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 一邊午睡,一邊聽她們說話的鄭叮叮也覺得不可思議,寧教授的態(tài)度怎么變得這么快? 晚上,鄭叮叮上q的時候,寧為璇又主動找她聊天。 璇璇不是旋旋:對了,親,我真的好奇你的正職是什么? 鄭叮叮遲疑了一會,回復(fù):我是設(shè)計玩具的。 璇璇不是旋旋:真的啊?難怪你店鋪里賣的東西那么童趣,那個,玩具設(shè)計師的薪水高嗎? 流水叮叮:我入行時間短,在小公司做沒什么技術(shù)含量的工作,所以薪水不高。 璇璇不是旋旋:哦,是這樣,那冒昧問一下,你在哪里高就? 鄭叮叮想了想,直接說了。 屏幕那頭的寧為璇得到答案后,轉(zhuǎn)身朝坐在躺在沙發(fā)上看書的寧為謹說:“她是個玩具設(shè)計師,在城西的雅趣工作?!?/br> 寧為謹?shù)ǖ胤艘豁摃燮ざ紱]抬一下。 “對了,你干嘛自己不問,要我去試探?”寧為璇忙著敲鍵盤,一臉焦躁。 “我沒有讓你問,是你自己多事?!睂帪橹敽仙蠒鹕韽街鄙蠘?,正趴在樓梯口打盹的“小蜜”睜開眼睛,喵了一聲,貼過來,纏住寧為謹?shù)拇笸取?/br> 寧為謹?shù)皖^冷眼對著纏人“小蜜”,隨意抬了抬另一條腿,無情地踩了踩“小蜜”的尾巴,“小蜜”有點疼,委屈地松開了爪子,寧為謹頭也不回地上去。 寧為璇嘟囔:“明明就想要到不行,還要裝出風光月霽的模樣?!?/br> 就在剛才,寧為璇閑逛鄭叮叮的“萌萌噠”店鋪時,自言自語道:“不知道這個叮叮正職是做什么的?怎么她的東西都那么有意思呢,她到底是做什么的呢,做什么的呢?……” 冷不丁耳畔傳來一道平常的聲音— “真的想知道你去問問不就行了?” 寧為璇轉(zhuǎn)頭,看見寧為謹一副“任爾東西南風,我自巋然不動”繼續(xù)看書的姿態(tài),突然領(lǐng)悟到了他真正的想法,立刻開q去問鄭叮叮,還問得很詳細,等到結(jié)束了才后知后覺地意識道:為什么連追女孩子,你都可以有人代勞,自己只需要高高在上的指揮? 7chapter7 鄭叮叮聽從皮膚科醫(yī)生的建議,一周進行一次紅外線治療。 “疤痕體質(zhì)的人在人群中的比例很小,我沒想到自己這么幸運……欸,除了接受也沒有其他辦法,乖乖去做治療吧。”鄭叮叮在日志里記錄了自己沮喪的心情。 這天,在醫(yī)院做完治療,鄭叮叮坐電梯下樓,路過急診室的長廊口,聽到一陣sao動。 女人的尖叫聲如碎玻璃切割著耳膜。 鄭叮叮嚇了一跳,側(cè)過頭一看,遠處一個年輕男人正持刀挾持一位穿著白袍的醫(yī)生,而他邊上半跪著一個受了傷的老太太。 周圍鬧哄哄的,醫(yī)生,護士和患者的身影跳躍在鄭叮叮的瞳孔中,她情緒震驚的同時看見一道頎長的白袍影子疾走而來,在接下來不到二十秒之內(nèi),干凈利落地奪下鬧事者手中的刀,丟到一邊,更用巧勁鉗住了對方的手臂,鬧事者和他面對面起了沖突,他抓住了鬧事者的后臀,狠狠地給對方一記過肩摔。 人群一下子就圍堵起來,遲來的保安小跑進來進行維序,制住鬧事者后立刻報警。 鄭叮叮通過罅隙看見那道白袍的主人—寧為謹。 而被鬧事者挾持的女醫(yī)生正是急診室的主治醫(yī)生舒怡然。 寧為謹奪刀的時候被刀刃劃傷了手背,舒怡然親自幫止血,清創(chuàng)消毒。 圍觀的群眾走出來,依舊在走廊口議論紛紛。 鄭叮叮聽了個大概,鬧事者是個不到二十歲的許姓青年,騎自行車撞到了一位七旬老太,老太太手腕骨折要住院,其家屬向許某索要一千元的押金,但許某身上只有一百塊錢,家屬要扣押他的身份證,他被逼到了盡頭,掏出包里的水果刀,向老太太的家屬刺去,一刀下去沒刺中,雙方廝纏中,許某闖進了醫(yī)生辦公室,惱羞成怒之下挾持了唯一的女醫(yī)生—舒怡然。 幸好寧為謹正在急診這邊給一位新來的急性患者會診,他看見這一幕,直接走過去,奪下了許姓青年手里的刀,并空手抓住了他,順便英雄救美。 很快,民警就來了,帶走了許姓青年。 舒怡然幫寧為謹處理好傷口后還欲關(guān)切幾句,寧為謹揮了揮手,示意不必了,徑直走了出來。 “寧教授?!?/br> 寧為謹停步,轉(zhuǎn)過身來,看見鄭叮叮就站在走廊門口,他的目光帶上了一點探究。 “我剛才都看見了?!编嵍6Pα?,由衷地說,“您真勇敢。” 寧為謹斂了斂目光,口吻很平常:“是嗎?” “嗯,是的?!编嵍6`嵵攸c頭,“我很遺憾剛才太震驚以至于忘記拿出手機拍下您英雄救美的畫面?!?/br> 至少目睹了剛才那一幕后,寧教授給她的感覺和以前大不同了,他并不是那么冷漠的男人,他正直,熱血還很果斷。 寧文謹看著鄭叮叮,不知是不是鄭叮叮的錯覺,他似乎輕不可聞地嗤笑了一下,像是很不以為然,不遠處有人喊他的名字,他轉(zhuǎn)過身,繼續(xù)忙碌去了。 每個人都有很多面,譬如寧教授,冷傲的表面下也藏著一顆熱血的心。 * 晚上,鄭叮叮上q的時候,寧為璇又主動找她聊天。 璇璇不是旋旋:累死我了,剛才幫我哥洗頭呢。 流水叮叮:? 璇璇不是旋旋:他今天在醫(yī)院光榮負傷,手上的傷口不能沾水,只好指使我做這個,做那個,我被他指使得團團轉(zhuǎn)。一個暴怒的表情。 流水叮叮:他的手傷嚴重嗎? 璇璇不是旋旋:嗯,傷口有點深。 流水叮叮:讓他千萬別碰水,按時擦藥。 璇璇不是旋旋:哈哈哈,他是醫(yī)生,比誰都懂。咦?你好像開始關(guān)心他了? 流水叮叮:…… 結(jié)束聊天后,寧為璇走下樓去廚房泡熱可可,看見寧為謹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右手持著藥用棉簽為左手背上的傷口消毒,長幾上擱著一條軟軟的白色繃帶,繃帶上沾著血跡。 “我來幫你?!睂帪殍s緊過去,坐到他邊上。 “謝謝。”寧為謹說,“我自己來就行,不用你笨手笨腳的?!?/br> 寧為璇“切”了一聲,隨即說:“對了,剛才我告訴叮叮你負傷的事情了,她還特地囑咐你好好養(yǎng)傷,口吻挺關(guān)心的?!?/br> “所以?”寧為謹放下棉簽,拿過新的紗布敷貼在傷口上,再取繃帶包扎左手,連眼皮都不抬。 “所以什么呀所以?!睂帪殍读顺端囊滦洌案?,你和我說實話,你對叮叮到底有沒有好感?” “好感是什么?”寧為謹動手將繃帶一圈一圈地繞在自己手背上,語氣不輕不重。 “少來,你懂得??煺f,你對叮叮有沒有感覺?”寧為璇急著開導(dǎo)他,“具體而言,你給她做檢查的時候,看她摸她的時候有沒有特別的反……” 話還沒說完,寧為謹抬臂“狠狠”地往她的腦袋上教訓(xùn)了一下。 “干嘛打我!痛死了!”寧為璇哀嚎。 “我再說一遍,收回你那些齷齪的念頭?!睂帪橹?shù)匕櫭肌?/br> “……”寧為璇摸了摸腦袋,嘟囔,“如果有感覺也很正常,有什么好否認的?我就覺得叮叮很符合你的要求,她真誠,友善,漂亮,還有才華,正好小你三歲,再合適不過了?!?/br> 寧為謹修長的手拿過長幾上的煙盒,晃了晃,漫不經(jīng)心地說:“她是我的病人,我不至于對病人下手?!?/br> “天,你怎么會這么迂腐?”寧為璇驚訝,“病人怎么了?你不就是給她動過手術(shù)嗎?哪條規(guī)定稱醫(yī)生不能打病人的主意?如果為了這個理由,錯過一個很合適你,你又會心儀的女孩,太不值了吧?” 寧為謹取出一支長煙,正要找打火機,寧為璇快手奪下了他的煙:“不許抽煙,忘了還帶傷呢?” 寧為謹拿過煙盒,又輕輕敲了敲她的腦袋:“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少為我cao心。”說完,起身上了樓。 * 周末,鄭叮叮陪筱瓊買好衣服,兩人在附近的咖啡廳小憩,鄭叮叮對她訴苦自己的不幸遭遇:疤痕體質(zhì)只存在千分之一的概率,偏偏倒霉輪到了自己。 “要不你去做個祛疤手術(shù)吧?”筱瓊建議,“畢竟那個部位留疤以后很壞興致的?!?/br> “我寧愿留一條疤也不要再做手術(shù)了,萬一手術(shù)有后遺癥呢?”鄭叮叮拒絕,“我不想折騰了。” “好吧好吧,隨你?!斌悱偺袅颂裘迹爸灰阄磥淼睦瞎唤橐饩托?。” 鄭叮叮喝了一口花茶,對筱瓊說:“對了,那天在醫(yī)院我看見寧教授英雄救美?!?/br> “寧教授?是那個給你做手術(shù)的寧教授?”筱瓊好奇,“他救了誰???” 鄭叮叮將那天看見的情況陳述給筱瓊,筱瓊聽了后說:“沒想到冷面教授正義感挺強的。不過,親愛的,你和他會不會太有緣分了?” “什么?” “你不是和我說過,他meimei是你網(wǎng)店的顧客,你們還在書吧巧遇過,他上一個相親對象是你一個部門的同事,這事情一樁又一樁的……他怎么無處不在???” 鄭叮叮突然意識到筱瓊說的沒錯,自從長了個纖維瘤后,生活就和寧教授有了交集。 “你喜歡他嗎?”筱瓊冷不丁地問。 “怎么可能?”鄭叮??扌Σ坏?。 筱瓊探過身,伸手點了點鄭叮叮的鼻子:“如果你說謊,鼻子會變得很長很長~” “我沒說謊?!编嵍6<m正,“他是個很優(yōu)秀的醫(yī)生,人品也好,不過我怎么能對他動念頭?他完全就不是我這個世界的人?!?/br> “怎么說?” “他很……”鄭叮叮想了想說,“怎么說呢?他給我的感覺就是神圣不可侵犯,不可褻瀆,甚至都不可能去yy?!?/br> “因為他是個醫(yī)生?” “不僅僅是職業(yè)的關(guān)系,還有他本身的氣質(zhì),整體的感覺?!?/br> 筱瓊長嘆了口氣:“說實在的,你這輩子是不是除了那個負心,薄情的陳學長外,不作他想了?” 提到陳珣,鄭叮叮若有所思,認真道:“他不是負心,薄情的男人,他只是不喜歡我罷了?!?/br> “不喜歡你為什么不徹底拒絕你?他和溫梓馨分開的三年,你一直陪在他身邊,他那么聰明,會看不出你對他的感情?”筱瓊字字刻薄,“親愛的,你別自欺欺人了,他不主動,不拒絕,不承諾,和你保持友情之上,愛情之下的輕松,愉悅的關(guān)系,既享受你的存在,你的愛慕,又不用承擔責任,他多劃算啊。說到底,他就是浪費你的時間,他本質(zhì)就是個自私的雄性動物?!?/br> 關(guān)于這點,筱瓊之前就旁敲側(cè)擊過鄭叮叮,但這是第一次將話說得如此直白。 像鄭叮叮這樣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總在陳珣的身邊,陳珣卻沒有公開承認她是他的女朋友,時間長了,筱瓊看得出陳珣的人品不咋地。 鄭叮叮沉默了,這一次,她沒有為陳珣辯解。 筱瓊不再說話了,低頭吃華夫餅,兩人沉默了很久,直到筱瓊手機響起,她接起電話說了幾句立刻提聲:“我就回來!你別哭了!” 掛下電話,筱瓊一邊解釋一邊拎著包離開座位:“我得立刻回家,我爸爸mama又吵架了,我媽的菜刀砸在我爸的腳上,切下了三分之一的腳趾,血流成河。” “天,沒事吧?我陪你一起回去。”鄭叮叮聽到三分之一的腳趾,頓時惶恐。 “你不能去,我爸媽特別好面子,將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我們家的矛盾只能關(guān)上門自己解決。內(nèi)啥,我先回家,稍后再聯(lián)系你。”筱瓊飛一般地沖出咖啡店。 鄭叮叮獨自在咖啡店坐了一個多小時,出去的時候,外面下起了綿綿細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