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雨夜門聲
就在我再大熊集團的‘聚義廳’接受他們的折磨的時候,我始終表現(xiàn)出一副錚錚鐵骨, 男子漢大丈夫,活,就要昂首挺胸!死,也要站著死! 潔雅忽然溫柔一笑,右手抬起來在我面前晃了晃,她的手里忽然射出五棵繡花針,繡花針射進我的肩膀上,我隨即昏迷了過去。 再醒來時候在醫(yī)院的床上,我看到了星期三這個中年胖子焦急擔心的面孔。 星期三展開了緊鎖的眉頭說,“王德全,你知道你睡了多少天了嗎?” 我問,“我睡幾天?” “十一天,嚇死我了?!?/br> 然后我又在醫(yī)院里躺了三十六個日日夜夜,出院的那一天陽光明媚和風徐徐吹來,是個和情人幽會的好天氣。 王德全開著豪車來接我,醫(yī)生叮囑我一年之內(nèi)再不能做粗活,最好是在虛室有余養(yǎng),才不會留下一輩子無法估價的后遺癥。 星期三給了我一筆錢叫我好好回家康復,我倒覺得他給我的那筆錢太多有點不好意思接納。他說 “拿去吧,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把身子給我養(yǎng)好了,今后多多努力學習為國家做貢獻?!?/br> 想不到星期三是個熱烈愛國的有志者。 上官小玉和蟒蛇是死是活? 我一路上向他打聽上官小玉的消息,還有蟒蛇的消息,星期三嘴硬得像一塊鐵,無論我怎么樣‘敲打’,他始終一言不發(fā)。 我艸!真是個木頭人吶! 我回到了冥天樓,離它不到五百米處新建了一座紀念塔,遷移埋葬了一百多名解放時期犧牲的烈士的骨灰。 英雄已古,空留英名。 拜訪者每天迤邐不絕,有些是生意失敗了的商人,有些是對生活絕望了苦難者,有些是退休了的教授,他們懷著忐忑不安的盛滿期望的心過來。 失敗者想在這里得到能勝利方案,絕望者希望能在這里尋找到活著的答案,平庸者想在這里收獲再上征途的激情。他們好像得到了所想要的妙計膠囊,好像又一無所獲,第二天繼續(xù)降臨跪拜,或者靜靜注目。 紀念臺名叫冥天公園。我艸!居然用我家房子的名字來命名?哦,賣rou! 公園里到處是參天的脫皮樹,葉肥寬大,枝葉陰陰,樹下野花恣意開放,幽香如醉。這樣的美景引得鳥類聚聚,歌聲嘹亮。 我自然也享受著這種花香鳥語的氣氛,一個人整天整夜在屋里開卷有益,空閑之余就會想張紫柔,想她的一顰一笑,想她的一眼一眉,漸漸就會癡了。 這個時候,我便會情不自禁地難過起來,我的娘哩,人都已經(jīng)死翹翹啦,我在想她做什么???! 我忽然看見她在不遠的地方像我微笑招手,我定了定神,發(fā)現(xiàn)原來是一顆樺樹,心痛如刀絞,自己調(diào)侃自己 “艸你奶奶個胸,看來你被她迷惑不輕啊”。 我進入了一個癡情的怪圈,我知道我明白,可是無法解決,我想就讓時間來拯救好了。 很多時候我看著窗外蝴蝶雙飛的撲動的美麗的翅膀冥想,張紫柔離開了我,我和她整整相處的每一個日日夜夜的濃情蜜意,就這樣煙消云散。 這樣想時我閉門鎖在家里,渾渾噩噩,一天又是一天。他方異鄉(xiāng),沒有誰會來敲我的門? 她走了,她像夢一樣出現(xiàn)在我的生活里,又像夢一樣消失。 我感覺我失去了整個世界,著魔一樣在家里光溜溜到處亂跑。我疑神疑鬼地在半夜里聽到有人敲門,然后從床上一躍而起,心里想到一定是她回來了。原來是一陣陰風搖動了門板,然后失魂落魄地回來重重倒在床上。 這種非人間的生活,我如癡如醉地過了不知多少個天天夜夜,外賣的小哥第一次看到我時,嚇了一跳,扭頭就跑。 我連忙喊道,“喂!喂喂!站住,你不是來給我送飯的嗎?” 他怯生生停下來看我披頭散發(fā),胡子一筷子長,邋里邋遢,指甲半尺,兩眼深陷,慘淡無光。 他把飯給了我,他說,“我還以為是野人呢?!?/br> 我嘿嘿一笑,把錢給了他,他道,“不對,錢不夠?!?/br> 我問,“什么?不是十元錢一份嗎?” 他說道,“大伯,那是三月前的價格,現(xiàn)在是十三塊一份了?!?/br> 物價像豆蔻年華的少年一樣飛長,一天一個樣。 “什么?大伯?我才十九冒尖啊。”我嘮嘮叨叨地罵,然后把錢給了他。 落花已作風前舞,又送黃昏雨。 曉來庭院半殘紅,唯有游絲,千丈裊晴空。 殷勤畫下同攜手,更盡杯中酒。 美人不用斂蛾眉,我亦多情,無奈酒闌時。 葉夢淂的這首詞剛好映照了我的此時此刻的空虛、孤獨、寂寞與相思。 我不停地反復把玩這中復雜心情的滋味,人頹唐不振。 我決定出去旅游一番,火車疾馳而過,窗外的優(yōu)美風景如畫,亦如詩,我喜歡旅行,喜歡每一秒都面臨不同的風景。 張紫柔的忽然離世,跟她纏綿過的情景如夢一樣總是幻現(xiàn)在我面前,隆冬時節(jié),雨打風吹,窗外的風信子與紫菊花沉沉凋零,內(nèi)心不由自主更加凄然惆悵。 我對張紫柔戀慕她的美麗到憐憫她的悲慘遭遇,以及我對張紫柔的同情與鼓勵到現(xiàn)在我對她的相思,這幾種情感反反復復在我大腦交織,使得我多愁善感的個性越加苦楚。 游玩一趟回來,誰料回到‘冥天樓’修養(yǎng)半年,我依然感到非常的孤獨苦悶,我想去學校讀書,我要繼續(xù)我的學業(yè)。 頂天學校是一個貴族學校,可我身無分文,連生活費都開始成了問題,我決定去找隔壁守墓林的馬一毛爺爺借點錢。 啊,真是遠親不如近鄰啊,有了困難,還是近鄰能幫忙。 當我走進馬一毛爺爺家時,看他家徒四壁,不好開口。 馬一毛見我不說話,便問“吃飯了沒有?” “吃了?!?/br> “有事嗎?” 我沉默不語看著他,馬一毛爺爺立刻明白了,他從內(nèi)衣兜里掏出來一疊皺巴巴的錢幣,雙手粗糙,黝煙的臉微笑, “拿去吧,我知道你有用?!?/br> 我心想這些點錢,才能用來生活幾天???況且我還是個有手有腳的男子漢,我能接受這些錢?。课覂?nèi)心能安嗎? 馬一毛把錢按在我的手上,我熱淚盈眶,看著這個曾經(jīng)身材健碩的老人,現(xiàn)在變得又瘦又煙,讓人心痛。 “我知道錢是很少,肯定不夠,不如我介紹一點事情給你做,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我艸!我現(xiàn)在是窮途末路了,我還能意下如何?我問“什么事情?” “埋骨灰盒。” 我疑惑地問道,“這是什么活?” 馬一毛爺爺解釋“別人家有人去世,燒成骨灰,裝進盒子,然后你就去埋?!?/br> 我一聽,有些心灰意冷,曾經(jīng)大名鼎鼎的捉妖降魔的大法師王德全師傅,現(xiàn)在居然去干買死人骨灰的盒? 可是生活吧我逼到了這個份上,我能怎么辦?。空媸沁M退兩難。 我忽然想到了阿珍,我艸!阿珍在陰間里也不來看看我,難道她一點不想我?要是阿珍來就好了,阿珍在陰間經(jīng)營‘陰間衣服店’,生意應該還好吧,能給我一點錢給我救濟該多好啊!啊!??!?。?/br> 我對馬一毛爺爺說“我先回去考慮考慮先?!?/br> 我借了馬一毛的手機打電話給班主任蝴蝶,蝴蝶說我被開除了,我感到莫名其妙,再問是什么原因時,她決絕地關掉電話。 我艸!這個‘滅絕師太’!她怎么把我給開除啦?不是說我可以任意曠課的嘛,況且,還有市委書記夏叔叔做我的后臺呢? 后來我才知道,原來夏叔叔受賄幾千萬,被省委查了出來,革職坐牢啦。 后臺倒下,殃及無辜。 莘莘學子,轉瞬間,變成無業(yè)游民,艸!真他媽的倒霉大家啦! 哦,賣rou!賣rou!賣rou! 這夢幻一樣的生活,我真的是暈頭轉向了,我想家,我想阿爸阿媽,我想故鄉(xiāng)那扇永遠等我歸來的柴門。 這天夜里,星星點燈,月亮躲在云層里若隱若現(xiàn),我吃了一碗面條,早早進入夢鄉(xiāng)。 不知道是夜里的哪個時候,忽然電閃雷鳴,烏云壓頂, “啪啪啪!” 我驚醒過來,看見窗子被風吹開,回來撲打,我迷迷糊糊地起床,關好窗,又迷迷糊糊地轉身鉆進被子里。 才入睡了不久,隱隱約約聽到有人敲門 “咚咚咚!” 我躲進在被子里懶得理會,心里大罵艸你奶奶個胸!半夜三更的,又是下雨打雷的,哪個死人來敲什么鬼???! 敲門越來越兇,好像要是我不開門,就要把門敲破的樣子。我無可奈何,打開燈,習慣性地往墻上的大鐘瞟了一眼凌晨三點一刻。 我艸!這個時候敲什么鬼門啊,我罵罵咧咧地去開門。 說到鬼,我心里不禁一悚,我的娘哩,我現(xiàn)在可是一個平平凡凡的人啊,再不是什么法術高強的王德全師傅啦,要是來的是一只鬼,那我可要死翹翹啦! 哦,賣rou!賣rou!賣rou! 我打開門,一股冷風‘呼’地吹了過來,差點把我吹倒,我艱難地站住,往門外一看,艸!門外空空如也,什么也沒有! 雷聲還在轟鳴,大雨卻已經(jīng)停下,雨水順著屋檐一滴一滴墜落下來,砸在水泥地上粉身碎骨! “我艸!沒有誰敲門???難道見鬼啦?!” 我罵了一句轉身回屋,當我剛剛回到臥室的時候, “咚咚咚!” 敲門聲又響了起來,我暴怒如雷,才剛要開口罵,門外卻已經(jīng)想起了聲音 “我找王德全。” 聲音順著陰風傳送過來,幽冷而詭異,我唬了一跳,毛骨悚然… 哦,賣rou!賣rou!賣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