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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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府 “夫人,少爺……少爺他還是那句話,今生今世,他都不會娶燕家小姐,他還說,叫您、叫您……” 小丫鬟的聲音低了下去,分明不敢往下說。 秋夫人一張臉氣得煞白,咬牙恨道:“說下去!” 小丫鬟身子一顫,下意識道:“叫您別白費心機,要是再逼他,他就剃了頭發(fā)去做和尚——” “混賬!” 秋夫人一掌拍在桌子上,茶杯震了震,濺出一小半的水。 丫鬟仆婦們噤若寒蟬,站在兩旁,不敢發(fā)出半點聲音。 “這個混小子是不是想氣死我!我和老爺費了多少苦心……為他說了多少好話,才給牽成這門親事,他倒好,連燕家小姐的面都沒見過,就說不娶!你問問他,就他那名聲,城里哪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家敢把女兒嫁給他!燕家小姐有什么不好,我還覺得配他委屈了呢!你去叫木童過來,我要好好問問,是不是書院有什么狐貍精,勾得少爺鬼迷了心竅!” 小丫鬟得令,如釋重負。木童很快趕來,一看夫人這架勢,心里直叫苦。 “木童,少爺在外讀書有沒有去不該去的地方?” 木童心思活絡(luò),趕緊回話,“回夫人,少爺就是貪玩了點,偶爾偷溜出書院也就去斗斗雞,跑跑馬,連賭場都很少去過了。至于您說的那個地方,據(jù)小人所知,是一步都沒邁進去過?!?/br> 秋夫人一聽,怒容斂去不少,又問:“那在書院呢,都是和誰接觸多些?” “也就和燕少爺斗斗嘴吵吵架,哦,還有和李家、沈家、周家的幾位少爺走的近些?!?/br> 除了燕行好點,另外幾個也都是個混不吝。秋夫人頭疼起來,揮揮手讓木童起來回話,“少爺在書院的功課讀的怎么樣?” 木童一陣干笑,也不敢有隱瞞,“夫人您知道的,少爺最討厭文縐縐的東西,所以這書自然是讀的馬馬虎虎了。” 秋夫人嘆氣,自己兒子什么德行還能不了解么,原也不指望他讀出什么名堂,能少惹是生非就已經(jīng)算乖巧了。 “其實少爺有次也松口說要娶燕家小姐,不知怎么后來又改口了。好像是和燕少爺有關(guān)?!?/br> “他到現(xiàn)在還和燕行置氣?也不怕丟人。唉,當初要不是他說話難聽,也沒后來的事情,他啊,要是有燕行一半懂事,我都無需如此發(fā)愁?!鼻锓蛉苏f著又是一陣胸悶。 人家生兒子,她也生兒子,人家那個兒子,小小年紀就是舉人,而自己這個——真是不說也罷。那小子幾年前就敢拿府里的銀子去賭,一個晚上輸了三千多兩,氣得老爺追了兩條街,打得他一個月下不了床。 此事鬧得沸沸揚揚,所有人都拿笑話看。 好一些的人家,自然不愿意將女兒嫁過來。 差一些的人家,她又瞧不上。 挑來挑去,燕家竟然是最好的選擇。不說國相嫡女的身份尊貴,光是了卻大師關(guān)門弟子的身份也很值得讓人高看一眼了,又是吃齋念佛十幾年,性格肯定溫柔平和,對上恒兒的活潑性子,剛好相得益彰。除了腿腳不便是個憾事,但她嫁進來后,也無需她拋頭露面,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恒兒至今不點頭,成親那日她總不能綁著人去拜堂吧。 “夫人?!?/br> 秋夫人皺眉,轉(zhuǎn)過身。 說話的是自家的奶娘,此刻她慢騰騰上前一步,說道:“夫人,若是煩心少爺?shù)幕槭拢镜故怯袀€想法。” 秋夫人顯出幾分興趣,“說來聽聽?!?/br> 奶娘湊過來,壓低聲音:“少爺?shù)男宰?,奴婢還是有幾分了解的。他無非是覺得那個燕小姐配不上他,又覺自己是被我們強迫,若這燕小姐是個大美人呢,若是他自己喜歡上的呢?您覺得他還會這么抗拒么?” “你這算什么主意?”秋夫人哼了聲,“就算真的是個大美人,哪里是我們想見就能見到的。” 奶娘又獻言道:“夫人,年底兩家交換庚帖前勢必還要坐下來商談一次,到時候讓少爺見一面,若他真的不喜歡,倒不如算了。我覺得這燕小姐沒什么好的,吃了十幾年素,身上肯定沒幾兩rou,未必就是個好生養(yǎng)的。夫人何苦只盯著這家的姑娘?!?/br> 秋夫人嘆道:“倒不是我一意孤行,而是老爺子拍板了,非燕家姑娘不可,我又能有什么辦法?!?/br> 奶娘背后出了一身冷汗,點頭哈腰道:“原來是老太爺定下的,那燕姑娘肯定是有過人之處。” 秋夫人嗤了聲,慢悠悠抿了口茶:“有沒有過人之處我是不知道了?!彼帽w撥動了幾下浮起的茶葉,眉心緩緩攏了起來:“那丫頭,我也見過……好些年前,燕家的冠名禮上,我隨老爺、太爺同去觀禮,丫頭的模樣倒也不差,就是可惜了那腿腳……”停頓了會兒,她垂眸,掩去惋惜神色。 木童一直站在那沒敢走,聽到兩人談話后,心里喊著,您二位可千萬別添亂了。他那主子,可是真干的出半夜爬墻去一探究竟的渾事的。 秋夫人抬起頭,眼有思慮。 ——讓兩人見上一面么? “得了,容我想想?!?/br> 與此同時的國相府,西苑。 慧娘氣得臉色都變了,起身指著跪在地上的燕行,一臉的難以置信:“你說什么?你剛剛說什么?” 燕行面不改色,跪在地上筆直地挺起背脊,聲音堅定道:“孩兒喜歡jiejie,孩兒想娶jiejie為妻,希望母親可以與父親說孩兒自愿脫離族籍,只求父親能取消jiejie與秋府的婚事?!?/br> “你是瘋了嗎!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慧娘恍如置身噩夢中,不然怎么會聽到這么荒唐的話?她防來防去怎么就忘記要防東苑那個小賤人,她的聲音變得尖銳刺耳,“是不是她勾引你,她何時勾引的你!你不是去書院讀書嗎?怎么會與她見面!你快一五一十的和我招來!” 少年神情倨傲,抿著唇不語。這是他與jiejie的情事,如何能說給他人聽。 慧娘見他沉默,氣更不打一處來,手指都要戳到他的臉上,“燕行,你是不是昏了頭了!我這么多年小心謹慎,苦心經(jīng)營,就為了你以后能有個好前程,你卻為了個賤人想脫出五服,不孝至此……你是不是想氣死我?!” 當初對他有多期望,如今就有多失望。這是她指望著能倚靠翻身的兒子啊,這是她指望著能給她掙一個一品誥命的兒子啊,如今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全然不顧她的顏面和死活,失望和痛恨之情,逐漸轉(zhuǎn)為滅頂?shù)膽嵟?/br> 慧娘想也不想,拿起一個杯子擲了出去,鐵青著臉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想娶那個賤人,除非我死!” 之前只想著讓他先考取功名,再娶一個身份顯貴的官家小姐。 可眼下這樣子—— 慧娘捂著心口,氣暈過去了。 “母親!” 燕不離一到房里,就見慧娘迎了過來,心里一暖,剛想說什么,卻見心愛的女人忽然對著他跪了下去,不由驚道:“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 慧娘卻不要他攙扶,固執(zhí)地跪著,凄凄道:“老爺,妾身有一事相求,您就答應(yīng)了我罷?!?/br> 燕不離擰眉,“你先說什么事,若是涉及朝廷,我總不能什么都答應(yīng)?!?/br> 慧娘眼眸含淚:“妾身求的是和行兒有關(guān)?!?/br> 燕不離似松了口氣,忽然道:“他氣著你了?”他彎下腰,強硬地將女人扶起,“孩子不懂事,好好教就是了,犯不著自己動氣,動不動就下跪,讓別人知道徒增笑話?!?/br> 慧娘苦笑了下,“……妾身知道夫人恨毒了我,原想著處處忍讓些,就過去了。沒想到——”她眼里生出怨恨的色彩,“夫人容不下我!” “你又在胡思亂想什么,莫蘭真容不下你,當初也不會讓你進門了?!睅资甑姆蚱蓿麑δm還是有幾分了解,那是個性子再柔順不過的女人,哪這么多心眼。 “妾身就知道老爺不信!若不是聽行兒親口說,妾身也不信!” “行兒都說什么了?” 慧娘心里又酸又澀,話到臨頭反倒說不出口,若讓外人知道,別人怎么看她怎么看燕行。她已經(jīng)忍了這么多年,不能在這個時候亂了陣腳。 慧娘咽下所有的不甘,眼里又掉下兩滴清淚:“行兒竟然說有了意中人,說想成親了……他才這般大,不想著好好讀書,竟想著兒女情長,你說我如何不氣?!?/br> 燕不離哭笑不得,還以為是什么要緊的事情,“你氣什么,你在這般大的時候都做娘親了。他不過是有了喜歡的姑娘又算得什么大事。” 慧娘依偎在他懷里,只凄凄地哭著,沉默不語。 燕不離閉了閉眼,嘆了一聲,神情莫測。 慧娘咽下了什么話,他不用想都知道。 事關(guān)莫蘭,且又讓她自亂陣腳,燕行這個時候說要娶妻,除了年底要回來的那個女兒,還能有誰? 若不是眼下局勢緊張……罷了。 她畢竟沒有真的說出口,權(quán)當不知道罷。 有些事情,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