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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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徐霜策,神情淡漠闔目不言,甚至不知道他在不在聽。 應愷心累,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我有一個驗證真?zhèn)蔚霓k法?!?/br> 長孫澄風立刻:“什么?” 應愷說:“找出幻境中那場景發(fā)生的確切地點?!?/br> 話音剛落,徐霜策眼皮一抬,瞥了過來。 但余下幾人都猶自不解,長孫澄風奇道:“這要如何去找?” 應愷并未直接回答:“我需要一片開闊的空地。跟我來。” 他轉(zhuǎn)身走向藏尸閣大廳的正門,眾人不明所以,都紛紛跟了上去。只有尉遲銳磨磨蹭蹭地在冰床邊不走,應愷跨出門檻時回頭一看,詫異問:“長生?你怎么了?” 徐霜策亦隨之站住腳步,回過頭來。 尉遲銳:“……” 眾目睽睽隔空對視,徐霜策波瀾不驚的目光投向冰床底。 “??!”突然尉遲銳蹲下身,恰好擋住徐霜策的視線,面無表情地在地上摸索:“東西掉了!” “……” “……” 應愷一手掩面不語,穆奪朱艱難道:“又……又是花生嗎?!?/br> 尉遲銳冷靜自若不答。 穆奪朱扭頭不忍再看這畫面:“……既然如此,那就請劍宗大人趕緊撿完了出來吧?!?/br> 尉遲銳鎮(zhèn)定道:“好!” 徐霜策收回目光,并無言語,隨眾人跨出了門檻。 哐當一聲冰閣大門關(guān)上,巨大的圓廳再次恢復安靜。 空氣仿佛凝固了數(shù)息,緊接著尉遲銳迅速回頭,形如猛禽,伸手探進冰床底,閃電般薅住了宮惟: “你是誰?!” 從幻境出來的時候所有人元神都受到了極大震蕩,沒有金丹的宮惟受害程度最深,一直半昏迷到現(xiàn)在才慢慢醒過來,平躺在地上虛弱道:“……原來你剛才竟然沒認出我嗎?” 尉遲銳狐疑地瞇起眼睛:“我記得好像有個人把我跟應愷從定仙陵拖出來,是不是你?” 一提起這個宮惟就滿腔辛酸:“不是我還有誰?” 尉遲銳薅得更緊了:“你分明是滄陽宗弟子,如此示好意欲何為,是否包藏禍心?!” “……” 宮惟維持著這個被緊緊薅著胳膊的姿勢,從冰床底下艱難地掙扎出來,然后翻身一把揪住了尉遲銳的衣襟,怒道:“才十六年你就認不出我了?!” 冥冥之中似乎有某種熟悉的危機感涌上心頭,但尉遲銳還沒來得及阻止,下一刻只見宮惟閉上眼睛,全情投入地唱了句小調(diào),歌聲如一頭狐貍狠狠扒開尉遲銳的腦殼往里慘叫,第一句就是密通陰陽混沌大法咒。 “!” 尉遲銳全身的血沖上腦頂,霎時目眥欲裂,捂住耳朵連蹬帶爬往后退了三丈:“宮惟?!” 第44章 金船甲板盡頭, 天高云闊,萬山皆小,緩緩向后退去的城市與村落盡收眼底。 應愷深邃的眼底映出千里地平線, 掌心平平向上一抬, 深藍袍袖霎時迎風飄展: “萬神召回!” 其余幾位大宗師都站在靠近船頭的甲板上, 只見應愷話音剛落,遠方地平線隱隱閃現(xiàn)出了一層不明顯的金光。 緊接著, 無數(shù)光點從神州大地的各個角落升起,化作大大小小的流星,從四面八方劃破長空, 向金船疾射而來! 長孫澄風退了半步:“這是……這是萬神定山海?” “應兄當年即位盟主時立誓, 將以自身元神供應仙盟一切靈氣不足、逢妖易亂之處, 因此將自己的大部分靈力都分散到了四海八荒, 以一己之力而定天下山海?!蹦聤Z朱抬起頭,眼底映出千萬璀璨流星,嘆道:“我們現(xiàn)在所看到的, 才是真正的應宸淵啊?!?/br> 一時之間天地恢弘,只見那數(shù)以千萬計的元神終于歸復于應愷一身,猶如籠罩著無形的滾滾烈焰, 強大的威壓直沖九霄。 轟—— 整座船頭轟然下沉,龍骨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巨響, 所有人不由自主向前傾去! 徐霜策向后疾退數(shù)步, 環(huán)形氣勁從身周平地而起。 龍骨再度發(fā)出轟響,傾斜的船身被一寸寸強行拉平。甲板上眾多弟子不由前后踉蹌,驚嘆和叫喊席卷船艙,這座航行于天空的龐然大物被壓得急墜了十余丈! 應愷閉目不語,發(fā)絲袍袖當空飄揚。從神州大地回歸的元神在意識深處唰地鋪開一張地圖, 山川河流、森林峽谷盡在其中,緩緩旋轉(zhuǎn),歷歷在目。 淪為盆地的平原、江河倒灌的城池、埋葬了滅世兵人的地底裂隙……這些特征與他元神守護范圍內(nèi)的陸地一一對應,半柱香后應愷眼睛一睜,瞳底神光璀璨,抬手一揮。 那強大到難以想象的元神再度化作流星,壯麗恢弘一如來時,飛向他腳下遼闊的山川大地,隱沒在了地平線盡頭。 應愷向眾人轉(zhuǎn)過身,袍袖隨風落在身側(cè)。 剛才那爆燃到讓人睜不開眼的靈力威壓已經(jīng)散去,他衣著樸素面容平和,定山海劍青銅古樸,腰帶僅佩一枚不起眼的金鉤,又恢復成了平時穩(wěn)定、溫和、毫無凌人之勢的應盟主。 “找到了,”他眼底帶著笑意道。 · “快點快點?!薄皼]人!趕緊過來!”“這間!” 屋門被呼地推開,宮惟尉遲銳同時你推我搡地擠進來,生怕晚一步就會被隨機路過的醫(yī)宗弟子逮個正著。緊接著尉遲銳探頭外迅速一瞅,確定走廊上一個人都沒有,才砰一聲關(guān)上門。 兩人同時松了口氣,宮惟癱坐在椅子上,精疲力盡道:“總之就是這樣。我一醒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在金船上,剩下的事你都知道了?!?/br> 尉遲銳站在門邊一轉(zhuǎn)身,劍眉緊擰面色沉重,指著宮惟:“——向小園?” “是?!?/br> “魅妖?” 宮惟糾正:“半妖?!?/br> “徐霜策的愛徒?” 宮惟頓時打了個結(jié)巴:“你……你說什么?” 尉遲銳面無表情:“徐霜策在定仙陵親手為你抽兵人絲,這事全仙盟都知道了?!?/br> “他,他那是為了救我的命!向小園是他滄陽宗的人!那是他的職責!” “徐霜策說要節(jié)省時間,把跑出定仙陵的驚尸都砍碎了,這幾天有十來個門派捧著靈位去懲舒宮排隊哭訴?!?/br> “徐霜策不一直這么心狠手辣嗎,他什么時候變過!你忘了你小時候還被他吊起來……” “他還愿意為你付一萬兩銀子診金給穆奪朱?!蔽具t銳冷靜道,“已經(jīng)簽字畫押了?!?/br> “吊起來……什么?”宮惟終于艱難地擠出聲音:“一萬兩?!” 尉遲銳凝重點頭。 兩人面面相覷,一陣死寂般的沉默后,尉遲銳總結(jié)陳詞:“你敢冒充他愛徒。他一定會殺了你的?!?/br> 宮惟幾次張口都沒擠出聲音來,腦子里亂哄哄地,終于顫聲道:“瓜子給我一把。” 尉遲銳翻翻口袋,只剩下帶殼花生,宮惟也不嫌棄抓了一大把。兩人各自坐在圓桌對面一個接一個地剝,咔嚓咔嚓聲不絕于耳,半晌宮惟終于冷靜下來,說:“就算我不冒充他愛……他弟子,他要是知道我活過來了,八成也不會讓我好過?!?/br> 尉遲銳唔了聲:“冒充愛徒罪加一等?!?/br> 宮惟問:“你能別提愛……你能別提那個詞了嗎?現(xiàn)在當務之急是要弄清楚誰冒充我在臨江都裝神弄鬼,還有誰種下兵人絲cao縱我的尸體,到底打算干什么?” 尉遲銳兩根手指一搓,花生殼便整個掉下來,再一搓,紅皮兒也完整地脫落,明顯十分有經(jīng)驗:“不是度開洵就是長孫澄風。” “長孫澄風先不提,度開洵有可能。但他為什么要在臨江都殺那二十八個命帶重陰的人?沒理由啊?!?/br> 尉遲銳回以澄澈、安定、坦然的目光,意思是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也不奇怪,哪怕?lián)Q應愷甚至徐霜策過來也不可能理出個頭緒。宮惟長長嘆了口氣,暫且放下了這一茬:“還有一件事,你能找?guī)熜稚塘可塘?,想辦法幫我把向小園的魂找回來嗎?他這個身體我保存得很好……好吧,也不是很好,但起碼還能用。說不定還有機會把向小園塞回來?” 尉遲銳茫然道:“那你怎么辦?” 宮惟心說當然是辦完我該辦的,就該上哪去上哪去了。不過他沒把這話說出來,只道:“我死都死了,當然不能占著別人的身體不還。實在不行你問應愷要個能附魂的容器,以后就把我裝在里面唄?!?/br> 尉遲銳花生送到嘴邊,動作一下停住了,腦海中浮現(xiàn)出自己把宮惟的魂魄裝進小罐兒里掛脖子上走哪帶哪的情景,臉色變得十分一言難盡,半晌道:“可是鬼垣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不去了?!?/br> 宮惟訝道:“什么?” “徐霜策跟應愷說鬼垣異變,應愷就下去了一次,銅門緊鎖沒有鬼影。從臨江都回來后他倆又結(jié)伴下去了一次,不奈何沒劈開黃泉的門?!?/br> 強闖鬼垣乃是逆天改命,即便是三宗四圣這樣的當世大能,十次里能成功一兩次也屬僥幸。有記錄能劈開黃泉再全身而退的也就徐霜策與應愷兩人,如果連他倆都被攔在生死結(jié)界之外,那確實其他人都束手無策了。 “應愷說可能是生死簿出了問題,鬼垣為了掩蓋,強行阻攔不讓人來查。等定仙陵事了,他要跟徐霜策一起再下去查清。”尉遲銳一搖頭,道:“魂魄頭七回陽,七七過奈何。這都過去多久了,恐怕早轉(zhuǎn)世了?!?/br> 宮惟愣住片刻,想起如今這局面的始作俑者,登時一股惱火直沖心頭:“都怪你大侄子!他……” 正巧這時門被叩叩敲了兩下,傳來尉遲驍?shù)穆曇簦?/br> “叔叔,您在嗎?” “叔叔”二字對劍宗來說不啻佛法綸音,頓時戳中了他最敏感的那根神經(jīng)。 尉遲銳瞬間從椅子上彈起來,迅速收拾好滿桌花生殼,熟練地從懷里抽出洗劍集攤開往桌上一放,劈手奪走宮惟剛剝好送到嘴邊的花生,把他拉起來就往屏風后攆:“在!” “應盟主正派人四處尋您,說有要事找您商議!” 尉遲銳:“等等!” 宮惟反手揪住尉遲銳,用只有他倆能聽見的聲音咬牙道:“你侄子跟我有婚約?!?/br> “啊?” “他媽跟滄陽宗定下道侶之約,四柱八字都算過了,定情信物都給了,結(jié)果他嫌棄向小園是魅妖,一點面子不給就當堂退婚,把人家氣得回去就走火入魔了。還有你看我這里,”宮惟指著自己的脖子,咽喉上被勾陳劍劃破皮的傷口還貼著膏藥:“這也是他劃的,要不是我逃得快估計又得死一回!” 尉遲銳震驚:“怎能如此?” “是啊,謁金門少主又怎樣,就可以這么看不起小魅妖嗎?”宮惟怒道:“對了他還罵我,他罵我是‘非人之物’——上一個這么說的人你還記得是誰?” 尉遲銳不假思索:“徐霜策!” 話音剛落他就被自己給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