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00、返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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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靈陪著徐琛在新加坡將近一個星期,末了,徐琛體貼地先安排了她回國,畢竟兩人要是同一時間回來,也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柳靈走時沒讓人送機,回程本也想著貫徹低調,沒想到還是被逮到了。 剛從抵達廳出來,柳靈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沈懷朝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在人來人往中卻仍顯得出眾,戴著金屬眼鏡時的他顯得文質彬彬斯文有禮,誰也猜不著他摘了眼鏡后那極端的性格對比。 柳靈怔了怔,但很快反應了過來,拖著行李箱快步朝他走了過去。 沈懷朝始終站在原地不動,直到柳靈走到了他的面前,只距離一步,他才像是確認了現實,舒了一口氣,伸手將柳靈緊緊擁入了懷里。 如果說沈懷朝此舉是小別后的深情,未免有些牽強。 柳靈雙手輕輕摟在了沈懷朝的背后,撫了撫,柔聲道:“怎么了?” “你總算回來了?!鄙驊殉穆曇袈牭贸鍪潜M量抑制,但仍阻撓不了傷感情緒的涌出。 他動了動,將頭埋在了柳靈的肩上,輕得幾乎要被周圍聲音淹沒的低泣,卻沒有逃過柳靈的耳朵。 柳靈撫在沈懷朝背后的手倏地頓了頓,心像是忽然被人一下捏緊了似的,抽了下。 如果她沒有記錯,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沈懷朝脆弱的一面。 “你今天可以陪我嗎?”沈懷朝開著車,在停下來等待交通信號燈的短暫里,他的聲音像是忽然投進了平靜水面里的石子,泛起了一陣漣漪。 柳靈轉過頭看他,他卻一直目視著前方,好像剛才只是一句無關痛癢的閑話。 “好。”柳靈幾乎沒有遲疑便應下了,她再遲鈍,也該看出沈懷朝的反常。 沈懷朝沒有再說話,只一路專心開著車,從機場回到他家,差不多要一個多小時。 柳靈有好一段時間沒有上沈懷朝家里了,本以為一切都不會有什么變化才是,沒想到進門一下就傻眼了。 她都快要認不出這是潔癖的沈懷朝會住的地方。 不臟,但亂得像是被賊接連進屋翻過了似的。 衣服,書本,擺設,亂了一地。 沈懷朝像是視若無睹,關上了門,拉著柳靈的手直奔房間去。 他的房間也是一團亂,只剩下床上那塊地方是整潔的。 房間的窗簾拉得嚴密,陽光透不進來一點,柳靈還未來得及細問沈懷朝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就已經抱著她一并倒在了床上。 沈懷朝側身躺著把柳靈緊緊圈在了懷里,他的臉埋在她的肩上,時間像是靜止了似的,流淌得無聲。 柳靈也沒作聲,耐著性子等了好一會兒,耳旁便傳來了沈懷朝勻速的呼吸聲。 柳靈僵著身子等了許久,確定沈懷朝已經熟睡了,這才微微動了動身,在他的懷里換了個姿勢。 雖然光線昏暗,但柳靈還是看清了沈懷朝眼眶下面那層疲憊的烏青,他像是好久沒睡覺了似的。 再仔細看看,柳靈又覺得,他比起上次見面時消瘦了不少,本來就沒幾兩rou的臉頰,瘦得都快要凹到臉頰里去了。 199、醫(yī)院 沈懷朝這一覺估計要睡到很晚,柳靈在他懷里貓了一會兒,便躡手躡腳下了床。 輕輕帶上了房門,柳靈踱步到了廚房。 打開冰箱,里面有許多吃的,但像是被主人遺忘了似的,蔬菜水果都已經腐爛了不少。 柳靈把里面的東西都清理出來扔到了垃圾桶里,無奈嘆了口氣后,便只熬了點米粥。 回到客廳,她的目光巡了屋子一圈,這才發(fā)現,屋子里雖然亂,但亂得其實是有規(guī)律的,沈懷朝應該是在找什么東西,所以翻亂的都是藏了東西的地方。 不知道他這么心急在找些什么。 “怎么不多睡一會兒?”廚房的米粥還沒熬好,柳靈就聽到房門被打開的動靜,她順著聲音看出,臉上寫滿了疲憊的沈懷朝正從房間里出來。 “你在干什么?”沈懷朝朝她走了過來,剛才睡得迷迷糊糊聽到了動靜,一下子就驚醒了。 他如今是驚弓之鳥,睡都睡不深了。 “給你煮了點粥,我去看看,應該差不多了?!绷`的語氣一直柔著,她第一次如今心疼沈懷朝。 “我不想吃,也吃不下?!鄙驊殉^來把正要往廚房去的柳靈給攔了下來,抱著她,像是渾身無力似的,又倒向了沙發(fā)。 柳靈握著沈懷朝攬在自己腰上的手緊了緊,語氣不由得緊張:“你是不是很久沒吃東西了,都沒力氣了,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能不能告訴我?” “陪我去個地方?!鄙驊殉瘺]有正面回答,放開柳靈起身,去廚房關掉了爐灶后,便牽著柳靈出門了。 這次他沒開車,下樓攔了一輛計程車,直奔著醫(yī)院去。 * “小沈,又來看你媽呀,不過她剛治療完,醫(yī)生給打了止痛藥,才睡了一會兒,你注意別吵醒她了?!贬t(yī)院的護士見到沈懷朝似乎都熟悉了,交代了一句,便忙活其他病人去了。 沈懷朝牽著柳靈,輕聲地擰開房門,兩人前后走了進去。 不大的病床上在瘦小的病人對比下,莫名顯得有那么一些不符合比例。 沈懷朝站在病床前,靜靜看著床上熟睡著的女人。 柳靈也看著床上熟睡的女人,相比起沈懷朝,她的視線更多像是打量。 從年紀上看,直覺她應該是沈懷朝的母親。 頭發(fā)因為化療的關系已經掉光了,身上連著不少的機器,掛在顯眼位置的床頭卡標注著特級護理。 柳靈心情變得有些不好,忍不住看了一眼放在床尾的醫(yī)生巡房記錄,字雖然寫得龍飛鳳舞,但她還是看出了個究竟。 肺癌晚期。 雖然不曾跟沈懷朝的母親有過任何的 汜住苯詀艏髮蛧阯:ΡΟ㈠㈧,℃ΟM 交集,但柳靈在得知她不幸的瞬間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又更加心疼了沈懷朝幾分。 這一切似乎就都能理解了,為什么沈懷朝會這么反常失落。 柳靈難過的有些說不出話,只能握緊了些沈懷朝有些冰冷的大手。 沈懷朝回過頭看了一眼柳靈,扯了扯嘴角勉強撐起一抹笑,竟是反過頭來安慰著難過的柳靈。 200、相冊 許是止痛藥過了時效,沈懷朝的母親很快就醒了過來,在看到病床前站了兩人時,她明顯是愣了愣。 好一會兒才反應了過來,她看著沈懷朝勉強撐起一個笑容,目光不住好奇落在柳靈的身上,聲音有些虛弱但掩不住欣喜道:“這是女朋友?” “嗯,女朋友,柳靈,這是我媽?!鄙驊殉掌鹉切﹤?,強打起了精神,摟著柳靈的肩,將她介紹給了母親認識。 “阿姨您好,我叫柳靈。”柳靈禮貌向沈懷朝的母親問好,她也在努力,收起那些低落的情緒。 “我說沈懷朝怎么看不上我給他介紹那些,原來這小子眼光高著呢,快,別站著,坐下來陪我說說話,小靈多大歲數了,你們談多久了?”沈懷朝的母親伸手牽向柳靈,說話間似乎是終于放下了一塊壓在心頭上的大石,表情都釋懷了許多。 “阿姨,我今年二十三歲?!绷`被沈懷朝母親的一連串問題問得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沈懷朝平時有沒有跟她提起過什么,不免朝他投去求救的目光。 “二十三,那,那不是剛畢業(yè)?”沈懷朝的母親怔了怔,反應過來后,忍不住看了一眼沈懷朝,那眼神里飽含著各種情緒。 混小子,居然是師生戀。 “媽?!鄙驊殉砬橛行o奈,盡量不讓自己維護得柳靈如此出面。 “行,只要你們在一起開心就行。對了,朝,我抽屜里的盒子,給我拿過來?!鄙驊殉哪赣H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忙地指使著沈懷朝。 沈懷朝無奈嘆了一口氣,又來了。 但還是乖乖去給她拿了箱子。 “小靈,你幫我把病床搖起來,我想坐起來。”沈懷朝的母親似乎恢復了些精神,吩咐著柳靈。 柳靈也不敢怠慢,忙地起身幫沈懷朝的母親把床頭給支起來。 沈懷朝拿著箱子回來,小心遞到了母親的懷里。 沈懷朝的母親滿臉的感觸,枯槁的手摸了摸箱子,人生匆匆數十載,所有的惦記竟也就是這個箱子。 “小靈,你看,這是沈懷朝幾個月大的時候,是不是很可愛,你都不知道啊,他那時有多難帶,換了一個又一個的月嫂,從小沒人能受得了他的臭脾氣?!鄙驊殉哪赣H從箱子掏出了相冊,如數家珍,給柳靈說著沈懷朝小時候的糗事。 柳靈沒見過沈懷朝小時候的模樣,倒是覺得新鮮,老話就說三歲定八十,沈懷朝這臭脾氣還真不是一朝一夕養(yǎng)成的。 “朝,去買點吃的來,我餓了。”沈懷朝的母親講完了相冊,又想起什么似的,便使喚著沈懷朝去買東西。 “媽,你又忘了,醫(yī)生不許你吃外賣。”沈懷朝耐著性子解釋,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便被母親打斷:“那我不吃,你就不能去給小靈買點吃的,你是真不會照顧人?!?/br> 沈懷朝真是覺得委屈,怎么這都能找到機會訓他呢。 “阿姨,不用了,我不餓……”柳靈忙出來打圓場,但拗不過沈懷朝母親的執(zhí)意,沈懷朝只好乖乖聽命,去給柳靈買些吃的回來。 只是沈懷朝前腳剛走,沈懷朝的母親后腳便緊緊牽住了柳靈的手,說話的聲音都莫名變得哽咽了起來,顯然執(zhí)意把沈懷朝支開,只是因為有話想要單獨跟柳靈說。 “沈懷朝的性子傲,這么多年了,我也沒見過他對哪個姑娘上心過,我一直很愧疚,怕是自己害了他,還好,你來了,我的心愿了了,死也瞑目了,小靈,我走了以后,沈懷朝就拜托你了,他這個人是嘴硬心軟,但又像他爸性子倔得要死,以后的日子,委屈你先向他低頭,我知道他的,他認定了你,就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沈懷朝的母親一番話下來,停頓下來哽咽數次,話說完,眼眶都紅了大片,眼角濕潤著。 “阿姨,你別說這些,你一定會好起來的?!绷`的聲音也被傳染得哽咽,沈懷朝母親一番掏心剮肺的話像是給她心頭堵了大石似的,難受得都快要喘不過氣了。 她認定她是良人,無非是更加坐實她的罪行。 “這個,你拿著?!鄙驊殉哪赣H又從箱子里翻出了個陳舊的小盒子,打開,里面躺著一枚款式復古的寶石戒指。 “這是當年沈玉成送我的,是我們倆的定情信物,我雖然總是罵他沒良心,但其實我知道他有的?!?/br> “阿姨,這……”柳靈下意識想要拒絕,這無論是禮物還是意義都太貴重了,她怎么能收下。 “你收下吧,是見面禮,以后沈懷朝要是欺負你了,你就看在我這見面禮的份上,別跟他置氣。”沈懷朝的母親牽著柳靈的手,執(zhí)意給她戴上了那枚意義重大的戒指。 易主的戒指尺寸卻莫名合適,好像是度身定做了似的,柳靈垂著眼眸看著閃爍著寶石光芒的戒指,心頭的大石又堵了幾塊。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