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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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熱暑,只為看他一眼。 * 騎著從陸君潛處借來的神駿“黑龍駒”,裴星洲心情頗佳。一張俊臉帶笑,兩顆星眸凝輝。似是炫耀自己的寶馬般,一改往日來去匆匆、倨傲無情的模樣。 他甚至好心情地朝街兩側(cè)張望了幾下,眉梢眼角,似溫還柔。 苦等多時的少女們面上還顧及著矜持端莊,心底已經(jīng)嗷嗷直叫,淚流滿臉了。 阮明蕙卻不一樣,她連面上矜持都不裝裝,紅著臉一個勁兒傻笑,像個憨憨。 裴大人是她見過的最好看、最溫柔、最厲害的人。只要看到裴大人,她就很開心,一整天都很開心,干起活兒來都不會累的! 裴星洲飛燕掠水的一眼,停在了明記成衣的繡像上。自然,這也讓他瞧見了繡像旁癡癡笑著的小丫頭。 “小啞巴?”他有些不確定。記憶里雪衣糖球似的小孩子,突然就抽條般成了少女模樣。 不過,這傻得可愛的笑臉,是她沒錯了。 因這不期而至的重逢,裴星洲閑散矜傲的眸子里多了幾分笑意。 裴星洲出行全然不用兵卒開道,人群只瞧見他身后綴著的兩隊青衣飛騎,就識相地避開了。他微扯韁繩,輕輕夾了下馬肚,黑龍駒神氣十足地嘶了一聲,朝明記成衣鋪跑去。 裴星洲抬起執(zhí)鞭的手,朝窗邊少女揮了揮。 “小......”本想再叫她一聲,但聲音卻梗在喉嚨里發(fā)不出去。 他震驚地看著阮明蕙一口咬上手里的......鞋底? 第7章 有些體己話 他震驚地看著阮明蕙一口咬上手里的......鞋底? 抬起的臂膀在空中僵硬了一下,火速收回。 裴星洲若無其事地轉(zhuǎn)回臉,再次揚轡時,黑龍駒飛馳而過。 * 阮明姝兩人下了車,向張老伯道謝,付過錢后便進了鋪子。 今日生意不錯,四五位女客在看新上的冬服,各自帶著丫鬟,小小的鋪面被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素絹帶著蓉娘和四兒忙得頭暈?zāi)X脹,一會兒解疑,一會兒拿布料。 見阮明姝來了,素絹松了口氣:“小姐回來了。” 榮娘和四兒則微微躬身示意,她們是付月錢雇的幫工,平時稱呼阮明姝“掌柜”或“東家”,和阮家的丫鬟們不同。 因樓下實在太擠得慌,阮明姝便帶著綠綺先上樓去了。 樓上阮明蕙正伏案畫著花紋,一邊畫一邊同青羅說話。 “顏色要再淺些......紋路不能太密,若是找不到,再換我們上次用的竹枝紋......” 這小丫頭,平日羞澀怕人,可是真干起活來,卻是有模有樣。若論及刺繡、裁剪、布料等事,更是成竹在胸,自信極了,真真是老天爺賞飯吃。 阮明姝瞧著meimei,煩躁的心情瞬間晴朗了。 * 不是說了,讓你在家多休息幾日。”阮明姝責(zé)怪道 阮明蕙見jiejie來了,起身把椅子讓出來,自己坐了旁邊的凳子,心虛道:“家里沒事,想來找jiejie......” 阮明姝捏了捏她的小臉蛋,低頭去看阮明蕙畫的花樣,點頭贊道:“這花紋疏落有致,顏色配得漂亮,比我們?nèi)ツ暧玫暮枚嗔恕?/br> “嗯,去年做絲綿襖裙的布料,質(zhì)量雖是上乘,但花樣老氣。今年想換一下,只是布莊不一定能找到?!比蠲鬓フf。 阮明姝將絹紙輕輕放下:“再過幾年,我們有錢了,自己開個作坊,想要什么樣的料子自己織自己染?!?/br> 阮明蕙點頭道:“嗯!” “趙奚沒陪你過來么?”阮明姝突然想到,今日竟還沒見過弟弟。 “我沒見著奚哥呢,以為和阿姐一起出去了。” 阮明姝雖覺好奇,不知趙奚跑哪了,但并不怎么擔(dān)心,畢竟趙奚是男兒,功夫又好,也不愛惹事。 “洛姑娘早上定了什么?”阮明姝問青羅。 青羅右臉有道小指長的疤痕,用頭發(fā)遮著。 當(dāng)年她因家中獲罪,淪入奴籍,又被賣到妓館。小姑娘也是心狠,自個兒拿竹簪把臉劃了,從妓館樓上跳了下來,想要逃跑。老鴇帶人追上,在大街上就要將她打死。 阮夫人正巧路過,心生不忍,就花了二兩銀子將她從老鴇那買了回來。 四個丫鬟,紅綾潑辣利落,綠綺機靈活潑,素絹溫柔敦厚,而青羅,若非要用一個詞形容,那就是冷漠寡言。 “訂了兩套裙子并兩頂披風(fēng)?!鼻嗔_回道,將先前同洛云西對好的單子遞給阮明姝。 阮明姝看了看:“嗯,還好,沒什么棘手的。你和素絹這幾日先做顧小姐和陸老太太的單子,洛姑娘的先不急。” 青羅點點頭,阮明姝見她要說又不太想說的樣子,便道:“有事便講,多說幾句話能掉塊rou不成?” “是不是有人來店里找麻煩?”阮明姝皺眉道。 昨夜雖然僥幸脫身,但她一直擔(dān)心那位榮王世子酒醒了仇還記著。 “沒有?!鼻嗔_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小姐,不知道她何出此言。 “有位公子上門,我們攔下了,告訴他本店不接待男客。可他說是慕名來拜訪您的,我們說您不在,把他打發(fā)走了?!?/br> “什么樣的公子?”不會是趙為銘吧,阮明姝心下一緊。 阮明蕙從紅綾那得知了昨夜經(jīng)過,此刻也是緊張。今日她一直呆在小樓上,并不知還有人拜訪這樁事。 “白凈文質(zhì),口音儒軟,像是南邊來的。”青羅說。 阮明姝松了口氣:“這種人也不是一個兩個,下次來,照樣打發(fā)就行。” “那公子說他是做布匹生意的,所以我想,下次他再來,是不是.......” 阮明姝想了想:“既是這樣,若他再來,你們先同他談?wù)?,試試虛實深淺。若是靠譜,我和明蕙再會會他?!?/br> 青羅點頭,古井無波的臉上微微露出點憂心:“還有件事,錢老娘今日過來了。” “啊,”阮明姝輕聲道,表示了然,“是快到交租的日子了,不必擔(dān)心,銀子已經(jīng)備好了?!?/br> “她想漲租,一開口便是漲五成?!鼻嗔_面露鄙夷。 “五成?”阮明姝同這錢老娘打過交道,知道對方是個潑皮貪財?shù)摹R蚨鴮Ψ较霛q租,倒不令她驚訝。只是沒想到這婦人竟敢獅子大開口,一下要漲五成。 “當(dāng)初是她生意做不下去,才將鋪子轉(zhuǎn)租給娘親?,F(xiàn)在竟有臉說咱們騙她,拿那么點銀子就租了她的旺鋪?!比蠲鬓夂艉舻?。 阮明姝冷笑一聲:“那就等她來談吧,若是獅子大開口,咱們也不買這筆賬。” * 這幾日實在太過勞累,加之昨夜受了驚嚇又做了半夜噩夢,阮明姝半下午時便昏沉沉,疲乏極了。但鋪子實在忙碌,還是強撐至日落時分,同meimei一道回家。 幾人關(guān)了店,落下門鎖和門板,迎著北風(fēng)夕落往阮府走。今日沒雇馬車,但一起說說笑笑,看看風(fēng)景,也不嫌累。 到家時,金烏已不見蹤影,新月懸空,夜幕深藍。 阮明姝先敲了敲趙奚房門,還是不在,心中不禁納罕。 阮舉人聽到動靜,趕緊出了內(nèi)院來迎接女兒們。只可惜一大一小兩個閨女,沒一個給他好臉色。 阮希文尷尬地搓著手:“餓了吧,紅綾去做飯了,一會兒就能吃?!?/br> “趙奚呢,一整天不見了?”阮明姝問。 阮希文也是不知,皺眉道:“是啊,一整天沒見,還以為去店里呢。不管他了,大老爺們也不會丟,咱們先……誒,說曹cao曹cao到,這不來了?!?/br> 阮希文這么一說,姐妹倆齊齊回頭,果然見趙奚走了進來。 “阿奚哥哥,去哪里啦?”阮明蕙昂著頭嬌聲道。 趙奚本一臉疲憊,聞言微微一笑,拍了拍meimei的腦袋。 “我……”練習(xí)了十幾次的說辭,在碰上阮明姝帶著關(guān)心的目光時,還是說不出來。 “我有點事?!彼罱K只能這樣含糊說,心虛地低下頭,不敢看阮明姝。 阮明蕙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阮明姝想了想,對趙奚道:“阿奚是生我氣了么?昨夜情急,我說話重了,該向你道歉?!?/br> 趙奚愕然抬起頭:“沒有……” 看到三位親人都在看著他,關(guān)切而溫暖,他的眼神又變得堅定,星光一樣清澈明亮, “我不會走的。”他緊緊握住拳。 “你怎么了,也發(fā)燒了不成?”阮文舉被這莫名其妙的宣言弄得一頭霧水,伸手碰了碰趙奚的額頭,確認(rèn)對方并沒發(fā)燒。 “你去哪兒呢?這里是你的家啊。”阮明姝笑著說。 阮舉人拍了拍他的背:“就是啊,傻小子說什么呢。你爹娘都不在了,去哪呢?這里就是家。走,陪我喝兩杯……” “喝兩杯?”阮明蕙撅著嘴問。 阮希文立刻投降:“喝兩碗粥……粥……” 阮明姝看著三人比肩而行的背影,一時出神。 meimei很快就及笄了,她天真爛漫毫無心機,婆媳妯娌那一套完全不懂,管家馭下也做不了,身子骨又嬌弱,阮明姝直發(fā)愁??傆X得無論多好的人家,meimei嫁過去都不放心。 若是能撮合趙奚和meimei,那便是兩全其美…… 趙奚人長得俊秀,又有武藝,雖是半個胡兒,但學(xué)問很好,在漢人中也是少見的,否則自己爹爹不會這么喜歡他。只是…… 一來不知父親的意思。趙奚無意科考,也不愿從軍,想來是要過一輩子平淡日子,這在阮明姝看來是極佳的優(yōu)點,但在阮父眼里,可能會覺得布衣百姓配不上小女兒。 二來不知明蕙和趙奚怎樣想。他倆關(guān)系自是極親厚,趙奚只在對著明蕙的時候話才多一些。但阮明姝拿不準(zhǔn)兩人有沒有兄妹之外的情意……阮明蕙臉皮薄,又單純,阮明姝不想這么早就同她說這些。 “阿姐,走么站著不動?”阮明蕙見jiejie沒跟上來,一溜煙跑過來,挽著jiejie的手往院子里走…… * 日子平淡如水,又過了幾天,一切如常。 或許榮王府那位世子酒醒后就不想和平頭百姓計較了,又或者他那日被馬車?yán)锏年懢凉擖c醒,真的就轉(zhuǎn)型當(dāng)“良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