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xué)放學(xué)時間要早半個鐘頭，程輕輕乖巧留在教室寫著作業(yè)，等到門外有人叫她的名字，叁兩下收拾好東西追著人趕出去。

    “哥哥，我們不回家嗎？”程輕輕不認(rèn)識眼前的小巷，略有些逼仄的巷口處橫出一段銹跡斑駁的樓梯，底下鏤空，踩兩步嘩啦呼啦作響。樓梯外沿豎著個黑色燈牌，寫著“東城網(wǎng)吧”。

    程澈牽她走到二樓，打開窄門，將她領(lǐng)進間凌亂的房間，上手收拾處塊稍干凈點的地方。

    “我就在樓下，”他指著走廊盡頭的樓梯，“你在這把作業(yè)寫完，我去給你拿點吃的?！?/br>
    程輕輕不專心地頷首，眼珠一會轉(zhuǎn)到墻上貼著的明星海報上，一會漫不經(jīng)心掃視哥哥的臉。程澈出門，五分鐘后端了份炒飯進來。

    “我吃不完?！彼挥行∪傅哪c胃，啄幾口就飽了。

    “吃不完放著，待會別亂跑，有事大聲叫我就行了。別亂跑，記得沒有？”

    “記得了記得了?！边@兒空氣里縈繞著一股隔夜泔水的臭味，像是有人幾百年沒洗腳。程輕輕和哥哥在一起，便會嬌氣些，很想吐槽幾句。但想到哥哥神神秘秘怕她被人發(fā)現(xiàn)的樣子，也不好惹是生非。

    當(dāng)天的作業(yè)量對她而言是小菜一碟，mama在時，才會布置一大堆額外的習(xí)題?，F(xiàn)在不在了，拿著大把的時間沒地方用，程輕輕便看了會故事書。耳尖忽而一動，斜下視線，與桌底的老鼠大眼瞪小眼。

    ”??！”程輕輕低呼一聲，立即捂住嘴。慌慌張張打開門，順著哥哥指認(rèn)的方向抬腳便沖。噔噔幾步下樓，她瞬時如混入科技世界的無頭蒼蠅，一張張臉從電腦屏幕后探出，齊齊看向她。

    一只手自斜旁探出，一把將她拉到身邊。程輕輕揚起臉，焦急開口：“哥哥，有老鼠有老鼠?！?/br>
    程澈挑起眉尾，讓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你先在這兒吧?！?/br>
    程輕輕好奇環(huán)顧，有人叩響他們面前的柜臺，遞出身份證和錢，哥哥接過后，在電腦上敲打幾下，再返還給那人。

    “哥哥，”她捂住嘴悄聲問，“你是老板嗎？”

    程澈捏捏她的下巴：“我爭取早點做老板?！?/br>
    他望了眼魚龍混雜的大廳，實在不愿再讓程輕輕留在這兒。她一雙眼一點不歇息，對什么都有興趣。程澈拉到坐下，點開另一臺電腦。

    “想看什么？”

    程輕輕想也不想：“銀河奧特曼?！?/br>
    光標(biāo)移到搜索欄，程澈視線微垂，屏幕下方倏爾彈出一頁黃色動漫。男人把自己突然粗長的性器整個塞進了女人的嘴里。

    他幾乎是瞬間反應(yīng)過來，迅速捂住程輕輕的巴掌大的臉，關(guān)掉網(wǎng)頁。

    cao，那些搞黃色的網(wǎng)站真該拉出去槍斃。

    程輕輕撥開他的手，不明所以。程澈清咳一聲，鎮(zhèn)定繼續(xù)cao作。

    “哥哥?！?/br>
    他心頭一跳。

    程輕輕支著下巴，目視屏幕，一副見怪不怪的神情：“你也有那個的?！?/br>
    “什么？”

    程輕輕抬頭，戳戳屏幕：“仙女棒，剛剛那個?！?/br>
    程澈：仙女棒？

    她抿著嘴唇，低聲哼了一句，怕笨蛋哥哥不明白，隨即唱出聲：“如果我有仙女棒，變大變小變漂亮?！?/br>
    “......你，”程澈深吸一口氣，“程輕輕，以后給我老實在家呆著?！?/br>
    “為什么？”程輕輕很不高興，“我不要一個人在家?！?/br>
    兩人說話聲漸高，已有人頻頻望過來。程澈唯有先穩(wěn)住她，找了部奧特曼堵住她的小嘴巴。

    十點半，換班的男生過來，程輕輕困得雙腿綿軟，半靠在哥哥身上，走路跟喝醉似的。她還記得哥哥不許自己跟出去，翁聲保證：“哥哥，我不會咬你那里的，你別讓我一個人在家，好不好？”

    程澈瞬時失語。

    ......

    程輕輕讀到四年級，纖瘦的身體如嫩芽抽條，不知不覺便比周圍人高出半個腦袋。寒冬時穿上舊衣，小臂和腿都爭著往外露出一截。她不甚在乎地將毛衣向下扯了扯，等回到家，馬不停蹄煮上米飯，將客廳零零碎碎的小東西收拾了一遍。

    新年將臨，程士國不日就會歸國，家里要收拾的整齊干凈些才好。她一個人吃過晚飯，守著十一點，鉆到哥哥房間，窩在他被子里。

    程澈凌晨時才回，羽絨服面料的窸窣聲，在沉寂的夜里，顯得異常清晰。他進門后沒開燈，疲累的腦袋只想立即躺下睡覺。身后一具溫?zé)岬纳眢w靠近，柔軟的手臂纏住他的腰。

    程澈雙手稍凝，拎起腰上的手，丟到被子里：“程輕輕，給你十秒，滾回去睡?！?/br>
    被褥里默默伸出只手，一點點拉住他的手掌，十指扣住。被子底下弱弱發(fā)聲：“很冷啊，你看，我的手?！?/br>
    指間的手冷得像塊鐵。程澈頭疼，順勢開燈，拉下半邊被子，覷著她。房里有空調(diào)，她慣會給自己找各種理由蹭過來。

    程輕輕撲到他懷里，一張臉湊到他面前：“上次生病的時候，哥哥都答應(yīng)過我了?！彼粷M反抗，稍偏下腦袋，一口含住哥哥的喉結(jié)。

    程澈喉頭頓感刺疼，小鬼咬人從來不含糊。

    程輕輕盯著自己咬出的緋色痕跡，滿意看他：“懲罰結(jié)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