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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識中的聲音悠然自得地說道:“小家伙很敏銳啊,你想得沒錯,你是天生的魔族,由魔界最純粹的魔氣供養(yǎng)化出的實體,魔界本就該屬于你,也屬于我?!?/br> 阿涼一手死死按住眉心,一手捂住胸口,他沒有理會腦海中的聲音,拼命運轉起陸先生教授的功法,嘴巴翕動,只有靠近了才聽到他念的是一卷《清靜經(jīng)》。 陸衍的親傳弟子令上有一塵道人親手刻下的《清靜經(jīng)》,為的是保證陸衍修煉時不為外物所擾,更有利于道心的穩(wěn)固。陸衍并不知道阿涼到底特殊在哪里,索性把弟子令上的一卷《清靜經(jīng)》教給阿涼。 成了此刻阿涼固守本心的唯一支點。 那聲音本就寄居在阿涼的神識中,任何想法都隱瞞不了他,那聲音沒有著急,就這么聽著阿涼念的《清靜經(jīng)》,一邊聽還一邊跟著一起念,念到半路突然笑了起來,音調從小到大,直到阿涼的神識中全部溢滿笑聲,連《清靜經(jīng)》也念不下去,那聲音才停下來,嗤笑道:“別掙扎了,沒有用的,讓我們一統(tǒng)魔界一統(tǒng)中洲不好嗎?” 阿涼聽到門外阿蘿jiejie在叫他的名字,也聽到屬于“噬魔”劃過空氣砸在房門上的聲音。他眼眶泛紅,隨著魔氣的進入,阿涼感覺神識中那個聲音的存在感越來越大,自己的身體似乎開始不聽使喚,用盡全部的意志力才能控制住自己。 一向軟糯糯的小孩一滴淚也沒有掉,他知道,門外有人在等他,所以絕對不可以就此放棄,他嘶聲反駁道:“我才不會聽你的,魔界屬于阿蘿jiejie,屬于所有魔族,干你何事!” “不要跟我提那個篡位者!”神識中的聲音突然激動,連帶著房間內(nèi)的魔氣也洶涌起來,“不知道從哪里來的東西,竟然敢搶在我之前出生,不僅奪去我的王座,還把軟弱到長不大的你給放了出來,我卻只能被困在你的神識中,還反問干我何事?可笑!” 阿涼根本聽不明白對方在說什么,他意志已經(jīng)有些模糊,眉心越來越燙,阿涼咬住自己的嘴唇,尖利的牙齒將嘴唇咬出一絲傷痕,淺淺的魔氣外散,竟輕微地阻止了外面魔氣想要進入阿涼身體的速度。 傷口? 阿涼把思維放空,不讓神識中的聲音捕捉到他一瞬間想到的辦法。 神識中的聲音還未察覺,仍舊在神經(jīng)質般瘋笑:“沒關系,沒關系,這個身體馬上就是我的了,不枉我忍辱負重這么多年——你在干什么!” 阿涼艱難地支起身體,一只手食指指甲慢慢變長,尖銳的指甲像是一柄小巧的匕首,阿涼澄澈的紅眼睛中滿是不符合年紀的狠絕,長指甲狠狠刺入自己的肩膀,一點沒留余地:“如你所見。” 本體受傷,屬于阿涼的本源魔氣運轉起來,想要治好肩膀上的傷口,房間中黑壓壓的外來魔氣像撞到一堵無形的墻,怎么也無法侵入到阿涼的身體中。 神識中的聲音氣急敗壞:“你竟然敢傷害我的身體,這本來是我的身體!” 阿涼唇角越扯越大,毫不心疼地再將指甲沒入肩膀一寸:“滾!” 無人能看到魔宮上方的魔氣濃郁到什么地步。 除了陸衍。 一道銀光落下,正找了好幾個角度揮舞鞭子、大招小招都用過的阿蘿眼睛一亮:“陸先生!” 陸先生來了,他一定有辦法破開這個門! 陸衍眼睛中的靈氣還沒有撤下,他仰起頭,看著此處沸騰的魔氣,比魔界的夜晚更要黑,參雜著無可言喻的惡意,在陸衍到達之時,絲絲縷縷朝他蔓延。 阿蘿腳步一轉來到陸衍身邊,噬魔耷拉在腳下,已經(jīng)沾染了很多不屬于阿蘿的魔氣,鞭子尖尖的地方都腐蝕出一個小口子:“陸先生,我進不去這個屋子?!?/br> 陸衍跟阿蘿點頭示意,瞧見噬魔都有一點缺損,對眼前的魔氣有了新的認知,他沒有收起長劍,反而舉起劍來,手腕橫斜,一道銀白劍光劈向房門,被已經(jīng)滲出來的魔氣吞噬殆盡,連點響聲都沒有。 “阿涼在里面嗎?” 阿蘿點頭道:“應該是在的,我有察覺到他的氣息,但是現(xiàn)在很微弱。” 微弱到她只差一點就感知不到了。 陸衍蹙眉,長劍脫手,靜靜懸浮在陸衍身側,他雙指一 點,靈力覆于長劍之上:“去!” 靈力與魔氣對撞,兩種完全不一樣的力量互不相讓,長劍從劍尖開始一點一點被蠶食,卻依舊在靈力控制下以勢不可擋的姿態(tài)刺向房門。 玄鐵制成的長劍只剩下劍柄和一點劍刃,在最后一刻,突破魔氣禁錮,將劍刃牢牢卡在門縫上,給陸衍創(chuàng)造一個支點。 陸衍拿出已經(jīng)修復完全的不妄筆,一手捧著一袋極品靈石,這靈石是進入魔界之前一岳道人所送,陸衍一直沒有用過,現(xiàn)在正好有了用到的時機。 極品靈石中靈氣純粹,陸衍一手執(zhí)筆,另外一只手探入到極品靈石中,源源不斷吸取靈氣。 下筆。 屬于元嬰期的力量毫不保留施展出來,一年來,陸衍不止在建設魔界,還在不停鞏固自己的境界,他的元嬰期有取巧的方式,好在紫冥雷劫位格夠高,就算只受了最后兩道雷劫,對他的身體也無甚影響,如今境界已趨于穩(wěn)定,不必擔心以后道途。 一個陣法以長劍為中心緩緩成型。 鎮(zhèn)魔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