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敢碰我的女人
心臟的窒息感達到了極致,季老爺子的嗓子里發(fā)出了一陣如同老舊風箱般的“嗬嗬”聲,逐漸便有些喘不上氣來,臉色憋的漲紅,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豬肝色。 但這幅樣子沒有維持多久,他的臉色就呈現(xiàn)出一種灰白色,眼白都隱隱有些上翻了,他隱約甚至感覺自己已經(jīng)看到了那位仁慈的天父。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逐漸有些好轉(zhuǎn)過來,嘴里不住地喘著粗氣,疼的不停地滲著冷汗,連鬢角的發(fā)絲都被汗水浸透了。 坐在床上歇了半晌,季老爺子才發(fā)現(xiàn)早已經(jīng)到了平時起床的時間,連忙翻身爬下了床,把沾上血跡的床品都換了下來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緊趕慢趕才做完了這一切,打開房門時剛好碰上了等了許久都不見爸爸下來吃飯,于是就上樓來看看的梟君屹。 梟君屹看著臉色有些灰敗的季老爺子,眼神中幾不可見地劃過一絲鋒芒,隨即就換上了滿滿的擔憂,上前一步扶住了他的胳膊,關切道:“爸爸,你的臉色怎么這么難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沒事?!奔纠蠣斪泳従彄u了搖頭,反手握住了梟君屹的胳膊,猶豫了一瞬,還是決定和他透個底:“我身體最近有些不大好,你可千萬要幫我瞞著點小綿羊,她要是擔心就不好了?!?/br> 梟君屹連忙點頭,這可是正合他意,隨即皺著眉道:“爸,不如明天我請個假,帶您去醫(yī)院看看吧?” 都說一個女婿能頂半個兒,聽著對方這么關切自己,季老爺子的心也暖暖的,暗自點了點頭,自己果然沒看錯他。 “沒事,我已經(jīng)去醫(yī)院檢查過了,沒什么事,只是有些憂思過重。” 聽著這話,梟君屹的目光絲毫未變,只是不無愧疚地道:“是我無能,不能照顧好您,為您分憂?!?/br> 季老爺子沒有回話,只徑直向著餐廳走去,就也沒有察覺到身后人眼中一閃而過的煞氣。 “爸爸,屹哥哥,你們怎么去了那么久,不會出什么事了吧?”季綿綿坐在餐桌旁,滿臉的不安。 “和你的屹哥哥聊了幾句而已,你還怕我搶走他不成?”季老爺子的目光一瞬間就緩和了下來,佯裝不滿地質(zhì)問了一句,卻在看見女兒那張軟乎乎的包子臉時敗下陣來:“等久了吧,先吃飯吧?!?/br> 季家的早餐一如既往的豐盛極了,餐桌上卻呈現(xiàn)出一種十分詭異的沉默來。 季老爺子又有些吃不下飯了,沉吟了半晌,還是裝作開玩笑一般,把目光投向了季綿綿的小肚子上,笑嘻嘻地問道:“小綿羊,都結(jié)婚這么多天了,什么時候能給我生個小孫子玩玩呀?” 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差,他不禁也有些著急了,只能急著催女兒生下孩子,早些把繼承人培養(yǎng)出來,就算是自己出點什么意外也能放心走了。 季綿綿性子單純綿軟,感受不到父親此時無比焦急的心理活動,只當他是在拿自己取笑,就紅著臉嗔了他一眼。 看著岳父和妻子有說有笑的,梟君屹臉上帶笑,心里的怒火卻不住翻涌著,這個老東西還以為別人看不穿他在謀劃什么小心思呢,看來是時候再加大點劑量了。 凡是擋在自己路上的人,都得死! 心里這么想著,他臉上的笑意卻更加柔和了幾分。 這場談話之后沒過幾天,季老爺子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每況日下,已經(jīng)隱隱有了衰敗之相,吐血的頻率更是多了不少,幾乎到了每天早上都要忍受一次痛苦的程度。 為了瞞著季綿綿,他也只能推脫工作比較忙,盡量在房間里修養(yǎng)著,只偶爾在吃飯的時候能見上一面。 而綿綿她也實在是派不上任何用場,對于該如何經(jīng)營公司簡直是一竅不通。 他實在是沒有了可以托付的人,只能把目光投向了一直乖巧聽話的女婿,逐漸把權利下放了一點給他。 梟君屹確實也沒有辜負他的期盼,不僅把自己的工作做的極好,一下班就趕回了家,把綿綿照顧好,再吩咐好傭人給自己煮好藥膳。 甚至還在盡力聯(lián)系著全國各地的名醫(yī),開回來的藥方都足以把季老爺子淹沒了,他有些哭笑不得,心里也欣慰極了,戒心也一點點松懈了下去。 他實在是沒有精力再去管公司的事了,干脆把名字上的總裁直接轉(zhuǎn)給了女婿,讓女婿幫著料理公司的事務,自己好安心養(yǎng)病。 反正他也不過是空有其名罷了,季家的股份還都在自己和綿綿的手中。 季綿綿發(fā)覺自己老公最近情緒有些低落,似乎一直都愁眉不展的,在晚上兩人躺到床上的時候,就忍不住開口問了。 “沒事?!睏n君屹吐出一口氣,滿臉的憂郁,伸展雙臂把季綿綿摟進了懷里,下顎抵在她的肩窩處。 聽他這么說,季綿綿心里的擔憂之情越重,忍不住追問了下去。 “唉?!睏n君屹幽幽地嘆著氣,壯似十分無奈地道:“工作上有點小麻煩而已,今天公司開辦了董事大會,我這個總裁因為手上沒有股份,去的名不正言不順的,有不少人明里暗里地諷刺我,心里就有些不痛快?!?/br> “我還當是什么事呢?!奔揪d綿卻是微微松了口氣,軟糯的一張小臉上揚起了一絲笑意,抓著他的手搖啊搖,拉長尾音撒嬌道:“你這不是還有我呢嘛,我手上有股份啊?!?/br> 梟君屹有些猶豫:“可這是爸他留給你的,你給了我這不好吧?” “我們可是夫妻啊,我的不就是你的嘛。”季綿綿笑的軟綿綿的,湊過去在他的臉上印下了一個甜蜜至極的吻。 她軟綿綿地撒嬌了許久,梟君屹才松了口,緊緊地將她抱著她,聲音充滿了磁性,好聽極了:“綿綿,謝謝你,我真的好愛你好愛你?!?/br> 季綿綿不爭氣地就紅了臉,聲音軟糯糯地道:“我也愛你?!?/br> “我有件事還想請你幫忙,你把股份轉(zhuǎn)讓給我的事,別告訴任何人好嗎,我怕爸爸他擔心。” 不管是他的溫柔,還是他的善解人意,都是這么的惹人心動。 “嗯。” 她乖巧地點了點頭,那抹柔軟紅潤的唇就被人覆了上去。 季老爺子對這件事卻懵然不知,他的身體越來越差,壓在梟君屹肩頭的擔子也就越來越重,除了要一手照料公司,還要負擔起家庭來。 自家閨女比起小孩子還不如,生活上也是一竅不通,從小就被寵壞了,離了家里的傭人簡直不能活。 而梟君屹就默默地做著這一切,毫無怨言。 季老爺子本就不是什么只認錢不認人的,之前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想為了女兒留條后路罷了,他心里對自己的這個女婿還是懷著愧疚的。 他私下把梟君屹叫到了床邊,本想敲打一番,可想了想還是作罷了,只握著他的手感嘆道:“好孩子,是我委屈了你了?!?/br> “爸爸!您說什么呢!”梟君屹有些驚訝地喊了他一聲。 季老爺子微微閉了閉眼睛,才繼續(xù)說道:“你為季家付出了這么多,我都看在眼里,我是真心誠意地想對你道個謝。” “一家人說什么兩家話,爸爸,既然我和綿綿結(jié)為了夫妻,那季家就是我的家,我為自己的家盡一份力,不是應該的嗎?!?/br> “你是個好孩子?!奔纠蠣斪訚M臉的欣慰:“為了補償你,我決定把我手中百分之十的股份轉(zhuǎn)讓給你,畢竟是季家的家產(chǎn),只能給你這么多了,你可別嫌少啊?!?/br> “怎么會呢?!睏n君屹連忙說道,又滿臉不安地想要繼續(xù)勸說。 季老爺子卻已經(jīng)沒有了精力,微微勾了勾唇角,勉強揚起了個笑容道:“去吧,找律師開辦一下證明,然后帶著綿綿過來?!?/br> 看他態(tài)度十分堅決,梟君屹也只能點頭應諾了下來,轉(zhuǎn)身退出了房間。 再次返回時,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幾不可見的惡意,把手中拿著的薄薄幾張股份轉(zhuǎn)讓書交給了季綿綿。 季綿綿早就聽聞了這件事,接過來不過草草翻了一下,完全沒興趣看上面寫了些什么,就把轉(zhuǎn)讓書塞回給了梟君屹:“屹哥哥,你看過沒問題就行了?!?/br> “綿綿,你還是看一下吧?!睏n君屹的叫上滿是惶恐不安,催促她再仔細看看。 “我看過了,我們還是快去找爸爸吧!” 季老爺子已經(jīng)完全沒有精力再去管這些東西,只勉強打起精神來看了眼自家閨女,笑道:“轉(zhuǎn)讓書你看過了吧?!?/br> “嗯嗯,屹哥哥讓我仔細看了許多遍呢?!奔揪d綿連忙小雞啄米似地點頭。 “好?!?/br> 季老爺子這才放下心,強撐著一口氣坐了起來,在轉(zhuǎn)讓書上簽了字按了手印,催促兩人出門后,就卸了力一頭栽倒在了床上。 沒過幾秒,那種心悸無比的感覺又重新席卷而來,他慘白著臉在床上打著滾,還是沒有忍住哇的一聲吐出來一口泛著腥臭味道的血,里面似乎還夾雜著許多莫名的血塊。 梟君屹坐在那張前幾天還屬于季老爺子的辦公桌后,雙腿交疊,搖晃著手里那杯猩紅的如同血液般的紅酒,不時地抿上一口。 像是在欣賞一場鬧劇似的,他饒有趣味地看著面前監(jiān)控里季老爺子那疼的打滾的慘狀,眼眸深處盛滿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惡意。 修長的手指摩挲著桌上那份薄薄的轉(zhuǎn)讓書,指尖在紙張上緩緩滑過,停留在一行字上,無比淡定地輕點了下。 那上面赫然寫了一行字:“自愿轉(zhuǎn)讓本人名下全部股份”。 像是被取悅到一般,他的唇角微微勾起,那抹笑意卻冰涼到了極致,唇瓣蠕動著,吐出的字眼卻如同惡魔的低語一般。 “季老爺子,我親愛的爸爸,好戲還未上場呢,您可千萬別提早謝幕啊?!?/br> …… 季綿綿總覺得自家老公最近好像有些不太對勁,對待自己雖然還是和之前一樣,可最近晚上回家的次數(shù)是越來越少了。 偶爾回來,也是帶著一身酒氣喝的爛醉,倒頭就睡。 她心下不安,要是具體問問在外面都在干什么,也只是一句“應酬”就輕飄飄地搪塞了過去。 實在是沒有辦法,只能去找季老爺子哭訴,可惜季老爺子身體也不好,又怕她擔心,一次次只能強打起精神來安慰她。 “男人在外打拼事業(yè),應酬這種事是難免的,你要多多體諒他才行,整天哭鬧著像怎么回事?!?/br> 話雖這么說,可他心里也總有些隱隱不安,私下里吩咐了自己的心腹,讓他千萬別驚動任何人,只需要在私底下偷偷調(diào)查就好。 希望事情可千萬不要像他設想的那樣發(fā)展啊。 如果真到了那種情況下,他的寶貝女兒該受到多大的打擊! 可能是他期盼的主不再保佑他,事與愿違的是,已經(jīng)成為了季家現(xiàn)任總裁的梟君屹,正摟著那名有著嫵媚雙眸的女秘書在辦公室里廝混著。 梟君屹看著她那雙漂亮的眸子,心里卻忍不住出現(xiàn)了另一抹身影。 她是很美的人,比自己曾經(jīng)所擁有過的所有女人,包括桑若若和白雪晴兩個所謂的明星,都要美上許多。 她是一朵綻放到極致的血色玫瑰,盛開到了幾乎靡麗的程度,她的美是毋庸置疑的,毫不掩飾的展露在外,是極致的妖媚。 不管她再怎么美而不自知,但閃閃發(fā)光的珠寶怎么可能就此蒙塵。 梟君屹的眼神深沉了一瞬,伸手摘下了捆綁在脖頸間的領帶,蒙上了女秘書的唇瓣,只露出了那雙燦爛的眸子。 他忍不住便有些癡迷,伸手撫上了那雙眼眸,這樣子看來,就更加相像了幾分呢。 女秘書伸展手臂攬住了他的腰,很明顯地看出眼前的人正在透過自己尋找著什么其他人的身影。 可那又有什么關系呢,自己也不過是想要借他的身份來往上爬罷了,至于他心里裝的是誰,誰在意呢。 一室春光搖曳。 女秘書慵懶地靠坐在辦公椅上,聲音嬌俏的像是帶著無數(shù)的小鉤子:“梟總,您之前答應人家的事,可別忘了呀!” “放心吧,少不了你的?!睏n君屹整理著自己有些凌亂的衣著,聞言微微瞥了她一眼,唇角似笑非笑地勾了起來。 這女人還算乖覺,自己對她也還有幾分興趣,不過是一套房子,給她就是了,反正花的也是季家的錢。 他低下了身子,刮了刮那秀挺的鼻梁,調(diào)笑道:“明天晚上有個局,還得拜托你盛裝出席,給我長長臉呢?!?/br> “梟總你真壞?!迸貢L了尾音撒嬌道,纖長的食指在對方的胸口劃拉著,撩起了一片星火。 …… 但凡是應酬就躲不開喝酒這事,自從登進夜總會的門開始,梟君屹就被不停地灌起了酒。 不管這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面上都擺出了一副熱絡的樣子,畢竟都被打落到泥里了,還能掙扎著攀上季家的大船,重登頂峰,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梟君屹在一片奉承聲中也不由地被捧得有些飄飄然,喝的就有些多了,好不容易才找了個機會從包間里溜了出來,獨自一人鉆進了公共衛(wèi)生間。 等他搖搖晃晃著走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一抹姣好的身影正站在門邊,表情有些復雜地看著自己。 和那雙大而媚,燦若星辰的眸子一對上,他不禁微微有些晃神,原來是那個女秘書出來找自己了? 那細膩的觸感仿佛還在指尖縈繞著,梟君屹有些口干舌燥,笑嘻嘻地走了過去,伸手便想摟過她,臉也順勢貼了過去,想要一親芳澤。 本來正站在一旁看戲的桑皎皎突然就吃瓜吃到了自己頭上,嚇得痛苦面具都戴上了,一張精致的小臉肅了一瞬,下意思地反手握住了梟君屹的胳膊,動作干凈利落地來了個過肩摔。 呸!還想占我便宜! 梟君屹滿腦袋問號地躺在了地上,沒揩到油就算了,這女人的力氣什么時候居然變得這么大了?! 還沒等他暈暈乎乎的小腦袋瓜反應過來,就被一腳踹飛了出去,屁股在光滑的大理石瓷磚上摩擦,直接呲溜著滑,直到后背撞在墻壁上才停了下來。 “發(fā)生什么事了?”站在不遠處的梟月燼聽到動靜走了過來,伸展手臂將桑皎皎納入了懷里,還有些惡趣味地把自己的胳膊壓在了她的肩膀上。 桑皎皎仿佛經(jīng)受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被壓的忍不住微微彎下了腰。 她滿臉幽怨地扭回頭去瞪了一眼,試圖用自己的眼神殺死對方,嗖嗖的直冒冷氣。 梟月燼權當自己沒有看見,伸出罪惡的爪子揉了揉她的發(fā)頂,手下柔軟的觸感著實讓他有些愛不釋手,直到揉亂了人家的發(fā)型才意猶未盡地停了下來。 隨后就皺起了眉頭,眼睛微微瞇了起來,臉上寫滿了嫌棄兩個字,伸出修長的腿狀似漫不經(jīng)心地補了一腳,才不緊不慢地嘲諷了一句:“梟大少怎么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