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半天時間,有了多次經(jīng)驗的柳石,一股腦兒將突然顯得空蕩蕩的軍火庫全部裝滿各種各樣的原材料。所有人退出去后,軍火庫大門紅燈亮起,再也打不開了。 剛想喘口氣休息一下,陳安遞給柳石一張草圖,輕描淡寫地說道,“石頭,你組織人在山體的著兩個地方開鑿兩個大洞,直到碰到金屬擋板為止,外圍的房子都收回來,今后左側(cè)當做原料倉庫,右側(cè)就是軍火倉庫。陳宅中間的密室,將關(guān)閉進出了?!?/br> 天生是個勞碌命的柳石順手抹了一些額頭汗水,哦了一聲,也不多話,接過草圖仔細研究了一下,轉(zhuǎn)身就出去安排莊子里的人手開鑿。陳安的神神秘秘,讓柳石絲毫不敢有所大意,還是用莊子里的人信任點,省得外泄機密。 安排好了出口的事情,陳安又派人找來科瓦爾,“上海那邊其他的發(fā)電機組還有沒有?如果有的話,我們能不能再采購幾套?” 遲疑了一下,科瓦爾雙手一攤,無奈地說,“老板,我以前跟三個洋人技師交流過,這種大功率發(fā)電機組聽說只有尼森伯姆傻乎乎地帶來一套,剩下地都是些試驗用的小功率發(fā)電設備,不能工業(yè)化使用。” “而且,我們在上海沒有派駐商務代表,就是發(fā)現(xiàn)有人剛好從國外帶來,也不能及時采購到貨物?!笨仆郀柼嵝颜f。 是了,陳安手頭的人才缺乏,到處都缺人。本來還想從陳家莊的青壯中,選出一批人專門從事工商事務,大概是因為歷年傳統(tǒng)使然,陳家莊的人要不就是陪老爺子從事農(nóng)業(yè),要不就是跟著陳安柳石打打殺殺,就是沒有人愿意從事工商業(yè),陳安也是為此傷透了腦筋。 看著自家老板在犯難,科瓦爾小心翼翼地說道,“要不這樣,我手上不是有兩個德國騙子嗎?能當騙子都是非常有經(jīng)濟頭腦的,教育好以后,留一個在本部,派一個到上海建立辦事處,過段時間又輪換。” 陳安有些拿不準,“他們甩手而去怎么辦?” “在我們家鄉(xiāng),騙子是很可恥的,只要讓他們寫下悔過書,又始終留一個在本部當人證,明確警告他們?nèi)绻惺戮蛯⒒谶^書和人證證言到處散發(fā),再加上高薪水的誘惑下是不會反叛的。我們派出其他人員一起去的,還可以監(jiān)視嗎?!笨仆郀柌灰詾槿?,只要有正當合理的大筆銀子賺,絕大部分洋人還是非常講信用的。 “行,那就這么著,都你安排好了,但是要求他們在半年內(nèi)必須學會中國話,我可不想聽鳥語匯報?!避P躇了一下,陳安最終拍板。 科瓦爾頓時翻了一個白眼,什么是鳥語,難道也會說的我是鳥人? 看著科瓦爾猶豫著不肯走,陳安奇怪地問,“還有事?” 有點忸怩,科瓦爾吞吞吐吐地說道,“老板,你看什么時候給我開工資呀?” 陳安恍然大悟,柳石他們都有了職務,發(fā)起了薪水,科瓦爾終于坐不住了。好笑地看著科瓦爾,陳安心想,這個問題確實遺漏了,大家現(xiàn)在都有各種職位在身,是需要發(fā)薪水了,不能老是搞大鍋飯。 陳安很干脆,“科瓦爾,從下個月起,你也比照管帶的薪水發(fā)放,今后再逐漸增加?;仡^我叫月兒,幫我理一下陳家莊的所有人手,只要是有職責在身的,都納入薪水餉銀范疇?!币o月兒找點事情干了,省得一天到晚在家里閑逛無聊,陳安如此念著。 科瓦爾大喜,馬上就是一通中西合璧的馬屁送上。 兩個德國人得知可以恢復自由之身,而且可以獲得體面的高薪職務,當即狂喜如癡,連聲不迭地答應了全部條件,甚至主動提出薪水可以暫付一半,剩下的一半留在公司監(jiān)管的銀行賬戶上,年終一并發(fā)放。 正在給月兒講解薪水條款的陳安,聽到科瓦爾的回復,馬上又起了新的念頭。 曾經(jīng)的德國騙子克勞澤幸運地抽到了第一鬮,成為第一批趕赴上海,成立北方工業(yè)公司駐上海辦事處的負責人。同時,克勞澤還承擔了另一個使命,用他的名義注冊一家北方銀行,作為北方工業(yè)公司的附屬銀行。至于北方銀行的注冊資本,等下個月大炮送到上海交易不就有了。 作為所有資產(chǎn)的真實持有人,陳安大筆一揮,林月兒就成了北方銀行的總監(jiān)。 另一名德國人萊恩,則被派到了重慶,建立駐重慶辦事處,負責收購鐵、銅、鎳、鎢,胡桃木、棉花、糧食、洋灰等各種各樣的原材料,甚至招收因災荒而流離失所的災民,一概源源不斷地送往北方工業(yè)公司。外國人辦事,絕對比國人辦事要方便多了。陳安干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了。 趙四亦在漢中正式組建辦事處,將收購糧草、煤炭、鉻礦、招收流民打工等放在明面上來,反正陳安現(xiàn)在是游擊官銜,又有總督大人便宜行事的手諭,也算是有后臺的官商一體了。不過在陜西,陳安加了一條規(guī)定,嚴禁招收有刀客經(jīng)歷的流民進入公司。 科瓦爾此時正信心十足地指揮新招收的工人興建廠房,還帶著兩三個陳安專門托彭英甲道臺從蘭州請來的水利專家,查看玉壘關(guān)一帶地形,準備搭建過白龍江的浮橋,甚至考慮直接建鋼鐵橋梁。南幫的人注意到了這個洋人的舉動,但是沒敢輕舉妄動。 陳安不相信,如此重大的事情不會觸動南幫人的神經(jīng),等到浮橋建立,下面的鐵索橋頓時就少了無數(shù)的過路錢,如何不會使他們瘋狂?,F(xiàn)在正好缺乏借口,一舉收拾掉盤踞江河上下游的兩個幫派。新兵訓練個把月后,底氣足了很多的陳安冷冷地盯著這里。 十天后,大批嶄新的水連珠發(fā)到了已經(jīng)訓練了一個多月的新兵手上,隨同下發(fā)的還有每人一百五十發(fā)圓頭子彈。雖然新軍cao典中,規(guī)定了每個士兵攜帶子彈數(shù)只是不少于五十發(fā)。 但是陳安親自帶著試了試,攜行量增加到一百五十發(fā)是完全沒有問題的,自然增加到滿編了。 陳安心中猜測得沒錯,新軍cao典中如此規(guī)定,是因為受了當年李軍門的影響,覺得如此配備子彈實在太奢侈了,為了省錢而降低了攜行量,根本沒有考慮北洋新軍的持續(xù)戰(zhàn)斗力問題。陳安所不知道的是,一百五十發(fā)攜行量,意外和德國軍隊的規(guī)定不謀而合。 陳家莊神槍手倍出,都是用超量的子彈喂出來的,陳安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北字營污了這個優(yōu)良的傳統(tǒng)。于是,每天至少實彈射擊十發(fā)以上,成了一個所有人都認為有些瘋狂的命令,但是陳安堅持不為所動。 到了后來,為了完成這個過于枯燥的命令,陳安的部隊不得變著法子,想出各種花招來用掉子彈,比如各種跑動射擊、集火射擊、山地射擊、比賽射擊等等。結(jié)果,放槍就要十不離**,成了北字營官兵的基礎要求。軍隊正規(guī)化后,這個荒唐的命令才被更合理的訓練標準所取代。 很快,上海、重慶、漢中都建立了電報聯(lián)系。第一批六門日式75毫米野炮和配套的六百發(fā)炮彈,在延遲了十天半月之后,正式裝箱起運。就快結(jié)束三個月新兵訓練的北字營第一營士兵,分出一個哨兵力,再加上二十名陳家莊的護衛(wèi)隊,柳石帶隊全副武裝負責押運。 看到車隊小心地經(jīng)過玉壘關(guān)東北一處河水較緩地段搭建的浮橋,南幫的人露出了難以明喻的表情。 林玉山的情報司馬上傳來消息,南幫的幾個頭領(lǐng)連夜開會商議對策,不少幫眾在幫里喧嘩鬧事要求燒掉浮橋。 次日,船幫王洪巽緊急派人將一份消息送到了陳安的手上,南幫的首領(lǐng)邀請船幫參加一次秘密會商,據(jù)說北幫也被邀請了。 陳安手頭還有一份林玉山提供的更詳細的情報,在此之前,南幫找了不少地方官紳,請求出面廢止浮橋,但是都被婉拒了。南幫首領(lǐng)甚至還帶了重禮趕赴縣衙,結(jié)果被知縣用重病在床,不便接待為由打發(fā)了。 唉,真是看不清形勢呀,已經(jīng)遲了這么多月沒有動手,明顯船幫都已投靠了,你們還是要負隅頑抗,那就不要怪我下狠心對付你們了,陳安臉上露出了狼爺爺似的表情。 第三十六章 船幫來了 陳安秘密給留守的兩個哨官兵下了動員令,并且直接撥付了六門馬克沁重機槍,每個哨三門,各抽調(diào)三個棚組成機槍小組。 北字營的士兵看到用馬車運進軍營的重火力,不由咋舌不已,游擊大人真是神通廣大,這種只在傳聞中的東西都一出手就六門。 更驚人的當然放在后頭,已經(jīng)棄軍從商了的科瓦爾也被招了回來,帶著一個完全由陳家莊人組成的火炮小組,裝備了一門日式75毫米野炮,隨時加強任一方面。 陳安期待已久的沖突終于發(fā)生了。 深夜時分,一伙蒙面沖進空無一人的浮橋看守小屋,只是呆了一下,馬上還是按照計劃澆上油脂點燃了浮橋橋面和鏈鎖的木船。頃刻間,熊熊大火映紅了白龍江兩岸。 驚人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縣城,畢竟如此大火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到,知縣大人第一時間下令關(guān)閉城門三天,嚴禁任何人出入,文縣營的管帶則馬上連夜開拔,通過玉壘關(guān)鐵索橋,趕赴碧口碼頭軍營,都是明擺著要作壁上觀了。 沒有人知道當年的馬賊覆滅案子就是陳安做的,更沒有人料到僅僅三個多月,北字營已經(jīng)具備了不遜于當初剛來乍到的陳家莊戰(zhàn)斗力了,更別提還有火炮小組的支援。 在所有人的影響中,巡防營就是文縣營一般,都是滿臉菜色,饑黃體瘦,連木棍都揮不動的垃圾兵丁。文縣營就不必說了,槍械都被管帶私下賣了一半,子彈更是賣得僅剩下幾顆充充數(shù),連續(xù)幾年也沒得到上面的補給。 一群猙獰的漢子帶著大刀,這回連面容都不遮擋,直沖沖地撲向軍營。 看著遠處又是壕溝,又是低矮柵欄的軍營,在黑暗中散發(fā)著陰森恐怖的氣息,一個幫眾有些膽怯了,扯了扯快步向前的小頭領(lǐng),“三哥,我們沖軍營是不是有些托大了?” 三哥不耐煩地反手拉住,直往前沖,“少廢話,都是文縣營那種垃圾兵,三個月可能連木棍都還沒有準備好,沒刀沒槍的,怎么可能是我們的對手?!?/br> 另一名跑得快的幫眾已經(jīng)跳過了淺淺的壕溝,不由的鼻子一陣抽搐,“怎么有股油味?”沒等他細想,大部隊上來了,裹挾著他翻過了柵欄,沖進了軍營里頭。 空蕩蕩的一大片場地,怎么前面又是一條壕溝?蜂擁而入的幫眾看著前面,渾然摸不著頭腦,干脆只顧向前。 不好,中計了?借著依稀的星月光線,領(lǐng)頭的南幫副幫主突然看到前面壕溝沿上是一排排黝黑的步槍槍口,心理咯噔一下,頓時明白要完蛋了。 嘩啦一下,第一個壕溝里的油脂瞬間點燃,哧溜哧溜地就形成了一個長長的半圓火帶,照亮了軍營的前半部分。 虎子的機槍首先開火,緊接著是一陣陣整齊的排槍聲和拉栓聲,任憑誰連續(xù)幾百發(fā)子彈下來,瞄準,射擊,拉栓,上膛,都會成為一個習慣性的動作。 震耳的槍聲響徹天邊,無數(shù)的幫眾就這么直挺挺地倒在了沖鋒的路上,大刀對機槍在這個時代已經(jīng)完全落伍了。 硝煙很快散去,槍聲陸陸續(xù)續(xù)被軍官叫停了,因為前方已經(jīng)沒有東西可以打了。 一個時辰后,這場毫無懸念的戰(zhàn)斗結(jié)果送到了陳安的手上,翻過柵欄的三百多號兩幫最剽悍的人手全部都被打死了,只有還沒來得及翻過去的五十多號人手嚇得癱倒在地當了俘虜。 陳安拿起電話打到了軍營,“虎子,你帶上中哨人馬去剿滅了哈南寨,我讓科瓦爾出動,用大炮給你開路。叫林玉山帶上半個哨的兵力,前進到玉壘關(guān),看看王洪巽剿滅南幫是不是順利,不行的話,就自己動手?!?/br> 第二天清晨,轟隆的大炮聲響震驚了哈南寨的所有村民,大家瘋狂地逃到了附近的山上,心膽俱裂地看著寨門、房子、道路在一聲聲巨大的爆炸中化為灰燼。北幫首領(lǐng)看著四周都是持著明晃晃步槍的深藍色軍服官兵緩緩壓上,哀嘆幾聲后,下令放下刀槍投降。 此時,縣太爺正在縣衙里大聲咒罵文縣營的管帶,說好了進城一起防守,結(jié)果卻不聲不響地逃之夭夭了。 昨晚的徹夜槍聲驚嚇住了縣城里的官紳,大家都是一夜未睡,窩在縣衙里等消息。 眼尖的衙役飛快地跑來報告,說是看到一大隊官兵從城外快速南下了。亂哄哄坐在一起的官紳忽然靜了下來,相互看了一眼,很多人長吁了一口氣,事情就要結(jié)束了。既然北字營還有兵力南下,自然北面的事情都已解決了,局面還是會回到朝廷掌控中來。陳游擊畢竟是官場中人,還是愿意照著規(guī)矩辦事,總比那些動不動就是殺人奪命的幫派好呀。 晚上時分,更準確的消息傳來,船幫的王洪巽突然翻臉,帶著船幫手下突襲了玉壘堡,南幫已經(jīng)灰飛煙滅了。 凌晨,關(guān)了二天的城門打開了,因為進一步的消息都傳來了,北幫更早一步就投降了。白水江和白龍江都已落入陳安的手中,王洪巽看來是真心投靠游擊衙門的了,今后這一帶江河上下只有一個幫派船幫,沿河的沙金生意第一次被一個幫派所壟斷。 幾天后,陳安和知縣聯(lián)名上奏的折子到了總督衙門,將這次事件定為幫派之間sao亂,死傷數(shù)十而已,同時陳安還建議,對此次事件中sao亂幫派的首腦、骨干以及有鼓動作用的族老一律斬殺,以正視聽,其余人等視情懲處,并分散居住監(jiān)視。末了,知縣還將文縣營的管帶狠狠告了一狀,請總督大人懲處一二。 總督大人看了折子,呵呵地笑了起來,順手遞給了師爺。七竅玲瓏的師爺,一見東家高興,急忙進言,“要不,大人就批個知道了,然后讓陳游擊自行處置就是了?!绷钟裆剿蜕系亩Y金還是挺有作用的,師爺也算是投桃報李。 點了點頭,總督大人事情忙得很,這種小事就這么著吧。 收到回復的陳安,立馬就免了文縣營管帶的職位,將剩下的兩個哨全部淘汰,給了一筆遣散費后通通趕出了隴南。北字營中營,也就是第一營右哨的官兵正式進駐碧口碼頭,擔負起向南防御的重任。 原本右哨的哨官一直沒有上任,因為趙四需要負責駐漢中辦事處的事情。陳安馬上從王洪巽手上借調(diào)了一個機靈的兄弟趕到漢中接替了趙四的職責,趙四返回碧口接掌右哨,也可以就近監(jiān)管漢中辦事處。 受傷雖然不少,但幸好沒有陣亡的,第一次正規(guī)作戰(zhàn)結(jié)束,陳安亦是寬心不已,看來高強度的訓練和每天十發(fā)實彈射擊的命令還是有非常大的作用的。 撒了一大批賞銀后,陳安借機建立了北字營軍功賞罰制度。同時又提拔三十名戰(zhàn)績突出的士兵為副頭目,不僅餉銀增加了半兩銀子,而且明確,當滿一年副頭目,且又學會基本識字的,將選拔入第三期武備學堂,準備充當來年新兵的士官生。 后來,也就形成了規(guī)矩,只有服役滿一年以上,而且學會基本識字的優(yōu)秀士兵才能進入士官生隊伍參加預備軍官培訓。 重新招收的第二批三百三十名新兵也開始投入訓練。有了副頭目,只要不是有演習和任務,所有士官生都被抽回來繼續(xù)學習,帶著第二批新兵進行cao練。一切兵員補充事項,陳安規(guī)定納入北字營大營統(tǒng)一安排。 林玉山任職的左營,被安排到了哈南寨,牢牢控制西北方向的交通樞紐。 隨著兩批士兵的招募,以及北方工業(yè)公司的大量工程逐漸開工,連同家屬,至少有上萬人手來到了階州南隅,由此帶來了巨大的商機,碧口碼頭愈發(fā)地忙碌起來,甚至縣城里亦繁華了許多。 眾多的工作機會,統(tǒng)一安排食宿的條件,又吸引了許許多多在深山老林中的貧民拖家?guī)Э?,走進北方工業(yè)公司的工人招募地點。由此將碧口、玉壘、縣城、陳家莊、哈南寨的規(guī)模不斷擴大,成為江河上下的擁有數(shù)千人的大城鎮(zhèn)。 要知道,按照朝廷的慣例,只要是兩千人以上住戶就可以稱為鎮(zhèn)了,不少小縣城亦只有二三千人,如果有上萬住戶則是府城才有的規(guī)模。 陳安下一個盯住的目標是白龍江的中游臨江,只要在那里安插進了部隊,整個階州南隅就完全掌控在他的手上了。 可是就這么上萬人涌入,就已經(jīng)讓階州的糧價發(fā)生了巨大波動,害的陳安趕緊從四川調(diào)來大筆糧食才平息下去,否則馬上就會有人彈劾陳安罔顧民生了。 陳安一面馬上購買當?shù)卮罅刻锏厣搅?,組織人手墾荒,一面又多次聯(lián)系彭道臺,看看能否在蘭州買到足夠的田地,利用北方工業(yè)公司的名義建設農(nóng)墾公司,主動開始屯糧。 彭道臺的答復很是奇妙,“官紳農(nóng)場眾多,公司農(nóng)墾到未聽聞?!?/br> 北方工業(yè)公司明目上的總辦是波蘭人科瓦爾,彭英甲亦不敢輕易開口同意外國人屯墾中國土地,政治風險實在太大。 心領(lǐng)神會的陳安,馬上用自己的名義購買了大批土地,派出陳家莊大量人手擔任管事,積極開始屯田儲量了。 反正上海方面的交易也快了,現(xiàn)在無論簽了多少白條,陳安都毫不在意,一律注明先付定金,三月交割后全額付款。 第三十七章 北方銀行卷 陳安站在玉壘北部的浮橋殘址,靜靜地看著,心中不停轉(zhuǎn)著念頭。是否新建浮橋的問題上,陳家莊內(nèi)部第一次有了不同意見。陳安提出想在舊址干脆建設一座鋼鐵大橋,遭到了全面負責審查內(nèi)部財務的林月兒的堅決反對。 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林月兒拿出一大疊數(shù)據(jù),指出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背負了十幾萬兩的巨額債務了,未來一個月內(nèi)甚至會增加到二十多萬兩,而如果新建鋼鐵橋梁至少需要再新增二十多萬兩規(guī)銀。除非是能夠抹平債務,否則不能再大興土木了。 陳家莊的決策層都被巨額債務嚇倒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呀,反正支持林月兒不一定是對的,但是也絕不會是錯的,齊齊舉手支持林月兒的建議,繼續(xù)修復浮橋。 陳安看著大伙的眾口一詞,頓時目瞪口呆,竟然還會出現(xiàn)這種事情?果然是唯小人和女子難養(yǎng)也。 陳安又不能解釋清楚那些軍火交易的內(nèi)幕,大家一直以為是倒賣而不是自己生產(chǎn)的,自然不肯相信他所說的幾次交易就可以轉(zhuǎn)虧為盈的事情。 浪費無數(shù)口舌,終未能取得大家同意,陳安只好暫時停下興建鐵橋的念頭,轉(zhuǎn)而布置先修浮橋了。這種會議以后越開越頻繁,最終成了慣例,最初只是林月兒因為財務而召集,所以叫做陳家莊財務會議,后來商議的內(nèi)容五花八門,但是名稱只是將陳家莊改成了北方集團,自始至終一直叫做財務會議。 就先修浮橋吧,把運輸線路暢通再說,等再賣上三批軍火,大筆的銀子送回莊子里,大家自然會同意修建鐵橋了,陳安拾起一顆石子,用力一甩,在江面上打出了一個漂亮的水飄來。 上海方面發(fā)來緊急電報,內(nèi)容很含糊,陳安卻知道第一筆交易成功了,一共十二萬六千兩銀子已經(jīng)進入克勞澤租用房子的密室內(nèi)。北洋新軍也是非常小心這次交易,曹錕親自帶隊秘密南下,順利地完成了交接。 按照原先的計劃,克勞澤馬上花錢在上海租界工部局附近高價買下來一幢三層洋房,又大張旗鼓地將十萬兩銀子送到花旗銀行上海分行存入,作為注冊資本正式成立私人銀行北方銀行。雖然北方銀行資本金與其他外國銀行相比,幾乎只有零頭,但是于國內(nèi)為數(shù)眾多的私人錢莊小銀行相比卻是綽綽有余。 詫異于一個毫無背景的德國人也敢在中國開立私人銀行,上海租界的外國銀行和買辦都準備等著看笑話了,結(jié)果開業(yè)之后,克勞澤很干脆地宣布,北方銀行只服務于北方工業(yè)公司,不接受任何公開或非公開業(yè)務,頓時讓上海一大群人跌破了眼鏡不止。 克勞澤同時還聘請了不少銀行專家和雇員,加上各種紅包開支,第一次軍火交易的十多萬兩銀子就一分都沒有運回甘肅。 北方銀行的第一筆業(yè)務,就是秘密將柳石押運過去的大筆美元兌換成銀子,準備運回甘肅以解燃眉之急。既然已經(jīng)有了北方銀行直接在上海接收軍火款項,那就不需要再留下這些美元了,到時候?qū)y子直接付給尼森伯姆就是了,省得轉(zhuǎn)運麻煩。 仔細計算過后,克勞澤的電報馬上就發(fā)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