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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情勢并無十分危急,太子殿下如此從容,除了赫連用的是明謀,閃躲毫無意義之外,也是因為這不過是個開頭,并非致命殺招。 最受打擊的反而是容皓,這不是第一次赫連把他玩弄于股掌之中,這西戎人幾乎是他克星,正應(yīng)了當年他和容皓第一次交手時,用伍子胥的唱詞,笑他作繭自縛,自作聰明。 就像現(xiàn)在,容皓把夜市上贏來的玩意全當著他面摔個干凈,連碎片都跺爛,他也只是安靜站在那看著,最后還要笑著喝一聲彩。 “容大人好撒潑。”他笑著稱贊。 容皓頓時氣得眼睛都紅了,上去就要給他兩耳光,赫連這下卻沒乖乖挨打,而是抓住他手腕,反手按他在墻上。京都坊市院墻都用青磚,這西戎蠻子動作更是粗暴,這一下按得容皓動彈不得。 “沒有禮義廉恥的禽獸!”容大人撞得不輕,還要罵他。 赫連的金發(fā)在暗中似乎發(fā)著光,眼神卻更深沉,看不出喜怒。 “哦,我是禽獸嗎?那容大人又是什么呢?”他湊近來,高大身形帶著陰影,聲音卻危險無比:“大周東宮也不過如此,連伴讀的身體都要善加利用,跟賣屁股的男倌有什么兩樣。” 他大概是在軍中待過,說話無比粗野,容皓頓時大怒,氣得額側(cè)青筋都暴起來。其實與其說是赫連的話侮辱了他,不如說是點中了他心中最陰暗的想法。無論容大人如何否認,他確實想要把這西戎人招安來為東宮所用,至少想讓他對東宮手軟,為此不惜頻頻利用他對自己的情意。赫連也正是因為清楚這一點,才會對他如此嘲諷。 “你放屁!” “是嗎?”赫連只是冷笑,他的金發(fā)藍眼在月光下有種詭異的艷麗,又如此鋒利,容皓根本不是他對手,他只用膝蓋一格,就擠進容皓雙腿之間,低頭湊近他脖頸,笑道:“可惜容大人功夫?qū)嵲诓恍?,美人計成功不了?!?/br> 與虎謀皮大概就是這樣,老虎吃飽時當然好過,偶爾失誤,淪為盤中餐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容皓不是第一次落入這境地,只是有些事給了他錯覺而已,比如那天在獵場樹下的短暫安睡,和那晚在破敗的小酒館里,他認真問自己念的什么詩的神情。 但這又算得了什么呢,這對于自己而言,也不過是一點點小小插曲而已。只有傳奇故事才喜歡描寫拱手河山討一笑的故事。其實權(quán)謀場中哪有什么感情,這一點點情愫,更是輕微到可以忽略不計。誰不是懷揣著巨大的野心和滿腹的算計在廝殺,自己又何必扮作情圣呢? 他像是徹底放棄抵抗了,臉上幾乎有種認命的頹唐神色。平西王的小世子跋扈起來滿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傲氣,原來狼狽時也這樣好看。月光從臘梅樹下落下來,斑駁樹影落在他臉上,他原本風(fēng)流的桃花眼里神色這樣冷,像一只垂死的鶴,虛弱到極致,反而有種格外凄艷的美感。錦衣華服將他困在墻上,像被捕獲的蝴蝶。 赫連像是被這一幕打動了,又像只是在欣賞自己的戰(zhàn)利品。他的性格從來復(fù)雜,愛戲謔,卻又殘忍,偶爾寬容得近乎溫柔,有時候又有種野心勃勃的瘋狂。 他沒有再欺負容皓,而是開始低下頭來吻他,容大人的皮膚像江南的絲緞,看似行事風(fēng)流無比,實則外強中干,被吻到窒息時,掙扎得十分可愛。 臘梅花暗香浮動,巷子里冷到滴水成冰。容大人到了這樣狼狽境地,仍然無比嬌氣怕冷,露出一絲絲皮膚就瑟縮起來,赫連從喉嚨里輕笑出聲,但卻沒有再笑他,而是直接把他抱了起來,裹在自己的貂裘披風(fēng)里。 但還是太冷了,也太瘋狂了,容皓難以啟齒的是自己曾經(jīng)竟然也設(shè)想過會不會發(fā)展到這一步,更難以啟齒的是竟然在這樣的陋巷里。青磚院墻這樣粗糙,他號稱風(fēng)月場上老手,其實也不過是詩詞風(fēng)雅而已,這西戎蠻子幾乎是把他當做一件小玩意在擺弄,甚至認真哄他:“腿張開,容大人?!?/br> 容皓當時被他親得意亂情迷,第一反應(yīng)仍然是給他兩耳光,可惜被他手伸進褻褲里,頓時手腕都虛軟無力,連耳光也不如以前打得順手,倒像是在調(diào)情般拍他臉頰一般。赫連頓時笑起來,抓住他手腕,一路親吻下來。 容皓被他笑得面紅耳赤,而且這種時候只顧著追逐快感,更覺得羞恥,閉上眼睛不看他,他卻一直親自己,還故意帶著笑意叫容大人。容大人忍無可忍,抬起眼睛來瞥了他一眼,道:“閉嘴?!?/br> “好兇啊?!彼χ锌?,容大人享受時的神色是非常好看的,因為帶著點傲慢和慵懶神色,幾乎有點頤指氣使的,明明聲音都軟下來了,還要罵人:“嫌兇你找你的男倌去。” 都說赫連記仇,其實容大人記仇的能力也不遑多讓。 赫連只是笑,低下頭來親他,用厚厚的披風(fēng)將他裹緊,困在懷中,明明是狼子野心的西戎蠻子,親人時竟然也這樣溫柔,一面咬他耳垂一面告訴他:“沒有什么男倌,只有容大人。” “關(guān)我什么事,最好你去找,找到下面爛掉……”容皓還要再罵,但很快就話也說不完整了,他身上向來有種被伺候慣的人常有的神色,這時候倒也不覺得什么,安心享受就是。也可能是臉皮薄,所以更要顯得不在乎,證明自己不是色令智昏。明明權(quán)謀上輸了個十成十,應(yīng)該拔刀相向的,卻和人在個小巷子里干起這種事來,實在是有點不太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