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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你這個笨蛋弄錯啦!” “沒有!沒有!沒弄錯!” 小紙人一頓吵,還有幾個脾氣急的,說著就要沖進來瞧瞧,溫白只好咳了一聲,裝作剛醒來的樣子。 除了防止它們進來之外,溫白想著或許醒著,還能套一些話出來。 果然,溫白一咳,外頭寂靜了一瞬,緊接著就有紙人喊:“夫人醒啦!” 這話就跟個信號彈似的,這頭一落下,那頭木鑼皮鼓一頓敲,小紙人咿咿呀呀開始唱歌。 溫白隱約聽見什么“大王”、“小大王”。 溫白:“……” 看著智商不是很高的樣子。 如果不是身處這密林深山,外頭也不是烏漆一片,這動靜聽著還算歡喜。 可偏偏是在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 這鑼鼓聲就變了味。 一個紙人順著被風吹動的窗帷淌進來。 溫白順勢把小蓮燈往葫蘆里一藏。 “不可以不可以!”紙人看見了被溫白摘下的蓋頭,它使勁抓著蓋頭一角,就要往溫白頭上戴。 不好!元元的小硬幣! 溫白眼疾手快,一把按住紅蓋頭,掌根恰好抵在小蓮燈燒出的那枚小硬幣上。 “蓋頭要大王才能揭的?!?/br> 哪怕已經(jīng)聽了幾遍,溫白對“大王”這個詞,仍舊敬謝不敏。 但怕小紙人發(fā)覺,只好退了一步:“好,我會蓋上,你先松手。” 溫白原以為還得跟這紙人周旋一番,誰知,它很快松了手,還朝著溫白鞠了一個躬。 在溫白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它舉起雙手,貼在自己嘴邊,吹了個不怎么利索的口哨。 “嘩”的一聲,燭火燃起的聲音。 轎子外頭的燈籠燒得通紅,火光把轎內也引得亮堂了些。 兩個紙人抬著一個小香爐,從窗口飄進來。 把香爐放到溫白手上后,齊齊說道:“暖手!” 溫白掌心一暖,下意識說了一句:“謝謝。” 小紙人合掌一拍:“新娘子!” 溫白:“……” 溫白覺得這些紙人許是也有等級的,這兩個小紙人明顯就沒吹口哨的那個會說話,翻來覆去就幾個詞。 拍掌倒是拍得響亮,像個氣氛組的。 送完小香爐,兩個紙人就飛了出去。 剩下那一個,吭哧吭哧從內踏下頭,拖出一個盒子來。 “夫人,用!” 溫白已經(jīng)沒有糾正它們口頭的心思了,他頓了下:“用…什么?” 紙人伸手,往那個盒子上又點了兩下,示意溫白打開。 溫白能感覺到這群紙人對他沒有惡意,想著等會兒還得從它們口中問一下程誠他們的下落,便順著它們的意思,彎腰,把那個盒子打開。 銅鏡、胭脂、一些零碎的小玩意兒……去了兩趟千年的人間,有幸還認得。 但都是他用不上的東西。 溫白越發(fā)開始懷疑,羌岐究竟知不知道他是男的。 溫白合上蓋子,敷衍著說了一句:“謝謝?!?/br> 幾場對話下來,溫白多少也知道了,這些紙人沒什么心眼,一邊起身,一邊直接開了口:“我的那些朋友,是不是被你們帶走了?” 紙人一歪腦袋:“什么朋友呀?” 溫白看不出它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但話已經(jīng)問出口,也只能繼續(xù)往下問:“那天我們是一起上霧凇山的?!?/br> 小紙人想了半天,才拖著嗓子“哦”了一聲:“是那四個人嗎?” 溫白心一緊:“嗯?!?/br> “在的?!毙〖埲苏f道,許是見溫白皺了眉,不高興了,它慌忙擺手,“不要怕,他們很安全?!?/br> “大王怕夫人一個人無聊,就找了幾個人陪你。” 接著,小紙人把那天的事說了一遍。 用羌岐的話說,是給他找了七個“陪嫁”。 為什么是七個。 是因為羌岐山的“岐”字,也通“七”,吉祥數(shù)。 羌岐在霧凇山看到溫白,看上了人之后,又見著他和方樂明他們走得近,關系好,怕娶進門以后,溫白一個人在山里頭待著無趣,便想著把這群人全給綁回來——是的,全。 羌岐原先的意思,是把溫白整個班的人都給打包帶回去,做溫白的陪嫁。 后來,是山中精怪提醒了他陰司的事,說不可行,動靜太大可能會引起陰司的注意,羌岐這才收了手,決定只帶七個回來。 然后,就派了兩路紙人。 一路往方樂明那邊去,一路往程誠那邊去,結果可想而知,方樂明這邊有寶器和城隍,沒得手,最后只綁回來四個——連溫白也沒娶回來。 接下來羌岐的心思,便全撲在了溫白身上。 “新娘子”都沒娶到,要這么多“陪嫁”做什么? 于是,也就顧不上把那剩下的三個湊上,派了所有紙人,朝溫白這邊來了。 紙人說完,溫白啞了口。 他完全不敢想,要是羌岐真的腦子一熱,把全班給綁回來了,那事情會變成什么樣。 “他們現(xiàn)在在哪?”溫白直接問道。 小紙人一時沒答上來。 轎子吱呀一聲,緩緩落地。 在溫白以為已經(jīng)到了的時候,那紙人重新有了動作。 “要進山啦,夫人坐穩(wěn)啦!”說完,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