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燁沒說話，做了個手勢。人群中立刻進來一個人，抱著個大禮盒，客氣地說：“龔大小姐，這是您的新禮服?！?/br>
    這人穿著酒店的制服，纖細挺拔，既像是秀氣的男孩子，又像是帥氣的女孩子。正是門童小孫。原來，沒有我的吩咐，沒有穆榮的臨時發(fā)揮，小孫還是會在關(guān)鍵時刻出場。這倒也不奇怪，從工作關(guān)系上來說，她也是“厲燁的人”。

    龔大小姐對小孫可沒那么和顏悅色，她瞥了那盒子一眼，鄙夷地說：“都說過了，我這條裙子是高定，根本沒有第二條。你們可別想隨便拿同一個牌子的禮服來糊弄我。”

    小孫笑道：“龔大小姐，您敬請放心。以前這裙子沒有第二條，現(xiàn)在有了。方才厲總裁吩咐那個服裝公司把這裙子再做一千條出來。這條是剛才他們使用了最新的三維掃描縫紉技術(shù)做出來的，剩下的還在連夜制作中。明早您就可以得到另外的十條備用裙子。其余的九百九十條，厲總裁會拿去做慈善，送給貧困山區(qū)的女孩子們春節(jié)時走親戚用?！?/br>
    龔大小姐怒道：“你胡說什么？我這個裙子是簽了協(xié)議的特殊定制，唯我獨有！豈能隨便復制，到處送人？我這就打電話給那個倒霉品牌！他們這是違約！”

    厲燁冷冷地說：“不用打了。違約金已經(jīng)匯入你的賬戶，你現(xiàn)在就可以查看。而這個高定服裝公司嗎，我剛剛把它買了下來。所以，這是我的公司了。我已經(jīng)吩咐下去了，不僅是這套裙子，以前和以后，你穿的所有高定禮服，都會做同樣的處理。從今以后，龔小姐再也不用擔心裙子臟了沒得換了?！?/br>
    沒想到厲燁的辦法居然還真挺有點意思。原來標準霸道總裁是這樣花錢耍威風的，上次我還以為他在說大話?，F(xiàn)在我甘拜下風，是我的社畜經(jīng)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龔大小姐一怔，臉上開始出現(xiàn)了隱隱的怒意。她本來長得就艷麗而富有侵略性，一生氣看起來更厲害了，我簡直懷疑她要撲上去打厲燁?？伤蝗绘倘灰恍Γ呓鼌枱?，嫵媚地撒起了嬌：“厲總呀，我知道了，是我得罪了你的人，你要報復我，那也是沒辦法。只是小女子我最怕和人撞衫，這件事，可是要了我的命呢。所以，還請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吧。只要您收回成命，要打要殺，我這具身體，悉聽尊便?！?/br>
    她說最后幾個字時，輕輕咬著紅唇，腰肢柔軟，眼波流轉(zhuǎn)，簡直是蛇精轉(zhuǎn)世。

    我低聲對璐璐笑道：“好一個戲精啊。我簡直有點佩服她了。”

    還有半句話我沒說：其實她跟厲燁倒有點像，都這么忽冷忽熱，忽軟忽硬。作風也比較“風sao”。

    璐璐詫異：“你不生氣？她就這么當眾勾引你未婚夫?！?/br>
    我很有把握地說：“她沒戲?！?/br>
    “為什么？你可別傻，龔大小姐家世也不錯，而且很有手段。男的結(jié)婚可以向下兼容，你可得小心點?！?/br>
    “放心吧，她呀，天生是個女配角，不足為患。”

    “哎呀，你看你看，厲表哥沒有推開她！她她她，貼上去了！”

    第29章 慈善

    原來，龔大小姐一邊說話，一邊已經(jīng)越靠越近，幾乎貼在了厲燁的身上。她一身紅裙，厲燁一身黑，兩人看起來般配得很，就像是一對國標舞選手。

    厲燁個子很高，俯瞰著龔大小姐，帶點嘲弄地笑道：“龔大小姐，您想多了。我只是覺得這件禮服確實很漂亮，故此產(chǎn)生了推廣之心。以后，很多山村里可愛的女孩子都會擁有龔大小姐的同款，這就叫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是不是？”

    龔大小姐為之氣結(jié)，愣了半天，勉強笑道：“厲總，生意是生意。如果您這樣做，這高定品牌的價值，恐怕就被您給毀了呢?！?/br>
    “那就不勞您費心了。做慈善就算虧了錢，那也是賺的。再說，不過是個給小女孩子們做漂亮衣服的公司，既無關(guān)民生，也不牽涉到人類的未來，有什么價值不價值的?！?/br>
    這話說得還真漂亮。我忍不住對璐璐低聲驚呼：“厲燁這口才可以啊?！?/br>
    璐璐附耳笑道：“這不是你未婚夫嗎？你的口氣怎么像在說一個跟你無關(guān)的人似的?！?/br>
    龔大小姐被厲燁噎得說不出話，林雪兒在一邊低聲說：“謝謝厲總?！?/br>
    厲燁淡淡地看她一眼：“不必。公司有義務保護自己的員工?！?/br>
    林雪兒抬起臉，淚光瑩瑩，深情款款地說：“不，我不是為我自己。我是替那些山區(qū)的女孩子謝謝您！長久以來，人們總是認為，給窮人捐些吃的喝的就可以了，有幾個人關(guān)心過山區(qū)女孩子的精神生活？把高定禮服送給這些女孩子手里，多么美，又多么有創(chuàng)意！我覺得，我們不如把這個計劃推廣出去。索性，就叫灰姑娘計劃，英文名derella plan，您看如何？”

    厲燁沒說話，看著林雪兒，半晌，才說：“很好。我承認，你的才華，讓我有點驚訝了。”

    璐璐氣得睜大了眼睛，頓足道：“喂，茜茜，你趕緊去阻止一下！這個女人怎么這么會搶戲呀！”

    我正想著怎么跟璐璐解釋，其實我比林雪兒還盼著她趕緊跟厲燁好上，厲燁就突然轉(zhuǎn)過身，對著我們的方向招了招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我左看右看，懷疑地用手指指我自己：“你叫我？”

    厲燁點點頭，示意我過來。

    我遲疑了一下，不知道此舉是否會對我的“進度”產(chǎn)生影響，卻被一把大力推著，不由自主地往前踉蹌了一步。只聽璐璐在我身后恨鐵不成鋼地說：“快過去呀！你是要急死我嗎？”

    我只得走過去。厲燁對我說：“茜茜，剛才林助理提了一個很好的慈善計劃。慈善一直是我們厲家最重視的傳統(tǒng)。盧梭說過，慈善的行為，比金錢更能解除人們的痛苦。這個送高定禮服下鄉(xiāng)的計劃，我希望由你來執(zhí)行。你年齡也不小了，也該做些正經(jīng)事了，這對你的成長有好處?！?/br>
    我恍惚覺得自己回到了辦公室——我的老板就喜歡這樣給我分派任務。不管老板讓你做什么，哪怕是擦桌子掃地，也一副“茲事體大，老板我可是在苦心栽培不成器的你呀”的樣子。平心而論，在夢里做一下慈善的感覺確實不錯，厲燁這個送高定下鄉(xiāng)的念頭也蠻有創(chuàng)意。但是他這副高高在上的口氣實在煩人。我的身份是未婚妻?。∷趺催€是一副老板的架勢？

    還有，能不能不要再他媽的引用名人名言了?。?/br>
    林雪兒馬上對我伸出手，熱情地說：“蘇小姐，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吩咐我！”

    厲燁滿意地點點頭：“對，林助理工作很出色，熱情又有經(jīng)驗。茜茜，你要多向她學習。你還有什么問題沒有？”

    林雪兒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我心里的不爽瞬間就達到了頂點。勾引男人我承認是你行，指導我工作，你也配？我這么多年的青春就奉獻給職場了，誰也別想在這件事上輕易地挑戰(zhàn)我！

    我微笑著說：“有。計劃的創(chuàng)意很好，但這個名字不太好，我認為應該換一個。”

    “哦？”厲燁很霸道總裁地挑了挑眉：“這名字有什么不好嗎？”

    “首先，灰姑娘是外國童話。我們中國人的慈善項目，用外國童話，有點不倫不類。其次，灰姑娘得到漂亮衣服，最終的目的是嫁人。這個精神內(nèi)核實在是太落伍了，也不夠女權(quán)。都是新時代了，我們不應該繼續(xù)宣揚這種“嫁人拯救命運”的老一套了吧？”

    厲燁很意外地看著我。是真的意外。那一瞬間，他的表情是如此生動，看起來都不像蠟像了。

    林雪兒立刻微笑著說：“蘇小姐說的這些因素，其實我早就考慮過了。但是，灰姑娘作為中世紀童話，其實早已經(jīng)是全人類共同的文化遺產(chǎn)，所以倒也不必分什么東方的，西方的。這太狹隘了。而且，選灰姑娘，是因為這個名字盡人皆知，還成為了迪士尼著名的公主，傳播力度極廣。如果我們一定要起個文縐縐的中國名字，老外又不知道，不利于在國際上做宣傳和推廣。”

    她也真算是反應夠快了，但我早就防著這一招。我繼續(xù)假笑：“林小姐你考慮得都對，所以我覺得更適合的名字，是“木蘭計劃”，mulan plan。在花木蘭的故事里，女孩子可以當窗理云鬢，對鏡貼花黃，也可以朔氣傳金柝，寒光照鐵衣。我們送高定下鄉(xiāng)，是為了豐富女孩子們的精神世界，而不是讓她們的眼界變得更狹窄。而且，花木蘭不僅是我們中國流傳最廣的少女偶像，同樣也是迪士尼公主，國際知名度并不遜于灰姑娘。這樣，我們不僅宣傳了慈善，還宣揚了中國文化?！?/br>
    我說得興起，仿佛真的回到了辦公室里，在老板面前，全力狙擊我那咄咄逼人的同事，或者在客戶面前，力壓企圖搶單的競爭對手。厲燁就是老板，我要保留、贊揚他的那部分創(chuàng)意。林雪兒是“敵人”，我的全部火力都要用來攻擊她的貢獻。

    不用看厲燁的表情，我也知道此刻他已經(jīng)被打動。這么多年來，我熟悉這一刻的沉默是勝利的前兆。在夢里，我可以表現(xiàn)得比平時更咄咄逼人，更鋒芒畢露。我乘勝追擊，侃侃而談：“所以，我覺得這次送高定下鄉(xiāng)的活動，完全可以做成一個更立體，更豐富的計劃。這些裙子，可以讓女孩子們用來排練經(jīng)典戲劇，讓她們同時感受藝術(shù)的氣息，和文化的洗禮。這樣，這個活動的意義，就遠遠超越了豪華版的捐冬衣！”

    “嘩——”人群中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還夾雜著幾句“好！”“漂亮！”的喝彩。

    龔大小姐不知何時擠到我身邊，親熱地挽著我：“茜茜，還是你想得周到！你們什么時候下鄉(xiāng)？也叫上我好不好？缺不缺代言人？你看我怎么樣？畢竟這個計劃，是從我開始的呀，對不對？……”

    我臉上掛著職場的招牌虛偽笑容：“一切都還要厲總定奪。厲總，您的意思呢？”

    厲燁微笑著，把臉湊近我，滿意地說：“我的意思是，你完全領(lǐng)會到了我的意思。這樣做，這件事才真正有意思。所以，當然就照你的意思，也就是我們的意思辦。就叫木蘭計劃了，一切人員安排都由你調(diào)動。等到送衣服的時候，你親自帶隊去吧。第一件禮服，一定要由你來代表我，親手發(fā)出去?！?/br>
    我還沒說話，林雪兒馬上熱情地說：“不愧是蘇小姐，果然是全國第一白富美，想得確實比我周到！這個計劃我求你一定帶上我好不好？我太想為慈善盡自己的一分微薄之力，也太想有更多跟你學習的機會了！”

    厲燁也不等我回答，就替我做主說：“那就這么辦吧。茜茜，林助理很能干，一定會成為你的左膀右臂?！?/br>
    我心想，她是挺能干的，簡直是個飲料女王。我是叫她來做手沖咖啡呢？還是讓她教人家女孩子“潑紅酒大法”？

    但厲燁的命令是不能違抗的，我只得虛偽地笑道：“好啊好啊，沒問題?！?/br>
    這時司儀開始招呼大家坐好，宴會要正式開始了。我這才想起，這本來是厲燁三姐的訂婚宴。被林雪兒這么一鬧，大家都快把主題給忘了。這女人有一種永遠活在聚光燈下的本事。不過，職場上的拼殺，靠的是硬功夫。方案好不好，再眼瞎的老板也有所判斷。任你把領(lǐng)口拉得再低，小白花人設(shè)立得再濃，這一場，我還是真刀真槍贏了你。

    這件事我對厲燁有了幾分好感。他雖然像我老板一樣討厭，但倒也很欣賞能干的女人。僅憑這一點，他就比絕大部分生活中的男人強多了。

    險些被林雪兒帶跑主題的訂婚宴繼續(xù)了。厲燁很有紳士風度地挽著我回到座位上。我對他說：“我去一下洗手間就回來?！?/br>
    我轉(zhuǎn)身，走向人群，我在找一個人。隨即我看到了他。穆榮也在看著我。我找到他的時候，他似乎在發(fā)呆。見到我，他又恢復了平時的樣子，對我溫和地一笑。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誠懇對他說：“厲燁說要做一個慈善活動，之后我們可能要去鄉(xiāng)下。我想請你和璐璐，還有小倫，大家一起去。我希望你們幫助我，更重要的是，我享受和你們在一起的快樂時光?！?/br>
    穆榮疑惑地說：“你怎么知道小倫剛回來了？”

    “我聽說的?！蔽椅⑿χf：“總之，不管做什么，我都希望有你們這些好朋友在身邊?！?/br>
    穆榮點點頭，望著我笑了。是真正的，無憂無慮的笑容。那一刻，我仿佛回到了小時候，那些只要有小朋友一起玩，就會感到特別快樂的日子。

    那天晚上，一切都很順利。厲燁話不多，大多數(shù)時間，他只是坐著。亞洲天后唱歌時，他聽得很投入。間奏時他低聲對我說：“茜茜，你聽，這個歌手唱得很好，她在發(fā)聲中使用了一些歌劇的技巧?！?/br>
    “這樣啊，真好。”我熟練使用在職場上練就的敷衍大法。

    “你是不是應該學點音樂？蘇格拉底說過，音樂和旋律，足以引導人們走進靈魂的秘境?！?/br>
    “那當然，必須的！”

    “你喜歡音樂嗎？”

    “喜歡喜歡。那什么，音樂是流動的建筑，對吧？”

    “建筑是凝固的音樂。”他憐憫地看我一眼：“你說反了?！?/br>
    “對對對，還是您有學問?！?/br>
    “對我不必使用敬語?！?/br>
    “好好好，我記住了?！?/br>
    唱完歌，又是大段的沉默。我也不敢說話，怕他提起天體物理。我可再也不想去聽他那鬼扯的課了。大概是因為今天的我不夠活潑，厲燁并沒有和我調(diào)情。我們倆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了一晚上。由他主導著談論一些高雅的話題。

    第30章 應酬

    我不提物理課，厲燁也沒有提。晚宴結(jié)束，他送我回家，完全不提第二天要和他父母吃飯的事。厲害總裁做事風格就是這么的雷厲風行，想起一出是一出，跟我的老板們一模一樣——說來也怪，老板們的做派總是出奇的相似，好像一起上過一個“總裁培訓班”。

    等我再次醒來，正如我所料，時間成功地進入第二天。張媽高興地告訴我，所有人都知道我與厲燁和好了。而蘇氏伉儷則高興地和厲燁父母打高爾夫去了。我淡定地說：好的。

    幾小時后，穆榮約我去野營。我答應了。因為不需要去厲燁的物理課，我們下午就出發(fā)了。一路上我們和上次一樣唱歌，嬉鬧，雖然已經(jīng)做過一遍，但仍然很開心。而就在我們快要到達露營地之際，我的電話響了。我掃一眼：果然，是厲燁。

    我接起了電話，他通知我晚上和他父母吃飯。我點頭如搗蒜：“好的，請把時間地點告訴我。我一定準時出席?！?/br>
    厲燁淡淡地說：“都說了是家宴了，自然是在我家?！?/br>
    “對對對，是我糊涂了?！?/br>
    放下電話，穆榮和璐璐看著我，失望地說：“茜茜，你要回去了嗎？”

    “不，我們玩我們的?！?/br>
    “可是你答應了厲燁呀。”

    我笑嘻嘻地說：“到時候讓飛機來接我就好了呀！直升飛機不就是干這個用的嗎？我就去跟他吃個飯，吃完了就回來！你們就當我是去應酬客戶了！”

    璐璐睜大眼睛：“應酬客戶？”

    我啞然失笑：又不小心暴露了我的社畜身份。我遮掩：“電視里不都那么演的嗎？上班的人經(jīng)常需要下班去和客戶一起吃飯。厲總裁就是我的大客戶！”

    璐璐和小倫都笑了。我們繼續(xù)一邊唱歌，一邊在路上飛馳。

    到了那山清水秀之所在，我們?nèi)缱蛱煲粯涌鞓返爻院韧嫠?。到了快要和厲燁見面的時間，我不慌不忙地打電話給張媽：“張媽，讓直升飛機來接我。放一套吃飯的衣服在飛機上，我要去厲總裁家里赴宴?！?/br>
    半小時后，直升飛機降落在歷燁家門口那豪華碩大的草坪上。一身黑西裝的管家?guī)е鴰讉€仆從畢恭畢敬地迎接我：“歡迎蘇小姐?！?/br>
    “嗯嗯?！蔽荫娉值攸c頭，沒說話。不是我故意裝高貴，實在是沒想到直升飛機這么不舒服。剛起飛時我還興高采烈地用耳機上的麥克跟飛行員聊天：“這地方難找嗎？gps定位還挺準的吧？我們肯定能及時趕到厲總裁家吧？”

    可惜好景不長。到了高空，一陣狂風吹過，飛機抖得如風中落葉。一陣巨大的不可控感襲來，我突然覺得胃沖到了嗓子眼，差點吐出來。轉(zhuǎn)頭一看旁邊有嘔吐袋，我趕緊抓起來打開，隨時備用。我沒想到直升飛機坐起來這么可怕，掙扎著問飛行員：“這玩意兒一直都這么難受嗎？”

    飛行員微笑：“遇到氣流時難受一點。小姐您以前不是最喜歡這種刺激的感覺了嗎？”

    “我……現(xiàn)在年紀大了?！?/br>
    所以，等到下飛機時，我沒有嘔吐已經(jīng)是奇跡了。實在是說不出客套話。

    從外部看，厲燁的家大得可怕，款式古典，門口雕塑噴泉等各種浮夸元素俱全，令人想起凡爾賽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