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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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的提審,燕云歌有意告假,除了對結(jié)果了然于心,主要也怕青蓮見了她在場會不時回望她,反露出破綻。 想到青蓮說的避子湯,她特意著趙靈去買,囑咐要避人耳目,趙靈不明所以,上下一打量,表情古怪道:“老大,你是不是抓錯了?若是有了,應(yīng)該買落子湯或者安胎藥。” 燕云歌昨夜睡得不夠,正在頭疼,聽到如此荒唐的話,自然是沒好氣地回了一句,“胡說八道什么!” 趙靈當(dāng)她不懂,正要細說這兩者間的差別,無塵從房里出來,大步過來,“在說什么?” “在說……”趙靈要說,卻在燕云歌嚴厲地眼神中將話吞回喉嚨。 燕云歌將趙靈打發(fā)走,又看向無塵,“你要出去?” 無塵:“不急,晚點出去也無妨,你先隨我進來。” 燕云歌莫名地跟著無塵到房間,以為他是有什么話要說,未料人被按在椅子上,很快舒服地直舒眉頭。 “你思慮太重,又少眠多夢,氣血虧空的太過厲害,”無塵幫她揉著太陽xue,“我待會出門替你抓兩副補藥,不然肝腎虛弱,以后有得苦頭吃?!?/br> 燕云歌閉目養(yǎng)神,對他說的自然是應(yīng)允,她初練六陽掌時,因女子為陰,掌握不了掌法,每到月事來時都要腹痛不已,調(diào)理一事前些年他也做過,總是治標(biāo)不治本。 未料,近月來習(xí)了心法,最近的月事已經(jīng)好轉(zhuǎn)許多,她亦打趣他甚會藏私,一門武功心法而已,也值得藏著掖著。 早給她了,她也能少受些年苦。 無塵按了一刻鐘,又為她搭脈,脈象稍浮,他重按之下,脈快而有力,非病脈,無孕。 “怎么了?”今日這脈搭得格外久,她忍不住出聲問。 “臟氣稍弱,元氣不足,得補。上次月事何時來的?” “你知我不耐煩記這點小事。” 見他嚴肅,她只好回想了一下,“月底才來過?!?/br> 剛過半月,算算日子正是時候。 無塵情急下重重按住她的手,目光焦灼了幾分。 燕云歌眉眼一挑,瞬間就懂了,“和尚,你是不是想了?”她笑著,微涼的手往他臉頰上摸去,呼出的熱氣直往人臉上吹去,“胸懷灑落、光風(fēng)霽月的無塵大師也貪戀起紅塵來了?這還是當(dāng)初那個一一向佛祖告罪的無塵大師嘛?” 無塵任她打趣,平靜說道:“你虛火旺盛,最適陰陽互補,兩氣相交以之為和……” 她哈哈大笑,“和尚,你剛還還說我肝腎虛弱,怎就虛火旺盛了?” 無塵面色微紅,明顯謅不下去,“剛說錯了。凈心,我們……” “不行不行,日頭還亮著?!毖嘣聘璋霋暝?,和尚對她身體著迷,她自然得意,可白日里做這事,總有幾分不磊落。 無塵趁著她沒反應(yīng)過來,將人帶到懷里就是吻,呼吸間全是她微弱的拒絕,他常年焚香靜坐,身上有她最貪戀的味道,這人無論嘴上多義正言辭,只要他微微強勢,她便無法拒絕。 眼下,柔弱的身段已經(jīng)酥軟,他將人往床上抱去,為求能擊中,不得已用她的腰帶將她雙手緊緊綁起束在身后。 “無塵,你綁我做什么!”燕云歌佯怒,掙扎幾下不開,是真怒了,“無塵,你松開!” “我要檢查?!睙o塵已經(jīng)退去她下身的褲子,露出半個潔白挺翹的臀,手指也往她花xue摸去,“檢查秋玉恒有沒有碰過這里?!?/br> “嗯……沒有……”燕云歌哼了一聲被挑動的鼻音,沒有半點心虛,理直氣壯道:“我沒讓他碰,和尚,我天天早上來你這,你……你別摸了,難受……我真沒讓他碰……” “出水了?!睙o塵在她耳邊低喃,“真快?!?/br> 花蒂被人輕抿著她哪能不濕,尤其他還用舌頭卷著那處。 “和尚……你快點……”燕云歌低吟著,她弓起臀,往他鼻尖送去,和尚的動作太過青澀,偶爾啃得她生疼,可她渾身燥熱,從里到外的發(fā)燙,從上到下的出水,直想有什么東西進到身體里來捅一捅。 “和尚,好奇怪,我好熱,為什么這么熱……” 無塵不答,專心撥弄著花瓣,用舌尖席卷xue心里的每一寸。 燕云歌渾身顫抖,儼然是受不住了,她只能求他,求他快進來,給她一個痛快。 無塵起身,褪去所有衣服,露出精瘦干練的身軀,他任由燕云歌趴在床上,雙腿還懸在床下,他從她后方而入,這個姿勢極其考驗定力,也能送到最深處。 “為什么要買避子湯?!彼谶M去時,吸住她脖頸處問。 燕云歌咬著下唇,克制著不發(fā)出yin叫,很快被撞擊地受不住,還是叫了出來。 “如果不是他碰過你,你為何買避子湯?!?/br> “不是我要喝……”話說一半,她才反應(yīng)過來被套話了,將頭一偏,面色紅潮不斷,好笑道:“你當(dāng)避子湯是我要服?真是呆子,我難以受孕,喝這個苦做什么?” 無塵啞然,很快失笑,說了句“也是?!?/br> 他低頭抵上她的額頭,兩具身軀嚴合無縫,她身上的灼熱也很快傳到他的身上,那是少陽掌的心法起了作用。 修煉少陽心法,只要動情,熱量能從少陽經(jīng)到膽經(jīng),向上達額角,下行至耳后,沿下肢外側(cè)下行,最后到足竅,到陰xue。 是專門克制六陽掌而生的掌法。 是的,他騙了她,從頭到尾的騙了她。 魚水之歡后的饜足,讓燕云歌難得多睡了幾個時辰,待她醒來時,天色已近傍晚。 趙靈早買了藥回來,大火轉(zhuǎn)小火地?zé)趿艘粋€多時辰,藥都要涼了才等到她起身。 這藥怎么送卻成了個問題。 燕云歌盯著黑漆漆的藥汁出神,察覺身后有人進來,她將身體轉(zhuǎn)了個方向,見無塵手里也端著一碗,忍不住打趣道:“避子的?” 無塵默然一瞬,藥碗遞過去,平靜說道:“只是培本固氣的補藥。” 燕云歌喝了一口,倒是不苦,一口氣灌下后她將藥碗還給無塵,又看著那碗讓她頭疼的避子湯,看來只能入夜后再走一趟了。 橫豎她休沐了一天,也攢了不少公務(wù),去值個勤也很正常。 想到這次是要在顧行風(fēng)眼皮子底下將人救走,她心里頗有些計劃橫生枝節(jié)的煩亂。她原本只打算在刑部待到年末,來年開了春就往戶部或者工部走,戶部的局她布了一半,而工部現(xiàn)在群龍無首,僅幾個侍郎難擋一面,要出頭也較為容易,眼下卻出了青蓮的事,刑部顯然是不能再待了。 “在想什么?”無塵見她愣了好一會。 燕云歌起先沒說,過了一會,才低聲道:“未出仕前,心心念念,出仕了,總在忙這些芝麻大的小事,沒得來心煩?!?/br> 無塵已從趙靈口中知曉青蓮一事,外人以為她是抹不開南月的請求,他卻知她不是言語易動之人,亦不是古道熱腸的人。 她能答應(yīng),說明此事有利可圖,如今煩惱,不過是這利太難圖。 無塵不忍她心煩,安撫道:“以小謀大,皆是轉(zhuǎn)機。” 轉(zhuǎn)機也是殺機,燕云歌沒說,只嘆了聲道:“總是你懂我?!?/br> 無塵苦笑,想為她揉太陽xue,燕云歌拉著他的手,讓他別忙了。 她起身他臉上親了一口,“還好有你懂我?!?/br> 無塵未說什么,摸摸她的秀發(fā),說了句,“去罷?!?/br> 燕云歌笑了一聲,世間再也尋不到第二個和尚這么知她懂她了。 如果她的每一步往前都是懸崖,那無塵便是她放心轉(zhuǎn)身的后路,只要回頭看一眼就能讓她安心的后路。 此刻她亦精神起來,出去招來趙靈將避子湯灌進酒壺,又裝進食盒里溫著,提著食盒跟著昏暗的燈籠朝光影里去。 黑暗里,獄丞又將青蓮半吊起折磨,享受過如此極品的美人后,怎還看得上家里的婆娘,他緊緊地將她摟在懷里,喘著粗氣道:“在外不過是張開腿接客的貨色,入了我這,還裝什么貞潔烈女,你當(dāng)自己是什么天仙……我這輩子能cao到你這樣的女人,死也值了,乖,再咬緊一些,昨日cao過你后,我夜里夢里都是你!” 青蓮死命掙扎起來,屈辱萬分,“你逼jian囚犯,你信不信我——” “信,信,你愛告就去哪告,真說出去你弄也被我弄了,你當(dāng)你那相好還會要你?你橫豎還有半年要死,為什么不做做善事,從了我,好教我也快活半年!”獄丞短小的yinjing飛快地在青蓮下身抽插,青蓮毫無感覺,閉上眼睛默默承受,有一點獄丞說對了,她的確不敢將此事鬧大,她怕——怕事情傳出去,侯爺知道會厭棄了她,也怕別人知道她曾跟過侯爺,會教侯爺臉上無光。 獄丞射過之后,一臉可惜??上н@樣的貨色只能再cao半年,突發(fā)奇想下,他轉(zhuǎn)頭看向正燒得guntang的烙鐵,這樣的女人就該烙上他的印記,好下了地獄轉(zhuǎn)世投胎也是他的人,指不定以后轉(zhuǎn)世了,自己還能再cao到她。 青蓮察覺他要做什么,萬分驚恐,拼命掙扎起來,“你瘋了,不要,不要,你不要過來!” 獄丞舉起烙鐵,陰笑著要靠近,“放心,我不落在別處,就在你大腿那燙個yin字,回頭給你上了藥,保管你三天后就能好——你這樣的蕩婦,生來就是給——” 正說話,大門口砰——地一聲被踹開,今夜只有他當(dāng)值,這個點也不會有大人來,他暴怒地回頭,“誰?!” “生來要你命的人!”燕云歌跨進來,她打量了青蓮的情形,表情冰冷,毫無笑意,“律法嚴明,jianyin女犯者,要處以杖一百、徒三年,強jian者要處絞刑?!闾齑蟮哪懽?,竟視律法如不存,敢在這里逼jian女囚!” 獄丞懵了,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哆哆嗦嗦道:“燕書令,她不過是個死刑犯——” “她便是明日死,在死之前她也還是軒轅的子民!還由不得你猖狂作踐!”燕云歌冷著臉道,“你身為官職人員,做出這等禽獸不如的事!如今證據(jù)確鑿,我明天就向秋大人稟明,即刻發(fā)落你!” 獄丞顧不上自己衣裳不整,知道求饒無用,當(dāng)下怒不可遏起來,“你義正言辭什么,你無非氣不過自己上過的女人被我上了!你當(dāng)你是什么東西!九品都夠不上的官,在爺爺我面前擺官架子!你知不知道我有個三叔是四品的官,你想要我的命前,我能先弄死你!” 燕云歌充耳不聞,她走去將青蓮放下后,將一把手心大的匕首放在了青蓮的手上,輕聲地說了一句,“殺了他?!?/br> 青蓮怔愣,“我……” 燕云歌卻沒給她猶豫的機會,極為冷淡說了一句:“還想過這樣的日子?” 青蓮控制不住的顫抖,雙眼很快冒出了濃烈的殺意,握緊匕首的瞬間,一切沒有轉(zhuǎn)圜。 獄丞罵罵咧咧,舉著鐵烙要去襲擊燕云歌的背部時,落了空,一個人影在這個瞬間冒出來,胸前吃痛讓他瞬間睜大了眼睛。 一刀斃命猶不解恨,青蓮瘋狂地在他身上扎著刀子。 一刀,兩刀,三刀,很快,滿身的血窟窿,鮮血不斷地從窟窿里冒出來,流淌了一地。 “夠了?!毖嘣聘韬鋈婚_口,拾起地上的烙鐵,遞給她,聲音聽不出半點情緒,“把傷口處理掉,別讓人看出兇器是何物?!?/br> 青蓮手足無措,不敢相信這人會冷靜成這樣,握著匕首的手一松,她全身無力地癱軟,雙手的血跡讓她才反應(yīng)過來。 她殺人了。 “大人,我殺人了,我殺人了……怎么辦?該怎么辦?”她聲音顫抖,話都說不利索。 燕云歌拾起匕首,在獄丞衣服上擦了擦,如看螻蟻般看著地上的尸體,冷冷道:“一條人命,還是兩條人命,對你的判罰都不會變。殺都殺了,怕什么?!?/br> 青蓮愣了愣,慢慢地鎮(zhèn)定下來,她被判了秋后處斬,的確是沒有區(qū)別。 燕云歌從門口提著食盒進來時,聽到皮rou被烙鐵烙地滋滋作響的聲音,她反手將審訊室的門關(guān)緊,來到桌前擺了兩葷兩素,一壺酒,她招呼著青蓮來吃。 青蓮剛殺了人,又處理了尸體,實在吃不下。 “酒壺里裝得是避子湯,還溫著,其他菜有胃口就吃些,沒胃口便罷了?!毖嘣聘枵f完,在桌前揉著眉心,閉目道,“喝完與我說說下午提審的時候,他們問了什么,你又認了什么,一五一十,一字一句,不要有遺漏?!?/br> “大人,我能先問一個問題嗎?” “問?!?/br> “南月他……他怎么會知道我被關(guān)在這,”青蓮猶豫再三,語氣都緊張了,“我當(dāng)初騙了他,與他說嫁人去了,說我過的很好……我……” “先生為白侯做事,他在白侯那看見你為知府寫的賬本,認出你的筆跡,這次也是他極力說動白侯回京,就是為了來救你?!?/br> “怎么會!”青蓮的驚訝掩飾不住,天下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燕云歌以為她在驚訝南月為白容做事,解釋道:“此事說來話長,等你脫困,由先生自己告訴你。你先將湯服下,再吃點東西,你接下來半年不會有好日子過,我也無法時時來看你?!?/br> 青蓮馬上動筷,再沒胃口眼下也要逼自己全吃下去。 燕云歌見青蓮聽進去了,心頭舒坦一些,她身為女子,天性見不得女子受辱,如果青蓮婦人之仁,連殺一個侮辱自己的渣滓的勇氣都沒有,便也不值得她冒著性命危險相救。 還好她還有點氣性。 “大人,我吃完了。” 燕云歌依舊閉目不看她,聲音平靜地聽不出一絲波瀾,“你仔細將下午的事情敘述一遍給我聽。” 青蓮抹了下唇,正經(jīng)危坐地開始復(fù)述。 兩刻鐘后。 燕云歌敲著桌面,一下又一下,很快回了句,“你說得很好,前后縝密,動機充分,認下了殺人,又瞞住了身份?!?/br> 青蓮低著頭,眼淚一滴滴地落在手背,“我與顧大人說知府貪戀我的美色,設(shè)局殺了我一家二十幾口……顧大人沒有全信,可我不敢說出兵符的事情,怕母親死了還要被打擾……大人,你知道么,我哥哥死的時候才弱冠,他剛過了府試,才與中意的姑娘互曉了心意,出事前他還讓我給他繡個荷包,說要送意中人,轉(zhuǎn)眼全沒了……哥哥沒了,母親沒了,我母親若非為了保護我,也不會再回去,她想幫我多拖幾日,想我能平安逃走……她答應(yīng)我很快回來的,可是我足足等了一個月,她都沒有來……” 燕云歌靜靜聽著她泣訴,與南月敘述的無異,只是從當(dāng)事人聽來更為難受罷了。 她沒有問青蓮為何流落了風(fēng)塵,又為何會與白容相識,亦不會告訴她白容曾經(jīng)想找這個唯一的張家女兒,想用她來血祭蠱王。 不說,她余生回憶起時還有幾分曙光,說了徒增她這一生的凄苦。 燕云歌由著青蓮哭個盡興,等她平靜下來后,才說出自己的打算,“等會我送你回牢房,明日若有人審你,只管實話實說,你已經(jīng)定了秋后處斬,又因為賬本下落不明,顧大人是不會改斬立決的。離秋后還有半年,這半年你保全自己,等我消息,最遲中秋,我會想辦法救你出來。” “大人,“青蓮抹了淚,哽咽道,“我不是懷疑大人,只是我從未聽過進了天牢還能出去?!?/br> “你在這里,自然出不去——”燕云歌頷首,一指地上尸體,“但是你又殺了他,我就會設(shè)法將你的案子打回大理寺,把你從這里轉(zhuǎn)去大理寺天牢,一切順利的話,你會是第二個從大理寺天牢全身而退的人?!?/br> 青蓮驚訝,燕云歌已經(jīng)起身收拾空碗,青蓮見狀,趕緊幫忙。 低首間,她小心翼翼地偷看,身旁的人從頭到尾的鎮(zhèn)定自若,這份氣度她在迎來送往間從未見過,便是侯爺也有暴跳如雷的時候。 她猶豫著問,“大人,我能否請問您的名諱?!?/br> 燕云歌提著食盒離去時,留有一句,“無情未必真豪杰,女子如何不丈夫,這句作得不錯,但若由我來作,我會寫誰云生女不如男,萬里河山一力擔(dān)?!?/br> 青蓮低喃地念著后面那兩句,渾然間明白過來,原來這位才是正主,與她春風(fēng)一度傳得沸沸揚揚的——新晉榜眼燕云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