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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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這么飄著出了宿舍,打算臨時抓個人幫我送一趟飯卡。正好看見隔壁寢室的一個女生走過來。那女孩叫冰冰。我們兩人關系不錯。有時候她的洗衣粉沐浴露之類的東西用完了,會跟我借。我想她應該愿意幫我這個忙。 我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問她:“冰冰!你有空嗎?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什么事?” 我告訴了她,她抿嘴一笑:“你對他可夠好的呀?!?/br> 我故作坦蕩:“哎呀,都是玩音樂的,兄弟們之間互相幫忙嘛?!?/br> 自從買了吉他,我已經以玩音樂的人設自居了。這樣我就可以融進學長的圈子里。我覺得這是個進可攻,退可守,距離足夠近,萬一被拒絕了又不至于太尷尬的完美位置。 冰冰接過飯卡,微笑領命而去。 等我發(fā)現(xiàn)事情不對勁時,已經是幾個星期以后了。在那之前,因為時間表安排得太緊,我每天疲于奔命,沒有很多時間見到學長。不過我并不覺得我們疏遠了,因為我們常常發(fā)信息鴻雁傳書。他好像越來越喜歡和我聊天,有時候可以聊很久。打工時我曾經為了回他的短信被老板罵,又狼狽又甜蜜。 終于有一天,我們聊到了一個有女吉他手的樂隊時,我試探地問:“我猜她肯定是你喜歡的類型。我覺得女生做吉他手特別酷?!?/br> 我是有心機的,我在提醒他:我也算是本校為數不多的女吉他手呢。 “她是很酷。不過,我喜歡的女生不是這個類型的。” 我馬上問:“那你喜歡什么樣的女生?” 他很快地回復說:“我比較重視女生的內涵?!?/br> 那一刻,我心里的禮花綻放如奧運會開幕式。我覺得,這個女生非我莫屬。我簡直就是內涵這兩個字的本意。我甚至覺得我是不是可以表白了?但我記得人家都說,女生是絕對不能主動表白的。一定要等到男生先開口。再說,等我送了他那把昂貴的吉他,他自然知道我的心意。 美好的愛情需要等待。我已經精心灌溉了這么久,我們的愛情之花一定會徹底綻放。 在這期間,誰都不知道我在心里做了多少遙遠的計劃。我想到了我畢業(yè)以后可以找一份很好的工作,可以供他專心做他的音樂。至于去哪里,并不重要。北京曾經是樂隊的福地,但據說現(xiàn)在廣州成都的音樂氛圍也不錯。反正他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找工作。我的打工生涯非常順利,這給了我很大的自信心。所有的雇主都對我很滿意。不管那工作是給小孩子講題,還是在快餐店點餐,我總是博得好評的那個人。就是那個時候我發(fā)現(xiàn),其實成為“最好的”那個人也沒什么難的。不過是不偷懶,盡量把事情做好而已。大部分人上班的態(tài)度都是應付。 學長一直沒提還我飯卡的事,我內心竊喜他一定是把我當自己人,才會跟我這么不見外。那學期我選的課都是上午的,下午我總是跑到校外去打工,每周只有兩天會在學校里吃飯。如果需要去食堂,我就和同宿舍的人借一下飯卡,然后再把錢還給人家。 我就這樣一邊忙碌,一邊幻想,覺得自己的生活充滿了期望。沒多久,我發(fā)現(xiàn)同寢室女生看我的目光似乎有點怪怪的,我猜大概是因為我早出晚歸打擾旁人休息,還老跟別人借飯卡。從此更加謹言慎行,盡量輕手輕腳,也不跟別人借飯卡了。如果需要在學校里吃飯,就去小賣部胡亂買些東西吃。 有天我正要下樓去小賣部買吃的。同寢室的小魯攤在床上,問我:“你是去吃飯嗎?去幾食堂?幫我?guī)б环蒿埌桑俊?/br> “我去小賣部買點東西吃?!?/br> “小賣部哪有好吃的?去三食堂好不好?幫我?guī)б环菖ou餅?!?/br> “我飯卡借人了,就不去食堂了?!?/br> 平時不太愛說話的素素突然插話:“你的飯卡借出去多久了?我怎么覺得有好幾個禮拜了呢?” “借給樂隊的朋友啦。我這不是天天打工嘛,沒空去要?!蔽覜]好意思說來龍去脈。 素素皺眉:“那這人怎么也不知道主動還給你呢?這么不自覺。” “哎呀,搞藝術的人,心思單純?!?/br> 小魯把飯卡遞給我:“不就是飯卡嗎?用我的不就行了?你幫我買牛rou餅,我請你吃一頓食堂的飯,好不好?” 我接過飯卡:“好,那我回來給你現(xiàn)金?!?/br> “不用不用!算我給你跑腿的打賞啦!” “那不行,我不能占你的便宜。要不我不去了?!?/br> 小魯笑我:“你就這么死板?!?/br> 我?guī)е◆數娘埧ㄈチ巳程?。此刻正是飯點,食堂里人很多。我買了小魯要的牛rou餅,給自己買了葷素搭配的份飯。我排隊,結賬,一路上眼睛都在不由自主地地四處張望。如果你喜歡一個人,你就會走在哪里都想和他邂逅。你會想象他隨時隨地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 奇跡發(fā)生了,我真的看到了學長。 他正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滿了食物。他剛剛結完了帳,向外走去。其實也不算很奇跡——這是吃飯的時間,他有一定的概率會出現(xiàn)在某一個食堂。但還是有一點奇跡,因為學校有很多人,也不止一個食堂。學生們吃飯也很快。所以,這樣的相遇,總是能夠說明一點緣分吧? 我連忙高興地向他打招呼。他停住了腳步,也對我微笑。我本來打算把餐帶回宿舍吃,這樣小魯的牛rou餅就還是熱的。但學長拿著的是堂食的托盤,很顯然,他打算在食堂里吃完這頓飯。我想我可能就要對不起小魯了,我打算跟學長一起吃完飯再回去,牛rou餅恐怕是要涼了??紤]到這次美麗的邂逅還是小魯讓我?guī)退蝻垘淼?,我暗下定決心改天要報答小魯,請她吃東西。 我本能地走向學長,沒話找話地說:“好巧??!” “是啊?!彼贿呎f,一邊向座位區(qū)走去,眼里還在搜索著空座。 “那邊有空位?!蔽抑赶虼斑叺目兆馈?/br> 但是他的目光轉向了另一個方向,我隨著他的目光望去,一個長發(fā)白裙的女孩子坐在一張桌子邊對我們揮手。是冰冰。 我看冰冰招呼我們,雖然有點遺憾不能單獨相處了,但也不愿意太冷落同學,就說:“我同學在那里,我們坐那邊吧?” 學長似乎有點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我也沒多想,就和他一起走到了冰冰身邊。 冰冰的面前什么也沒有,我問她:“你吃完了?還是沒買呢?” 冰冰嫣然一笑,指著學長說:“他幫我買飯,我?guī)退甲?。?/br> 隨即我看到學長把那個裝滿食物的托盤放在了他和冰冰的中間。那托盤上有四個菜,兩葷兩素,還有兩套餐具和一張飯卡。 我還沒有開始吃飯,但喉嚨里已經瞬間被什么東西塞滿了。我的本能在告訴我他們兩人的關系不一般。但我的大腦卻想方設法地安慰我:他們可能只是剛才進來的時候才遇到。這也沒什么。 冰冰見我還站著,招呼我說:“你坐這邊吧?” 我知道我應該坐下來,這樣既顯得大方,也可以搞清楚他們的關系到底進展到了哪一步。但是我看見學長細心地給冰冰布餐具,還體貼地把餐巾紙墊在塑料餐具的下面。 恍惚間我居然想到了打工時領班對我講的服務要點:餐具不能直接跟桌子或者托盤接觸,要墊在餐巾紙上,否則客人會覺得不干凈。 我勉強地笑了一下,晃一晃起手里的袋子,說:“我給小魯帶了飯,就不跟你們吃了,要不然,餡餅就涼了?!?/br> 冰冰笑道:“你可真夠意思。那你趕緊回去吧。” 學長在一邊附和地點頭,我明顯地感覺到這兩個人正在盼著我趕緊離去。一股巨大的不適感充斥我身。 鬼使神差地,我對學長說:“我過來主要是想問你,我的飯卡用完了沒有?”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我覺得這句話說完之后,眼前這對男女僵了一僵。學長僵硬得更明顯。隨即他假裝恍然大悟:“哎呀,真不好意思,你不說我都給忘了。用完了用完了?!?/br> 他拿起托盤上的飯卡遞給我,還補了一句:“多謝了,回頭我把錢給你?!?/br> 我的心里醋意十足,又后悔自己大概得罪了他,但還有點在她面前拆穿他的快意:他請她吃飯都用的是我的飯卡。 我沒說要他還錢,也沒說不用還了。我只是接過飯卡,故作瀟灑地笑著離去。 第17章 絕色 走在路上,我的思緒就像一部偵探小說的開端,充滿了紛亂的線索和疑問。在我要回飯卡之前,冰冰知道學長在用我的飯卡請她吃飯嗎?這張卡是我托她拿去給他的。但是她未必知道這么多天過去了,學長仍然在用這張飯卡。飯卡上有編號。但誰會注意編號呢?他們的關系是不是真的很近了?一起吃飯說明什么?在一個學校里,同學之間經常一起吃飯。我和學長也一起吃過飯。我?guī)退麕н^飯,一起在排練室里吃??伤麖膩頉]有給我拿餐具,更不用說墊餐巾紙。而且,每次還都是我?guī)退I飯,他還經常在我客氣幾句之后就真的不給錢。 胡思亂想中,我的身體自動走回了寢室。小魯的牛rou餅還是熱的。她很開心。我們一起在寢室里吃飯。說說笑笑中,我的心一直沉在水底浮不上來。但總體來說,我表現(xiàn)得很好,一切如常。我忍得住。就像幾年前,當我知道那個令我心動的小城少年另有雄心壯志,完全不把我放在他的計劃內時,我也只是在沒人時偷偷地哭了一場而已。 寢室里都是人,我前所未有地想要一個人獨住。我想要一個小小的屬于我自己的房子。在那里,我可以像言情片的女主角一樣肆意地矯揉造作,淚灑臥室、客廳和洗手間。但在寢室里,在公共空間,我不能這樣做。我要懂事,得體,穩(wěn)定。除了“懂事”,我從小沒得到過別的夸獎。我本能地要把這個優(yōu)點貫徹到底。 為避免前后反差太大而尷尬,我又去了幾次樂隊。三次中有兩次見到了冰冰。她選了一門音樂課,向學長請教些音樂方面的事。其實他們也沒有勾肩搭背或者當著我的面熱吻,他們在我面前的尺度并未超過兩個關系不錯的同學。 但是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并不需要這些也看得出來。學長對冰冰的殷勤,就是瞎子也能感受得到。我心里酸酸的,忍不住也隨著學長的目光偷看冰冰。我注意到冰冰的一舉一動都柔軟嫵媚,她很擅長用一種看似無辜的清純小動作攪擾人心,比如,撩發(fā),低頭,輕輕拽一下對方的衣服。而我只會提供兄弟般的支持和幫助。 她喜歡穿白色的帶蕾絲花邊的裙子,領口會稍微露得多一點。而我很少穿白色的衣服。白色顯胖,容易臟,最重要的是,我穿上也不好看。 她總是留著披肩長發(fā)和空氣劉海,化著淡妝。我也是長發(fā),卻只是因為長發(fā)不用經常去發(fā)廊洗剪吹。我也沒有劉海,為了學習和打工方便,總是胡亂扎一個馬尾。 她總是很無助,事事都不懂,要他幫忙。她根本不去理解他的音樂。偶爾他講給她聽,她蹙眉:“好難啊,我真的聽不懂啦!你怎么會知道這么難的事情呀?”而我卻一直在搖滾樂方面暗自修煉進修,好像要跟他在音樂大賽中一較高下??稍瓉硭静恍枰芘c他高山流水話知音的紅顏知己,他只需要一雙膜拜的大眼睛和嫵媚的笑容。 冰冰的每一個特點,都襯托了我的粗糙乏味。而學長的每一個舉動,都在告訴我:他從來沒把我當回事。 我慶幸自己沒有對學長表白,也沒告訴他我要為他購買一把fender的計劃。我有意無意地說:最近打工太忙,我沒時間練琴。以后我就不來了。 其實根本沒人在意我的缺勤,我從來也不是樂隊的正式成員。這些只是說給自己聽,假裝還有人對我有所期待。 那把二手吉他不合時宜地待在宿舍里,提醒過去幾個月里我犯的傻。我一度想把它賣掉,但一直沒賣。甚至到了現(xiàn)在,我在北京買了套小小的一居室,那把吉他仍然和我住在一起??紤]到北京的房價,它占用的面積價格,已經遠遠超過了它的身價。 冰冰最后和學長并沒有善終。據說后來他表白了,她痛苦地拒絕了。這不奇怪——后來,在大學四年中,追求冰冰的男生質優(yōu)量足。有籃球隊的后衛(wèi),足球隊的前鋒,常年拿獎學金的學霸,學生會副主席,以及開著跑車上學的富二代。學長只是冰冰的一次不值一提的初始戰(zhàn)績。 所謂冰冰是我的情敵,其實是我給自己臉上貼金的說法。學長根本沒有喜歡過我。而冰冰也根本沒有喜歡過學長。他享受我的供奉,然后再去供奉她。我就是這條愛情食物鏈的最底層。 這段戀情里,我最意外的收獲就是打工獲得的那幾千塊錢。當初是為了他才去打工,雖然最終用不上了,可多了筆錢總是好的,算是我這段戀情的一個安慰性補償。 從此我愛上了瘋狂的工作,我發(fā)現(xiàn)這樣不僅能賺錢,還會因為沒時間花錢而存錢。這個習慣后來為那個放著吉他的小房子的首付立下了汗馬功勞。 回想起來,冰冰并沒有眼前這位林雪兒漂亮。但是有些地方是很像的。比如舉止中的柔軟感,以及向異性求助示弱的姿態(tài)。果然夢是心頭想。我以為我早就忘了冰冰,忘了學長,原來我還記得。不僅記得,我還介意。當年我反復說服自己不要介意。冰冰沒做錯什么。學長不是我的男朋友??蓛刃纳钐?,我是介意的。她不是個粗線條的女生,又幫我送過飯卡,她肯定知道我對學長的心思。如果她真的喜歡他,我也認了??伤龑λ?,只是見到可能的備胎就放出手段去收割一下。我的感受,我和她的交情,在她眼里不值一文。 在現(xiàn)實中,如果我再見到冰冰,我會禮貌而冷淡地保持距離。但此刻在夢里,我無需掩飾對林雪兒的厭惡。我討厭所有這種女人。我本能地想給林雪兒點顏色看看,讓她也傻眼一次,知道她不總是可以為所欲為。我知道這很幼稚,但是,我就想一雪前恥。 此刻,面對林雪兒的柔弱求助,穆榮的眉頭輕輕皺了起來,看向璐璐。 我心里暗暗緊張:哎呀,不好!他要替林雪兒說話了!果然世上所有的男人都吃這一套。 只聽穆榮對璐璐說:“璐璐,趕緊給你表姐打電話吧。我們不要跟她多說了,這人拿個棒槌就當針,你跟她說不清的?!?/br> 我沒想到他居然對林雪兒的手段免疫,有點驚喜地看著他。穆榮注意到了,聳聳肩,小聲對我說:“我看她八成是故意的。煩死了,像不像小學時咱們班那個愛告狀的組長?” 我噗嗤一樂。雖然我沒有和他經歷過共同的童年。但是誰的童年里,沒有一個小題大做,把老師的話當圣旨的小干部呢? 林雪兒聽了這話,眼圈一紅,她哽咽但堅定地說:“蘇小姐,穆少爺,就算你們有錢有地位,也不能侮辱我的人格!” 這話有點不好接。其實穆榮是不滿意她拿著雞毛當令箭,一個簽到搞得像什么原則性問題似的。但鑒于彼此之間的財力地位懸殊,就顯得穆榮像是在欺負人。 穆榮不客氣地說:“我沒跟你講話?!庇职盐依借磋磁赃?,嘀嘀咕咕:“厲燁的手下就跟他一樣,小題大做,神經兮兮。”然后他裝模作樣地板起臉,壓著嗓子,學著厲燁的欠扁口氣說:“我厲總裁就是吃個飯,也要打卡、簽到、按手印、簽合同!” 我和璐璐都笑起來。林雪兒不說話了。我正在詫異她怎么不反擊,想詞兒還是哭了?只聽一個男人的聲音冷冷地響起:“你們在這里堵著門不進去,是要開會嗎?” 我立刻意識到,這就是我每天早上都要聽到的那個欠扁的男聲。厲燁終于出現(xiàn)了!總算要見到這討厭了好多天的男人了!我倒要看看這全城少女的夢中情人沒了濾鏡、液化和美顏,真人到底長什么樣! 我?guī)狭巳康奶籼扪酃庀蚵曇舻闹魅丝慈?。可在看到厲燁面孔的那一瞬間,所有預設的反感和不屑都土崩瓦解。我的胸口宛如被一個無形的鐵錘重重擊了一記,霎時之間唇燥舌干,目瞪口呆,心道:“我是不是死了啊?塵世間哪里來的這樣的帥哥?要是現(xiàn)實中可以有這樣的男朋友,一個像郭德綱一樣逗的會做飯的吳亦凡給我也不換!這樣的男人要是在現(xiàn)實中,那真是值得女人死皮賴活,上天下地,槍林箭雨,刀山油鍋,不管怎樣,也非要管他叫老公不可!” 我生平第一次理解了所有絕世美人因容貌而創(chuàng)造的奇跡。特洛伊戰(zhàn)士為什么見到海倫,立刻表示為了她愿意再打十年的仗?周幽王為什么為了褒姒的一個表情,可以拿江山社稷的安全開玩笑? 當初看這些故事,只覺得這些人小題大做昏了頭??僧斘铱吹絽枱顣r,我什么都明白了。 驀然之間,我想起這樣一段形容:他皮膚白得像雪,嘴唇紅潤如鮮血,頭發(fā)像烏木一樣黑——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我都看不清他的相貌,只看得見他的顏色。因為我看到他就會心神不寧,需要將目光移開一點才能鎮(zhèn)定。而這顏色已經足夠攝人。那一瞬間,我明白了為何古人將美人稱為絕色。 我總忍不住試圖看他,可還是心慌,只得再次低頭。低頭時,我看到他的衣服。復古的黑色燕尾服,里面是款式繁復的白色襯衫。這衣服別人穿都像凡爾賽出逃蠟像,他穿著,卻仿佛產生了時空魅力,把這里一下子拉進了一個夢幻世界。他的出現(xiàn),讓這荒謬浮夸的一切變得合情合理。我好像走入了夜訪吸血鬼的故事里,見到了傳說中的德古拉公爵——最美、最誘人的那一版。 那是一種帶著奇異的控制力的,讓人不安的美。就像指環(huán)王中那個邪氣的戒指,明知不好,可是一靠近,就讓人莫名其妙就產生了占有欲。 我被厲燁的美貌攝取了心神,一時間呆住了,只是眼睛不斷看向他又移開。只見林雪兒垂頭說道:“茜茜小姐和璐璐小姐不肯簽名……” 這句話立刻讓我從厲燁的美貌定身法中活過來了:“啊?你講不講理?。课覐囊婚_始就乖乖配合你簽名了呀!” 第18章 門童 厲燁看向林雪兒,我的目光也情不自禁地隨著他轉動。只見林雪兒眼里閃著淚光,一副委屈相。說來也怪,她維持這個泫然欲滴的狀態(tài)已經很久了,卻一直沒有真的哭出來,越發(fā)顯得眼中波光粼粼。據說某個言情太后挑演員,必須要哭得好看。我那時候還想,怎么就算哭得好看呢?今天看了這林雪兒,我算有點明白言情太后的標準了——所謂哭得好看,就是人家會用眼淚做美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