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半分鐘后,大貓才接起電話,沒好氣地直說:“又出什么狀況了?我說你怎么變得那么沒用了,這都幾天了,一點進(jìn)展都沒有?我可提醒你,要是那個男醫(yī)生不上鉤,你不能順利帶他去指定的賓館,以后你的生意我不照看了,我照看媚媚,五香,小玉華她們?nèi)チ?,她們都比你聰明,不像你胸大無腦,連一個正常男人都搞不定……” 寧為謹(jǐn)這頭沒有聲音。 大貓頓了頓后繼續(xù):“得了,打擊的話我也不多說了,我就一句話,趕緊搞定那個道貌岸然的男醫(yī)生,別讓他再有時間纏著我們陳哥的女人,等這事成了,我給你三倍的報酬,陳哥也會記得你的功勞,懂嗎?” “懂了,原來是這樣?!睂帪橹?jǐn)聲音寡淡。 大貓一驚,遲疑地反問:“等等,你誰???這不是鐘妙麗的電話嗎?” “她做賊心虛先溜了,手機落在了案發(fā)現(xiàn)場,我有幸得知了某個齷齪,不入流的伎倆?!睂帪橹?jǐn)掏出車鑰匙,拉開車門,語氣冷靜,“不過糾正你一點,她是我的女人。” 寧為謹(jǐn)說完便直接掐了電話,然后將手機丟進(jìn)了停車場唯一的一個垃圾桶里,因為用力有些猛,隨后傳來機身裂開的聲音。 * 鄭叮叮發(fā)現(xiàn)今天晚上的寧為謹(jǐn)和平素有些不同,她吃飯的時候,他幾乎沒動筷子,一手輕托下巴,自始至終凝視著她,就連她說“咦,你看門口那個穿超短裙的長腿辣妞”,他也不為所動,目光膠著在她臉上。 鄭叮叮喝了口水,有些不好意思地問:“你干嘛一直盯著我看?” “我為什么不能一直看自己的女人?”寧為謹(jǐn)反問。 “……”鄭叮叮感覺自己臉龐的溫度有些高,轉(zhuǎn)移了話題,“你怎么都不吃東西?” “我不餓?!?/br> “不會是病了吧?”鄭叮叮伸手碰了碰寧為謹(jǐn)?shù)念~頭,不知是不是錯覺,的確有些燙。 寧為謹(jǐn)拉下她的手,反握在手心,緩緩與她十指緊扣,再沒有松開的意思。 鄭叮叮楞了。 “你吃你的,不用管我?!睂帪橹?jǐn)說。 “哦,好的?!编嵍6S沂帜闷鹕鬃右艘豢诘案谕肜?,輕輕地攪了攪,“你能不能先松開我的左手?” “哦,不能?!?/br> “……”這讓她怎么吃飯啊,太別扭了吧。 雖然想抗議,但在寧為謹(jǐn)篤定,不容置疑的視線下,鄭叮叮還是任由他緊緊扣著自己的左手,右手持勺一口口地吃飯。 吃完飯,寧為謹(jǐn)送鄭叮?;厝?,路上鄭叮叮再一次睡著了,等醒來的時候,車子已經(jīng)停在公寓樓下,車內(nèi)的溫度示意,耳畔傳來舒緩的音樂。 “醒了?”寧為謹(jǐn)擰小音樂聲。 “我睡了很久?” “二十五分鐘?!?/br> “你為什么不叫我?” “我想讓你好好休息一會。” 鄭叮叮心里暖暖的,是一種難以描繪的感覺,和寧為謹(jǐn)在一起的時間越長,越能感受到一種心安,雖然他不懂浪漫,從不說甜言蜜語,但在細(xì)節(jié)上一直做得很好,而且不刻意。 “叮叮,你父母喜歡什么東西?” “干嘛問這個?” “登門拜訪總要帶些東西表示誠意,否則太沒禮貌了。” “登門拜訪?”鄭叮叮的瞌睡完全醒了。 寧為謹(jǐn)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又落在方向盤上,說道:“拜訪長輩,獲得長輩的承認(rèn),穩(wěn)固彼此的關(guān)系不是交往必經(jīng)的一個步驟嗎?” “可是太快了吧,我們也沒交往很久?!?/br> “我不覺得哪里快了?!睂帪橹?jǐn)側(cè)頭看了一眼鄭叮叮,眼眸清亮,字字清晰,“還是你心里沒有確定?” 聽出他言語里的質(zhì)疑,鄭叮叮立刻澄清:“不是,我的意思是見家長不是在決定結(jié)婚之后的步驟嗎?我們還沒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何必那么急?” “我很早就說過,我們是以結(jié)婚為前提交往的,看來你的記性真的很差?!?/br> “……” “不喜歡讓我去見你父母?” “不是。”鄭叮叮搖頭,“只是正式登門拜訪后,你就賴不掉了,尤其是我媽,一定會對你逼婚的?!?/br> “很好?!睂帪橹?jǐn)說,“就這么決定了,我擇日拜訪你父母。” “你真的想清楚了?” “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睂帪橹?jǐn)翻開收納抽屜,取過煙盒,輕輕敲了敲鄭叮叮的腦袋,“趕緊上去休息,我要抽煙了?!?/br> 鄭叮叮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這周五到下周一,我代表科室去n市參加學(xué)術(shù)研討會,有什么事情可以打我手機,還有,記得我不在的時候要乖一點。” “乖一點?” 寧為謹(jǐn)深邃的目光隱隱顯露出占有欲,聲音還是波瀾不驚:“不許見別的男人?!?/br> “……” 這口吻簡直是要遠(yuǎn)行的丈夫囑咐在家不甘寂寞的妻子。 * 周末,不甘寂寞的鄭叮叮和筱瓊?cè)ゴ蚴袃?nèi)網(wǎng)球,兩人玩了一個多小時就累了,坐在地板上喝冷飲。 “咦,大貓來了?!斌悱偡畔嘛嬃瞎?,朝門口的大貓揮了揮手。 大貓徑直走過來,微笑地說:“已經(jīng)玩了幾場了?” 筱瓊點頭,反問:“你呢?和朋友來的?” “對,幾個工作上的合作伙伴?!贝筘埖哪抗廪D(zhuǎn)移到鄭叮叮的臉上,“老大等會可能也會來?!?/br> 不知為何,鄭叮叮的腦海立刻竄出寧為謹(jǐn)?shù)哪蔷涠?,本能地說:“哦,我們再坐一會就要走了?!?/br> 大貓聞言輕輕地笑了一下:“沒必要那么急吧,大家很久沒聚了,難得今天都有空,就一起多玩會,結(jié)束了再去吃海鮮大餐,這個行程不錯吧?” 筱瓊正要說話,鄭叮叮搶先:“我還有事情呢,等會就要走,要不你帶瓊瓊再玩會?!?/br> 大貓一聲不吭地看著鄭叮叮,片刻后無聲地點頭,轉(zhuǎn)身離開了。 等鄭叮叮和筱瓊洗完澡,換好衣服出來,看見大貓就站在不遠(yuǎn)處等著。 “鄭叮叮,我有話單獨和你說?!贝筘?zhí)崧暋?/br> 鄭叮叮不明所以,筱瓊在旁邊輕聲嘀咕:“估計是當(dāng)他老大的說客來了。” 鄭叮叮扯了扯嘴角,大方地朝大貓點了點頭。 “走吧,我們?nèi)ネ饷嬲??!贝筘堉噶酥复巴獾木G化休息區(qū)。 到了綠化休息區(qū),大貓開門見山:“你真的不要老大了?就為了那個認(rèn)識沒幾天的摸胸大夫?” “他是乳腺外科醫(yī)生,不是摸胸大夫?!编嵍6?yán)肅地糾正。 “得,算我說錯,反正就是那個醫(yī)生,你認(rèn)定他了?” “對?!?/br> 大貓撓頭,語氣又氣又急:“鄭叮叮,我認(rèn)識你這么久,怎么沒發(fā)覺你是個這么固執(zhí)的女人,你和老大這么多年的感情,說放下就放下?就因為他去照顧前女友?如果是這個原因,你還真能計較啊,他一個有情有義的男人,以前的女人出了事情,能坐視不管嗎?你為了這點事情徹底否決他?” “溫梓馨的事情只是一部分,我和他之間還有別的問題。” “別的問題是什么?你說啊?!?/br> “我和你說不清楚?!编嵍6F策^臉去。 “我不管別的問題是什么,有多嚴(yán)重,我就知道這幾年老大對你是怎么樣的,除了你他沒有別的女朋友,這還不能說明一切嗎?”大貓說,“而且我也看得出你很喜歡他,為他做了很多,現(xiàn)在他認(rèn)準(zhǔn)你了,你還折騰什么呢?” “你看得出我很喜歡他?那你也不是一直裝不知道嗎?”鄭叮叮笑得有些諷刺,“現(xiàn)在我不想再喜歡他了,你就跑到我面前義正言辭地說我斤斤計較,瞎折騰?” “就算我早就知道,但感情是你們的,外人沒資格干涉,我能說什么呢?” “那你現(xiàn)在和我說什么?” 大貓被噎了一下,然后說:“這不一樣?!?/br> “有什么不一樣?” “以前我不知道老大是不是真的喜歡你,所以不敢瞎參合,現(xiàn)在我知道了,他沒你真的不行,作為兄弟,我不能坐視不管?!贝筘堈J(rèn)真地說,“叮叮,你自己想想,這三年老大對你有多好,你最早入股的六萬塊,后來他加倍還你,有好吃好玩的他都帶著你,他每次出國都幫你帶你喜歡的原版書和小禮物,你生日他幫你辦派對,你生病的時候,他讓秘書去買你喜歡吃的東西,還親自給你送去,你剛工作那會有個富二代sao擾你,他出面幫你擺平……這些你應(yīng)該記得的,你看,這三年,除了你,他有對別的女人花過一點心思?” 鄭叮叮沉默。 大貓放緩語氣,嘆了口氣:“其實他就是差給你一個身份,承認(rèn)你是他女朋友,僅此而已,其他的該做的他都做了?!?/br> “……” “我挺心疼他的,他從小就是個孤兒,沒有親人照顧,受了很多冷眼,畢業(yè)的時候溫梓馨她母親也看不上他,逼著溫梓馨和他分了,現(xiàn)在連你也不要他了,他真的一點溫暖都沒有了?!?/br> “……” “他沒做錯什么,溫梓馨那事情有可原,他本來就沒打算和她藕斷絲連,他只是念舊情,覺得自己欠了溫梓馨,在她需要幫忙的時候應(yīng)該彌補一點?!贝筘堈f,“你懂嗎?” “就算你說的都有道理,他沒有任何錯,和我現(xiàn)在也沒有關(guān)系了。大貓,我有男朋友了,我和他在一起很幸福。”鄭叮叮平靜地說,“和他在一起不會患得患失,不會顧慮其他的,不需要一直等待,這樣的感情很純粹很干凈,他也讓我覺得很安心?!?/br> 一個女人在不同時期需要不同的感情,現(xiàn)在的鄭叮叮明確自己需要的是寧為謹(jǐn)。 39chapter39 “和他在一起不會患得患失,不會顧慮其他的,不需要一直等待,這樣的感情很純粹很干凈,他也讓我覺得很安心?!?/br> 夏日微風(fēng)輕輕掠過毛茸茸的綠草地,站在鄭叮叮身后的男人神色微變,垂在身側(cè)的手不自主地握成了一個拳。 大貓目光一變,叫了聲老大。 鄭叮叮轉(zhuǎn)過身,看見一身米色運動衣的陳珣長身而立,一半臉呈現(xiàn)在陽光下,一半藏在陰暗處,表情難測。 鄭叮叮愣怔,隨即徑直走向出口,直到和陳珣擦肩,陳珣突然松開拳頭,攥住了她的手腕,疾聲:“你……” 鄭叮叮抬眸看他,他卻沒有再說一個字。 手腕上的力道由重轉(zhuǎn)輕,幾秒鐘后陳珣松開鄭叮叮的手腕,一言不發(fā)。 鄭叮叮無聲地離開了休息區(qū)。 陳珣依舊站在原地,微微垂首,沒有說一個字。 他想說的只有一句話:你想要的安心我也可以給你,以后我不會再讓你等待。 但說了就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