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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不愧是宴昭。 一通“解釋”胡攪蠻纏,還能一臉正直坦蕩地振振有詞—— 嵐王閉目,被他都給氣笑了。 有些人是沒有心。要問為什么,可能他這種人根本就不長心的吧。 所以又何必事到如今還抱有不切實(shí)際的期待? 夠了。 嵐王丟開他。 卻未想到,腰上一沉。 “……” 嵐王愣住,不敢置信,甚至遲滯地回頭看了一下。 親眼確定了皇帝的兩只大長腿確實(shí)正生生盤在他的腰上。 皇帝不讓他走,直接上了腿,以一種極其不像樣的糟糕姿勢。 嵐王太陽xue一陣嗡鳴。 目眥欲裂,當(dāng)即咬牙如揭狗皮膏藥一樣目將皇帝死命從他身上往下扯,結(jié)果皇帝那邊竟又直接緊緊抱住他的腰! 一時間,懷里滿是溫暖結(jié)實(shí)的觸感,動來動去。 嵐王嗓子瞬間澀啞腥甜,咬著牙,幾近控制不住力道。 “宴昭?。。∧恪?/br> “放手!” 宴語涼不放。 他緊緊鎖著嵐王的腰,想得很是明白——今日反正已是在危險邊緣反復(fù)試探了,那不如便一鼓作氣把該作的不該作的大死一次性作個透徹。 如此徹底試出嵐王的底線在哪、能縱他無法無天到哪一步。 一勞永逸。 又或者早死早超生,成敗在此一舉。 …… 宴語涼如意算盤打得不錯,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終是被嵐王大力扯開。就在皇帝不甘示弱扒拉著用力再度打算抱住嵐王的腰時,拉扯間一個抬頭,直直對上了嵐王雙目。 嵐王的眼眶,已全然是那種凄厲的猩紅。 眼中寫盡了壓抑、疲憊、蕭索。 “……” 宴語涼松了手。 一時無聲。 他趴在龍床上兀自平復(fù)了片刻,又很快山楂皮條一樣蹭地就彈了起來,果斷下龍床去追嵐王。 追自然是要追的。 雖說他堂堂天子被幽禁又失憶前途未卜,此番作死試探其實(shí)很有必要??蓫雇跹畚惨患t他直接完蛋。 全然沒心情繼續(xù)試探。 只道全是自己錯。 狗皇帝不是東西!昏庸無道!竟讓那么好看的大美人傷心了!狗皇帝算什么男人? 宴語涼很沒形象地追著人追到了茶榻,嵐王看都不看他。他狗腿兮兮地伸手去,拽了拽嵐王玄黑金織了蛟龍的袖子。 嵐王咬牙:“滾!” 逆臣罵天子,皇帝不僅低頭乖乖“哦”地挨罵,還訥訥收了手。 嵐王兀自陰沉著一張臉拿起奏折批,一臉的生人勿近。 皇帝則垂手站在一邊,悄么么偷瞧嵐王微紅余韻的眼尾。 罪過啊簡直! 那么好看的一張臉,眼角一抹紅真是罪過!昏君該死! 唉。心疼,懊惱。 想哄。 “……”傀儡皇帝想哄囚禁自己的攝政王,這事簡直要多荒謬有多荒謬,小話本都不敢這么寫! …… 夜色深深,玉臺金盞對炎光。 拂陵云飛聞櫻三人全程噤聲,各自墻角遠(yuǎn)遠(yuǎn)站著。 一個臉色比一個的精彩。 古人云,伴君如伴虎。沒有強(qiáng)大的心臟是不行。 然而面對眼下這幕,有強(qiáng)大的心臟莫非就有用?!也不瞧瞧這匪夷所思的大夏宮廷秘史天天演的都是些啥?! 每一天每一天,醬紫的傀儡皇帝,與釀紫的攝政王,在宮里上演醬醬釀釀的不可理喻。 就他們天天看到的這些詭異的拉拉扯扯摟摟抱抱,說出去誰會信? 就問誰會信! 別的不說,就說今兒下午皇帝吃了一盞茶后伸龍爪去拿奏章的那一刻,那一刻云飛聞櫻雙雙已面如土色,更不要說圍觀完陛下后續(xù)的一系列作死行徑了。 玩火自焚都沒有他們陛下這么玩的。 而更神奇是,玩了一圈火的錦裕帝,竟還活蹦亂跳地繼續(xù)活著?! …… 宴語涼不僅活著,還活得堂堂正正。 楚微宮的茶榻分座兩邊,中間茶桌上堆滿了奏折。 嵐王不理他,皇帝干脆自己到對面坐下,閑閑伸出手。 “櫻兒,給朕來支筆?!?/br> 櫻兒不想去,卻又無處可躲。 只能壯著膽子抖抖抖,小碎步把皇帝失憶前愛用的白狼毫筆恭恭敬敬遞上去。 送完立馬提起小羅裙趕緊逃! 直到逃得遠(yuǎn)了,才回頭瞧見皇帝捋了捋狼毫,伸去……沾在嵐王面前的那方朱砂中。 一國之君之作大死,永無止境。 櫻兒睜大眼睛,喉嚨里不禁輕輕“嗷嗚”了一聲。 嵐王亦頓了頓朱筆,目中緩緩一絲凌厲。 山雨欲來。 雨欲來。 欲來。 來。 皇帝慢悠悠沾好朱砂,摸起一本奏折開始批。 櫻兒:“……” 云飛:“……” 說好的山雨呢??? …… 宴語涼點(diǎn)朱墨、批奏章。 當(dāng)然比起干活他更想好好哄美人。問題是失憶是真,過去的事想不起,兩眼一抹黑真心不知該從何哄起。 沒辦法,也就只能做點(diǎn)力所能及的活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