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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鹿見狀,連忙小心翼翼地把剩下的石頭都撿了起來,揣進衣服里。 一聽說打仗,伴讀們都來了興趣,嚷道:“什么打仗的游戲?”“這哪是打仗的游戲,在地上鬼畫符吧?”雍嘉年最感興趣,對七皇子道:“咱們也來玩打仗的游戲吧,騎馬打仗,最好玩了?!?/br> “鐘將軍不是說不讓騎馬嗎?”有懂事的就勸道。 “又不是騎真的馬,把人當馬騎就行了?!庇杭文昀碇睔鈮训氐溃骸拔以诩医?jīng)常和小廝玩,他們給我當馬?!?/br> “這個好,這個好玩……”其余人都紛紛應(yīng)和起來,都跟七皇子說要玩,蕭栩卻沉著臉,看著言君玉。黃熙見他意思,是要叫上言君玉一起玩,于是道:“你也來吧,小窮鬼,別玩你的鬼畫符了?!?/br> “我不玩?!?/br> 蕭栩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你說什么?” 言君玉蹲在地上,手上攥著石子,小聲嘟囔道:“我跟你們玩騎馬打仗,我要玩自己的打仗游戲?!?/br> 其余的伴讀都嚷起來。 “不知好歹!”“真是沒見過世面的窮鬼,帶你玩都不玩?!薄胺戳四懔耍呋首咏心阋黄鹜?,是抬舉你……” 蕭栩也覺得面子上過不去,周圍全部吵吵嚷嚷的,更讓他心頭火起。冷聲道:“抓住他?!?/br> 言君玉反應(yīng)過來,剛要掙扎,那些平時就嫌棄他的伴讀們早就一擁而上,他仗著自己有功夫,打倒兩個,誰知道這些世家子弟雖然沒用,他們的小廝卻都是練過功夫的,七手八腳,把他抓住了。雍嘉年得意地向七皇子邀功:“爺,抓住了,把他怎么辦?” “還怎么辦,讓他當馬?。 秉S熙最是陰損:“讓他不聽七皇子的話!” “對,拿他當馬。”“活該,誰讓他不聽話……” 言君玉聽到要當馬,頓時劇烈地掙扎起來,幾個人都壓不住,他穿的是件舊袍子,本來就寬松,掙扎起來,露出干干凈凈的一截脖頸,急得滿頭大汗,襯著洗舊了的紅色,越發(fā)顯得皮膚比雪還白,一雙眼睛亮得像星辰。 蕭栩只覺得心里像燒起了一把火,不由得對他們的提議來了興趣。 那個跟言君玉一起玩的伴讀急得跪了下來,求道:“士可殺不可辱,請七皇子三思?!?/br> 蕭栩向來跋扈慣了,哪里聽得進去。 “滾開?!?/br> 第21章 野馬少年的臉燒得通紅 其他伴讀早把那個伴讀推開一邊,言君玉的小廝鳴鹿見他們欺負自己少爺,急得也哭了起來,偏偏打不過,也被按在地上。 言君玉被按在地上,校場的地磚曬得guntang,他全身的血液幾乎都燒了起來,恨不能生出無窮力氣,把這些按著自己的人全撕碎了。咬緊了牙關(guān),拼命掙扎,骨頭都快拗斷了,就是掙扎不開。 “這小子好大力氣?!薄鞍醋×恕薄斑@可是匹野馬,爺,快騎上來?!?/br> 一片喧嘩說笑聲中,蕭栩看著被按在地上的言君玉,不由得得意起來。少年的身材修長漂亮,像一只被捕獲的珍貴獵物,他倒沒有真的想要騎他,反而彎下腰去,勾起了言君玉的臉。 少年的臉燒得通紅,幾乎要燙到他手心,一雙眼睛亮得像火光,狠狠地瞪著他。咬緊了牙關(guān),一言不發(fā)。 蕭栩后知后覺地看見了他臉上濕潤的液體,似乎不止是汗,更像是……眼淚? 周圍頓時都靜了下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大家都是知道的,雖然都是些紈绔子弟,但畢竟年紀小,真把人逼到這份上,還是少見,一時都有點尷尬。有人小聲道:“他不會真的哭了吧……” 蕭栩連忙收回手,然而指尖上的濕潤卻揮之不去,像一團火般,燙得他的手都疼起來。他看著趴在地上的言君玉,心里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慌亂。 言君玉終于如他所愿的,被他斗敗了,那雙眼睛也終于像第一次見面一樣,專心地看著他,不再是毫無情緒,甚至還因為他的緣故哭了起來。 但他心里卻一點也不開心。 “你們在干什么?”一個威嚴的聲音在大家背后響了起來。 大家嚇得都散開來,原來是剛剛教他們的老將軍,這將軍姓鐘,據(jù)說是戰(zhàn)場上退下來的,身材魁梧,不怒自威,大家都有點怕他。 一片安靜中,只有言君玉的小廝鳴鹿哭著告狀:“七……七皇子說要把少爺當馬騎,他們就按著少爺,不讓少爺起來……” “混賬!”鐘將軍頓時大怒:“人是能當馬騎的嗎?都是爹生娘養(yǎng)的,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們這群小崽子,年紀輕輕,做事就這么狠毒!” 老將軍一身殺氣,如同金剛怒目,大家都被嚇得瑟瑟發(fā)抖,蕭栩到底是被慶德帝寵愛慣的,當即怒道:“你放肆!本宮是皇子,你憑什么教訓我。” 伴讀們也都回過神來,都是世家子弟,早就學會看人等級,這老將軍雖然威風,但細算下來,也不過二品而已,這里有的是一品大員的子弟,都被他給嚇住了,回過神后,都嚷起來。 “就是,你一個將軍,膽敢對皇子無禮?!薄耙膊豢纯醋约航飪?,就給人撐腰”,其中黃熙讀的書多,嚷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別說七皇子想拿人當馬,就是想殺人的頭,抄人的家,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而已。” “是嗎?”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響了起來:“那我想殺你的頭,也是一句話的事,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