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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替嫁后我懷了白月光的崽在線閱讀 - 第155節(jié)

第155節(jié)

    “原來是今日設(shè)伏,怪不得世子要來接我?!?/br>
    離開宴家必經(jīng)寒字街的東街頭。

    “咦,怎么少了那個貼身丫鬟……”

    一直窩在寧汝姍懷中的寧歲歲突然仰頭,開口問道:“你是誰?”

    冬青臉色大變,突然扭身出劍,但與此同時,一人在屋檐下突兀倒掛下來,手中利劍在冬青劍鋒到達之前,堪堪抵在寧汝姍脖頸間。

    “得罪了?!?/br>
    正是阮扶斐身邊消失不見了的丫鬟。

    第76章 大白

    “來了?!?/br>
    阮扶斐一直緊鎖的眉頭倏地松開, 對著容祈挑釁一笑,手中長劍在對峙中緩緩松開,甚至對著逐漸逼近的劍鋒不躲不閃, 眉眼微微彎起, 姿態(tài)閑適淡定, 有恃無恐。

    “夫人!”不遠處的冬青突然大喊一聲,緊張地盯著脖頸處滲出的一道血痕。

    容祈嘴角微抿,手腕一彎,原本殺氣騰騰地來勢瞬間被回收, 銳利的劍鋒堪堪抵著他的眉心, 恰恰破開一點皮rou, 流出一點血絲。

    “還不叫你的手下都停下。”阮扶斐慢里斯條地說著,“我培養(yǎng)這些人可不容易,下手這么狠做什么?!?/br>
    容祈眉目不動, 眸色幽深,手中長劍依舊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刂钢罘鲮车拿夹摹?/br>
    “袁令?!彼従忛_口。

    袁令咬牙, 手中的長劍干凈利索抹了手中之人的脖子, 任由鮮血迎面撲來, 濺了一臉血,這才呼出一口氣,厲聲大喝:“都停下?!?/br>
    “這位袁虎賁當(dāng)真是神勇啊,把我身邊三十個人殺的只剩下眼前七/八個,果然是韓錚留下的安定軍?!比罘鲮迟澰S地打量著袁令,對著尸體還未冷卻的手下視而不見。

    袁令冷哼一聲, 扭頭不去看他。

    “秀秀,過來。”阮扶斐看著挾持著寧汝姍的女子,滿目柔情地說著。

    “走?!毙阈阕サ膶幦陫櫟募绨蛏? 冷聲說道。

    寧汝姍懷中還抱著歲歲,沉思片刻說道:“你抓著我手疼,讓我把歲歲放下,可以嗎?”

    一直沉默著不說話的寧歲歲立馬抬頭,擔(dān)憂地伸手摸摸寧汝姍的肩膀,奶聲奶氣地說著:“歲歲給娘揉揉?!?/br>
    小孩特有的柔軟溫?zé)岬男∈植唤?jīng)意擦過秀秀冰冷僵硬的手背。

    就像一根細軟的羽毛。

    秀秀低眉,只看到一雙圓滾滾的漆黑大眼睛,像一只軟綿綿的小貓。

    “嗯?!彼蝗缓鹊溃皠e過來?!?/br>
    她喝退上前的冬青,自己伸手去抓寧歲歲的后衣襟。

    “我不走,我要和娘在一起。”寧歲歲睜大眼睛,牢牢抱緊寧汝姍的脖子。

    “下去,歲歲?!睂幦陫櫟吐曊f著。

    “不走!”寧歲歲眉心緊皺,一雙眼睛水汪汪的,倔強說著。

    “秀秀!”不遠處的阮扶斐冷冷喊了一聲。

    秀秀這才回神,松開寧歲歲的桎梏,淡淡說道:“那就都別走了?!?/br>
    寧汝姍皺眉,難得生氣地瞪了一眼寧歲歲。

    寧歲歲無知無覺,只是緊緊盯著那把架在她娘脖頸上的小刀。

    “寧汝姍?!比罘鲮辰z毫沒有受制于人的窘迫慌張,看著逐漸出現(xiàn)在自己身邊的女子,幽幽長嘆。

    “當(dāng)年以為你真的死了甚至覺得頗為惋惜,直到聽說金州榷場的王鏘對一個女子大獻殷勤,這才發(fā)覺原來是中了梅夫人的計,只可惜為時已晚?!?/br>
    寧汝姍扭頭去看阮扶斐,神色冷靜,深深地注視著面前男子:“你就是阮家人?”

    “自然,家父阮信,原是前燕御史大夫,當(dāng)年多謝韓相千里救援,這才保下阮家獨脈?!比罘鲮承φf著,“鄙人阮信獨子阮扶斐,十年前接管了泗州榷場?!?/br>
    “阮信五十歲未到就過世了?”容祈沉聲問著。

    阮扶斐微微一笑,神情自若:“是啊,家父性格固執(zhí),刻板無能,偏思慮傷身,不能享如今之福了?!?/br>
    容祈盯著他毫無敬畏之心的模樣,突然皺了皺眉,厲聲說道:“你竟然弒父。”

    寧汝姍震驚地睜大眼睛。

    “十年前正是,盱眙之役,泗州榷場被沖毀,紅樓主人戰(zhàn)死,被迫退隱消失,至今都不見蹤影?!比萜砦談Φ氖治⑽⑹站o,“是你搞的鬼?!?/br>
    阮扶斐愣了一會兒,這才緩緩地鼓了鼓掌:“不虧是韓錚挑出來的繼承人,細枝末節(jié)就能推出答案?!?/br>
    “你殺了你爹。”寧汝姍不可置信地說著,“你瘋啦?!?/br>
    “正乾十八年鄙人有幸入了一次臨安?!比罘鲮车哪抗饴湓谌萜砩砩?,露出傾羨感慨之色,“大燕開朝至今,時隔五十年,就出了第二個文武狀元郎,那一年世子多耀眼啊,多光輝,多令人自慚形穢?!?/br>
    他臉上的笑容倏地斂下,目光中帶著怨恨之色:“可我呢,同樣十五歲,就只能一輩子呆在黑暗中,呆著那個陰暗的地方嗎?”

    寧汝姍錯愕,不認同地反駁道:“這些不是你弒父的理由?!?/br>
    容祈盯著面前抑不住癲狂之色的人,嘴角微微一挑,傲然冷笑:“人心清亮,便是在黑暗中也能耀眼,心中黑暗之人,便是錦衣玉食,金銀玉飾也不過沐猴而冠,面目可憎。”

    阮扶斐眉眼低垂,緩緩?fù)鲁鲆豢跉猓骸傲T了,于你沒什么好說的,等會還要勞煩夫人和我們出一趟城門呢?!?/br>
    沉默的秀秀壓著人謹慎地靠近阮扶斐,就在此刻,變故突生。

    原本一直安靜趴在寧汝姍懷中的寧歲歲不知從哪里抽出一把小銀刀,朝著秀秀握刀的手快很準(zhǔn)地刺了進去。

    那位置精準(zhǔn)又用力地扎在手腕處,讓人瞬間失去戰(zhàn)斗力。

    畢竟誰也不會把注意力放在這個堪堪只有四歲,好似一只小貓的無害小孩身上。

    容祈手指微動,原本指著阮扶斐的劍鋒瞬間朝著秀秀劈頭而去,氣勢洶洶,銳不可當(dāng)。

    “蹲下?!睂帤q歲立馬抱緊寧汝姍的脖子閉上眼,大喊一聲。

    所有變故只在眨眼間發(fā)生。

    “容祈!”那劍鋒宛若劈山開地,朝著秀秀貫穿而下,阮扶斐眼眥盡裂,伸手去抓寧汝姍。

    一直站在容祈身邊的袁令這才回過神來,出手隔開他的攻擊。

    警惕多時的冬青隨后趕到,把寧汝姍和寧歲歲帶離戰(zhàn)場中。

    很快,混亂的局面就被容祈一方控制住了。

    阮扶斐只是狼狽倒是沒受大傷,只是那個叫秀秀的丫鬟卻被容祈劍鋒所傷,脖頸處的血涌了出來,染濕了半個肩膀,整張臉都灰白下來。

    “秀秀!”阮扶斐被人桎梏著,完全不夠肩膀上架著的刀,扭頭去看身后站立不住的秀秀,再也不復(fù)優(yōu)雅淡定姿態(tài)。

    “救她,她要是死了,你什么都得不到?!彼t著眼睛,怒視著容祈。

    容祈抬眸,對著袁令點頭:“找個大夫讓她活著?!?/br>
    “是!”袁令抱拳應(yīng)下,隨后對著手下大喝一聲,“帶走!”

    他開始收拾殘局,把抓到的人全都帶走。

    遠處的寧汝姍低頭看著懷中的寧歲歲,后怕地摸了摸她的臉,見她一直往那邊張望不由伸手捂住她的眼睛,一時也不知說什么。

    寧寧雖然一直愛好舞刀弄槍,可她從不曾想過歲歲下手能這么干凈利索。

    “不怕哦。”寧歲歲被捂住眼睛,以為娘還在害怕,摸著她的肩膀,大人氣地安慰著,“歲歲會保護娘的。”

    “歲歲真厲害!”倒是冬青見危機解除,收了劍,不由大聲夸道,“歲歲太厲害了!”

    “歲歲最厲害了?!睂帤q歲想要甩開娘捂住自己眼睛的手,卻不得法,只能頂著她的手,仰著頭大聲應(yīng)下。

    “受傷了嗎?”容祈來到寧汝姍面前,盯著她脖頸上已經(jīng)不再流血的傷口,皺了皺眉。

    “沒有?!睂幦陫檽u頭,她一松懈下來,就覺得肩膀有些疼,不由動了動肩膀。

    “我來抱歲歲?!比萜聿煊X到她的不舒服,伸手想要去接寧歲歲。

    寧汝姍下意識收緊手,避開他的手。

    容祈動作一僵,錯愕地看著她。

    “我,我有些緊張。”寧汝姍很快就發(fā)現(xiàn)不妥當(dāng),緩緩松開手,好一會兒這才把寧歲歲遞到他手中。

    “歲歲好厲害,誰教的啊。”冬青難得遲鈍,沒有察覺到兩個人之間的一閃而過的尷尬,繼續(xù)問著寧歲歲。

    寧歲歲坐在容祈的手臂上,小聲嘆了一口氣,懷念說道:“白叔叔教的,他以前經(jīng)常和歲歲打架的,來了這里就沒得玩了?!?/br>
    她突然愁眉苦臉,捏著小手,小聲說道:“啊,容叔叔給的小刀不見了。”

    “沒事,給你找回來。”冬青拍著胸脯保證著,“下次我和你玩打架?!?/br>
    寧歲歲眼睛一亮。

    “這是容祈的女兒?”不遠處的樓頂上,西圖眸光精煉,“骨骼驚奇,動作敏銳,怕而不切,天生練武的好料子啊?!?/br>
    “應(yīng)該是吧?!笔绦l(wèi)猶豫說著,“但我聽說寧汝姍四年前離家出走,直到半年前才回來。”

    “嗯?什么意思?”西圖不解問著。

    “孩子姓寧?!笔绦l(wèi)委婉說著。

    “啊,哈哈哈,舒服啊,容祈這虧吃的我開心啊。”西圖一愣,隨后拍手大笑著。

    西圖看著一行人離開,巡防司這才裝模作樣出來維護秩序,摸摸下巴:“你看,容家這勢力不得了。”

    “容宴兩家聯(lián)姻,這幾年早已控制了大半臨安,官家這才不得不扶持曹忠對抗?!笔绦l(wèi)說道。

    西圖沉默片刻,臉上放蕩的笑意逐漸斂下,日光下的神色逐漸隱晦下來:“宮中兩位皇子,你看好哪位?”

    “九皇子?”侍衛(wèi)猶豫片刻后小聲答道。

    西圖起身,下了屋頂,聲音縹緲冷淡:“我倒是看好燕無雙。”

    身后的侍衛(wèi)臉色微變。

    —— ——

    “我給你上藥。”容祈拿著止血粉,把人壓在椅子上,半低著頭,認真說道。

    寧汝姍微微偏開頭,避開他身上揮之不去的血腥味,皺眉拒絕著:“我自己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