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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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她找到了這個溶洞,闖進(jìn)來,見到了被鐐銬困住的女人。 而她,剛好認(rèn)出了這個女人。 郁秋提著刀,刀刃從女人脖頸間輕輕劃過,“你還認(rèn)得我嗎?” 年輕的梵音看著她,許久,驚恐地說:“素素?” “沒錯,我是素素,”郁秋笑了起來,笑得眉眼彎彎,她說,“劍閣的人三聘六禮娶了你,沒想到竟然是這樣待你?” “素素,你怎么會在這?!”梵音一激動,扯著身上的鐐銬“叮鈴”作響,她連忙說,“你躲起來,不要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你!” “躲?”郁秋歪了下頭,笑了笑,“我不會再躲了?!?/br> “……你有刀,”梵音沉吟了片刻,低聲說,“素素,你殺了我吧?!?/br> “殺你干什么?你應(yīng)該……日日夜夜活在悔恨之中啊?!庇羟镉玫度刑羝鹚砩系蔫F鐐,殘忍地笑著說。 那個時候,梵音才放了只是比正常人要虛弱一些,被囚禁了自由而已,斬斷鐐銬,再休養(yǎng)幾年,她便和正常人無異。 但郁秋并未打算救她。 甚至當(dāng)這個女人一遍遍地哀求她殺了她,郁秋都無動于衷。 身為薊國王室血脈,她本應(yīng)該護(hù)住青蓮火的秘密,而非為了一己之私,出賣薊國,引來無窮禍患。 “若有一日我連亡國之恨也忘了,或許我會回到這里,賜你一死,”郁秋將刀背抵在肩上,看著她說,“你可以祈禱著……會不會有這么一天?!?/br> “……” 一兩百年過去了。 冥冥中自有天意,她的確將過去的一切全忘了。 也正好,是時候給她一個了結(jié)。 郁秋拿出刀,與顧風(fēng)華說:“老三,你讓開,我要?dú)⒘怂??!?/br> 顧風(fēng)華愣了一下,卻沒有多問,起身退到一旁,目睹郁秋揮刀。 他隱約覺得,曾經(jīng)那個郁秋回來了。 恨就是恨,即便梵音公主身份殊榮,即便她是這世上郁秋僅剩的親人,即便那時候郁秋知道,她就是顧風(fēng)華的娘……做錯了事情就要付出代價。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顧風(fēng)華將青蓮火拾起來,割破手腕,用自己血喂著這團(tuán)小火。 這時候,地面猛地震了一下。 郁秋晃了一下,下意識去抓手邊的東西,堪堪站穩(wěn),地面再次劇烈地?fù)u晃。 溶洞里頭,大大小小的滾石從天而降,轟隆隆而來,有些直直地照著她腦門砸來—— 四周一片漆黑,耳邊山石滾滾作響,郁秋措手不及,抬頭瞥見頭頂升起一道金光,如透明的屏障,將巨大的山石擋住。 她身體無法動彈,被人緊緊地抱在懷里。 山崩地裂,轟隆作響。 貼著他的胸膛,她聽到了略有些急促的心跳。 “阿青……”郁秋喃喃地說。 第33章 【營養(yǎng)液感謝加更】…… 33.加更 山石滾滾落下, 一時間天崩地裂。 變故發(fā)生時,司珩青一手摟住她,將她緊緊地環(huán)在懷里, 另一只手扶在她腦后, 掌心貼著她柔軟的長發(fā)。 她像是中了圈套的獵物,雙臂被禁錮住, 伏著身體,低垂著頭, 臉挨在他胸前。 完全動彈不得。 “噗通、噗通?!?/br> 司珩青心臟有力地跳動著, 隔著衣料, 仿佛能感受到他肌膚的溫?zé)帷?/br> “阿青?!?/br> 郁秋低聲喃喃。 極輕的兩個字, 被山石轟隆隆的聲音徹底埋沒。 一片混亂之中,她感受到司珩青微微垂下頭, 氣息落在她耳邊,好似那兩瓣唇要碰到她耳廓了。 他輕輕說:“師尊從前不喜歡徒兒碰你,怎么今日這般溫、順?” “溫順”二字格外地用力, 郁秋耳尖輕輕地動了下,身體有些發(fā)軟, 抬起小臂, 抓了下他的衣服。 司珩青沒再說話, 抱著她后腦勺的手輕輕拍了下, 以示安撫。 山崩還在繼續(xù), 郁秋半點(diǎn)也不怕了。 有阿青在的地方, 總是很安全。 也不知道老三現(xiàn)在什么情況, 他手里還帶著青蓮火,應(yīng)付山崩的同時,還要分出精力去照顧那盞火, 估計(jì)處境堪憂。 中間聲音停下來的間隙,郁秋扭過頭,朝一片漆黑中喊道:“老三!” “他不會有事,”司珩青道,“連這點(diǎn)麻煩都應(yīng)付不了,豈不是廢物?” 郁秋遲疑了一下,“……你在罵我嗎?” 司珩青低眸看她,淡淡說:“有徒兒在,你且安心當(dāng)個廢物?!?/br> 郁秋:“?!彼挪幌氘?dāng)廢物! 護(hù)體金光如一座小小的堡壘,外面山石越堆越高,越堆越多,將他們徹底埋在里面,兩人依舊毫發(fā)無傷。 等到山崩消停了一會,郁秋才松開抓著他衣服的手,想從他懷里掙開。 “金光并非結(jié)界,只對本人有效,”司珩青說,“你想讓我放開你嗎?” “……那還是抱著吧。”郁秋索性摟住了他的腰,顧不上一身熱汗了。 抱老三的時候,他身上滿身是傷,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但阿青身上總是干干凈凈的,白衣一塵不染,便是殺人如麻,身上也不沾半點(diǎn)血腥。 除了第一次在懸崖邊上見到他時,抓著他衣袖,摸了一把渾身帶血,把她給嚇暈過去了。 在那之后他好像特別在意,身上干凈得連一朵深色的印記都沒有。 空間還是太逼仄了,郁秋有些喘不過氣。 等到山崩結(jié)束,外面的動靜都沒了,郁秋問:“可以出去了嗎?” “再等一等?!彼剧袂嗥届o地說。 在等什么? 再等下去連呼吸的空氣都沒了。 滄瀾宗主可以一直不說話,而她卻憋不住,過了會又問:“等離開這里之后,你還會陪著我們嗎?” “你們?”司珩青微微皺眉。 “我和老三,”郁秋垂著臉,緩緩說,“等他離開劍閣,我們就找個大靈泉修煉,慢慢地恢復(fù)修為。” 司珩青道:“你們什么時候決定的?” “比試之前就決定了,”郁秋說,“現(xiàn)在有兩個大靈泉都是我們的,我和老三在商量,去哪一個合適?!?/br> 司珩青冷聲道:“你體內(nèi)蠱毒未解,靈脈尚未恢復(fù),就想著這種事了?” 郁秋抿了抿唇,稍稍松開他,想了想說:“我覺得蠱毒不解也沒事,發(fā)作起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況且小白的丹藥也管用,可以一直服用。” “郁秋。”司珩青聲音泠然。 郁秋心里咯噔一下,上下牙齒咬合,身體也有些不自然地繃緊。 司珩青道:“你說喜歡我,現(xiàn)在又想趕我走了嗎?” 郁秋抽了口氣,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迎上司珩青的目光。 “你躲了我一百五十多年,每次要找到你,比登天還難。” 司珩青扶在她腦后的手往下挪,順著發(fā)絲,按著她后頸,強(qiáng)迫她抬頭看著自己,冰冷的目光直直地看著她,沉聲說:“你現(xiàn)在恢復(fù)了一些,又想躲開我了?” 郁秋雙唇動了下,輕輕地說:“……我沒有想躲著你?!?/br> 司珩青臉色適才好看了一些,低眸看著她,一字字、不容置喙地說:“你跟我回滄瀾山?!?/br> “為什么?”郁秋瞳孔顫了下,問道,“你要囚著我嗎?” 司珩青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一言不發(fā)。 郁秋也不再說話了。 山崩已經(jīng)停了,郁秋索性掙開他,決定自己想辦法出去。 她從儲物空間里翻出了一件類似推土機(jī)的工具,轉(zhuǎn)動輪/盤時,前面的鏟子就能將堵路的山石推開。 司珩青在旁邊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只見那鏟子轟隆隆地往前,開出了一條小道,接著卡在了一塊巨大的山石前面。 她試著加大力氣轉(zhuǎn)動輪/盤,此時頭頂?shù)纳绞_始搖晃起來,失去支撐的碎石有滾落的趨勢。 “小心!”司珩青說著,急忙去拉她,還沒碰到她手臂,手立刻被一樣法器彈開了。 情急之下,郁秋撐開了一把機(jī)關(guān)傘,傘面擋開了墜落的山石,也擋開了滄瀾宗主。 這既是意料之外,又算是情理之中。 隔著三五步的距離,司珩青有些怔然地看著她。 郁秋原本就是這世上最出色的煉器師,她會從儲物空間里拿出什么法器都不稀奇。 他甚至根本不用擔(dān)心她。 她有的是法子,讓自己過得很好,如今只是短暫的失去了記憶,等一旦恢復(fù)記憶,上天入地她想去哪里便去哪里,甚至可以一直躲著他。 就像從前一樣,一躲便是那么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