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恰似故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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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董平悠哉悠哉的回到營地時,已是第二天晌午。幾個士兵正吃了午飯,躺在草垛上聊天打屁,一人隔著老遠就看到了光鮮亮麗的董參軍。 這幾人交換了個眼神,就起了身。草垛上的積雪噗噗落下,將幾人的心思也顯了個明白。他們是韓清淤的心腹,前天韓清淤去知州府時已對幾人交代下,找個空擋教訓董平一番。 這幾個老兵油子別的本事沒有,折騰人的手法倒是不少。說話間,幾人已經(jīng)嘻嘻哈哈的將董平給攔了下來。 董平本正窩在被里睡的正香,但架不住凈月的百般催促。硬生生的將他從被窩里給拉了出來,喂了他齋飯,給他更了衣。董參軍本是不愿意起的,只因凈月說道:“十五上香的人可多?!?/br> 董平便麻利的起了床,任由凈月伺候完,就從后門鉆了出去。董平雖渾,但他也不忍破壞了凈月的清白名聲。 一路的的風寒雖冷,但白雪皚皚也足夠賞心悅目。唯一不美的就是擋在他身前的這三人,董平心思通明,這三人的來意他也清楚,不過他今日心情好,無意與他們糾纏。董平側(cè)開了身子,玩笑道:“三位軍爺要是想過去,那便請?!?/br> 這三位對視一番,這般隨和的董平,他們還沒見過。中間那沒戴頭盔,只圍了條發(fā)箍的軍哥說道:“董參軍這是去哪兒快活了一晚上,這滿天的風寒,也凍不青董參軍這張小白臉?!闭f罷,三人哈哈大笑起來。 小白臉這三個字無疑是用來罵人的,董平一聽心里就有些惱了。他似笑非笑道:“快活談不上,倒是碰見個老神仙,教了我?guī)渍蟹郎淼墓Ψ颉!?/br> 三人都是憋著笑,這董參軍什么斤兩他們哪里不清楚。一個弱不禁風,生了一副好皮囊的小白臉而已。 那頭箍軍哥大笑道:“那董參軍看看我這套拳法如何!” 這位軍爺說練就練,兩只斗大的拳頭帶起咧咧風聲,呼嘯的拳影不停在董平眼前閃動。那兩人在后面竊笑,他們想看董平出丑。但沒成想,董平除了頭發(fā)被拳風吹了散亂,臉上倒是毫無驚惶之色。 一套拳打下來的頭箍軍哥平復(fù)了氣息說道:“董參軍,你看我這套拳法如何?” 董平揉了揉眼角的黑痣道:“武士修行的第一境界名為通脈境。所謂通脈要通兩腿之脈,軀干之脈,雙臂之脈,與天靈之脈。軍爺這兩腿之脈都未通,反倒先去學拳了,可笑。底盤不穩(wěn),拳頭就發(fā)飄,也不知道韓清淤這個教頭是怎么當?shù)摹!?/br> 這三人本是來找董平不痛快的,但董平這一番話說罷,他們?nèi)齻€倒是先面紅耳赤起來。 “要是嘴也算一脈,那董參軍相必早就通了!”后面一個黑臉軍哥吼道。 董平嗤笑一聲道:“平日也沒少指點你們,但你們也沒往心里去。正好今天得了空,那我們來比劃比劃?!边@番話正好中了三人的下懷,他們今日本只是想戲耍董平一下,占些口舌便宜。但這董平不識趣,非想受皮rou之苦。 話一說罷,三人就如猛虎般撲將過來。三人都是從軍多年的老兵,一身搏擊之術(shù)頗為厲害,三人一起上,就是要摁住董平結(jié)結(jié)實實揍他一頓。 忽而,董平身形一閃,就將三人的攻勢給躲了過去。三人大驚,心心念著是見了鬼。三人交換了眼神,又向董平撲去。 一來二去,三人已向董平攻了十幾招。無一例外,都被董平輕巧的躲了過去。 “ 抽身換影,乘勢借力,脫化移形,引進落空,避鋒藏銳,少林的沾衣功夫。”遠處的馬安生自語道。 “有力沒處使,不如你們?nèi)齻€將城里的雪也給掃了?” 馬安生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在三人耳朵里響起,三人噤若寒蟬,立即停了手。董平趁三人不動,賞了他們一人一巴掌。三人咬咬牙,卻是什么話都不敢說。 董平將身上的皺褶撫平,抬頭瞧了一眼遠處的馬安生,便穿過三人走了過去。除了日常的議事,董平與他這個救命恩人之間的交流極少。 大雪覆蓋下的天地,安靜到了極致。茫茫曠野上,能見到出來拾柴的老人,兩三個打雪仗的孩童。不過他們在董平眼里,全都變成了小小的黑點。 “這破爛歲月。”董平輕嘆一聲,便進了馬安生的營帳里。 董平坐到角落里,他嫌前面太熱。 馬安生則一個人翻閱著兵書,也不和董平說話。過了半晌,董平才開口打破了這份沉默:“你從送善湖里將我救出來,我本該是要對你道句謝的,但說謝未免會折了我的身份?!?/br> 馬安生面色不悲不喜,他不緊不慢的將兵書看完后,悠悠道:“確實如此。” “不過我今日還是要跟你道一聲謝?!倍秸f罷,立了起來。他恭恭敬敬的彎下腰,對前方的馬安生說道:“多謝馬將軍,救命之恩。” 董平行事作風怪異,他在想什么,要做什么,沒人能猜得到。馬安生深知這一點,所以不管董平說什么做什么,他只管應(yīng)承著就好。 “確實如此。”馬安生不在意的說道。 當說完謝后,董平如釋重負般舒了口氣,他看眼馬安生還在低著頭翻閱著兵書,便轉(zhuǎn)身要走。當他剛一掀開帳簾時,后面的馬安生開口道:“兵書看多了,就想看看道書。馬某雖造詣淺薄,但還是冒昧為董參軍算了一卦。今年大宋要興土木,而涼國境內(nèi)正是金火相旺。董參軍應(yīng)屬水命,土掩水,而金生水。董參軍要是想有一番作為,相必遼國是個好去處。” 馬安生以前的行徑算的上是暴烈,但如今卻像是個智者,能看穿人心,能料得兇吉。 董平?jīng)]回頭的說道:“多謝馬將軍。” “京里有位貴人要去遼國,我昨日已經(jīng)吩咐韓教頭去州里接了。等來了,董參軍就負責送貴人入遼吧?!瘪R安生道。 董平望向南方,眼眸如寂寥星河。他呢喃道:“貴人…” 戍北城頭上,黑寶黑先生望著西邊,他盼著等到黃昏時分,能夠云開霧散,碩大而且?guī)е燃t色的太陽能夠出現(xiàn)。到時候,這萬里雪原,必定金光璀璨,耀眼的緊。 董平跟老王頭趴在草垛上,望著南方。 老王頭笑道:“這京里來的貴人相必是個女子。她會穿著一身素色的衣服,扎著低髻,這胸脯上的rou不要太多也不要太少,盈盈一握,一斤四兩八分足矣。鵝蛋臉,柳葉眉,,一張嘴唇薄而淡雅,不要艷麗,看著舒坦便可?!?/br> 董平聽著老王頭的遐想,笑個不停。他笑罵道:“老不正經(jīng)。” 老王頭嗤之以鼻:“難不成我說的這種女子,董參軍不喜歡?” 董平看到了騎著高頭大馬的韓清淤正帶著一行人往這邊走來,他正色道:“知己,這種女子在我眼里當為上品?!?/br> 說是一行人馬,卻只有一輛馬車與兩個穿著黑袍,手提著短刀的精壯青年。 韓清淤領(lǐng)著路,他看似威風,實則提心吊膽。只因后面這兩個青年一身的殺氣,且實力也是不凡,要是他有一絲不規(guī)矩的動作,相必就會被斬于馬下。 董平站起來,將身下鋪著的毯子抻起來,便與老王頭屁顛的迎了上去。 “奏樂!”董平喊了一聲,老王頭應(yīng)到:“來嘍!”隨即,他就將掖在腰間的破鑼敲打了起來。 韓清淤皺起眉頭,他不知董平這個活寶又在搞什么鬼,丟人的很。 后面那兩個提刀青年面色倒是沒什么變化,他們大概是察覺到迎面來的這兩個人,并沒什么值得防備的。 董平拿著毯子經(jīng)過韓清淤的馬前時,還白了他一眼。韓清淤看眼后面,壓住了火氣,只是低聲呵斥了一句:“董參軍,不得放肆!” 董平將毯子鋪在車前道:“京里的貴人請下馬吧,末將已為貴人鋪好了十里的長毯。” 這毯子明明只有八尺,卻被董平說成了十里。 只聽得馬車里傳出一聲咳嗽,是個女子。 過了片刻,一位面容清麗但神色冷淡的女子下了馬車,踩上了毯子。 董平抬頭一看,隨即與后面的老王頭對視一眼。 “太胖?!?/br> “兩斤多。” 那女子被兩人的一唱一喝弄得摸不著頭腦,但她再一看兩人的目光掠過處,隨即一張冷清的臉變得通紅。 “放肆!”女子喝道。 兩位提刀青年的腰間已經(jīng)有鋒芒顯露。 韓清淤心中得意,這怕是今天他遇到的最開心的事。 那車簾又被撩開一角,露出了一只蔥白玉手:“蓉兒,不得無禮。” 淡淡的幽香縈繞開來,董平深吸一口,低語道:“宮里的墨蘭花粉,恰似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