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舐犢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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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竹緊蹙的眉頭一松。 因為能活下去。 從前活了千多年,靖竹從不認(rèn)為活著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可是如今她身在人世,愛上了一個待她至誠的男子,還和他有了孩子,即便是為了他們的孩兒,她也要努力活下去。 得到了允諾的靖竹好像泄盡了全身氣力,眼前的光芒逐漸轉(zhuǎn)弱,終于閉上了雙眼。 再次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深夜。 謝長華趴在床側(cè)假寐,在她的身旁,含著手指的小娃娃正沉沉睡著。 在失去清明的那一刻,靖竹滿心的思緒都在想一件事情。 其實她撒謊了,如果她死了,她很想留下遺言讓謝明端為她終身不娶,再也沒有別的女人。 靖竹流連地?fù)崃藫岷⒆尤彳浀男∧?,嘴角一抹溫柔又慈愛的笑?/br> 幸好她還活著,只要她在一天,謝明端就永遠(yuǎn)別想和別人在一起。 謝長華睜開眼,對上她的側(cè)顏也笑了笑,低聲問:“感覺怎么樣?” 靖竹看向他,搖頭道:“已經(jīng)好多了。陶然哥哥,你是用什么方法救的我?” 謝長華的臉色略微蒼白,但是精神很好:“耗盡了靈力才能保住你的命,丫頭,你可得好好謝謝我?!?/br> 靖竹歉疚地看著他:“陶然哥哥,我總是拖累你。”她的陶然哥哥靈力何等強(qiáng)大,讓他靈力耗盡,不知耗費了他多少氣力。 謝長華摸了摸她的腦袋:“咱們之間,從不需要說這種話?!?/br> 云陶然又看向她身旁的嬰兒:“想過給他的名字嗎?” “讓他爹爹來取吧?!本钢褫p輕摸了摸孩子的小腦袋:“我離京也有半年多了,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他一定很擔(dān)心我。” “若是想他,等你出了月子,就帶孩子出去看看吧?!敝x長華溫柔的視線焦灼在孩子嬌嫩的面龐上:“這孩子才出生就這般可愛,他爹爹也一定喜歡?!?/br> “對了。”謝長華忽然想到什么,抬起頭看著她:“我剛剛發(fā)現(xiàn),你的身體里似乎藏有毒性,這或許正是你突然血崩的原因所在?!?/br> “我已經(jīng)知道了?!本钢癯料马?,眉目輕淺:“若非有人搗鬼,我又怎么可能在這么關(guān)鍵的時候出事?!彼ブ览湫Γ骸半U些害我孩兒失了娘親,這筆賬,我自會和那人慢慢算?!?/br> “若是需要我?guī)兔Α敝x長華動了動唇。 靖竹打斷他的話,“陶然哥哥,你為了幫我已經(jīng)費了很多力氣了,如今還是好好保養(yǎng)自己的身子吧。等到孩子記事了,我就讓他認(rèn)你這個救命恩人做干爹?!?/br> “你既然這么說,我可就要安生等著孩子來為我養(yǎng)老了。”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說過的話,自是要作數(shù)的。” 夜里有點涼,窗縫里有若有似無的冷風(fēng)吹進(jìn),謝長華幫靖竹緊了緊被子,抬起頭對她溫柔一笑,唇畔勾起時,極盡風(fēng)華。 …… 孩子出生后幾乎是一天一個樣,靖竹為了照看他也費了不少心思。一來她身子不好奶水不夠,有時候孩子吃不足東西就半宿半宿的哭,謝長華安排的奶娘的奶他又不肯喝,靖竹只好讓人尋了羊奶喂他,雖然孩子也不愛喝,但好在勉強(qiáng)能將就。 出月之后靖竹就開始張羅著回京,謝長華幫她收拾了不少珍惜的草藥帶上,又準(zhǔn)備了許多孩子的衣物玩具,靖竹看著他興沖沖地智慧下人們將東西一樣一樣送到馬車上,哭笑不得地道:“陶然哥哥,你拿的這些東西只夠一個月孩子用的,等到他身子長大了就用不上了?!?/br> “那也沒關(guān)系,等他再長大點,我就讓人準(zhǔn)備新的送過去,你可千萬別私藏,必得全都用到他身上?!敝x長華拿起一個小帽子套到孩子的小腦袋上,小小的男嬰奇怪地摸了摸頭頂,突然咧開嘴笑了。 謝長華心軟的不行,用手幫他把嘴角淌下的口水擦掉,囑咐靖竹道:“別忘了時常帶他回來看看我,這山上冷清得很,你若不回來,我可真是要無趣死了?!?/br> 靖竹訝異道:“陶然哥哥你不準(zhǔn)備回京了?” “世俗名利場,終歸非我所好,還是凌云山這樣清閑自在的環(huán)境更適合我。在東明的那些日子,整日為那些瑣事cao心,我也有些累了,反倒是回到凌云山的這段時間,算得上是我這段日子最快活的時候了?!敝x長華道:“以后約莫偶爾會回去看看,但是定居還是算了。” 想到自己日后恐怕一年半載都難見上陶然哥哥一面,靖竹有些低落地垂下了腦袋:“如此一來,我要看你就要費好些力氣了。”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偶爾能有機(jī)會重聚已是難得。哪還有那么多的所求?!泵撊チ颂优鄯?,謝長華一身白衫在身,看起來格外的俊逸出塵,他對她一笑,漫山風(fēng)雪便失了顏色,只余下他霽月光風(fēng)的絕代容顏。 靖竹微微頷首,在他的注視下,緩緩轉(zhuǎn)身,抱著孩子坐上了回京的馬車。 …… 轉(zhuǎn)眼又是三月,云安比出生時胖了一大圈,謝明端每天早上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趴在云安小小的嬰兒床邊打量他的變化,偶爾覺得他的臉胖了些,眼睛大了些,睫毛長了些,都會新奇的不得了。 靖竹看著他那副樣子無奈得不得了,幫云安把小衣服套上后回頭覷了他一眼:“去打點熱水來,我給安安洗洗臉?!?/br> 謝明端依依不舍地看了孩子一眼,這才轉(zhuǎn)身出了門。 云安的名字是太后取的,因為這一輩的孩子的名字都要以云開頭,太后又念及靖竹孱弱的身子,并不希望云安長大后有多大成就,只求平平安安就好,便取了平安的安字。 靖竹很喜歡這個名字,平時就喚孩子安安,謝明端卻不講究這些,喊孩子時既不喚名諱也不取昵稱,只口口聲聲叫安安兒子。 靖竹每天聽謝明端在耳邊兒子長兒子短,初時還會覺得怪怪的,日子久了竟也習(xí)慣了。 靖竹喂飽了安安之后又為他擦了擦小手和小臉,這才帶著把孩子交給奶娘,隨著謝明端去用早膳。 謝明端見她過來,把乖乖盛好的白粥推到她面前,“沈靖玉的失去,你打算怎么處理?” 靖竹自回京之后就很少出門,更沒有理會險些害死自己的胞妹沈靖玉,只是她不理人,人家卻總是上趕著來找她,自她回京之日起,沈靖玉已經(jīng)來過端王府四五次,均被謝明端以各種各樣的理由請了出去。 靖竹早已將生產(chǎn)之日的經(jīng)過告訴謝明端,他聽了之后直接拎起大刀欲殺到國公府去,還是靖竹拉住他,想要等孩子大些再處置這事。 一來,靖竹的確不想在安安才出生的時候見血腥,二來,沈靖玉到底是她meimei,要記住一個人的壞很容易,但要忘記一個人的好卻很難。 從前靖玉在她身邊說過的話,做過的事,總是時不時出現(xiàn)在靖竹腦海里,從前那個傻兮兮的小姑娘更是讓人難以將如此滔天大罪與她聯(lián)系到一起,靖竹不想忘記,昔日陳氏待她涼薄之時是這個meimei一直從中說和,更無數(shù)次在自己身邊陪伴勸導(dǎo),讓自己相信血脈親情。 如今靖竹信了,而那個教會她相信的人卻忘記了。 奶娘不多會兒就抱著孩子再次進(jìn)了門,一臉為難地對靖竹道:“王妃,小世子一直哭,奴婢怎么勸都不見好?!?/br> 靖竹放下調(diào)羹,“讓我來吧。” 謝明端見狀又有些嫌棄安安:“就知道折騰人,自打有了你,你娘親連一頓安生飯都沒吃過?!?/br> 靖竹嗔怪地看向他:“為人父母的,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我聽王婉說,她小的時候吵鬧得很,鄭王妃一個晚上要被她吵醒十幾次,我這才哪到哪啊?!?/br> 這孩子實在是太折騰人了,靖竹身體本就不好,為了照顧孩子又瘦了不少,謝明端看的心疼,就每日吩咐廚房各種山珍海味地送上來,靖竹偶爾吃些,但大多數(shù)時候用的都很少。 磕磕絆絆地用完了早膳,謝明端正要出門早朝,便聽李管家來報說,沈家二小姐又來了。 謝明端煩躁地?fù)]了揮手,正要吩咐把人趕走,就見靖竹抱著孩子走了出來:“我去見見吧,不見到我,她總是不會死心的?!?/br> 謝明端倒沒意見,只是擔(dān)心那喪心病狂的沈靖玉會傷了愛妻,便留在正廳陪著靖竹,打算晚些去上朝。 靖竹趕了他幾次他都沒走,便只好任由他似個雕像般在那兒坐著。 沈靖玉今日打扮的尤其漂亮,一身淺碧色錦裙在身,唇上涂了淡淡的唇脂,看起來嬌艷欲滴。 她先是對謝明端和靖竹依次行了禮,這才迫不及待地走上前打量靖竹懷里的孩子:“……他真好看,他的眼睛好大啊,鼻子也好可愛,還有他的嘴巴!jiejiejiejie,這個孩子叫什么名字???” 沈懷安早已來過端王府探望,安安百日那一天,沈靖玉也有來過,只是靖竹以靜養(yǎng)唯有沒有讓任何人過來看望。 靖竹狀似無意地掃過沈靖玉的小臉,嗅到她身上濃重的胭脂香味,有些不適地蹙了蹙眉頭。 沈靖玉抬起手,之間輕輕落在安安嬌嫩的臉蛋兒上撫摸,靖竹心下一緊,正要出聲阻攔,便見原本正咧著小嘴兒微笑的小娃娃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沈靖玉嚇了一跳,慌亂無措地看著靖竹:“jiejie,這……” “他許是餓了?!本钢癫皇呛苡姓\意地為沈靖玉找了個臺階下,轉(zhuǎn)頭就把孩子遞給了乳母。 乳母帶著安安退下,沈靖玉終于老老實實坐了下來,靖竹坐在上首斜了她一眼:“近來爹爹可還好?” “父親很好,娘親也很好,祖父和哥哥都好。只是他們一直都在念叨你,憂心你生產(chǎn)之后身子骨兒弱,照看不及自己?!?/br> “我自己照看不好,不是還有殿下在呢嗎?”靖竹扯唇輕笑:“左右我生產(chǎn)時雖耗了些力氣,但到底沒有傷到根本,并沒有什么大事。安安一向乖巧,從不在我跟前胡鬧,我和殿下都省心得不得了?!?/br> 沈靖玉口不應(yīng)心地應(yīng)了一句:“那就好?!?/br> “對了,上次父親過來時說起要為你定親,好些天過去了,你心里可有什么合適的人選嗎?” “哪有那么好選的。”沈靖玉一臉苦惱:“我看得上人家的人家未見得瞧得上我,人家看上我的我也不喜歡,看親不就是這樣嘛,看了一個錯了一個,相看百八十個也未見得有一個對眼的。像jiejie和姐夫這樣兩相情悅的太少見了?!?/br> 靖竹沒有說話。 沈靖玉眸子輕動,忽又問道:“對了jiejie,我之前來看過你好幾次,可是都沒有見到你,你這些天到底怎么回事啊,為什么連我都不見呢?” “你也說了我身子弱,才生產(chǎn)完要靜養(yǎng),當(dāng)然沒什么精力會客。”靖竹揉著額角,“我哪像你啊,日日空曠在家,什么事也不做,日子久了,腦子里就生了蛀蟲,指不定會冒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 “……jiejie在說什么。”沈靖玉摸了摸發(fā)髻:“我怎么聽不懂?!?/br> “沒說什么?!本钢窨聪蛩骸拔抑皇窃谙?,我和王婉并無血緣親人,她卻肯待我至誠,我和靖玉你卻是骨rou相連的親姐妹,為何你卻要置我于死地呢?” 沈靖玉唇瓣翕動,目光慌亂地看了靖竹一眼;“jiejie……” “你這是什么表情?倒似我冤枉了你?!本钢裉謸踝∩蚓赣癯蓱z的嬌俏面容,側(cè)頭看向謝明端:“殿下,按東明律例,暗害皇親該處以何種罪責(zé)?” 謝明端面無表情:“五馬分尸?!?/br> 靖竹故作驚嚇地擺了擺手:“誒?這也太嚇人了,靖玉還是個嬌滴滴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呢,如何能將這樣殘酷的刑罰用在她身上?” 謝明端含笑凝視她:“那你覺得該如何?” 靖竹歪頭,看似很認(rèn)真地想了想:“我覺得,一劑鶴頂紅足以?!?/br> 沈靖玉張大了嘴巴,腿肚子不斷地發(fā)抖,滿臉恐慌地看著她:“jiejie!你到底在說些什么?” “我在說什么,你應(yīng)該再清楚不過了,不是嗎?”靖竹終于斂下笑容,站起身走到沈靖玉面前:“口口聲聲說你我是至親姐妹,卻在暗地里將劇毒之物明目張膽地放進(jìn)芙蓉糕中讓我服下,害得我險些喪命,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