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拳鋒叱咤掣空急
如在御虛秘境一般,虛影并未完顯跡,可盡管如此,其上散發(fā)的威力已讓人感到駭然。 此刻,四象之陣中,太陽之火形成的焰海,在虛隱出現(xiàn)的剎那,竟紛紛倒卷開來,使得瑯玕身周,瞬間辟出了一片寧寂地帶。 易寒望著上空那道虛影,神色布滿凜然。 當(dāng)年在御虛秘境時,瑯玕借此,曾以一人敵諸域百眾,而且還不落于下風(fēng),足以說明這虛影的威力,是何等的摧朽拉枯! 隨著虛影的出現(xiàn),一道道莫名的氣息也隨之散發(fā)了出來。 緊接著,瑯玕探出了手掌,往前橫向一劃,剎時,他身前的的血石開始劇烈地顫動起來,散出的血線也更加濃郁起來。 只見半空之上,虛影瞬間呈傾倒之狀,與瑯玕手勢一轍,隨著他手臂一揮,驀然朝著四象之陣橫掃而去。 一道閃爍著幽暗烏光的鐮形波影猝然出現(xiàn)! 下一刻,隨著一道轟然聲響起,四象之陣在剎那間,便歸于虛無。那道道席卷著熱浪的火焰,也在瞬間煙消云散。 就在這時,蒼崖和畫中仙竟同時現(xiàn)身,帶著震驚神色望向了虛影。 “滅度戟……”畫中仙似是識出了未完顯跡的虛影,喃喃道。 “這股氣息……”蒼崖也如同想起了什么,目中竟涌現(xiàn)出了一股股恨意。 易寒聽著蒼崖的低語,瞳孔猛地凝起。 他忽然想到了戮遺在道殞殿,曾給他看過的那條從死靈珠放出,充滿毀滅之力的細(xì)線。 不過此刻,卻并非是他能細(xì)想的時間。 四象之陣雖然破滅,可那烏光波影卻仍在前行,方向,正是他三人所在! “快退!”易寒駭然,登時向著畫中仙和蒼崖道。他見識過這光影的威力,尋常修士在這一擊之下,須臾便可化作rou泥! 意外的是,畫中仙和蒼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皆未動身形。 “當(dāng)年,便是因你的出現(xiàn),第七界才會崩碎!”突然,蒼崖瞇起了雙目,感受虛影之上散發(fā)出的一道道氣息,眼中閃過了一抹怨憤。 言罷,蒼崖驀地?fù)]袖一甩,易寒只覺眉心一痛,界石便出現(xiàn)在了蒼崖手中。 嗡! 界石被蒼崖握住的剎那,一道嗡鳴聲突然響起! 隨后,在界石之上,一道亮到了極致的藍(lán)芒驟然出現(xiàn)! 緊接著,便看到在那藍(lán)芒之中,有著一道道游轉(zhuǎn)不停的法則神鏈出現(xiàn),隨后在蒼崖的馭使下,猝然沖出,最終在烏光波影的必經(jīng)之路上,交織出了一堵帶有層層水波的神則墻壁。 易寒得見此幕,目露怔怔之色。 五年前,九牙曾馭動界石,施展出了和眼前相仿的一幕。 眨眼間,波影便至,不過卻并無想象中猛烈的激蕩傳來。 只見界石墻壁突然散出了一股吞噬之力,在烏光波影臨至的一剎,便將其剝離開來,隨著逐漸抽繭拔絲,須臾后,波影便消散在了虛空。 隨后,蒼崖馭動界石,再次沒入了易寒眉心。 可正值此刻,蒼崖身體突然一晃,而后驀地化作一道流光,也鉆入到了易寒的眉心當(dāng)中。 易寒見狀,眉頭頓時一蹙。 蒼崖和他說過,界石雖然彌合,可能散發(fā)出來的威力,卻是百不及一。 因為界石不是法寶,它雖是一界的核心,可力量卻來自界域,第七界已經(jīng)崩碎,靠它自身,自然不能再施展出相應(yīng)的能力。 除非使用之人靈力雄渾,在了解界石之用的前提下,可以以它作為媒介,來發(fā)揮出對應(yīng)的力量。 眼下,蒼崖似是被往事激起了怨憤,貿(mào)然使用了不多的界石之力,這也直接導(dǎo)致,他無法再凝形于石外。 不過而今界石已經(jīng)彌合,只需吸收些天地靈力,蒼崖便可再度恢復(fù)。 瑯玕在揮出那一道攻擊后,便眸光熠熠,看向了前方,等待易寒神消魂滅,但沒料到的是,竟有著兩道近乎于實質(zhì)的人形光影出現(xiàn)。 隨著他的攻擊被盡數(shù)瓦解,瑯玕剎時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這已是他的底牌,但易寒卻仍舊無恙地站在他的面前! “給本少主死來!”瑯玕大喊了聲,一把拿住了血石,想要再次馭動虛影發(fā)出攻勢。不過他妄圖揮起的手臂只舉到了一半,嘴角卻突然溢出了一絲鮮血,一股眩暈感驟生,瑯玕剎時面色煞白,跪倒在了地上。 先前,他在四象之陣中,已被太陽之火灼傷,加上召喚虛影所付諸的氣血,頓時讓他有些難以支撐。 可隨著他目中一絲絲不甘涌出,一推地面,又猛然站了起來,而后擎起了血石! 不過在此之前,易寒已將離音笛拿在了手中。 在瑯玕將揮手臂之際,易寒驀然吹了起來。 笛音幻杳,瞬息間便傳入了瑯玕耳際。 剎時,一絲迷惘也出現(xiàn)在了瑯玕眼中,他已身陷幻術(shù)。 正值此際,瑯玕的嘴角,忽有大片血跡流淌而出,虛影未被揮下,可血石卻再次吞噬了他大量的氣血。 他遭到了反噬! 易寒見狀,當(dāng)即施展出九劫鯤鵬法,向瑯玕疾馳而去! 他知道,以自己如今的觸塵境界,難以讓對方陷入幻境太久,所以,他必須把握住此刻絕佳的時機(jī)! 眨眼功夫,易寒便游梭到了瑯玕身前,他盯著對方的面孔,一股恨意驟然由心而生。 易寒擎起拳頭,驀然向其轟去,與此同時,在易寒的拳表,一層青鱗突然生出。 此刻,失了神志的瑯玕沒有絲毫防備,隨著易寒一拳轟出,瑯玕剎時倒飛出去,而后重重地摔落到了地上。 就在此刻,上空的滅度虛影倏然隱沒。 就待易寒想要上前,再度發(fā)起攻勢時,瑯玕突然顫顫巍巍地站起了身,他的眼中,已沒了先前的渙散,與此同時,似是知道了自己剛剛身陷幻術(shù)當(dāng)中,耳輪一動,剎時闔住,閉了聲聽。 “你就這點能耐嗎?”瑯玕一咧嘴,殷紅染滿了唇齒,看起來分外可怖。 “你已是強(qiáng)弩之末!”易寒胸口微微起伏著,開口道。 瑯玕被太陽之火灼傷,又遭到了血石的反噬,早已沒了再戰(zhàn)之力。 似是看出了易寒在說什么,突然,瑯玕發(fā)出了一聲獰笑,而后雙臂劃圓,一個碩大的黑洞瞬間出現(xiàn)! “歸靈術(shù)!” 隨著瑯玕語罷,天地靈力突然向著黑洞倒灌而去!不過須臾,瑯玕身上已散的氣勢竟再次升騰而起! “他痊愈了!”易寒見狀,雙瞳猛地一縮,不過隨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可能!” 易寒記起了他曾在子母闕的藏寶室中,發(fā)現(xiàn)過一本名為枯靈術(shù)的法藉,其上記載了一門修士在靈力枯竭之時,透支身體潛力,讓自身重歸極限的法術(shù)。 眼下瑯玕所使的歸靈術(shù),應(yīng)與這枯靈術(shù)有著同工之效。 不過,一旦施展此類法術(shù),將會對施術(shù)者的身體造成一些不可逆的損傷。 眼下,瑯玕為了性命,已將一切拋諸腦后。 “讓本少主來教教你,什么叫做拳勁!” 瑯玕目中的殺意,猶如化成了實質(zhì),他要將易寒撕碎! 眨眼間,瑯玕忽然握掌成拳,向易寒攻殺而來,形成的拳鋒,猶如一根根鋒銳的利矢! “溟靈玄體,玉骨!”看著對方的身影臨近,易寒頓時大喝了聲。 只見一根根玉色手骨突然出現(xiàn),猶如一個拳甲,將易寒的胳膊籠罩在了其中。 凝形于體外! 而今,易寒體內(nèi)的二百零六塊骨骼,已有六十余塊化為了玉色,易寒曾試驗過玉骨,它有著可攻可守的威力! 同時,易寒也抬起了拳頭。 他要和瑯玕對撼! 咚! 一道撞擊聲突然響起,下一瞬,兩人的拳頭便狠狠地碰撞在了一起。 旋即,便見兩人腳下的大地一震,無數(shù)塵煙登時被激蕩而起! 頓了一剎,易寒的腳步開始向后趔趄退去。 此刻,他化為拳甲的玉骨之上,已多了一條條細(xì)碎的裂痕! “噗!” 瑯玕拳鋒中帶有的劍意沒入了易寒體內(nèi),令得他的臟腑絞痛異常,易寒身形剛停,便吐了一口鮮血。 “哼!螞蟻便一直是螞蟻,想要殺本少主,你這輩子都不會有這個機(jī)會!”瑯玕原地未動,看著易寒,露出了一臉的鄙夷神情。 但值此時,瑯玕卻是皺了皺眉,他的體內(nèi)也傳來了劇痛。 不過這傷勢,卻不是易寒造成,他體內(nèi)的靈力雖然已經(jīng)恢復(fù)到了充盈的狀態(tài),可先前所受的傷,卻是無法逆轉(zhuǎn)。 聽著對方的嘲弄,易寒心中平靜異常。 他的確是一直螞蟻,在御虛秘境被追殺時他是,在九黎族遭遇襲殺躲入祖巫之地時他是,在古墨苑被逼而封天絕地,他駕天梭逃遁時也是。 不過在他知道九黎族覆滅的一刻,他已經(jīng)立誓!面對幽篁谷,面對瑯玕父子,縱使他只是一只螞蟻,也要將他們誅殺! 易寒用袍袖拭了拭嘴角的血跡,拳頭再次緊握! 這一次,一道道猶如水跡般的存在突然在易寒皮膚之下游動起來,而后向著他的右臂匯聚而去! 右臂之上,一道道骨裂聲突然傳出,易寒咬緊了牙關(guān),似在忍著難言的痛楚。 須臾后,易寒忽然再次握起了拳頭,眼中厲芒一閃,而后向瑯玕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