第六十一章 無聲無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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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鎮(zhèn)上茶館不多,稍微一打聽,冷飄飄便尋到了傅康川口中說的那個地方。冷飄飄走入茶館,便發(fā)現(xiàn)一個跑堂正在清掃著散落在地上的瓜子皮。隨即她再一環(huán)顧,卻發(fā)現(xiàn)這茶館中人丁冷落,并沒有董平的蹤跡。 冷飄飄眉尖輕蹙,她一叫那跑堂道:“這位大哥,可否向你打聽些事?”那跑堂回過頭來,一瞧冷飄飄,目光中便流露出幾分怪異,他道:“大姐請問?!?/br> 冷飄飄聞言就將董平的面貌體征詳細的說了一邊,旋即她道:“請問大哥,我說的那個人可來過你這里?” 跑堂點頭道:“來過,剛走。你瞧,這一地瓜子皮就是他磕出來的。” “那他現(xiàn)在去哪兒了” 跑堂搖頭道:“那我就不曉得了。” 聽罷,冷飄飄道了個謝,便走了出去。那跑堂對幾個人說道:“看見沒,這婆娘的漢子保準是跑了,倒也是,守著這么個白頭怪物,誰能吃的下飯去。” 這時一人笑道:“小哥,這你可莫讓那人聽見了。傳言那白頭發(fā)的全是妖怪,不是狐貍精,就是野狼精,小心她跑過來挖了你的心肝。” 說罷,眾人哄笑起來。 冷飄飄在城里找了一圈又一圈,幾乎開著門的人家她全都進去了,但無一例外,皆沒有尋到董平的蹤跡。而此時,日已西沉。 紅日西沉,其燦爛輝煌的余暉,將那座城映照的更加雄偉。江水粼粼,更顯波光燦爛。 “好一座雄城啊。” 董平站于江岸便感嘆道。這白帝城下的江岸之上,除了董平,那便是再無他人了。尋常百姓不明真相,他們聽聞這白帝山中有吃人的妖怪,所以他們不敢來。而那些江湖人士,曉得其中真相,卻是更不敢來。其實只要不越界上白帝山,那幾個刺青人還是懶得對人動手的。 董平坐了下來,他脫下鞋襪,將腳浸泡在了冰涼的江水中。此時秋風瑟瑟,坐于江邊,更添幾分寒冷。 這時在董平身后,一片仍顯茂密的水草之中,有幾個人正在那草中趴著。仔細一數,正好八個。一人小聲道:“想不到他如此快便要動手了,若是讓他搶了先機,先殺了那李閔濟,咱們可就沒機會了,動手吧!” 另一人則沉聲道:“不著急,咱們再看看,看看他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br> 且說這八人正是從茍先生哪里算過命的,而且茍先生也正好說他們去挑戰(zhàn)那李閔濟有六成勝算。今日董平從茍先生那里出來時,董平說的那一番話正好被他們聽見。按說從茍先生那里算過的,向來不會將自己的勝算告訴別人。主要就是為了防一防,那有心之人的算計暗害。 而這八人正好熟識,他們本打算結伴一同去挑戰(zhàn)李閔濟。但無意之中聽到董平自爆勝算,便有些坐不住了。這等手刃劍神的豐功偉業(yè),他們怎會拱手相讓于別人。于是他們便決定,先將董平這個潛在的威脅給除了,以絕后患。 董平看著自己的雙手,捫心自問,“是要畏首畏尾一輩子,還是痛痛快快的過上幾十年,成就一番豐功偉績?”董平隨即自嘲一笑,如今他坐在這里,便象征著他選擇了后者。從那無界山莊出來后,董平便經常想,經常感嘆自己實在是弱小。在遇到強敵時,他連自己身邊之人都無法保護,甚至還連累自己的女人賠上了半條命。 就如同那日在藤花架下,老神偷對董平所說的一樣。董平在武道之上雖極有天分,但奈何入道太晚,以至于根骨定型,以后就算有些成就,那估計也是快七老八十了,董平也自知這點。因為修為不濟,他被水護法抓到過蓮蓬獄。被史定應抓到過大漠,幾度深陷囹圇。雖最后都化險為夷,但奈何也是被人擺布。 所以董平便打起了那鯤鵬總略的主意。董平之所以不愿意修煉那鯤鵬總略,是因為他曉得自己若是一直修煉那鯤鵬總略,最后難免會走火入魔,從而害人害己。那江底之中的守墓人,便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但如今董平轉念一想,若是真煉到守墓人那一步,估計也得百八年之后了。董平自問自己活不了那么久,他也不想活那么久。只要幾十年,或許只要十幾年,董平便能完成自己的抱負。那鯤鵬總略,未嘗不可以一練。而如今匯聚了江南眾多江湖人士的這江邊小鎮(zhèn),正好是個董平能大展手腳之處。那日董平將冷飄飄等人留下,說要多在這里住幾日,也是因為這個。 老天對董平倒是寬容愛護的緊,他困了,便給他送來個枕頭。此時正有八個心懷不軌之人主動來尋他,卻不曉得,他們碰上的是更為心懷不軌之人。 這秋天的日頭著實短了,董平將腳從江水中拿出來時,已是明月東升。他穿好鞋襪,便拿起刀劍站了起來。每當看到這柄佩劍之時,董平便會想起阿九。董平佩服阿九,佩服他的快劍,或許這一輩子,董平都無法練成那么快的劍。 但他的劍,現(xiàn)在殺人已足夠。 那隱匿于水草之中的八人,見得董平站起來了,皆是身子往前一傾。那為首之人使了個眼色,剩余七人便握緊了手中兵刃,準備動手。 而這時,他們突然聽到前面的董平懶洋洋的說道:“是啊,幾位在那草里爬這么久,也是時候該出來透口氣了?!?/br> 幾人悚然動容,一人低聲道:“怕他做甚,咱們皆是六成勝算,難道聯(lián)手還比不過他不成?” 那為首之人擺手道:“我先牽扯住他的視線,然后你們從兩邊包抄,勢必要一招得手!”說罷,這為首之人便從水草中站了起來說道:“閣下既然知道我們在這里,那為何不早早走了,逃命去?!?/br> 董平轉過身,滿臉訝然道:“逃命?難不成幾位是來殺我的?但我可不記得何時得罪過閣下?!?/br> 那人笑道:“不管得沒得罪,今日閣下是必死無疑了。也讓閣下到了低下能說個明白,在下臧河濤,盡管去告狀吧!”他話音未落,董平便覺數道殺氣從自己身旁兩側襲來。旋即便是七個手持刀斧的人影,朝著董平沖殺而來。 董平陡然拔刀,但他這一刀卻是往地下斬去的。驚雪插河岸,隨即又是往外一撥。陡然間,漫天的泥沙就朝兩邊揚去。這區(qū)區(qū)泥沙攻勢,自然擾不了這幾位竊天境五重的修士。眾人從泥沙中穿過后便一同手起刀落,朝董平所站之處斬去。隨即便聽“嗵”的一聲悶響,他們這一招竟然落了空。 只瞧董平此時已持刀朝那臧河濤沖去,幾人見狀,自當是緊隨其后,一同朝董平追殺而去。 眾人修為雄厚,同時在這江岸上狂奔,便見平靜的江水,此時已泛起了圈圈漣漪。臧河濤見董平沖了過來,不慌不忙的拔出了兩把細長鋼刀,他低喝道:“今日便讓你瞧瞧這扶桑武道大師的二刀流。” ”扶桑刀法。”董平對這講究一擊必勝的扶桑刀法稍有些了結,無非講究的便是三快,刀快,眼快,動作快。而這二刀流,便更添了數分詭異與變數。 只瞧這臧河濤兩刀交叉,就是朝前一劈。剎那之間,鋒利交錯的刀氣便朝糾纏而去。董平雖離臧河濤還有五丈之遠,但已能感覺到那刀氣的恐怖與古怪。董平曉得此招不能硬擋,他雙腳一扭,便施展出沾衣十八跌朝一旁閃去。他未閃,那刀氣便至。只聽“噌”的一聲,便瞧得董平的一片衣角已然被那鋒利的刀氣割下,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 旋即那刀氣又往前縱橫幾十丈,最后落在水中,激起疊疊水浪。 這時董平還未站穩(wěn),那臧河濤已然一刀斬了過來。董平反手一擋,那臧河濤的另一只刀便朝董平的小腹刺去。董平抬手就是一道無形指氣,隨即便聽一聲脆響,那臧河濤的刀霎時間便被撥到了一旁。 “這指法,有點意思?!标昂訚淅湟恍Γ种械牡秴s是沒有絲毫耽擱,眨眼間,他便又劈出了二十三刀。董平依靠著沾衣十八跌,無形指氣與佛門刀法才堪堪擋下臧河濤的攻勢。這臧河濤在這二刀流上一浸yin許久,遠飛是董平這般半路出家之人能比得上的。 再瞧那七人,也是彈指便至。 董平暗道,勢要在一招之下定勝負。 忽的驚雪刀一顫,一聲輕鳴從刀身發(fā)出,臧河濤心道不好,趕忙往后一退,便躲開了董平這一勢眾生相。但趁此番空當,董平猛然抽劍:“你有二刀流,我有左手劍?!?/br> 其聲未落,刀劍已至。 董平的刀仍是用的佛門刀法,而他這一劍卻是樸實無華。這一劍就這么刺了出去,簡簡單單,不加絲毫修飾。但就是這么一劍,卻讓臧河濤產生了一股無法躲避的念頭。但他畢竟將這二刀流已修煉的爐火純青,眨眼間他便想出了應對之法。 只瞧他一刀往下?lián)]另一刀則往上揚,這一招下去,不緊能打掉董平的刀劍,還能割碎他的喉嚨。 但刀劍將要相撞之際,董平卻猛然松開自己手中的劍。只聽“當”的一聲,臧河濤一刀斬到了落劍,但他的攻勢卻撲了一個空。臧河濤大為不解,他想不明白董平為何要棄劍。就是這么猛然間產生的一絲雜念,卻讓董平逮到了機會。 只瞧得董平使出一招翻龍手,一把便抓住了臧河濤的手腕。陡然間,吞氣法熊熊而出。臧河濤露出驚駭之色,勝負已分。剎那間,宛如江河一般澎湃的真氣便涌入了董平體內。董平先是剝離雜氣,用泄氣法排出。登時,漫天的指影就朝那沖過來的七人絞殺而去。 隨后,董平又接連使出了合氣法與化氣法。霎時,臧河濤的真氣便被董平煉化,從而匯入其氣宮之中。 這化氣法與合氣法還是董平頭一次用,往常董平只施展吞氣法與泄氣法,將雜氣與純元之氣一并排出去。而今日將這鯤鵬總略完整的施展出來以后,董平感受到在恍惚瞬間便蓬勃增長的修為。便曉得,自己上癮了。 再看那七人,面對這無來由的指氣,著實吃了一個大虧。陡然間,眾人便渾身傷痕累累。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同迭浪一般的指氣瞬間又朝他們涌動而來。 在紛飛的指影之中,他們瞧見,自己要殺的那人已手握刀劍沖了過來。此時只見大江翻滾,驚濤拍岸! 白帝城中。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李閔濟已將體內真氣運轉了三百七十二個大周天。此時他的皮膚已開始恢復了本來的顏色,那暗紅的灼傷已消褪了大半。 忽而,一人在他身后笑道:“小子,老偷兒我的藥,還頂些用吧?!?/br> 李閔濟氣歸丹田,他站起身看向一臉幸災樂禍的老神偷無奈的笑了笑。他這一受傷了,老神偷倒是樂了起來。 “多謝了,你送來的藥管用極了。” 老神偷笑道:“管用就行,也不枉我老偷兒日夜兼程,去了那默瀾藥谷一遭。” 李閔濟微微一笑,他心知,老神偷雖平日有些古怪,但不失為是個心善的熱心腸。忽而,李閔濟開口道:“怎的我剛才聽到這山下有動靜?!?/br> 老神偷笑道:“沒準又是那幾只野狗咬起來了,老偷兒我去瞧一瞧?!闭f罷,老神偷身形一閃,便消失在這屋內。 在白帝山中,三個刺青人面色凝重。他們看一看山下,便要邁步行將出去。但這時,一人淡淡開口攔住了他們道:“你們繼續(xù)在此堅守,本捕下去瞧瞧?!蹦侨苏f罷,便縱身而起,空留一抹血色。 還刀劍于鞘,此時已是風平浪靜。 董平看著地上面色發(fā)白,還在不停扭動的八人冷冷道:“人都說,夜路走多了難免會遇到鬼。我倒是運氣不好,第一次走便遇上了?!闭f罷,董平一轉身便飛出一指。 一道飛鏈宛如長蛇一般盤旋而出,護在來人身前,擋下了董平的這一指。 “士別三日,刮目相待。想不到短短一月未見,你的真氣已渾厚了這么多??磥砟氵@些日子,倒是沒少施展你那邪門功法傷及無辜。本捕今日定要拿了你,關入那天牢之中。”且瞧這來人面色剛毅,血色披風加身,正是那叢云衛(wèi)中道血捕。 血捕聽了獨孤訓的命令,昨日才到了這白帝山,負責統(tǒng)領那三個刺青人,共同看守李閔濟。但血捕沒想到,在這里還能碰見董平,這倒是能順便了卻他一樁心事。 董平笑道:“那好,今日便瞧瞧鹿死誰手了。”說罷,他十指連彈,數十道無形指氣眨眼飛出。血捕手中鐵鏈飛舞,瞬間變聽得當當之聲不絕于耳。上次在董平手中吃過苦頭,這一次血捕卻是絲毫不敢大意了。將董平這無形指氣擋下后,血捕手中那鐵鏈便如長蛇出洞一般,朝著董平撕咬而去。 董平拔刀一擋那鐵鏈,便感覺虎口一麻。雖然董平今日吞了這八人的真氣,但放在血捕這種真正的高手面前,還是不夠看。 正當血捕欲再進一步時,忽而聽得頭頂傳來一聲厲喝:“爾敢傷我徒孫!” 剎那之間,血捕只覺掌心一疼。他手握的鐵鏈,不曉得何時已到了他面前那不修邊幅的老者手中。 “老神偷?!?/br> “不錯,正是老偷兒。” 說罷,老神偷看向董平大笑道:“好徒孫,乖徒孫,師祖爺爺可想死你了!” 血捕暗道不好,他沒想到董平竟與老神偷還有這份師承關系。但剎那間,血捕便想到了應對之法,他道:“神偷前輩,在下并非要難為你門下弟子。但他在我叢云衛(wèi)的眼皮子底下就敢濫傷無辜,我怎能坐視不理?!?/br> 這時,老神偷眼皮往下一掃,只瞧那躺著在地上躺著的幾人,不由得大驚失色。 董平突然一見老神偷,心中的激動之情,當的是無以言表。原因無他,只因這老神偷雖是個便宜師祖,但卻著實一心為他好。但這時瞧見老神偷看到地上幾人的驚駭之色,董平便壓下了心中的激動,他道:“師祖不必擔心,我并未傷及這幾人的根本,他們修養(yǎng)幾個月便沒事了?!?/br> “既然他是老神偷門下,那我便不再插手,先行告辭?!闭f罷,血捕踏江而去,又隱入山林之中。 這時,一道流光從山頂劃下,來至董平面前。此人正是李閔濟。 李閔濟一落地,便看向老神偷道:“怎的,野狗跑去哪兒了” 老神偷這時抬起頭來看向董平,滿是詫異的說道:“徒孫,你難道練成了那完本的無上霸道篇?不可啊,萬萬不可啊,你不曉得那無上霸道篇練至最后會是個怎樣光景。爺爺我曾瞧見過一個,那當真是活的生不如死啊!” 這時李閔濟輕咦一聲道:“哦?就是那奪他人修為,來為自己所用的邪門武功?!?/br> 老神偷點了點頭,李閔濟聞言看向董平道:“還好,當日在蘭陽城,我沒有將那桃花劍賣給你這種心術不正之人。” 董平看向李閔濟,果然,這李閔濟便是那喬裝打扮在蘭陽城賣劍的乞丐。 老神偷忽的一指李閔濟,厲喝道:“姓李的!你休要胡言,我老偷兒的徒孫心術正的很!” 董平聽得老神偷對自己的維護,不由得滿心慚愧。他轉過身子,淡淡道:“師祖爺爺不必擔心,徒孫已經決定了。做自己想做的事,做早該死的短命鬼?!闭f罷,董平大步離去。 老神偷想要跟上,卻被李閔濟給拉住了:“這種心懷邪念之人,不必理他?!?/br> 今夜,月色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