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疾言厲色
書迷正在閱讀:末世重生之阮晴、三界守門人、瘦馬一生、漫威里的德魯伊、神話級進(jìn)化、總裁的私密眷寵、變不形計(強(qiáng)造 NP 高H)、網(wǎng)游之美女與鐵匠、游龍戲鳳:屠婦帶球跑、愿似星辰長久
趙沖話落,周遭陷入了一片安靜里。 即便是再大老粗,趙沖也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不對,“將軍……那沈大小姐……” “郢州已經(jīng)位居北臨國土,一個世家小姐的消息怎么會無端端傳到郢州來。”萬俟空重新坐回椅子上,轉(zhuǎn)瞬之間,他似乎又變成了那個沉穩(wěn)持重的北主帥,瞧不出一點(diǎn)先前的激動無措。 趙沖看著他這樣子,原本要溢出口的猜測又默默地咽了回去。 是他昏了腦袋,將軍是北臨名門后代,怎么可能和東明一個貴族小姐有什么關(guān)系? “末將明白,馬上就讓人去查清消息的來源?!壁w沖道。 “另外,”萬俟空攥了攥拳,狀若平靜地開口道:“幫我私下約見東明太子殿下?!?/br> “東明太子?”趙沖意外地張大了嘴巴:“將軍約見他做什么?” 萬俟空淡然無波的視線落在他面上:“有問題嗎?” 趙沖眉頭一皺,上前一步急切道:“將軍,這東明太子本身就是個危險的人物,您在戰(zhàn)場上和他見面也就算了,這私下約見……萬一要是遇到埋伏怎么辦?” “他不會?!比f俟空篤定道。 趙沖不曉得自家將軍這莫名的自信是打哪里來的,只是他的態(tài)度這樣堅定,趙沖實(shí)在不好多說什么:“既然將軍堅持,那末將,末將就私下讓人聯(lián)絡(luò)東明太子?!?/br> 萬俟空嗯了聲,“讓人把地上收拾干凈,你下去吧?!?/br> “是?!壁w沖拱手退下。 趙沖出門沒多久就有下人進(jìn)來打掃地面,萬俟空始終臉色平靜,看不出半點(diǎn)一位北臨主帥不該有的情緒。 只是等到下人退去,萬俟空原本松開的雙手卻不由自主地握在一起,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窗戶掩著的暗影下,面上神色不明。 …… 病從無到有、從有到無總會有一個循序漸進(jìn)的過程,雖然靖竹的情況不算疫情中最嚴(yán)重的那種,但到了第五天的時候,咳嗽高燒不退的癥狀卻還是一一體現(xiàn)在她身上。 謝明端急的嘴上起了燎泡,下巴上的胡子好些天沒刮過了,靖竹有時清醒的時候摸摸臉頰,還有被胡茬掛出來的紅痕,自己都病成這樣了,他居然還能下的去嘴,靖竹真不曉得自己是該慶幸他不嫌棄自己還是該擔(dān)心他會不會被自己傳染到。 今天靖竹清醒的時候多了點(diǎn),謝明端讓人做了點(diǎn)rou沫粥給她解解饞,好些天不吃葷腥,感覺整個人都要變成一根白蘿卜扎土里了,這滋味委實(shí)不好受。 靖竹幾天沒好好吃過飯,謝明端怕她手上沒力氣端不住,堅持要自己喂給她,反正都是要進(jìn)到自己肚子里的,靖竹沒那么多挑剔,任由他一口一口送到自己嘴邊,白粥里一點(diǎn)rou沫其實(shí)根本解不了什么饞,但靖竹還是很給面子地把整碗粥都喝掉了。 謝明端看著也高興,放下碗問:“要不要再來一碗?” 靖竹搖搖頭:“我很飽了?!币娝樕下冻鍪谋砬椋钢穹路馂榇蠊讽樏忝嗣竽X袋:“我想吃個蘋果,你去幫我拿個蘋果吧?!?/br> “好?!敝x明端一笑,起身走到房間中間的果盤里拿了個蘋果過來,卻沒有立即遞給她,而是拿了小刀坐在床前削皮:“琿州的果子倒是甜,只是皮有些厚,我?guī)湍惆哑は魅グ伞!?/br> 靖竹點(diǎn)點(diǎn)頭,嘴角往上翹了翹。 “這位公子你不能進(jìn)去……公子,這是沈小姐的房間沒有她的允許您不能隨便進(jìn)去……” 驛館統(tǒng)共也沒多大,靖竹房門也沒關(guān),是以外面下人的阻攔聲輕易傳到兩人耳中,靖竹看向謝明端,謝明端用沒拿到的那只手拍了拍她手背:“我出去看看。” 只是他話方落還沒起身,就有一道人影風(fēng)一樣地沖到了房門口,驛館的小丫環(huán)跟在他后面進(jìn)來,“殿下……沈小姐,這位公子他硬闖,奴婢實(shí)在是攔不住?!?/br> 靖竹看著那人微微一笑,對小丫環(huán)搖搖頭:“無妨,我與這位公子相識,你下去吧?!?/br> 小丫環(huán)這才舒了一口氣,躬身退了下去。 靖竹看向門口的沈平安:“你不是回京辦事去了?怎么這么快就來了?” “你出了這種事,有什么比你的身體還要重要的?”沈平安平素最是溫潤謙和,此刻臉上卻布滿了慌亂憂心之色,他看著床上幾乎瞧不出幾分血色的人,眼里的關(guān)切掩也掩不下:“小姐,你現(xiàn)在還好嗎?” “我很好。謝明端一直陪在我身邊,”靖竹不想讓他為自己憂慮,只是身子實(shí)在是不中用,她話才出口就忍不住咳了兩聲,臉上也爬上一片紅。 “你這個樣子也叫好?”沈平安疾言厲色,目光對上謝明端冷聲道:“端王殿下,我之所以敢放心扔下小姐回京,就是覺得你可以照顧好她,可是如今,你就是這么照顧她的嗎?” “平安你誤會了,我染病和謝明端沒有關(guān)系,其實(shí)是我……” 謝明端:“他說得對?!彼驍嗑钢窠忉尩脑?,抬頭對上沈平安帶著譴責(zé)的目光,歉意十足地道:“是我沒有照顧好你,要是我能每日盯著你吃藥,幫你做好預(yù)防的準(zhǔn)備,你也不至于會像現(xiàn)在這樣纏綿病榻,連頓葷腥都不能隨便沾?!?/br> “謝明端……” 他臉上的愧疚不似作假,沈平安擰著的眉頭微微松了松,走到床前低頭看著靖竹:“你現(xiàn)在的病情如何,還要多久才能痊愈,身子還能撐得???” 靖竹翕動唇瓣正欲說什么,便聽沈平安幽幽道:“你知道我的脾氣,我不想聽你說假話,你也不許哄我。” 一向溫和知禮進(jìn)退有度到底人忽然強(qiáng)硬起來還真有些唬人,起碼靖竹是被唬住了,當(dāng)真不敢在他面前撒謊:“現(xiàn)在情況還好,我的癥狀不算嚴(yán)重,再過十天半個月的差不多就能痊愈了?!?/br> “當(dāng)真?” “你都這么說了,我又怎么敢騙你?!本钢袢滩蛔∮挚攘藘陕?,眼神掃到他衣袍上的灰塵道:“你是連夜趕過來的?” 沈平安沒吭聲。 “謝明端,你帶他洗個澡換身衣服,再讓人做點(diǎn)吃食送過去,找個房間給他休息?!本钢駠@了一聲氣,看著沈平安無奈道:“你都這么大個人了,這點(diǎn)小事怎么還要我為你cao心。我都已然是病了,你又不懂醫(yī)術(shù),過來了也幫不上什么忙,便是晚些時日過來看兩眼又能如何,這么急匆匆的趕來,落得一身狼狽,我病著還要為你這點(diǎn)瑣碎費(fèi)心,你說是值得還是不值得?” 沈平安安安生生地任她嘮叨,等她話說完才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謝明端:“端王殿下,有勞你了?!?/br> 謝明端觀他神色,猜到他約莫是有別的話不好在靖竹面前同自己說,便點(diǎn)頭客氣道:“哪里的話。” 兩個男人一前一后向外走,謝明端招了個丫環(huán)進(jìn)來照看靖竹,這才略略放心,隨沈平安出門。 他們停在廊下相對而立,謝明端著急回去照顧靖竹沒什么心思和沈平安多話,便對后者催促道:“沈公子有話請快些說,靖竹自己在房里我不放心?!?/br> 明明房間里還有旁人照顧,他卻偏要事事親力親為,沈平安想起進(jìn)門前謝明端坐在床邊削蘋果的那一幕,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要對他說些什么了。 堂堂一國親王,卻能對一個女子這般細(xì)心寵愛,在她身患瘟疫之時亦不離不棄,這不是真心喜歡又是什么? “我只是希望,端王殿下可以對小姐好一點(diǎn),再好一點(diǎn)?!鄙蚱桨采ひ艋逎?。 他被她從深淵里拉出來,重新活在人世間,看著這世上百般色彩風(fēng)光,卻總覺得這世上的任何男子都配不上她。 她是那么優(yōu)秀的一個人,從外表到內(nèi)心,都美好的不似真人,謝明端何德何能,能得她青睞? 可是如今,就在前一刻,也是那個他并不如何滿意的端王殿下坐在床前柔情萬千地寵她護(hù)她。 他對小姐從無男女之情,但是她是他在這世上最大的牽絆,他希望她能找到一個真心疼她愛她的男子,照顧她一生一世不受牽絆痛苦,得半年安穩(wěn)。 “靖竹是我的未婚妻,馬上會是我的妻子,我自然會照顧好她。倒是沈公子……”謝明端視線不明地掃了他一圈:“你能對靖竹這樣關(guān)心我十分感激,也在此代靖竹謝謝你多年的幫助,只是如今靖竹已經(jīng)與我訂婚,沈公子怕是也遇到了心儀的女子,我還是希望,你能和靖竹保持一些距離,畢竟,你和靖竹只能算是主仆,并無其他關(guān)系?!?/br> 沈平安一向?qū)ψ约旱纳矸菘吹煤荛_,他不過是小姐身邊的一個下人罷了,從來不奢望其他,聽了謝明端的話也不生氣,稍稍頷了頷首道:“小姐就是小姐,平安一輩子都是她門前之犬,從不祈盼其他?!?/br> 都是聰明人,話說的太明白也不好看,謝明端聽言頗滿意,抬手指了指前方:“沈公子請,我?guī)闳タ头啃菹?。?/br> “多謝?!?/br> …… 釗城外十里游云亭。 謝長華站在亭中望著湖中謝掉的荷花目光不動,周肅站在他身后,看了眼遠(yuǎn)處空蕩蕩的大路憂心道:“殿下,那萬俟空萬一帶人過來,暗中設(shè)下埋伏怎么辦?” “他不敢。”謝長華道:“這里和釗城離得近,他若是對我動手,不論他是否能成功,我們都有能力召來釗城守備的士兵,屆時他無論如何也逃不掉?!?/br> 周肅聽了他的話更是不解:“那既然如此,他就不怕咱們在此處設(shè)下埋伏,暗中命人除掉他嗎?” 謝長華嗤笑一聲:“你當(dāng)他傻嗎?他既然要來這里,必然也做了完全的準(zhǔn)備,身邊必定帶了足夠的護(hù)衛(wèi)。既不足以與我們對抗,也可以在兩方動起手來的時候撐到北臨人趕到此處?!?/br> 謝長華話音落下,大路盡頭馬蹄聲響起,謝長華和周肅同時向那邊看去。 北臨人一向已體魄強(qiáng)健聞名于世,就連戰(zhàn)馬的身材都比東明戰(zhàn)馬要強(qiáng)上許多,只是北臨人人多馬少,每到備戰(zhàn)之時總會到別國大批私購良馬,這也是東明能提前發(fā)現(xiàn)北臨人意圖的一大原因。 萬俟空今天騎的是一只體形壯碩的棗紅馬,馬兒腿腳強(qiáng)健,出現(xiàn)在謝長華二人視野中沒多久就行到了亭前。 萬俟空從馬上跳下來,對著等在亭口的男子拱了拱手,神色冷淡,亦嘲亦諷地說:“我不知道,是該喚你太子殿下,還是……” 謝長華無意將自己的秘密泄露與旁人聽,即便在兩人眼里這已經(jīng)算不得什么秘密?!叭f俟將軍隨意就是?!?/br> “既然您叫我萬俟將軍,那我還是喚你太子殿下吧?!比f俟空嘴角勾起一個算不得笑容的笑容:“這次我約您見面,原因是什么,我想你應(yīng)該清楚?!?/br> 謝長華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萬俟空向前幾步,望著前方的湖泊故作不知:“萬俟將軍忽然約見本太子,原因是什么,我其實(shí)并不清楚,還要有勞將軍為我解釋?!?/br> 他在凌云山多年養(yǎng)成的習(xí)慣,即便心中再急切憂慮,也不輕易表現(xiàn)在臉上,那樣只會給敵人中傷自己的機(jī)會。 “太子殿下真是虛偽,明明咱們兩個都心照不宣的事情,又何必揣著明白裝糊涂呢?”萬俟空走到謝長華背后,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云竹與我有些交情,她眼下生死大限,我是必然要去看她的,山主您金尊玉貴,原本也無需為她這個小丫頭cao心,只是我想,從前你們在凌云山時,可是再要好不過了。她染了瘟疫,您不去看,好像有點(diǎn)兒說不過去吧?” “竹兒她生了病,我自然要過去探望,只是我去了,端王殿下自然會來這里頂上,左右釗城不會缺少將領(lǐng)守關(guān),只是北臨嘛……”謝長華冷冷地牽唇:“據(jù)我所知,北臨國中除了萬俟將軍,似乎沒有其他將領(lǐng)可以接任主帥一職吧?” “太子殿下對北臨的情勢仿佛很了解的樣子?!比f俟空雙手背到身后,也循著他視線望向碧綠的湖水:“既然是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那在下身為北臨主帥,自然也會對東明的局勢做些了解……據(jù)在下所知,端王殿下與那位沈小姐是未婚夫妻,兩情相悅得很,要他在此時離開未婚妻子的身邊,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守城,他可能會答應(yīng)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