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云南之戰(zhàn)(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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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光火石之間,姚光啟做出了決定,不能戀戰(zhàn),否則會有越來越多的怪物上來,那時更難應(yīng)對。 他一閃身避開怪物的攻擊,與此同時,提氣向上奮力一躍,腳尖點(diǎn)著怪物的肩頭,縱身來到剛才綁好的繩子上,再一點(diǎn)腳翻出了木柵欄。 但姚光啟的腳還沒落地,就聽坑底又是一陣噢噢的怪叫,而且是很多怪物共同嚎叫,那聲音在暗夜里顯得十分恐怖刺耳。 與此同時,箭樓內(nèi)有了動靜,咚咚咚又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從箭樓內(nèi)傳了出來。 躲無可躲,怎么辦?姚光啟急中生智,他麻利的斬?cái)嗔死K子的兩頭,再次躲進(jìn)箭樓的陰影內(nèi)。 姚光啟此刻完全明白了,為什么那大坑要做成下大上小這種奇怪的形狀,因?yàn)橹挥羞@種奇怪的形狀,才能防止怪物們向上攀爬,才能困住這些怪物。 彝人們又是拿著那些木棍出來,跟之前那一次一樣,對著下面反復(fù)的揮舞著木棍,姚光啟終于明白了,弄這些棍子并非是要打這些怪物,更多的為了是讓怪物們看到棍子趕到恐懼。 因?yàn)榧词鼓切┕治飶椞@人,四五人高的大坑,他們也無法躥到木柵欄的高度,而很可能是這些怪物從小便被木棍鞭打教訓(xùn),他們記憶里對木棍是恐懼的,所以一旦暴躁了,彝人就拿出這些木棍比劃一下,用來威懾彈壓,這樣就能使怪物的情緒平復(fù)下來。 姚光啟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如果有足夠的火藥,就能將這些怪物全炸死……突然,一個計(jì)劃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中成行。 回到大營,姚光啟將所見所聞跟張玉一說,張玉也著實(shí)吃了一驚“幾百個怪物,難怪郭英的幾萬大軍都吃了敗仗。可是有一點(diǎn)我想不明白,為什么晚上還要把怪物困在大坑里?這不合常理。況且,他們?yōu)槭裁床贿x在更隱秘的地點(diǎn),他們?yōu)槭裁催x在那座容易暴漏的石頭山上?” 姚光啟皺著眉說道“咱們掌握的情況有限,我推算,可能是因?yàn)橐腿嗽揪驮谀抢镳B(yǎng)的怪物,那怪物雖然力氣大能打仗,但畢竟獸性難馴,同樣也難以管教,況且數(shù)量也多,很難約束,所以就只能在一直豢養(yǎng)怪物的附近扎營開戰(zhàn),打完了迅速將怪物們回收。而且為了防止怪物逃走,打贏了之后還不敢遠(yuǎn)追,因?yàn)橐坏┳窊?,很可能會有怪物逃走,咱們之前遇到的那兩個,恐怕就是戰(zhàn)后落單跑出來的。” 張玉點(diǎn)頭“有理,你這么一說,我也想明白了。我之前一直在琢磨,郭英在求援信中決口不提被敵兵追擊的事情,我之前懷疑是不是郭英諱敗瞞報(bào),因?yàn)榘蠢韥碚f,打贏了一定會乘勝追擊,元軍的不追擊就不合常理,按你的分析,這件事就合理了,其他的元軍沒有戰(zhàn)力,不敢追擊,他們又不能放任這些怪物去追擊,所以敵軍壓根就不會追擊?!?/br> 姚光啟笑著調(diào)侃道“你在傅友德面前怎么不說?” 張玉也一笑以對之“跟你學(xué)的,看透不說透,免得得罪人。不過我突然想到,如果沒把握將他們正面干掉,那就偷襲,以智取勝,我突然想到一計(jì),我們可以正面出擊,然后假意敗退,將他們引至一處山谷中,放火燒死他們?!?/br> 姚光啟笑著說道“我剛開始也是這么想的,但回來的一路上,我特意在周遭轉(zhuǎn)了一圈,看了看地形,因?yàn)槲耶?dāng)時跟你想的是一樣的。但現(xiàn)在來看,此計(jì)雖好,卻有一點(diǎn)漏洞,恐怕難以萬全,我剛才說了,這怪物與人不同,彝人使用這怪物的方法應(yīng)該是反復(fù)實(shí)驗(yàn)過的。所以真要埋伏,那設(shè)伏的地方不能離石頭山太遠(yuǎn),我仔細(xì)看了,那一帶沒有適合埋伏的陡峭山谷,如果設(shè)伏的地點(diǎn)太遠(yuǎn),恐怕他們是不會追的。” “那你說怎么辦?”張玉覺得有理,他知道姚光啟一定想到辦法了。 姚光啟神秘的一笑“你附耳過來,”待張玉靠近,姚光啟突然哈哈大笑“你還真以為我想到辦法了,騙你的?!?/br> 開了個小玩笑,姚光啟再次嚴(yán)肅起來“現(xiàn)在的關(guān)鍵是,必須先與郭英匯合才行,然后等待大將軍的援兵前來匯合,否則憑我們這點(diǎn)兵力,有什么計(jì)策都白搭。” 在姚光啟只身上山打探的時候,張玉沒有干等著,他一邊派人給傅友德送信,一面派人尋找郭英軍,此刻他早已跟郭英聯(lián)絡(luò)上了,所以,張玉的一千人馬很輕松就跟郭英的主力匯合了。 見了郭英,雙方簡單寒暄了幾句,隨即將自己夜探石頭山的所見所聞全盤托出。 出乎姚光啟的意料,郭英聽的時候,并未露出吃驚的神態(tài),聽完之后,反而鎮(zhèn)定對姚光啟說“我的人雖然沒像你一樣深入了虎xue,但我也打聽到了一些東西?!?/br> 姚光啟眼前一亮,聽郭英說道“我雖然兩戰(zhàn)皆敗,但我也沒閑著,我派人在本地秘密打聽,終于搜羅到了一位知道內(nèi)情的人,此人之前經(jīng)常來烏撒走馬幫,對本地的情況很熟悉?!?/br> 郭英繼續(xù)說,按這商人的說法,當(dāng)?shù)厝艘矝]人知道這些怪物的來歷,只知道前些年本地沒有這些東西,幾年前,這怪物突然出現(xiàn)了,而且一開始只有十幾個,就養(yǎng)在那座石頭山上。 據(jù)說,那怪物白天還算溫順,但到了晚上就莫名其妙的異常暴躁,所以晚上不得不用特殊的法子將他們關(guān)著。 這些怪物都屬于一個叫義和艾卓的人,義和艾卓是本地最大彝人部族的首領(lǐng),剛開始,義和艾卓只偶爾用這些怪物搶奪往來的商隊(duì),由于這些怪物力大無比,普通的個人根本不是對手,所以商隊(duì)根本不是對手,從那以后,到這一帶做生意的漢人也就少了。 后來這些怪物增長的速度很快,數(shù)量越來越多,就出了問題,據(jù)說這些怪物特別能吃,一個怪物能頂三四個壯漢的飯量,他們搶奪漢人的商隊(duì)就是為了能喂飽這些怪物,隨著怪物越來越多,義和艾卓寨子里的糧食根本就養(yǎng)不起這些怪物。 為了養(yǎng)活這些怪物,義和艾卓向蒙古人求助,此前,烏撒本地的彝人雖然名義上順從蒙古人,但實(shí)際上蒙古人并不能有效管理,蒙古人也只是象征性的指派官員,但官員大多未曾上任,當(dāng)?shù)厍О倌陙淼囊?guī)矩從未變過,由各族各地的首領(lǐng)自治。 但自從義和艾卓收了蒙古人的糧食后,他真的歸順了蒙古人,不僅接受了梁王的冊封,更積極的串聯(lián)各寨子的彝人頭領(lǐng),組成了一支彝人的軍隊(duì),這支軍隊(duì)由義和艾卓統(tǒng)領(lǐng),公開宣布效忠云南的梁王,而且在明軍來之前就宣稱,要將來犯的明軍打的片甲不留。 姚光啟聽完郭英的講述,陷入了沉思,過了好久才說道“你在信中提到的那支精兵,應(yīng)該就是這支怪物組成的?!?/br> 郭英點(diǎn)頭,他這些天一直未能想出破敵之計(jì),心中煩悶,此刻姚光啟來了,他有了希望,心情也好了許多“大將軍夸你足智多謀,慮事周詳,怎么樣,這回有什么好法子嗎?” 姚光啟點(diǎn)了點(diǎn)頭,卻不說話,掉頭來到郭英的帥案前,指了指桌上的筆和紙“可否一用?” 郭英大度的一擺手,咧嘴一笑“用吧用吧,老郭我一個粗人,擺那些東西都是裝樣子的,其實(shí)我自己很少用?!?/br> 姚光啟低頭疾書,很快,一封書信寫好,他交到郭英手中,“請速派快馬送與大將軍,大將軍見此信,必會依計(jì)行事。剩下的,就是要咱們先動手了?!?/br> “怎么干?”郭英來了精神,摩拳擦掌的說道“你就說吧,我這憋著好多天了,就想好好干一仗呢?!?/br> 三天后,姚光啟和郭英收到了傅友德的回信,兩人看完信,相顧一笑,姚光啟點(diǎn)了點(diǎn)頭,郭英則果斷的一拍手“明天動手?!?/br> 第二天傍晚,大軍提前開火造飯,天色剛黑,郭英就率領(lǐng)人馬出了大營,與上一次一萬人馬偷襲敵營不同,這一次郭英是傾巢而出,只留下一座空營。 出了大營后,明軍兵分兩路,一路由郭英親自率領(lǐng),向著石頭山腳下的彝人軍大營秘密行進(jìn),另一路由姚光啟率領(lǐng),這一路只有一千精兵,繞了一圈,從后面向怪物大坑迂回。 按照計(jì)劃,兩路人馬會同時發(fā)起偷襲,讓彝人首尾不能相顧。四更天,約定的時間一到,姚光啟果斷下令出擊。 一千人馬全部是驍勇擅射的精銳,其中就包括了一路上屢立戰(zhàn)功的飛羽營。前排埋伏在箭樓附近的全部是飛羽營的北平弩,一接到命令,飛羽營的將士迅速站起身,端著北平弩瞄準(zhǔn)箭樓頂就是一陣齊射。 只聽啊啊噢噢一陣亂叫慘叫,樓頂放哨的彝人紛紛中箭。很快,箭樓內(nèi)有了反應(yīng),隨著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二樓箭孔里有黑影晃過,一摟的門也被打開,一群彝人士兵沖了出來。 幾個彝人剛剛沖出大門,尚未站穩(wěn)腳跟,就聽迎面搜搜幾聲,再低頭一看,自己的胸前竟然同時中了三箭,其中一人更是前胸中了六只箭,這些彝人連喊都沒喊出聲,仰頭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