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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醫(yī)按說是太醫(yī)院最見多識廣的醫(yī)者,可關(guān)于這些不尋常的藥材與藥房,結(jié)果知道的竟還沒皇帝多。 實在是這些藥材太過罕見?!嬰x散’據(jù)說只于大漠深處偶爾生長,‘穆天冬’在瀛洲古文才有記載,而“湖心黛”聽聞只生越陸一片湖心海中…… 鸚鵡:“呱——笨蛋阿昭!笨蛋阿昭!” 宴語涼本來怕一只綠鸚鵡換了主人空虛寂寞,還特意叫櫻兒找了一只白色的雪花團子文鳥來陪它。萬沒想到文鳥一來,鸚鵡一興奮就更鬧騰了。 鸚鵡:“嘎,傻鳥!傻鳥!傻鳥!” 文鳥:“嘰!” 鸚鵡:“傻鳥!傻鳥!” 文鳥:“嘰嘰嘰嘰!” “好了,你別欺負人家普通鳥?!?/br> 宴語涼戳戳那鸚鵡,聲音悶悶的:“傻鳥,來跟我學(xué),笨蛋嵐王?!?/br> 鸚鵡:“笨蛋阿昭,笨蛋阿昭!” “笨蛋嵐王。” “笨蛋阿昭——嘎!” “傻鳥。” “傻鳥,嘎!” 就離譜。 宴語涼笑,眼眶卻又開始疼了。嵐王送他這勞什子到底是怕他選秀,還是其實只是諷刺他是只會呱呱叫的沒頭腦鸚鵡。 不然為何偏偏送了只他眼睛的墨綠色。 “你看你,”他對著那鳥喃喃,“哄你那么多天你不急,說綠你你馬上知道急了。你傻不傻。” “你快點好?!?/br> “朕以后好好待你,好不好。” “其實仔細想想,朕第一眼看到你就心生歡喜,也未必一定是色令智昏。” “也不知朕以前到底怎么你了你天天那么氣。你說朕沒有心,朕卻認真都記得你的藥呢。” “朕想為你遣散后宮,也沒有后宮可以遣?!?/br> “朕也未必是那么的不好吧?!?/br> …… 宴語涼又等了兩天。 兩天也不曾閑著。批了很多奏章、看了很多史書。還零零星星的,記起了些往昔的片段。 他發(fā)現(xiàn)自己漸漸能記得很小時候的一些事了。 也依稀想起了父皇、母后的臉。 終于,嵐王喝了藥的第二日晚上—— 櫻兒:“陛下陛下,嵐王來了,嵐王來了!啊啊啊終于來了!” 鸚鵡:“嘎,嵐王來了!嵐王來了!” 櫻兒并不知道皇帝曾經(jīng)爬墻出去,只道是多天下來嵐王氣消了終于回心轉(zhuǎn)意,雖然她侍奉的人是皇帝,但激動心情和伺候一位柳暗花明終于復(fù)寵的娘娘并無二致。 嚶嚶嚶,今日也特意好好打扮了一番陛下,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 嵐王不僅來了,且是盛裝。 一身玄色織金,金鱗玉蛟冠還束了發(fā)。貌似是瘦了點,但誰都沒有在意,畢竟一眾宮娥已連著幾個月不曾見過嵐王束發(fā)的英姿了,如今只顧著星星眼,嵐王束了發(fā)別有一番犀利霸道! 當然陛下也不差。 也是盛裝。金色黃袍加了冰龍絲的云龍紋,高馬尾上綁了碧玉雀尾冠,正襯得他墨綠色的眼睛熠熠生輝。 雙雙都那么好看。 只是這大晚上的,其實倒也……并無需弄得像是要雙雙出門參加祭典一般。但誰又在乎呢? 莊青瞿不知該說什么。 整整半個月未見。 眼前這人氣得嚷嚷著要選秀、要開枝散葉。 而他又要怎么解釋……罷了,反正他又不可能真的容他三宮六院,大不了再敢亂說亂想,他便罰他、罰他…… 胸口一熱。 莊青瞿一僵,發(fā)現(xiàn)自己竟被環(huán)住了,皇帝脖子抵著他的肩窩很暖。 他來的時候路上飄了雪,這一下全化了,細細密密融進頸子里。 “青卿,朕想你了。” 低沉的聲音暖暖的,莊青瞿一時滯住。 都是假的,這個人沒心沒肺。他想要三宮六院他才不想你。 他不會想你。 無非是曲意逢迎,無非又是騙你玩。 可終還是抬起手將人緊緊裹進懷中。阿昭身上總是比他暖,即便是隔著這么多層繁復(fù)的織金袍子。 忽然,莊青瞿微微一愣,唇角也暖乎乎。 阿昭…… 窗外雪落壓彎樹枝,清脆一聲。 云飛櫻兒: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陛下這又是在哪里學(xué)的新技巧!?。?/br> 第21章 蜻蜓點水,竊玉偷香。 皇帝蜻蜓點水偷了個香,十分愉快。 嗯,偷來的香果然甜。偷完又努力扯著衣袖拽人去吃飯。 兩日的精心準備,楚微宮自是擺出一大桌的好酒好菜。 桌上還特意弄了帶影的有趣紙燈,精巧繁復(fù)又不奢靡,籠在蠟燭上面整個桌子看著都流光溢彩。 宴語涼偷眼觀察著嵐王。 不錯不錯。紙燈漂亮稀罕,映得嵐王的眼中都多了幾分流光。 嵐王其人素來風雅。 如此精巧別致的布置他又怎能不喜歡? 桌上菜品豐盛精致。 可惜嵐王大病初愈,食欲不是很好。 宴語涼按自己從重傷半死不活到飛速恢復(fù)上躥下跳的經(jīng)驗之談——生病受傷,就是得多吃、吃好! 像他,不就是一天七頓吃得香才好得如此飛快么? 嵐王沒食欲,那皇帝要做的自然是,努力讓他有食欲?。?/br> 宴語涼雖沒有生成能讓人多吃兩碗飯的臉,卻已狠狠攢足了十來天的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