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解藥沒了
桑皎皎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她靠著門緩緩滑坐在地,小臉變得蒼白不已,一手撫著胸口,平復著急促的呼吸。 聽著門外那陣陣的哀嚎聲,她劫后余生的松了口氣。 也不知道自己無意中又招惹了哪路神仙,居然想要直接放狗咬死她! 這時,門外的聲響突然一頓,狼狗湊到了門前,喉嚨里壓抑著散發(fā)出了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示威聲。 那聲音透過薄薄的門板傳了進來,桑皎皎渾身上下的汗毛都忍不住站了起來。 腥臭的呼吸聲仿佛近在耳邊,她的心中突然泛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幾乎是她站起身的同時,那頭畜牲竟然直接的向著門撞了上來! 門板猛地震動一下,仿佛隨時都能倒下來。 桑皎皎咬著牙把以一旁的洗衣機推了過來抵在了門上,把幾乎所有可以移動的東西都摞了上去增加重量。 那條狼狗就像是中了邪一樣,兩眼赤紅,嗚嗚低吼著,不管不顧的不停用身體、堅硬的頭骨撞擊著門板。 它后悔了,不過是個柔弱的人類雌性,居然敢讓它受傷! 它一定要把她的狠狠地撕成碎片,一點一點的吃進肚子里! 狗的體型足有小牛犢大小,它用盡全身的力氣居然真的把門鎖撞壞了,打開了一道門縫。 它把前肢伸進去,尖利的爪子不停地胡亂揮舞著,在金屬質地的洗衣機外殼上狠狠地劃過,發(fā)出了一陣尖銳刺耳的聲音。 桑皎皎下意識的用力推了上去,門重重的夾住了狗腿,立馬變得皮開rou綻,狼狗也疼得哀嚎一聲。 它人立起來,用另一條完好的前腿使勁扒拉著門縫,嘴里憤怒的汪汪吼叫著,可怎么著都只是徒勞。 門板已經被它殷紅的鮮血浸染,桑皎皎的胳膊也因為脫力微微的顫抖著,她已經到極限了。 可她不敢松手,她幾乎都可以看到自己支離破碎的躺在地上的場景了。 但是她快要堅持不住了…… 桑皎皎咬了咬唇,干脆松手后退幾步,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撞了上去。 門終于重重的再次關上了。 只留下了一條狗腿掉在了地上,還在不停地抽搐著,汩汩的淌著鮮血。 她的身體卻突然無端的開始崩裂傷口,鮮血打濕了她的衣裙,看起來就像是剛經歷了千刀萬剮的酷刑一般。 怎么……怎么會這樣! 明明經過這幾天的治療,她的身體已經快好了! 可是現(xiàn)在,她的身體狀況甚至比剛回到島上時還要糟糕,她的肌膚比一張紙還要脆弱。 桑皎皎覺得鼻子癢癢的,有什么溫熱的液體溢了出來,流到了嘴里,傳來一股股濃郁的鐵銹味。 她的腿一軟,直接跪坐在了地上,順著墻癱倒在地,站都站不起來了。 狼狗失去了一條腿,頓時就被怒火沖昏了頭腦,抱著同歸于盡的想法,更加猛烈又瘋狂的撞了上來。 洗衣機摩擦在地板上,發(fā)出了難聽的吱呀聲,像極了它的嘆息聲。 死亡的黑影已經籠罩了她的身體,桑皎皎卻連動一動手指的能力都沒有了。 她無奈地閉上了眼睛,沒想到她最后的歸宿居然死是在狗嘴下。 狼狗從鼻里噴著粗氣,得意又懊惱的抬腿向前走去。 它幾乎快要碰到那跳動著的脈搏,已經可以聞到她那新鮮的血液散發(fā)著的甜蜜芳香。 口水順著長長的狗嘴流了出來,它已經控制不住自己身體內的野性,亮出爪牙撲了過去。 它的軀體停留在了半空中,突然被一把揪住了后頸皮,眼前的景象開始旋轉了起來,隨后重重的摔到了墻上。 身體中突然傳出了一陣劇痛,狼狗嚎叫著抖著腿顫顫巍巍的想要站起來,卻已經被摔斷了脊梁骨。 它的眼中爆發(fā)出一股怨恨的光,死死地盯著眼前那個危險的男人。 被他身上傳來的殺氣震懾,它想要嘶吼著威脅這個人類,卻只能趴在地上,夾著尾巴,仿佛一條喪家之犬。 梟月燼聽到動靜匆匆趕來,就看到小家伙躺在血泊里,這個畜牲正虎視眈眈的想要上前。 他頓時就控制不住自己身體里嗜血的因子了,眼眸泛起了猩紅,渾身裹挾著幾乎可以把人摧毀的怒意和殺氣。 他的速度快到了極致,直接飛奔過去,拎了起來就直接甩了出去。 不過是一條畜牲,居然敢傷害他心心念念照顧的人? 似是還未息怒,他直接邁步走了過去。 他的腳步在那只狼狗的眼中簡直成了慢動作,它仿佛看到了死神正在緩步向著自己走來。 他的手放到了咽喉之上,它的頭突然往旁邊一轉,竟然被直接擰斷了喉管,了無聲息的躺上了地上。 那雙眼睛再也沒有閉上的機會了,泛著幽幽的光,充滿了無邊的恐懼。 桑皎皎簡直像極了一個破碎的已經漏出棉花來的布娃娃。 她努力的睜開眼睛,看著他的身影。 梟月燼小心的蹲在一旁,眼神顫動不已,他想要抱起她,卻不知該從哪里下手。 她費力的勾了勾嘴角,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挪動著手指想要去牽他的手,卻疼得不住的顫抖著。 “梟哥我……我……沒事的?!?/br> 說罷,她的眼睛緩緩地閉上,疼暈了過去。 梟月燼的瞳孔驟然收縮了下,心底突然猛地一顫。 他驚醒過來,連忙拿出手機聯(lián)系楚洛肴。 聽從對方的指示,小心翼翼,盡量輕柔的把她抱在了懷里。 他匆匆趕到了手術室,把懷里的人抱到了手術臺上。 桑皎皎痛苦的皺了皺眉,她感覺自己像是被無數(shù)把小刀不停地割著rou一般,疼的止不住顫抖著。 她的狀況已經很糟了。 楚洛肴皺著眉頭,給她裹上了厚厚的繃帶,只把五官露了出來,然后開始給她輸血。 他的表情一直凝著,沒有放松下來,等把一切都準備好,才向站在一旁焦急等候著的梟月燼說道:“她可能是太過用力了,才導致全身的皮膚都綻開流血,我現(xiàn)在只能是不停地給她輸血吊著命,必須盡快研發(fā)出解藥,她才有救?!?/br> 他嘆了口氣,才繼續(xù)道:“這些天她只能躺在手術臺上了,千萬不能移動,也不能進食,只能靠輸營養(yǎng)液了?!?/br> 梟月燼的臉色陰沉無比,轉身坐到了床邊。 她小小的身子就躺在那里,眼睛禁閉著,呼吸幾不可聞。 他的手緊緊地攥著,心疼的仿佛要碎掉了。 狗場的狗怎么可能會突然出現(xiàn)在她的房間里? 這背后,有人蓄意謀害。 他冷凝著臉,啞聲道:“去調狗場的監(jiān)控,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在我的地盤這么膽大妄為?!?/br> 他抬手給她掖了掖枕頭,站起身來,他的聲音冷的仿佛夾雜著寒冰,冷冷的吐出幾個字:“看好這里,不許有任何人進入。” 說罷,轉身離開。 他不會就這么善罷甘休的。 桑皎皎的房間被清理干凈,狼狗的身體也被丟到了山谷里,仍由風吹日曬,有禿鷲盤旋著啃噬它的軀體。 狗畢竟是狗,如果沒人給它撐腰,它畏懼狗場隨處可在的高壓電,也不會擅自跑出來。 小家伙來島上沒幾天,不可能有什么仇人。烈火為人豪爽更不可能和一介女流置氣,那么,唯一剩下的人選只能是她。 梟月燼都不需要聽監(jiān)控的調查結果,直接來到了若家。 他抬起修長的腿,直接一腳踹開了房門。 現(xiàn)在正是吃早飯的時間,若歐正坐在餐桌前,享用著自己精致奢華的早點。 她今天的心情特別好,只要她的計謀能達成,梟爺就還會是只屬于她一個人的! 看到來人,她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覺得梟爺應該是相通了,才會來找自己的。 她在心里冷哼一聲,不過是個不知從哪里撿來的野女人,也敢不自量力去肖想不屬于她的人。 敢動這份心思,那就下地獄去吧! 若歐甜甜的笑著,沖著他殷勤的招了招手,乖巧道:“梟爺,您怎么這么早就過來了,快坐下一起吃點早餐吧!我也不知道你要過來,沒準備什么好的,你隨意吃點……” 梟月燼直接抬手打斷了她的話,他的眼睛盛滿了寒意和殺氣,吐出幾個字:“昨天晚上的事,是你做的?!?/br> 梟爺怎么過來了還提那個野女人的事! 她臉色一變,卻仍不滿的撅起了嘴,“哼,梟爺,我那只是給她一點小小的教訓而已,她做了錯事,就應該罰!” 他不由得嘲諷的輕笑一聲,自己之前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居然如此愚蠢。 他滿眼都是掩蓋不住的冰冷,輕啟薄唇道:“我警告過你離她遠點,你當耳旁風?想讓我不顧你父母的顏面?” 聽了他的話,若歐沒有任何悔改之意,反倒心中更加委屈了! 她徹底忍無可忍兩手拍在餐桌上,站了起來,“梟爺,你怎么會看上這樣一個女人,我哪里比不過她!明明我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明明是我先出現(xiàn)陪在你身邊的?!?/br> 梟月燼的眸中陰沉無比,抬手拿起了桌子上的餐刀,手腕翻轉扔了出去。直接插到了她的手指之間,刀柄還在微微顫抖著。 他抬頭俯視著她,眼神中充滿了寒意和不屑,冷冰冰的一字一頓道:“沒想到你不自量力的本事和極厚的臉皮挺讓人惡心,若歐,再有下次,我不保證會讓你安全的活在島上。” 說罷,他就毫不留情的轉身離開了。 若歐又驚又怒,瞪大了眼睛還在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兩行眼淚突然順著眼角流了出來。 若父若母聽到了爭吵的動靜,連忙下樓,就看到寶貝女兒哭的滿臉淚痕的樣子。 若母心疼不已,連忙走過去將她一把揉進了懷里,嘴里不停地安慰輕哄著:“寶貝不哭,告訴mama,這是怎么了!” “那個賤女人,搶我的梟爺!” 若歐直接抬手推開了自己的母親,把餐桌上擺放的碗盤全都揮到地上,蠻橫無理的抬腿踹了一腳餐桌。 似乎還不解氣,她居然對著被推倒在地的母親一腳踢了上去! 她一手指著父親,怒沖沖道:“我要殺了她!必須殺了她!爸爸,幫我殺了她!” 若父帶著一臉討好的笑意,點頭哈腰的問道:“寶貝,你說的賤女人……” 她翻了個白眼,很不滿他的問話,怒斥道:“除了梟爺之前不知道從哪里撿回來的那個,還能有誰!” “敢惹我的寶貝女兒不開心,我不會讓她好過的!” 若父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惡意,在心里盤算著什么。 他決定,直接對那個女人動手,抹殺掉,給自己的女兒鋪路。 反正,憑借他們夫妻兩人的身份,島主也不敢說什么的。 當天晚上,是個很安靜的夜晚,安靜到聽不到任何的蟲鳴聲。 天地間,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人。 草叢里,一個男人安靜的蹲守著,等待著下手的機會。 他的目光陰冷的像某種冷血動物。 不知過了多久,實驗室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身材高大留著寸頭的烈火率先走了出來,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道:“研究了這么多天,終于快要成功了?!?/br> 楚洛肴緊跟其后,臉上帶著斯文的笑意,檢查著附近的安保措施是否已經完全開啟。 聞言,贊同的點了點頭。烈火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豎起大拇指對著自己,哈哈一笑:“我烈火還是一如既往的強!你說那個什么梟君屹要是知道自己辛辛苦苦研發(fā)的藥劑被咱們兩個破壞了,會是什么表情!” 楚洛肴臉上的表情更加斯文而和藹,淡定道:“可能直接就氣死了吧!” “還是你嘴比較毒!我甘拜下風!” 確保了一切都安然無誤后,兩人說說笑笑的離開了。 周圍又重歸了一片寧靜。 男人詭異的彎了彎眼角,俯身小心翼翼的繞開了所有的監(jiān)控,躲著死角摸到了墻角。 他小心翼翼的向一旁挪動著,在墻根摸索著什么。 他的指尖碰到了一個圓形的凸起,冰冷刺骨,小心的按下去后,旁邊就悄無聲息的打開了一道極小的門,僅僅只能一個人通過。 男人小心打量了下四周,確認無人后,方才鉆了進去。 這里是監(jiān)控的死角,這扇門也是個秘密,除了少數(shù)幾個研發(fā)者,并沒有人知道。 那人小心的避開了所有的紅外線探射儀,動作熟悉的像是經過了反復多次的練習。 他的動作輕盈的像只貓,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存放重要資料和實驗藥劑的房間門前。 他隨手一按,門上就彈出一個密碼鎖。輸入密碼后,門緩緩打開,露出柔軟了腹地。 整個房間色澤呈冷淡的銀灰色,用金屬板包裹著,這些板子可以抵擋任何來自外力的沖擊。 如果受到外力入侵,它將會自動縮成一個球體,連同里面的資料同時爆炸,威力極大。 房間里到處都是復雜的管道,五顏六色的質地輕盈透徹的不知名液體在其中流淌著。 另一端,墻壁上掛著幾個碩大的顯示屏,上面不停閃爍著精密深奧的數(shù)字,下面幾臺電腦日夜不停的計算運轉著。 所有的一切,都連通著中間豎著的一個透明玻璃罩。 里面,放著一支玻璃試管,里面裝滿了某種淡藍色的液體。 男人的眼睛頓時一亮,小心翼翼的邁步走了進去。 門在身后緩緩合上。 他直接走過去,伸手按了下玻璃罩的頂端。 底座上突然冒出來一個密碼鎖,他毫不停頓的輸入密碼解開了。 他拿出了里面的試管,小心翼翼的端詳著。 就在這時,他頭頂?shù)奶旎ò逋蝗淮蜷_了,一個鐵籠子掉了下來,把他關在了里面。 這里面怎么會有鐵籠子! 男人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實驗室的設計圖上根本就沒有這個機關! 大門再次緩緩打開,這次進來的,卻是去而復返的楚洛肴和烈火兩人。 烈火直接大步走到了他的面前,眼里冒著怒火,憤憤道:“他們說島上出了叛徒,我還不信,和他們吵了一架!但是我更不敢相信,那個叛徒居然是你!” 他滿臉的不敢置信,伸手握住了欄桿,手上用力到青筋暴起。 男人挑了挑眉,歪頭看著他勾了勾嘴角,桀驁不馴的笑了:“憑什么你就覺得我不能背叛你們?跟著他梟月燼,我這輩子都只能排在你們這些人后面!” 他舔了舔上顎:“只要我跟隨的這個人可以成功,我就是這星月嶼上的二把手,從龍之功你不懂嗎?” 再不甘心,烈火也只能接受這個事實,滿臉失望的瞪視著眼前的人,伸出了手:“我還以為你算個人物,是我看錯你了。把試劑給我吧,我會在老大面前幫你說話的?!?/br> 不愧是大老粗,想法就是天真。 男人眼中閃過一絲陰霾,向他伸出了手。 不對勁! 楚洛肴溫文爾雅的臉冷了下來,沉聲道:“抓住他的手!” 還沒等烈火反應過來,已經為時已晚了。那男人直接舉起手中的試管,狠狠地摔在地上。 玻璃試管碎成了殘渣,藍色的液體滲入地板上,滿滿消失了蹤影! 所有人的臉色頓時一變,糟了,這是桑皎皎唯一的解藥! 烈火瞬間變得暴怒,竟然隔著欄桿直接卡著他的咽喉抓了起來:“你……你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