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江夏
1228812288潛龍江與大江(長江)的交匯處,為江陵城。 1228812288南吳位于江夏西南,淳于棼打通的,就是江左鎮(zhèn)至江陵這一段六百里的水道。 1228812288過江陵向東南,可致羅子國都城羅城,向東北,可致襄陽水陸交通重鎮(zhèn)江夏城。 1228812288因此,江陵可說是個戰(zhàn)略地位十分重要的要沖之地,是襄陽王司馬允的族弟司馬恍的封地。 1228812288襄陽王王城在襄陽,主要控制的地盤實際上是荊州九郡,加上豫州宛城。 1228812288江陵城具有成就一個繁華商埠的所有重要條件,但由于周圍多山,水路縱橫,有大妖數(shù)個、水妖若干作亂、顯得十分之荒涼破敗。 1228812288唯一安全的道路,只有潛龍江與大江水道。 1228812288淳于棼在沿潛龍江修筑了十八座燈塔,由沿江的南衛(wèi)、南吳派出將軍駐守。 1228812288這一段江面,是免費的。 1228812288過了江陵,大江之上也修有燈塔,也駐守有將軍。但通過的船只都要繳納一筆費用。 1228812288這些燈塔被耽記重新整修過,都裝有耽記特制的風燈與青銅炮。懸掛耽記旗幟的船只,可免費通行。 1228812288九月十日晚,夏臺明燈主仆護著喬裝打扮的王奇山與羅妃,乘坐一艘客貨混裝船過江陵入大江。沿途有驚無險,還算順利。 1228812288九月十二日下午申氏,抵達江夏城南門赤磯碼頭。 1228812288夏臺明燈成名前,多混跡于豫州、荊州之間的天柱山,對江夏十分熟悉。 1228812288他沒有進城,而是讓黑燕進城打探消息,另在赤磯碼頭雇了條小船,繞城而走,去到了一座位于大湖的之中的島嶼,龍山島。 1228812288龍山島上有小山數(shù)座,山中有寺廟、道觀。 1228812288夏臺明燈去的是一所道觀,天心觀。 1228812288羅妃換了套男裝文士服,一路上擔心受怕的,又受了些風寒,略有不適。安頓下來后,很快就睡去了。 1228812288王奇山在天心觀前看到了一座祭臺,臺下有碑,為郊天碑,思量一番這個大湖或許花花世界鼎鼎有名的武漢東湖,龍山島,應該是東湖之中的磨山。 1228812288天心觀的觀主天玄道人四十來歲年紀,體態(tài)清瘦,臉有刀疤;是夏臺明燈的知交好友,曾經一起闖蕩江湖的兄弟。 1228812288他設宴款待客人,席間談起江夏局勢,讓王奇山品出了些味道。 1228812288第二天清晨,王奇山起來晨練。 1228812288天心觀的庭院里,夏臺明燈在舞劍,天玄道長,正指點百十位舞刀弄劍的精壯的道士晨練。 1228812288王奇山連了一套一心太極,身心舒爽。他去井邊打了桶水,邊梳洗邊道士們晨練。 1228812288看著看著大概也明白了天玄道長與道士們的武功,都出自夏臺明燈。 1228812288天心觀,可說是夏臺明燈在江夏鎮(zhèn)的窩點。天玄道人的觀主之位,還是夏臺明燈替他撐下來的。 1228812288早飯后,黑燕從城里回來,帶來了江左鎮(zhèn)的消息。 1228812288九月七日,耽妃的“掃掃干凈”行動成績斐然,羽林衛(wèi)初羽營與青羽衛(wèi)玄字營,在江左鎮(zhèn)警備局局長王十里的指揮下,擊殺地級高手瑯琊金刀、燕山青云,地級以下刺客十五人,重創(chuàng)了蓬萊紫霞李元靖。 1228812288王十里在行動之中為保護持玉之蓮受傷,在某處靜養(yǎng)療傷。其聲譽再攀高峰,成為江左鎮(zhèn)炙手可熱的大人物。 1228812288江左鎮(zhèn)到江夏有六百里水路,快船也要四天的時間,九九重陽日的消息,還沒有傳過來。 1228812288夏臺明燈說祝賀王十里又立新功,升官發(fā)財指日可待。 1228812288王奇山哭笑不得耽妃還是不想放過他啊。 1228812288王奇山與羅妃商量了一下,提出離開天心觀,要去城內尋地隱居。 1228812288江左鎮(zhèn)場面上的人都知道,羅妃是跟著夏臺明燈一起逃走的。 1228812288天心觀太顯眼了,很不安全。 1228812288這也是個試探。幾天來,白燕不離羅妃左右,對王奇山不冷不熱的,很是耐人尋味。 1228812288夏臺明燈多方勸說無效,只能把他們送進江夏城。 1228812288江夏城沒有封主,是襄陽王的直屬領地。鎮(zhèn)守將軍姓張名岳,是襄陽王司馬允手下的五虎上將之一。 1228812288主管行政的郡守姓黃名真,是司馬允的女婿。 1228812288黃姓是江夏大族,是原楚國春申君黃歇的后代,離開了他們的支持,誰來也玩不轉。 1228812288夏臺明燈替他們找的隱居地,位于黃氏家族主宅附近。 1228812288那是一間茶樓,老板黃原即是黃氏遠房族人,也是夏臺明燈的朋友,算是個比較安全的地方。 1228812288夏臺明燈把白燕留了下來,說是照顧羅妃。 1228812288情況已經很清楚了,如果沒有意外情況發(fā)生,夏臺明燈不會放棄對羅妃的“照顧”。 1228812288白天,王奇山在江夏城內轉了幾圈,大失所望。 1228812288幾天來的旅行經歷,讓他對這個世界有了更多的了解。 1228812288不說一路上的風光與風險,現(xiàn)在的江夏城,與花花世界的繁華都市武漢,沒有半點可比性。 1228812288黃原說,江夏有十五萬戶,五十余萬人,是襄陽王治下九郡十城之中的第一大郡,第二大城,最為重要的物流碼頭和商業(yè)中心。 1228812288王奇山以為,比起江左鎮(zhèn)來,江夏城只是徒有虛名而已。 1228812288江夏城區(qū)內河網縱橫,很多地方是沼澤和池塘,沒有城墻,沒有整體規(guī)劃。沒有成型的商業(yè)區(qū),也沒有成規(guī)模的工坊區(qū)。 1228812288大部分的城區(qū),是以大江兩岸數(shù)個碼頭為中心,自由發(fā)展起來的一片片建立在高崗上的棚戶區(qū)。 1228812288唯一比較規(guī)整的居住區(qū),位于大江南岸黃鵠磯蛇山附近。 1228812288蛇山上有黃鶴樓,蛇山下有郡守府。是江夏城的人文薈萃之地,貴族區(qū)。 1228812288圍繞著貴族區(qū),有數(shù)片坊市,一條商業(yè)街,與雜亂無章的平民居住區(qū)。 1228812288整個蛇山區(qū)域,人口不過十萬,官府修繕的大路只有縱橫五條,其余的都是自發(fā)形成的偏街小巷。 1228812288黃原的茶館,位于商業(yè)街上,不遠處,就是耽記儒雅樓。 1228812288比起江左鎮(zhèn)的干凈整潔,這里的居民用水與垃圾輸送全靠河道。道路兩邊“”遍布,衛(wèi)生狀況堪憂。 1228812288黃原的茶樓烹茶,每天都要雇傭專人去大江的江心取水。 1228812288這是由于官府沒有城市管理的常識與自覺。 1228812288事實上,這個時期的江夏城并不具備發(fā)展成為大城的自然條件。每年的夏秋之交,大江都會漲水,將整個江夏城沖刷一遍。 1228812288千百年來,包括東吳孫權在內的數(shù)個地方勢力在此處筑成,無一例外,都被大江之水沖毀了。 1228812288現(xiàn)在這座江夏城,八成的原因是因為江左鎮(zhèn)。 1228812288二十多年前,淳于棼打通潛龍江航道,建立了招募流民的南柯客棧。江夏,就成為江左五國與北方、江南物質交流最為重要的中轉地,流民招募地。 1228812288七年前,衛(wèi)記杜康釀酒坊在江夏鎮(zhèn)開設了第一家商鋪;接著是耽記儒雅樓、耽記西部騎士店,耽記在水一方淑女店,耽記扁鵲坊、耽記藍石銀樓。 1228812288儒雅樓,重新定義了江夏的餐飲服務模式,耽記五家店,開發(fā)了江夏第一條商業(yè)街,支撐起了江夏的商業(yè)骨架,江左鎮(zhèn)的商品開始變得炙手可熱,江夏才逐漸變得像座城了。 1228812288王奇山怎么也想不到,千辛萬苦地逃到了六百里,還處于耽記的勢力范圍之內。 1228812288他要帶著羅妃繼續(xù)逃,去金陵、去江南、去一個有對外貿易的海港碼頭。 1228812288首先,要想辦法脫離夏臺明燈的控制。 1228812288晚上,王奇山與黃原喝了幾杯酒,早早地回到茶館后院。 1228812288這是一座二層小樓,羅妃的房間在二樓,王奇山被安排到了一層。 1228812288他站在樓前,看著樓下羅妃房間里傳出的燈火,黯然片刻,打開自己住的西廂房。 1228812288自從離開逍遙谷后,他與羅妃救一直沒有單獨相處的機會。 1228812288白燕,時刻都在羅妃身邊,隱約透露出對王奇山的排斥與敵意。她和黑燕,都把她羅妃當女主人般敬著。 1228812288王奇山打開羅妃給他的大書,看了片刻,心里煩躁看不下去,吹燈躺在床上。 1228812288這本大書與他在逍遙洞府內找到了那本《逍遙游》內容相同,卻大了一倍有余。王奇山曾經見識過它護著耽妃。這幾天也多次翻看,沒找到任何可疑之處。 1228812288樓上,傳來走動的聲音,接著是羅妃的驚叫聲。 1228812288王奇山一躍而起,推開房門。 1228812288“王十里,公子去看望羅妃?!卑籽嘧陂T前,手里舉著一盞風燈;“您還是好好休息吧?!?/br> 1228812288王奇山摸出左輪,對著白燕“讓開!我只說一次?!?/br> 1228812288他的眼睛里,閃爍著森然的殺機。白燕一時膽怯,后退了兩步。 1228812288馬上,她挺起豐滿的酥胸,強笑道“你若下……” 1228812288“啪!”的一聲脆響,左輪冒出一道烈焰。 1228812288白燕一個瞬移,捂著肩膀出現(xiàn)在院墻上。 1228812288夏臺明燈下來了,皺著眉頭看看王奇山,攬著白燕的腰肢,走了。 1228812288王奇山蹬蹬地跑上二樓,推開羅妃的房門。 1228812288燈光下,羅妃衣衫半解縮在床榻一角。 1228812288她的雙手緊緊捂住嘴唇,看到王奇山,身體松弛了,眼淚一個勁滴往下流,喃喃道“他問我和氏璧在哪?讓我做他的王妃……” 1228812288王奇山把她抱在懷里,仔細看了又看,道“收拾一下,我們馬上走?!?/br> 1228812288羅妃笑著應了聲,飛快地收拾衣物。 1228812288王奇山不敢離開,緊握著左輪向外看。 1228812288院子里一片寂靜,看不到任何人影。剛才那一聲,似乎沒有驚動前面的人。 1228812288蛇山下有碼頭,夜泊的多是華麗的官船,還有兩艘江夏水師的戰(zhàn)船。 1228812288碼頭一角的陰影處,泊著幾艘待客的畫舫。它們都掛著紅燈籠,有的一盞,有的四、五盞。每一盞燈籠,代表著一個妙齡歌姬。 1228812288戌時三刻(花花世界時間晚八點半)。 1228812288王奇山穿著騎士套,羅妃男裝文衫。兩人來到碼頭,登上一艘掛著兩盞紅燈籠的畫舫。 1228812288艷麗的老鴇將他們迎上船,請進客房。王奇山拋出一枚金幣,點了幾道酒水菜式。 1228812288歌舞妓進來招呼,奏起絲樂。 1228812288畫舫吱呀著離開碼頭,駛入大江。 12288122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