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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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要暗暗發(fā)狠必要將此人碎尸萬段,腦子里卻靈光一閃,猛地想到了什么:莫非是寒妃?她自從入宮,就一副冷冷淡淡、神神秘秘的樣子,平時總是防備著所有人,莫非是她不知怎么知道了這件事,今日自己的事敗露,為了活命,就說出此事,以保自己的命! 這個賤人,本宮絕不會放過她! 一個時辰后,梅盛堯和夫人唐紅綃匆匆入宮,直接來到嘉元宮見駕,“臣(臣婦)叩見皇上!” 梅霜皇后慢慢呼出一口氣,方才這一個時辰里,她如坐針氈,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都快暈過去了!可現(xiàn)在雙親到來,更麻煩的事還在后面,這可怎么辦。 宣景帝面無表情,“起來吧,梅愛卿,梅夫人,你們可知朕為何如此急著要見你們?” 梅盛堯暗道君心難測,你這突然急急召我們?nèi)雽m,我們上哪猜是為了何事?不過,看到梅霜皇后神情不對,他已經(jīng)先有了不好的預(yù)感,惶恐地道,“臣駑鈍,請皇上明示?!?/br> 相比較之下,唐紅綃卻鎮(zhèn)定得多,她一向進(jìn)退有度,唯一一件一直讓她耿耿于懷的事,就是差點(diǎn)害死魅王,為此女兒多次埋怨過她,不該一時沖動,做下這等錯事?,F(xiàn)在看女兒這反應(yīng),再看宣景帝氣成這樣,多半是那件事東窗事發(fā),她害怕又有何用。 “梅愛卿過謙了,你文才斐然,更是替朕教導(dǎo)出諸多棟梁之才,是我西池當(dāng)之無愧的才子,何來駑鈍之說?”宣景帝是有意吊他們胃口嗎,左右繞彎,就是不肯直說。 梅盛堯默然,冷汗如雨:自個兒都一把年紀(jì),外孫都這么大了,還說什么“才子”,沒有這么寒磣人的,看來皇上氣的不輕??!“臣惶恐,不知皇上所指何事,請皇上明示?!?/br> “阿公,有人冤枉阿婆!”君夜辰畢竟年幼,沉不住氣了,背對著宣景帝向梅盛堯使眼色,“說阿婆曾經(jīng)下毒害大皇兄,根本沒有這回事,對不對?” 別承認(rèn),千萬別承認(rèn),你要承認(rèn)了,就什么都完了! 梅盛堯頓時如遭雷擊,臉色慘變:皇上已經(jīng)知道了?!這—— “阿婆!”見梅盛堯不說話,君夜辰這個氣,轉(zhuǎn)向看起來一臉鎮(zhèn)定的唐紅綃,“不是你做的,對不對?你怎么可能害大皇兄,你快點(diǎn)跟父皇說——” “皇上恕罪,一切都是臣婦所為,與他人無干,”唐紅綃很干脆地承認(rèn),“請皇上責(zé)罰臣婦一人,勿牽連其他?!?/br> 你—— 君夜辰氣的頭頂要冒煙,可她已經(jīng)承認(rèn)了,他再多說又有什么用,只能咬牙掐緊掌心,退到了一邊。完了,這下父皇一定會遷怒于他,而且出于憐惜大皇兄的心理,會不會直接廢了他的儲君之位,換由大皇兄來當(dāng)? 可惡的阿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你要害,就干脆把大皇兄害死,神不知、鬼不覺,死無對證,不是什么事都沒有了嗎,留下這個禍害,來害我嗎? 梅霜皇后絕望地閉上眼睛,顫聲道,“皇上開恩,母親年事已高,擔(dān)不得刑罰,臣妾愿替母受過!” “皇上,是臣教內(nèi)無方啊,皇上!”梅盛堯怎可能眼見愛妻慘死,咚咚磕頭,“一切都是臣的錯,請皇上責(zé)罰臣,請皇上賜臣死罪!” “皇上——” “夠了!”宣景帝一拍桌面,冷聲喝道,“若非離兒福大命大,僥幸保得一命,縱使唐紅綃起初并無心害死離兒,大錯也已鑄成,朕若不還離兒一個公道,給朝臣一個交代,這朝律國法,豈法等同虛設(shè)!” 梅盛堯他們?nèi)艘宦?,惶恐之余,也不禁暗暗揣摩:莫非皇上并未打算殺他們?否則又何必說這么說,并且指出唐紅綃行為有值得諒解之處? 宣景帝緩過一陣,冷聲道,“唐紅綃,你可知罪嗎?” 唐紅綃低頭,“臣婦知罪,愿領(lǐng)責(zé)罰?!?/br> “很好,”宣景帝已有了計(jì)較,“朕即免去你一口誥命夫人的封賞,每日誠心向佛,懺悔罪過?!?/br> 唐紅綃相當(dāng)意外:就只是奪她封號,并無其他刑罰嗎?這對她來說,已經(jīng)相當(dāng)寬容了吧?她立刻感激地叩頭,“謝皇上不殺之恩!” “梅愛卿,”宣景帝轉(zhuǎn)向梅盛堯,“此事雖非你親自動手,可你們夫妻一體,你也難辭其咎,朕就罰你官降三品,改通州知府,即日上任?!?/br> 梅盛堯忽地面無人色,身心涼了半截:從正一品官驟降為四品官,成了個小小的通州知府不說,還要遠(yuǎn)去外地上任,皇上之意,分明是要借此事將他調(diào)離京城,找散他的勢力,說白了就是忌諱他如今在朝中坐大,才這樣變相地除去他! 難道不是嗎?別說這四品官比起丞相之職,根本沒什么權(quán)勢,要緊的是通州距京城千里之遙,他若到了那里,京城于他而言,就等同虛設(shè),無論有什么事,他都鞭長莫及! “怎么,梅愛卿是不滿意嗎?”見他不語,宣景帝臉色一沉,眼睛微微瞇起,跟君夜離要發(fā)怒之前的樣子,還真是如出一轍,“還是以為朕這樣處罰,有失公允?” “臣不敢!”聽出他話音里的殺機(jī),梅盛堯心一凜,哪敢多說,“臣本是死罪,皇上天恩,饒臣一命,臣感激不盡!臣甘愿受罰,謝皇上!” “那就好,”宣景帝神情稍緩,“那梅愛卿就回去收拾一番,即日啟程去通州,朝中之事你不必?fù)?dān)心,朕會安排好一切。至于皇后么,”他看向梅霜皇后,眼神不善,“雖不曾害離兒,但知情不報(bào),也有過失,朕看你臉色不佳,既然身體不適,也正好趁這機(jī)會靜思己過,后宮之事,朕會交由沈貴妃打理,你安心就好。” 沈貴妃是以桪公主的母妃,只得這一個女兒,雖說她也一直想生個皇子,好保自己后半生無憂,卻再無所出,很是遺憾。不過她平時也并不在君前爭寵,這些年女兒也長大了,她更是不再想那些事,心境漸至淡泊,整個人看上去反而更寧靜詳和,比起梅霜皇后的氣度,也差不到哪里去。 梅霜皇后暗暗苦笑,唯有應(yīng)聲,“是,臣妾遵命?!?/br> “辰兒,”宣景帝最后看向自己封的這個儲君,沒什么特別表情,“這件事當(dāng)中,朕知道你是無辜的,不過人做錯了事,就一定會受到懲罰,并非堅(jiān)決不認(rèn),就可以抵賴得了。你年紀(jì)也不小了,遇事多想想離兒是如何做的,要敢做敢當(dāng)、知錯就改,知道嗎?” 又是離兒!離兒,離兒,你少提一會離兒會死??!君夜辰暗里要?dú)庹朔危煲R出來了!“是,兒臣知道,多謝父皇教誨!” 父皇這次做的真絕啊,不但把阿公降官調(diào)離,還奪了母后統(tǒng)領(lǐng)六宮之權(quán),是要把他這個太子給架空嗎? 他就知道,父皇從來沒有放棄過大皇兄,還是一直想讓大皇兄做儲君!不,他不同意,絕對不同意!只有他才是西池國的儲君,未來的皇上,別人誰都別想奪走他的一切! “如此最好,”宣景帝不管信不信,還是拍了拍君夜辰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為君之道,固然手腕要果敢,雷厲風(fēng)行,但該仁慈時還要仁慈,否則怎可得民心。辰兒,你且回去好好想想?!?/br> “是,兒臣告退?!本钩叫卸Y,咬著牙退了出來,一路不停地冷笑: 仁慈?仁慈個屁!我要再仁慈,大皇兄就得騎到我頭上作威作福,早晚把我這個太子一腳踢開,把西池國江山收入囊中,我才沒有那么蠢,等著他來搶! 現(xiàn)在看來,阿公要走是一定的了,他一走,父皇肯定會對他手下的勢力下手,對他必定有很大的影響,大皇兄豈非更得意?不行,絕對不行,他要先下手為強(qiáng)! 驀地,腦中閃過某些事,他瞬間有了主意,陰森森笑著離去。 魅王府里,紫凝和君夜離正商議著大婚之事,無華走進(jìn)稟報(bào),“殿下,王妃,宮中傳來消息,丞相被貶至通州知府,即日上任,丞相夫人被免了封號,皇后被暫奪統(tǒng)領(lǐng)六宮之權(quán)?!?/br> 君夜離揚(yáng)了揚(yáng)眉,很得意的樣子,“如何,不出我所料嗎?”他對于父皇的行事作風(fēng)還是很了解的,這樣的結(jié)果毫不意外。 “父皇動作真快,做的也真是恰到好處,”紫凝由衷地贊一句,“這就是為君者之道,佩服佩服?!?/br> 事實(shí)上若依丞相夫人的罪過,宣景帝完全可以將他們處罰得再重些,但考慮到方方面面,他并未做到最絕,也沒以把丞相逼到反抗的地步,這樣一來,丞相勢必也知道,宣景帝如此懲戒于他,是要以觀后效,他絕計(jì)不敢輕舉妄動,還要感念圣恩,一舉兩得。 君夜離好笑地道,“能從你嘴里說出一句‘佩服’,真是不容易。不過話說回來,父皇如此處事,二弟怕是要不服氣了吧?” “他從來就沒有服氣過,不是嗎?”紫凝不屑地冷笑,“宮中即有他的眼線,寒妃之事的來龍去脈,他必定清楚,一定會接著就有所動作,是時候一并解決了?!?/br> “對,”君夜離傲然道,“這么多人等著要我的命,殊不知螳螂補(bǔ)蟬,黃雀在后,也該讓他們知道,我君夜離想要的,從來沒有得不到!” 夠霸氣,我喜歡。紫凝眉眼含笑,挨過去道,“夫君,你好威武!你倒是說說,我們接下來怎么做?” 君夜離被她的軟語呢喃說到差點(diǎn)英雄氣短,不客氣地一把摟住,“愛妃,咱能不要時時刻刻考驗(yàn)為夫的智謀嗎,為夫怕有答不上來的時候,在愛妃面前很沒面子的么!” 紫凝失笑,心情從未有過的輕松。現(xiàn)在想想,之前她滿腔仇恨,不再輕信任何人,尤其不再相信感情之事,雖說來去自如,無情一身輕,卻也少了許多人生樂趣。 生而為人,總要體會愛與被愛,這是人類不可或缺的情感,雖然既然沒有愛,也一樣過活,可總不如有愛的日子,來的豐富多彩,每一天都值得人期待。 現(xiàn)在回頭想想從前的自己,再看看現(xiàn)在,她都不敢相信,這還是同一個人,更不用說夕顏夕月他們時不時露出的驚訝神情了,想來在他們看來,主子就應(yīng)該冷酷銳利,冷靜無情才對,現(xiàn)在的這個么……很讓他們喜歡是不錯,但有時候總會被閃到,還不是完全能夠接受。 “二弟只知在我身邊布下眼線,卻不知我同樣不會放過他,”君夜離眼神銳利,“暗衛(wèi)的武功都差不多,想要避開彼此,得到有用的消息,也非易事。不過,二弟現(xiàn)在知道我身中情蠱,也必定知道解蠱的關(guān)鍵在寒妃身上,接下來他會有何動作,還用得著說?” 他既然想到這一點(diǎn),當(dāng)然已經(jīng)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天牢的獄卒都換上自己人——也就是修羅谷出來的殺手,個個武功高絕,且擅于隱藏自己的實(shí)力,任暗衛(wèi)武功再高,有他身邊的暗衛(wèi)制衡,也絕難發(fā)現(xiàn)。 “所以,你早已經(jīng)安排好一切,就看他君夜辰上不上鉤了?”紫凝捏了捏他的下巴,“天牢那邊,要不要夕顏也過去?”夕顏擅長易容之術(shù),多個人多份照應(yīng)。 “好,”君夜離點(diǎn)頭,“二弟今晚一定會有所動作,不管他如何跟寒妃密謀,我們就來一招將計(jì)就計(jì),看他上不上當(dāng)!” 一直以來,都是他在他們的一次又一次的迫害之下,受盡苦楚折磨,幾次都險(xiǎn)些喪命,更不用說尋找母妃了?,F(xiàn)在,也是時候收網(wǎng),把這些礙事之人一個一個除去,讓天下人盡知,誰才是西池國真正的王者! 而后,就該盡全力找到母妃,若她僥幸還有命在,憑紫凝和天上公子的醫(yī)術(shù),一定可以救活她,那他此生就再無遺憾。 至于跟狐歧國之間的恩怨,早晚有算總賬的時候,倒是不急。 “好,”紫凝點(diǎn)頭,“那我們就等消息回來再說?!?/br> 本來去天牢等君夜辰,他們兩個才是最佳人先,畢竟論及武功,能勝過他們的人還沒出現(xiàn),可君夜辰武功雖然不高,對他們兩個卻相當(dāng)熟悉,就算易了容,到時候也難保不出其他破綻,更何況寒妃身上帶有雌蠱,若是與君夜離體內(nèi)的雄蠱相響應(yīng),非出問題不可,還是不要冒這個險(xiǎn)。反正修羅谷出來的人,絕對會得信任和托付。 “還有那個慕容洌,”突地想到這個個,君夜離很不爽,“到現(xiàn)在還不回大月國,我們都要成親了,他還不死心!” “他不是說要待我們大婚之后,看我幸福才走嗎,”紫凝嘲諷地冷笑,“他還真有臉說這話!” “我看他這是找托辭,分明是想找機(jī)會把你搶回去!”君夜離冷哼一聲,“不過他休想得逞,我們大婚之日,他若安分便罷,否則休怪我出手無情,讓大月國抬具尸體回去!” 紫凝無所謂地勾了勾唇:真要那樣,也是慕容洌該得的下場,依他對自己的絕情和數(shù)次要?dú)⒁闺x,他早就該死! —— 夜深人靜,寒妃抱膝倚墻坐著,從小小窗口中看著天空的一抹冷月,神情很平靜。 這天牢比她想像得還要不堪,陰冷潮濕不說,散發(fā)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說不出是什么的味道,像腐尸一樣的,總讓她不斷地想起被滅族那天的慘狀,吐了一次又一次,卻什么都吐不出,痛苦得要死。 真沒想到,隱忍等待這么久,居然以這樣的結(jié)果告終,人生真是太富有戲劇性,她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這樣敗露了嗎,就這樣結(jié)束了嗎?還是之前的一切,都是她的一場夢,夢醒之后,一切就會回到從前,那樣無憂無慮,快樂生活? 驀地,門口傳來極輕微的“吱呀”聲,跟著有人進(jìn)來,腳步聲很輕,幾乎聽不到。 寒妃坐著沒動,被紫凝封了數(shù)處大xue,她無論如何都沖不開,身體酥麻無力,如同砧板上的魚,只能任人宰割,害怕又有何用。 少頃,卻是紫凝走了進(jìn)來,身后跟著夕月,君夜離并沒有來,不知道是知道不會有事,還是有事脫不開身。 “魅王妃果真好氣魄,令人嘆服?!焙^也沒抬,卻仍能感覺到紫凝這一進(jìn)來,昏暗的天牢也登時亮了起來,一股淡淡的冷香撲鼻而來,令人莫名的心安。如果不是她的敵人,而不是她的朋友、姐妹,那是一件多么幸運(yùn)的事。 “寒妃娘娘好定力,”紫凝不客氣地回?fù)暨^去,“明明已走投無路,卻還如此淡定,也非常人所能及?!?/br> 寒妃譏誚地冷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是想讓我交出雌蠱,魅王妃,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會上你的當(dāng)?shù)?!?/br> 紫凝冷然看著她,并不急著表明來意。 “魅王妃,你還真是多管閑事,”寒妃忽地嘆息一聲,連連搖頭,一臉惋惜的樣子,“如果不是你,我的計(jì)劃早就成功了,魅王一定會死,西池國一定會大亂,我的大仇也就報(bào)了,死也瞑目!可是為什么就偏偏有一個你要壞我的事,你是我上輩子的克星嗎?” 第一次,她派刺客去大月國暗殺君夜離,明明已經(jīng)傷了他,卻偏偏遇上了“神醫(yī)金鈴”,也就是紫凝,救了他一命,讓他逃過一劫。 再到后來,安丹在西池國邊境假裝富家小姐拋繡球,也是紫凝無意當(dāng)中看到秦戈,走了開去,君夜離自然對她不離不棄,又一次讓他成功逃脫。 而現(xiàn)在,更是紫凝揭破了她的身份,讓她這么久以來的謀劃成為泡影,簡直不可原諒! “那只能算你倒霉,”紫凝揚(yáng)了揚(yáng)眉,“誰叫我跟夜離最終走到了一起,他是我夫君,我怎可能眼看著旁人害他而不管,換做是你,你也不會,對嗎?” “我跟你不一樣!”寒妃厲聲道,“我什么都沒有了,不會再有家,也不會再有夫君,我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報(bào)仇,其他的我都不管!” “那不就結(jié)了?”紫凝神情一冷,“既然你為了殺夜離而不惜一切,甚至包括賠上自己的性命,那你干脆自行了斷就好。反正這情蠱雌雄同命,你死了,雌蠱也會死,雄蠱就會以夜離的血rou為食,夜離早晚會死,結(jié)果不是一樣?” 她每說一句,寒妃的臉色就白一分,最終眼底露出絕望之色,死死咬唇,不作聲。 “因?yàn)槟阒朗聦?shí)并不是你所說的那樣,對嗎?”紫凝冷笑,眼里是洞若觀火般的精明,“情蠱只有飼養(yǎng)十年以上,才可以同生共死,而這兩只情蠱,你只養(yǎng)了三年不到,根本還不到那個地步,即使你死了,雌蠱跟著一起死,雄蠱也只是無法被引出,夜離也只是多受些磨難,天長日久之后,它就會死去,于夜離性命無礙,是不是?” 寒妃冷汗涔涔,哪里還說的出話來——在神醫(yī)金鈴面前玩這些心眼,她還太嫩了!這也就是為何她不甘心自盡的原因,還是躲不過紫凝的眼睛! ☆、卷三 六國策 勝者為王 113 大婚夜,太子最后一搏 “所以說,雌蠱對你來說,已經(jīng)毫無意義,但它對夜離來說,也只是幫他快一些結(jié)束這種痛苦,你若痛快把它交出來,父皇還會留你個全尸,并且不再追究其他人——我想那依托部落除了你,一定還有其他幸存者,你一定不希望父皇將他們都找出來,處以極刑,是嗎?” “你——”寒妃終于露出驚懼之色,咬牙道,“你好狠的心……” “是我狠嗎?”紫凝揚(yáng)高了下巴,“不過是也無所謂,有本事制于人,沒本事受制于人,這個世道就是這樣。你可以想想清楚,想好了再答復(fù)我,慢慢想,我不急?!闭f罷她冷然轉(zhuǎn)身離去。寒妃已被她逼上絕路,待君夜辰再來找她“合作”,她就一定會答應(yīng),只要能逼出雌蠱,以后的事,就好辦了! 寒妃咬牙瞪著她的背影,氣的快要暈過去!該死的北堂紫凝,為什么所有事情都要在她掌控之內(nèi),憑什么! 可話說回來,她該怎么辦?這雌蠱交還是不交?可是如果交出來,君夜離就會沒事,她太不甘心了!如果不交…… 她好恨,為什么到最后,還是她什么也得不到,失去一切!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牢的門又是吱呀一聲響,寒妃卻似乎被抽走了魂魄一樣,連眼珠都不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