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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神魂在謝孤懸識海之中爭斗不休,而他也能從謝孤懸眼中清楚看到,自己待了上千年的密室,地面被那個粗魯?shù)膭π拗苯託Я恕?/br> 當初害他重傷的死敵便是個劍修,對這種粗鄙不堪的修士,他從魂魄深處都帶著厭惡,更想弄死這些道貌岸然的劍修。 這一分神,從玉簡中出來的最后一點殘魂就被沈修瑾察覺,謝孤懸也占據(jù)上風,開口說了話。 —— 識海之中,沈修瑾找到了縮在角落的謝孤懸。 可憐兮兮躲在角落,周圍是一片白茫茫的混沌,而另一邊的黑色煙霧,就是被元一占據(jù)了的識海范圍。 “過來?!?/br> 雖然在識海中幻化出來的身體無法開口,可神識本就能傳音。 “聽到”這個聲音,蹲在角落里的小可憐猛然抬頭,他哭紅了眼睛,準確看向沈修瑾的位置。 茫茫白色混沌在他的意念之下分開,露出那個高瘦挺直的身影。 “師兄。” 他立刻朝沈修瑾奔了過去。 “跟著我。” 沈修瑾再次傳音,聲音冷冷清清,卻異常給人安心感。 “嗯?!敝x孤懸重重點頭,他抬頭看著眼前的師兄,滿心都是信賴。 兩人幻化出來的身軀消失,化為兩股神識,夾雜著凌厲氣息的沈修瑾帶著謝孤懸,神識交融在一起,化為一柄長劍,斬向了對面那片黑色煙霧。 識海之外的密室中,元一所化的虛影仿佛在尖嘯,很快就真的發(fā)出了聲音,他殘魂被逼了出來。 沈修瑾一心多用,在逼出殘魂后,鎖魂鏈從袖中乾坤如蛇般滑出來,將那道殘魂牢牢鎖在其中。 鎖鏈上明滅起伏,全是克制陰煞邪物的符文。 他再次破開謝孤懸玉佩神識,拿出玄火旗。 九天玄火燃起,至陽至剛,不到半刻鐘,就將元一殘魂燒了個干凈。 在他殘魂被燒之時,沈修瑾解了謝孤懸身上禁錮,順便將重劍打上層層封印,這劍倒是把好劍,若是能找鑄劍師重造開刃,也是件天階兵器。 脫困的兩人見玄火燒干凈,耳根也終于清靜,還沒說什么,這座山就開始晃動坍塌。 這是元一設下的陣法,若是他神魂俱滅,藏在密室里的陣法得不到他魂魄氣息,就會立即觸發(fā),其他人也活不了。 要是沒有人來,他神魂自行消滅,那么藏在這里的所有靈石寶物,還有通天神樹,都會陪著他一同待在這山下,永世為他陪葬。 山搖地動,到處都在傾塌。 而滾著落石的通道之中,沈修瑾撐起龍骨傘,終是帶著謝孤懸在地陷之前,離開了這里。 太陽已到了西邊,日光不再那么耀眼。 他倆有些狼狽,好在謝孤懸溢血的七竅,在元一殘魂被燒之時,就施了術法清潔。 沈修瑾之前被劍陣劃破的衣裳還有破口,謝孤懸胸膛微微起伏,一臉后怕。 半座山都陷進了地底,可見動靜之大。 小飛仙境入口早已關閉,這會兒該進來的人都進來了。 沈修瑾沒有休息,他依然抓著謝孤懸的手,打算趁其他人沒有過來之前離開這里。 也是在這時,他反應過來,沉默一瞬后就放開了手。 在密室時,為了防止謝孤懸聚靈,他不得不打斷那個手訣,順勢握住也是怕他再起訣引靈氣。 而后面山塌,情急之下不得已,想也沒想,就抓住了。 “師兄,快走。” 兩人的手剛放開,謝孤懸就一臉惶然,重新抓了上去,主動權換了人。 腳下地動不斷,他顯然是害怕了,想讓沈修瑾帶著他離開。 長劍飛到腳下,沈修瑾帶他御劍而行,速度極快。 只是剛飛出四五里,就因周圍重壓不得不落地。 這個距離也足夠了。 他倆從劍上下來,長劍歸鞘時發(fā)出一聲響動,異常利落。 沈修瑾看向旁邊的白衣少年,他薄唇微動了動,口中的話卻突然不知該怎么說。 “師兄,怎么了?” 謝孤懸疑惑,眼神中全是無辜,他說著還往后看了看,生怕波及到這里。 “手?!?/br> 沈修瑾聲音輕淡,垂眸看了下被抓著的手。 謝孤懸因為他這個字瑟縮一下,條件反射般收回了手,本來就不太好的臉色看著更白了。 “師兄?!?/br> 他表情訥訥,眼神黯淡下來,卻還是努力露出個笑臉,小心翼翼說道:“多謝師兄相救,我、我會更小心的,不會再給師兄添麻煩?!?/br> 沈修瑾看著他,卻問道:“這是何意?” 謝孤懸情緒更加低落,他垂了腦袋,聲音又小又低,說:“我、我以為師兄覺得我麻煩?!?/br> “沒有?!?/br> 沈修瑾否認,沒帶之前他確實這么想過,可既然答應下來,就不會再這樣想,否則只會平添煩惱。 再說石府之中的事情,元一修煉多年,神魂又在密室之中存在幾千年,能瞞過他二人也屬實合情理,發(fā)生的這些,其實誰都不怪,只是他倆修為還不夠。 聽見這個回答,謝孤懸又抬頭,睜大了那雙桃花眼,問道:“那師兄,剛才不是訓我?” 他依舊問的小心,似乎是怕被厭棄。 沈修瑾這下反應過來,原是自己語氣太過冷淡,讓他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