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沒關系,我自己走好了。你趕緊回去吧,別管我了?!奔o寧一邊說一邊躲,整個人踉蹌地幾乎要摔倒。 陳悅急得滿頭大汗,剛想過去扶住紀寧,雙腳卻不受控制地離地抬了起來。他感覺左右兩只手都被人架住,整個人完全失控了。身體在慢慢地升高,同時向來的那條路退了回去。陳悅嚇了一跳,趕緊向旁邊看了看,只見一左一右兩個保鏢似的人物正架著他,一副肅殺的氣息。 陳悅的臉瞬間白了,他結結巴巴正想開口,一個高大的男人走過他身邊,簡短地解釋道:“請回吧,我會照顧好她?!?/br> 這男人并沒流露出太多的殺氣,可陳悅的心卻一凜,本能地覺得他很危險。盡管如此,他還是不自覺地問出了口:“你,你是誰……”如果是壞人的話,他拼死也要救下紀寧。這里離酒店不遠,大聲呼救說不定有人會聽到。 可那男人似乎并不害怕,只是回過頭來凌厲地掃了他一眼,眼神中透著些許警告的意味。他彎下腰來去扶紀寧,出手溫柔而仔細,一點兒不像他表現(xiàn)地那般嚴肅。 陳悅被兩個男人拖著往后退,依舊不死心地大聲問道:“你快說你是誰?再不說我可喊人啦!” 那男人的目光立即如刀一般扔了過來,像是一下子扎在了陳悅的心臟上,將他僅剩的一點勇氣打得煙消云散?;秀遍g,他聽到對方冷漠的聲音:“多謝關心,我是她男朋友。我姓鄭。” 56 紀寧從來沒有這么醉過,醉得都認不出眼前的男人是誰了。 她以為扶著她的還是陳悅,不由有些急了,伸手使勁想推開對方??蓪Ψ搅α繕O大,死死地拽著她的手臂不放,疼得她幾乎要叫起來。 紀寧不由有些慌了,她從來不知道陳悅是這么野蠻的人。她現(xiàn)在正站在一條小道上,兩邊修剪整齊的灌木叢有大半個人高,如果在這里被人推到拖進樹叢里,幾乎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 “放開,你放開我!”紀寧不由叫了起來,死命去推對方粘在她身上的那只手。 鄭楚濱發(fā)現(xiàn)醉酒的女人力氣還挺大,平時對付紀寧不過兩只手指頭的事情,今天倒被她推得有些站不穩(wěn)。紀寧情緒顯然很激動,害怕被侵犯似地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抓自己的手背。到最后急了竟然撲過來,張大嘴巴直接咬了他一口。 這一口真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饒是鄭楚濱多年摔打也覺得骨頭生疼。他不由輕輕“呲”了一聲,眉頭微皺,直接用力將紀寧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 紀寧嚇得尖叫起來,兩只腳胡亂地踹著,一只鞋都給踹飛掉了。兩只手在空中拼命地拍打著,一巴掌打在了鄭楚濱的臉上,指甲甚至劃過他的面頰,抓出了好幾條血痕。 他從來不知道,紀寧竟是個這么野蠻的女人。鄭楚濱微感欣慰,覺得她的自我防范意識很值得嘉獎。盡管臉上火辣辣地疼著,他還是忍不住笑了。為了安撫紀寧,他只能開口道:“是我,別緊張?!?/br> 紀寧完全被酒精給控制了,她聽不出鄭楚濱的聲音,腦子亂得嗡嗡直叫,只覺得身體不受控制,被人完全鉗制住了。她的心慌亂地跳著,似乎嗅到了一點熟悉的味道。這不是陳悅的味道,可是這又是什么呢? 她有些沒了主意。這股氣息意外地讓她冷靜了下來。她有些貪婪地又嗅了幾下,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她覺得這味道曾經與她緊緊地貼在一起過,似乎在她周身纏繞著,久久不肯離去。 是什么時候與人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觸?已經醉得半暈的紀寧腦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幅畫面。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赤/裸裸地躺在床上。他們緊緊相貼,深深相擁,緊密得幾乎沒有一絲分離。迷離中,她感覺身體有了變化,一股奇異的感覺似乎隨著那畫面而來,但很快又被酒精沖淡了。 紀寧太困了,眼皮子重得怎么也睜不開。心里的恐懼和防備在慢慢地退卻,她甚至有些依戀這股氣息,湊近了想要多聞一些,最終卻模模糊糊地閉上了眼睛。在她完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叫了一個人的名字:“鄭楚濱?” 雖然用的是疑問的口氣,但鄭楚濱已經很滿意了。醉成這樣子還能認得出自己也不容易了,這說明她對自己還是很熟悉的。能在他懷里毫無防備地睡著,證明她對自己有著足夠的信任。一個男人,被他深愛的女人相信著,這種感覺其實很好,極大地滿足了男人膨脹地虛榮心。 那兩個派來保護紀寧的保安已經處理了陳悅,折返回來的時候就見自家老板抱著個滿身酒氣的女人笑得一臉縱容,不由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他們什么時候見過鄭楚濱這樣,他對下屬雖然不刻薄,但也絕對稱上親近?,F(xiàn)在的鄭楚濱,表情柔和地簡直像個天使。 兩人默默退到了一邊,當作什么也沒看見,眼觀鼻鼻觀心,目送鄭楚濱抱著美人回了酒店。 紀寧猜得沒錯,鄭楚濱今晚確實睡在這家酒店的總統(tǒng)套房內。套房很大,雖然比不得琴園奢華,卻很有種低調的舒適感。鄭楚濱進屋后直接抱紀寧去了房間,輕輕將她放下,看著她熟睡的容顏一時有些失神。 他不知道自己這么做對不對。當初答應她分手只是權宜之計,可目前看起來情況似乎不太妙。這個倔強又敏感的小美人顯然是誤會自己了。她一定把他當成那種過盡千帆時刻離不了女人的男人了。說不定明天早上醒過來,還會酸溜溜地恭喜自己抱得美人歸呢。 明明心比誰都柔軟,卻總喜歡表現(xiàn)得比誰都堅強。鄭楚濱無奈地摸了摸紀寧微燙的臉頰,俯□去親了她的額頭一下,然后動手給她脫衣服。紀寧睡得正香,被人打擾了有些不太樂意,皺著鼻子哼哼了兩聲,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鄭楚濱給她除了外套裙子和絲襪,拉過被子來替她蓋緊,轉身去衛(wèi)生間洗澡。脫衣服的時候他意外地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了生/理反應,暗嘆紀寧真是只勾人的狐貍精,不過抱了她一下,替她脫了幾件衣服,自己的欲/望一下子就抬頭了。 要換了從前他說不定立馬就出去把紀寧脫光了解決問題了,可現(xiàn)在不行,他得有點耐心,在兩人和好如實前,他必須保持基本的君子風度。盡管這很難熬,卻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他太清楚紀寧的性格了,如果他趁她醉酒時干了那種事情,明天醒來時這女人決計會把他當強/jian犯處理,說不定還會報警。 鄭楚濱不介意來點閨閣情趣,可要是鬧到大眾面前就不太好看了。他只得苦笑兩聲,自己抬手解決了問題。當充盈的欲/望最終得到釋放的時候,他閉上眼睛眼前滿是紀寧的身影。他覺得自己這輩子算是完了,活生生被這個女人吃得死死的,恐怕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鄭楚濱帶著這種深重的奴性思想沖了個澡,然后去客房睡了一夜。紀寧醉得挺厲害,第二天早上九點后才悠悠醒轉過來。她完全不記得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醒來后第一眼看到陌生的天花板,心里那根緊繃的弦瞬間就崩斷了。 她猛地坐了起來,因為動作太猛牽動了神經線,頭疼得像要炸開一般。盡管難受得想吐,紀寧還是第一時間掀開被子查看自己的情況。她上身穿著昨天出門時的那件襯衣,□只有一條內/褲。這情況令她有些難以判斷,不知道是發(fā)生了什么還是沒發(fā)生什么。 驚慌中她裹緊被子打量房間的情況,一眼就看到搭在沙發(fā)上的衣服和絲襪??雌饋砗苷R,不像是硬被人從身上扒下來的。她又摸了摸另半邊床,冰冷而整齊,也不像有人睡過的樣子。再看床頭柜,上面沒有用過的套套,拉開抽屜看了看,里面什么也沒有,完全是空的。 紀寧的一顆心總算放下了半顆,但很快她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找什么?想證明我昨晚對你做了什么?” 剛放下去的心又提了上來。一見到鄭楚濱的臉,紀寧整個人“轟”地一聲就全紅了。她原本還幻想是哪個好心的姑娘見她醉得不醒人事,所以帶她來這里休息,現(xiàn)在一看到鄭楚濱,她就覺得事情瞬間復雜了。 “你怎么在這兒?”紀寧聲音小小的,她覺得自己毫無氣勢,理虧得要命。 “這是我的房間。”果然,鄭楚濱的話像根釘子似的,硬生生扎進她腦子里。 “那我怎么會在這里?” “你醉了,對我實施了暴力,沒辦法我只能把你帶回來了?!编嵆I說著走近了幾步,湊過臉來指著上面的傷口向紀寧控訴,“太野蠻了,我今天沒辦法出去見人了?!?/br> 鄭楚濱左半邊臉上有幾條清楚的抓痕,上面還結了一層淡淡的痂。紀寧不由抬手看看,像是想從指甲縫里看出點皮rou來。 “別看了,犯罪證據(jù)太小,得拿去化驗才行?!?/br> “那你有目擊證人嗎?”紀寧想也沒想就回了一句,話出口后才覺得有調/情的嫌疑,趕緊又轉移了話題,“醫(yī)藥費我會付的?!?/br> 鄭楚濱很想翻兩個白眼給她,但為了自己的紳士形象還是忍住了:“餓不餓,要不要洗個澡吃點東西?” 紀寧聽到自己的胃發(fā)出悅耳動聽的聲音,想起昨晚除了喝酒就沒吃什么東西,默默地點了點頭。鄭楚濱轉身出門,扔下一句“我去準備”。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又轉過頭來,像從前那樣補了一句:“需要幫忙嗎?” “不用!”紀寧有些惱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強撐著快散架的身體去了衛(wèi)生間,放縱地泡了個澡。再出來的時候鄭楚濱已經讓人送了一桌子美味過來。那香味混合在一起,極大地刺激了紀寧的食欲,她想也沒想就拉開椅子坐下來,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鄭楚濱一如往常地站在那里看著她狼吞虎咽,還好心地替她倒了杯水,略有些不解道:“你昨晚光喝酒了嗎?看樣子好像沒怎么吃東西?!?/br> 確實沒怎么吃,可原因她說不出口,只能含糊道:“朋友一個勁兒地勸酒,我喝多了?!?/br> “為什么不吃東西?”鄭楚濱還是揪著這個問題不放,“心情不好嗎?” 紀寧抬頭看著他,眼神頗有些無奈。他就一定要逼她至此嗎,非得她親口把自己的難堪全說出來。 “是,心情不好,酒喝多了,你有意見嗎?你是我什么人!”紀寧的口氣很不好,幾乎要擺開架勢大吵一架了。 鄭楚濱卻半點也沒氣惱,只是無奈地揉揉紀寧的頭發(fā):“那個女人跟我沒關系?!?/br> 57 這種話紀寧在電視里聽過無數(shù)遍,自然是不會相信的。 但鄭楚濱很執(zhí)著,居然自顧自地解釋起來:“認識徐天頌嗎?” 紀寧偏著腦袋想了想,點頭道:“聽說是麗晶的大老板。我實習的時候遠遠看過一眼,是個很漂亮的人。” 用“漂亮”這個詞來形容徐天頌顯然有點太淺薄了,但紀寧這會兒宿醉未清,腦子遲鈍之下也只能想到這個詞了。事實上,徐天頌這個人讓人很難說得清楚。畢竟一個男人漂亮成那樣真是少見。 昨晚那個桃花紅的女子硬生生把俞芳菲給比了下去,但如果把她放在徐天頌旁邊,只怕也會立馬相形見拙。徐天頌的漂亮不分性別,而且非常搶眼,哪怕只是遠遠地望上一眼,都能令人印象深刻永生難忘。 紀寧想了想,不得不又添上一句:“是我見過最漂亮的人?!辈环帜信?。 這樣的人如果進了演藝圈,不僅男演員會沒飯吃,女演員也會被搶飯碗。想到這里紀寧又補了一句:“他長這么好看,沒人請他進演藝圈嗎?” 短短兩分鐘內,紀寧夸了徐天頌三回,這讓鄭楚濱很不是滋味兒。盡管紀寧一臉真誠,完全不像犯花癡的樣子,但聽到自己喜歡的女人如此直接地夸獎另外一個男人,鄭楚濱本能地皺起了眉頭。 “你看起來對他很感興趣。” “長得漂亮,多看了兩眼罷了?!奔o寧有點回過味來,看著鄭楚濱線條分明的臉龐扭成了一團,好心地安慰他道,“不用不高興,你不以美貌取勝,你們不是一個類型?!?/br> “重點不在這里。”鄭楚濱彎下腰來,將臉湊到紀寧面前。這個角度剛剛好,只要他再往前一探,就能吻上紀寧的嘴。但他還是忍住了,清清嗓子道,“我們現(xiàn)在討論的,是昨天跟我在一起的那個女人。” 明明是你自己先提徐天頌的。紀寧心里直犯嘀咕,但還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跟著鄭楚濱的思路走:“你想把那個女人推到徐天頌身上?別告訴我她是他女朋友之類的,太假?!?/br> “確實太假。她不是天頌的女朋友?!?/br> “我就說……” “是兒媳婦。” 紀寧話還沒說完,就被鄭楚濱硬生生打斷了。她還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聽到“兒媳婦”三個字一時沒反應過來,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冰涼的液體剛滑過喉嚨,她的思路猛然間清明了起來,立馬被嗆得大咳起來。 “慢點喝?!编嵆I趕緊伸手替她拍背,同時抽了張紙巾給她擦嘴。 紀寧接過紙巾捂著嘴用力咳了兩下,用一種活見鬼的表情瞪著鄭楚濱:“你再說一遍?” “再說十遍答案也一樣。那是天頌的準兒媳婦,已經跟他兒子訂婚了,目前住在天頌家。昨天晚宴天頌不愿意帶她入場,就把這個燙手山芋扔給了我?!?/br> 紀寧八卦指數(shù)全開,已經完全不在意她跟鄭楚濱是什么關系了。她現(xiàn)在更關心一點:“徐天頌居然有兒子?他到底多大年紀了?!碑斈觌m然看得不太清楚,但在紀寧的印象里,徐天頌還是個年輕人,看面相不過二十幾歲。就算他跟鄭楚濱一樣顯嫩,最多也就三十來歲吧。 三十幾歲的男人有兒子不奇怪,但他兒子年紀大得都能娶老婆了,這得多驚悚啊,難不成徐天頌他十歲就生孩子了? 鄭楚濱想了想,把問題拋了回來:“你覺得他多大?” 紀寧想了想,說了個保守的數(shù)字:“三十五?”其實看起來只有二十五吧,她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加了十歲。 沒想到鄭楚濱直接點點頭:“差不多?!?/br> “三十五歲兒子殾能娶老婆了?” “天頌他,年輕的時候比較……”鄭楚濱兩眼微微一翻,想了半天挑了個比較中性的形容詞,“灑脫?!?/br> 簡直太灑脫了。說不好聽點根本就是放/蕩了。紀寧一時還是無法接受徐天頌有個成年了的兒子這個事實,她糾結了半天后又問道:“那昨晚為什么是你帶她入場,徐天頌的兒子呢?” “去了美國,據(jù)說有點陳芝麻爛谷子的j□j要處理?!?/br>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家子。紀寧覺得腦子完全不夠用了,宿醉的影響立馬顯現(xiàn)出來,她頭疼不已,支著腦袋按壓太陽xue。鄭楚濱不知什么時候把手伸了過來,兩只手各按住一邊,兩只纖長有力的手指在太陽xue處慢慢地揉壓著,紀寧覺得那感覺簡直舒服極了,原本強烈的疼痛感也慢慢消散了。 “事情我都解釋清楚了,相不相信就看你自己了。” 紀寧默然無語,半晌后重重嘆了口氣:“無所謂了,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都不會改變什么了?!?/br> 她背對著鄭楚濱,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說這話時對方臉上是什么表情。如果她此刻回頭看一眼的話,一定不會錯過鄭楚濱雙眼中炙熱的火光。 盡管內心波濤洶涌,鄭楚濱手上依舊用力均勻。兩人就這么沉默著將這個姿勢維持了近十來分鐘,最后鄭楚濱終于收回手,在紀寧還未干透的頭發(fā)上輕輕嗅了一下,隨即起身去拿外套。 “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吃完東西自便?!?/br> 紀寧正在那兒享受著最高級別的按摩,鄭楚濱的突然離手讓她感覺空落落的,不光是身體,連心也有這種感覺。目送著他穿上深色毛呢外套走出去的頎長背影,紀寧愣了足有十幾秒。 他剛剛這么一走,仿佛帶走了什么。紀寧覺得心里有一塊地方也被一起帶走了,悶悶地發(fā)疼。上一次鄭楚濱離開病房時,紀寧沒忍住哭了。這一次她覺得眼睛酸酸的,可是等了半天也沒見眼淚來。 也許是酒精還未完全消散,也許是空腹洗澡傷了胃氣,也有可能是東西吃得有點急了。紀寧想著鄭楚濱離開的那個身影,突然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她沒忍住,直接沖進洗手間對著馬桶干嘔了起來。 嘔了幾下沒嘔出來,紀寧只覺頭暈眼花,剛想站起來又是一陣更強烈的吐意襲來。她死死扒著馬桶的瓷邊,使勁掐著脖子一用力,終于把剛才吃的半碗粥給吐了一點出來。 紀寧慢慢扶著馬桶站起來,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不是因為傷心難過,實在是吐得太辛苦了。她以前從來沒醉過,不知道宿醉之后吐起來竟這么費力。好像胃已經被掏空了,想要吐點什么卻怎么也吐不出來。 她隨手從洗手臺上扯了張紙巾來擦眼睛,鏡子里的自己看起來有些憔悴,臉色晦暗皮膚粗糙,頭發(fā)也亂糟糟的,整個人一點精神也沒有。紀寧努力甩了甩頭,想要走出去換身衣服回自己定的酒店,可剛走沒幾步,那種翻江倒海的感覺又涌了上來,她立馬沖回馬桶邊又是一輪干嘔。 這種想吐卻吐不出來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紀寧發(fā)誓以后再也不沾酒了,哪怕有天大的痛苦,也不能再用酒精來麻醉自己了。 那一個早上紀寧在房間和洗手間之間來回折騰了十多次,每次都是吐意襲來,那感覺簡直下一秒整個胃都要從她嘴里跳出來了??墒钱斔龥_進洗手間后,卻怎么也吐不出來。她嘗試過各種辦法,比如喝溫開水暖胃,多穿件衣服捂著,似乎都不起作用。 紀寧又走進餐廳,想要吃點東西壓壓胃里的酸氣兒,可看到滿桌的美味卻一點胃口都沒有,甚至那種嘔吐的感覺來得愈加強烈了。她趕緊退出餐廳,來到廚房想找找看有沒有牛奶喝,冷不丁看到櫥柜里酒店為顧客準備的零食小點心。那里有一小罐腌梅子,紀寧平常并不愛吃這東西,可今天卻像是著了魔似的,不自覺地就把手伸了過去。 她打開罐子只聞了一下,煩燥的心情竟奇跡般地有了舒緩。她又伸手拿了一顆放進嘴里,原本苦澀的口腔立馬變得有味起來,整個人舒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