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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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樂霖笑笑,解釋道:“晚輩只是擔(dān)心,滄瀾宗主您這般境界之人,倘若真的能來去無極淵如入無人之境,那我們這些修道的,就真的沒有出路了?!?/br> 司珩青懶得講一句廢話,直接說:“鑰匙。” “鑰匙要給你也可以,”許樂霖拉了張凳子在郁秋旁邊坐下,一點也不客氣地吃了起來,剝了根香蕉說,“只是滄瀾宗主,晚輩冒著這么大風(fēng)險將鑰匙借給你,總不可能一點好處都撈不到吧?” 司珩青道:“開個價?!?/br> 許樂霖笑了起來,“滄瀾宗主,您這話說的,晚輩其實……也不是這個意思啦?!?/br> 郁秋一言不發(fā),從儲物空間里拿出了一袋上品靈石,擱在桌上。 是靈石,不是普通的金銀財物,而且還是上品的! 足足一袋! 凡人之間以金銀財帛為等價交換工具,但是這些財務(wù)只能在云境三國內(nèi)使用,而各國內(nèi)的貨幣又不一樣,使用起來麻煩重重。 但靈石就不一樣了,這是云幽十八洲內(nèi)所有修士們都認(rèn)可的幣種! 一顆上品靈石足以換來不菲的材料,重新打造一把琴,即便不花出去,光拿在手里收藏,也能積攢靈力。 許樂霖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那袋靈石,手里的香蕉掉了半根,他想了想說:“鑰匙……晚輩可以晚兩天給你?!?/br> 郁秋第一反應(yīng)便是,兩天而已,完全等得起。 但很快她一拍桌子,道:“為什么要拖兩天?” 許樂霖揀起一塊靈石拿在手里,笑瞇瞇地說:“兩天而已,許某回頭拿給你們。” 一塊鑰匙而已,要么給,要么不給,為什么要拖上兩天? 郁秋掀起眼皮,看向司珩青,問道:“滄瀾宗主,真言釧可在您手上?” 司珩青安靜地看著她,桃花眼里含著光,“嗯”了一聲。 一聽到真言釧,許樂霖臉色大變。 “之前在仙宸洞府,許掌門也見過真言釧的威力了,”郁秋說,“你堂堂一個大門派的掌門,淪落到百花樓當(dāng)頭牌也就算了,若連這鑰匙的事情也敢忽悠我——” 郁秋話鋒一轉(zhuǎn),眸光凌厲起來,雙手互相捏了捏,發(fā)出“咔噠”的骨節(jié)響聲。 她輕笑一聲,幽幽說:“我也不管你是什么掌門,殺你跟捏死螞蟻一樣輕松?!?/br> 許樂霖突然覺得,手里的靈石有點沉重了。 他訕訕地放下那顆靈石,尷尬道:“郁前輩,司宗主,實不相瞞,那鑰匙并不在晚輩手里?!?/br> 郁秋挑眉看他。 司珩青只看著郁秋。 許樂霖說:“您二人不是第一個來問我要鑰匙的,其實就在今天下午,衛(wèi)國太子殿下也來找晚輩,晚輩便將鑰匙借給他了?!?/br> 郁秋有些荒唐地笑了下,“你既已經(jīng)借給別人了,還想從我這里訛走靈石?” “晚輩不敢,”許樂霖急忙說,“郁宗師有所不知,我們玄音門現(xiàn)在的確是步履維艱啊。” 他眉頭一皺,叫苦不迭:“仙魔一戰(zhàn)后,玄音門如今是江河日下,前任掌門遇害,門下弟子慘死,如今連生計都無法維持下去,還要應(yīng)付各種日常開銷,買琴得花錢,煉器得花錢,寒磣成這副樣子,如何維持下去?” “太子殿下重金承諾,又以皇室身份保證,不會出任何差池,晚輩思來想去,暫時將鑰匙借給他了?!?/br> 郁秋說:“你就是貪財?!?/br> 許樂霖不甘心地說:“為門派謀取利益,怎么能叫貪呢?” 郁秋拿起水果盆扣在他頭上,罵了起來,“無極淵的鑰匙本應(yīng)該由你這位掌門以命相護,你隨隨便便就拿給別人,還想騙我們,拿假的鑰匙忽悠我們嗎?!簡直豈有此理!” 水果糊了許樂霖一臉,他頂著盆,摸了摸鼻子說:“郁宗師言重了,許某從未想過要騙您二人?!?/br> “豈有此理!”郁秋惱道,“我的話你也敢反駁?!” 許樂霖不敢說話了。 他不明白郁宗師為什么發(fā)這么大火。 郁秋大罵:“什么垃圾門派,落魄成這副樣子,也好意思出來丟人現(xiàn)眼!虧得我稱你一聲‘許掌門’,你眼都鉆錢袋子里了!索性也別修道了,挖個洞把自己埋了得了!” 許樂霖:“……” 郁秋火氣一上來,嘴巴就跟火/槍一樣,突突突罵個沒完,說得許樂霖長跪不起,羞愧不已。 郁秋悄悄拿眼瞥了下司珩青。 心想,這番潑婦作態(tài),可夠惡心滄瀾宗主了吧? 哪想司珩青抬眸看她,眼里帶著光,輕輕地笑了一下。 郁秋:“……”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滄瀾宗主笑。 第41章 兩廂情愿,皆大歡喜?!径?/br> 41. 嚴(yán)格地說, 那甚至稱不上是笑,他連唇角都不曾勾一下,唯有眼睛里帶著濃郁的笑意。 桃花眼下, 那一雙臥蠶更加明顯了。 眼角微微彎了下, 仿佛三月桃花花瓣紛紛落下,眼尾那顆朱砂痣更加灼人。 郁秋有些失神, 不由自主地也跟著輕輕地笑了下。 奇怪了,她本來打算惡心人的。 怎么滄瀾宗主還吃這一套似的? 她斂了神情, 低頭看著許樂霖, 言簡意賅地說:“你說的衛(wèi)國太子, 人在何處?” 許樂霖道:“若許某沒有猜錯, 他此時應(yīng)該已經(jīng)去鳳凰臺了?!?/br> 郁秋心想:陸淵不是在鳳凰臺嗎?到時候讓他一并截胡就好。 系統(tǒng)提醒道:“主人,這位衛(wèi)國陸氏太子, 和老二有些淵源,到時候碰了面,可能不太好對付?!?/br> 郁秋:冤孽。 她扭頭看著司珩青, “徒弟,我們也去鳳凰臺吧!” 司珩青斂了笑意, 看著她, 有些失神地說:“好。” 郁秋蠻不講理地說:“去把這個衛(wèi)國太子揍一頓, 看他還敢不敢跟我們作對!” 許樂霖:“?” 司珩青點了下頭, 溫聲說“嗯”。 郁秋想了想, 又說:“還是先不去鳳凰臺了?!?/br> 司珩青:“嗯?!?/br> 郁秋說:“難得來一趟衛(wèi)國國都, 要不你帶我到處逛逛吧?” 司珩青目光柔和地看著她, 說“好”。 郁秋忍了忍,心里想著:你難道不覺得我事很多很煩很鬧嗎? 她又想起一事,指著許樂霖背后那把琴, “徒弟,我想聽人彈琴?!?/br> 許樂霖主動將琴放下來,殷勤地說:“晚輩為郁宗師彈琴。” “我不要聽你彈,”郁秋厭惡地看他,“你出去?!?/br> 許樂霖和和氣氣地笑了下,郁秋轉(zhuǎn)過臉,看著司珩青,說:“滄瀾宗主,你會奏琴嗎?” 司珩青點了下頭。 “郁宗師,”許樂霖忍不住多嘴,“這恐怕不太好吧?” 郁秋踹他一腳,罵道:“要你管?” 許樂霖:“……” 許掌門放下琴,躬身告退了,臨走前郁秋還捏了顆靈石砸他,態(tài)度傲慢不可一世。 許樂霖撿起靈石,高高興興地告退,替他們將門合上。 郁秋坐在椅子上,身體往后靠了靠,一只手支著下巴,神情復(fù)雜地看著滄瀾宗主。 琴擱在地上,司珩青彎身去取。 在衛(wèi)國,藝人彈奏都是坐在地上的。 房間里地板擦得再干凈,也不及滄瀾宗主那身如雪白衣干凈。 郁秋看他拿起琴,欲盤腿坐下去,忍不住說:“我鬧著玩的?!?/br> 司珩青拿了個團蒲,盤腿坐好,將琴放在膝上。 “無妨,”司珩青說,“阿青很久沒為師尊撫琴了?!?/br> 郁秋注視著他,喉間動了下,說:“關(guān)于那枚桃花簪子,我之所以收著它,的確是想留個念想?!?/br> 司珩青指尖按在琴弦上,抬眸看她,桃花似的眼睛漾著天上的星光。 “但不是你理解的意思,”郁秋望著他說,“在薊國,桃花的意思代表豐收,我收你為徒,必然要從你身上獲取些什么,簪花是我從你身上得到的,算是可有可無的東西,所以一度被我扔在納戒里,你也看到了,我差點拿出來送人了?!?/br> 司珩青眸光暗了下去,垂下眼瞼,輕輕說:“你……都想起來了?” “我納戒里有塊記事本,”郁秋說,“我以前有記錄的習(xí)慣,這兩天翻出來看了看,我想事情大抵如此。” 司珩青手微微地發(fā)抖,在琴弦上按了個音。 郁秋輕輕地抽了口氣,卻總覺得有什么東西哽在心頭,怎么都不暢快。 司珩青,你到底怎么回事? 拜托,你可是這天下第一人,無情道被你修到哪里去了? 別做出一副難受的神情,好嗎? “……可有可無的東西?”司珩青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