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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栩帶著一幫人往御書房走,他一大早就發(fā)脾氣,所有人都有點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就只言君玉那傻子,還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盯著路上的樹看,不知道又在看些什么,蕭栩越看越氣,等到了御書房,已經(jīng)是蓄勢待發(fā)了。 偏偏這次來的夫子也啰嗦,如今幾個成年皇子都出宮立府,宮中只剩個太子,太子自有一堆人教,所以教他們這些皇子的,都是些腐儒,老掉牙了,顫顫巍巍的,在上面講什么“鄭伯克段于鄢”,蕭栩聽得不耐煩,一偏頭,看見言君玉竟然在認(rèn)真聽。 他的故事,蕭栩早知道了,說是他祖母花了八百兩銀子送進(jìn)來的,所以要在宮里好好學(xué)點本事,偏偏他底子差得很,寫的字跟狗爬似的,上課也是半懂不懂的。 這先生根本不會教,啰里啰嗦,陳詞濫調(diào),偏偏他還聽得認(rèn)真,要是平時聽自己說話有這一半認(rèn)真,自己也不會生他的氣了。 蕭栩正想著,那先生卻要點他:“七皇子,請你就老臣這個題目,做一番議論。” 蕭栩懶洋洋站起來:“什么題目?” 夫子沒想到他連開小差都懶得遮掩,只得重復(fù)一遍,道:“今天的題目是‘不言出奔,難之也’,請七皇子為皇子們做個表率?!?/br> 鄭伯克段于鄢,皇室子孫讀都讀爛了,不過是為了權(quán)力兄弟相殘的故事,年年講,代代講,就是為了告誡皇子們不要爭斗。大周朝以科舉取士,每年的題目都是從四書五經(jīng)中選一句出來,難的是如何破題,夫子叫他起來,就是知道這個七皇子天資最高,讓他示范一下。 偏偏蕭栩這個人,是最不服管束的,又有心在言君玉面前逞能,讓他看看這夫子不過是個腐儒,所以懶洋洋道:“書曰:‘鄭伯克段于鄢?!尾坏埽什谎缘?;如二君,故曰克;稱鄭伯,譏失教也;謂之鄭志。不言出奔,難之也。’” “是了。”夫子知道這七皇子雖然性格傲慢,但是功底扎實,最是過目不忘的,點頭贊許道:“鄭伯沒有盡到兄長的職責(zé),管教不當(dāng),以至于共叔段野心膨脹,共叔段也沒有盡到做弟弟的本分,試圖弒兄奪位,最后雙雙淪為史書譏諷的對象,皇子們可要引以為鑒,兄友弟恭,方是正理?!?/br> 皇子們都點頭稱是,卻聽見蕭栩淡淡道:“夫子,我還沒說完呢?!?/br> 夫子訝異:“七皇子還有什么話?” “我覺得,鄭伯根本不是失教,他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教養(yǎng)共叔段。縱容他,就是為了有理由殺他,最后的結(jié)局恰恰是他想要的,這是cao縱人心的帝王術(shù),不過是后世書生迂腐,用平常心猜度他罷了?!?/br> 夫子怔住了,驚訝道:“這話是誰教給七皇子的?” “不用誰教,書上就有?!笔掕蛞荒樀ǎ骸白髠魃?,鄭伯縱容共叔段時,大夫祭仲勸他,他說的是‘多行不義必自斃,子姑待之’,等到共叔段終于起兵造反,他又迫不及待地說‘可矣!’等到殺了共叔段,與姜氏地下相見,鄭伯還作起詩來,一個殺弟,一個喪母,何樂之有?姜氏不過是畏懼,鄭伯才是心滿意足……” “一派胡言!”夫子氣得胡子發(fā)抖,見蕭栩還一臉淡定,氣得嚷道:“是誰跟著七皇子讀書!” 言君玉十分熟練地站了出來。 皇子身份尊貴,不能受罰,所以一旦犯了錯,都是他們這些伴讀來受罰,本來蕭栩是諸皇子中最聰明的一個,從來很少受罰的,但他以前也有為了讓言君玉挨打,故意激怒先生的時候,言君玉已經(jīng)習(xí)慣了,反正他跟著蕭栩,已經(jīng)打過五次手板了,再多一次也沒什么。 但夫子這次實在氣得狠了。 “出去!去院子里跪著,不到下課不準(zhǔn)起來。” 滿書房里的人都嚇了一跳,這夫子原是翰林院的老先生,已經(jīng)教了兩年了,還是第一次發(fā)這么大脾氣,皇子身份尊貴,以前最多讓伴讀挨下打,罰跪還是第一次。 蕭栩不開心了,皺起眉頭,剛要發(fā)難,言君玉已經(jīng)乖乖走了出去,看他樣子,壓根沒聽懂蕭栩為什么和夫子爭吵,至于夫子為什么發(fā)這么大脾氣,更是不懂了。 蕭栩神色冷了下來。 “夫子,不過一篇議論而已……” “這世上有的是因言獲罪的,七皇子身份尊貴,更應(yīng)謹(jǐn)言慎行。不可作此詭譎叛逆之語,望七皇子今后慎言?!狈蜃拥陌缀宇澪∥〉?,痛心疾首,盯著蕭栩眼睛道正色道:“今日之事,老朽會秉明圣上,免得有心人誤傳了,若七皇子還要爭論,老朽的一片苦心就白費了?!?/br> 這夫子雖然迂腐,但確實是很欣賞蕭栩的,一直對他多加贊賞,不然也不會讓蕭栩越來越囂張,以至于釀成今日的爭論。 他把皇帝抬出來,蕭栩便知道再爭無益,只能暫且低頭。其實他心里仍然覺得夫子迂腐,當(dāng)今圣上年號慶德,年事已高,性格最是溫和慈愛的,尤其對蕭栩很縱容,蕭栩今天的脾氣,倒有一半是他的功勞。 蕭栩不甘地坐了下來,看了看門口,言君玉早走得沒影了。雍嘉年還以為他是故意的,趁夫子低頭朝他笑起來,被蕭栩狠狠瞪了一眼,連忙不說話了。 第9章 諶文言君玉倒是一點不害臊 言君玉這邊卻遠(yuǎn)不如蕭栩心情沉重,他壓根沒聽懂蕭栩和夫子的爭論,他是被言老夫人養(yǎng)大的,雖然學(xué)了一副俠義心腸,但是老人家畢竟見識有限,所以對于政治一竅不通,連夫子為什么被氣得發(fā)抖都沒想明白。不過他這人性情向來豁達(dá),夫子叫他出來,倒比打手板還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