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又是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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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有你們的事情要忙,要走就走吧。左右現(xiàn)在來看診的百姓已經(jīng)少了不少,這里還有老趙他們幫顧著,忙得過來。”古還春擺擺手:“琿州這一遭你沒白來,回京之后沈國公府的局勢也會比之前改善許多,你這回可以放心了。” 其實(shí)若說起來,沈懷安戰(zhàn)敗之事頂多在臨州多了些議論,如何也不至于影響到國公府在京城的地位,畢竟是百多年的世家大族,如何能輕易失了威望。 壞就壞在眼下北臨人入侵,百姓們?nèi)缏谋”?,唯恐邊境的大火燒到自家門前,對一時一地的得失都看得很重,沈懷安大敗北臨人時,他們當(dāng)他是頂天立地抗擊外侮的大英雄,但是一旦敗了,百姓們便會將他視作丟失國土的罪人,人人厭之棄之。 將士們在前方浴血奮戰(zhàn),百姓們非但不能幫他們解除后顧之憂,卻在后方扯后腿,連他們的家人都要遭受世人唾棄,何其可悲。 靖竹為自己的父親覺得意難平。 “我倒寧可在這少有人問津的琿州待著。”靖竹一想到那一大堆的煩心事和還沒揪出的內(nèi)jian就頭疼:“在這里的時候面對的只是純良的百姓,在京城面對的卻是看不透的人心。” “說什么傻話。”古還春嘆了口氣,抬手為靖竹倒了杯白水,他今日總覺得疲累,就連茶水這類容易燒神的東西都很少用了,整日都喝白水,也不知是不是年紀(jì)大了的緣故,對身體的感知也比平素更加敏感。“人生一世啊,每個人都有自己要面對的東西,就如同我和你師兄,我們是行醫(yī)之人,這是我們的本職,所以我們?yōu)榱税傩蘸男暮牧o可厚非,可是你呢,你表面上也學(xué)醫(yī),可是到底是公府中的千金小姐,到底和咱們這些鄉(xiāng)土郎中不同,我們?yōu)榈氖前傩?,你為的卻是家族。誰又能保證自己這一輩子都是為自己一個人活著的呢?” “丫頭啊,”古還春撫了撫靖竹的發(fā)髻,幫她整了整頭上的玉簪:“你是沈國公府的后代,你的祖先是開國時的功臣,你的父親為東明金戈鐵馬數(shù)十年,你的兩位叔叔皆為東明身死,這是你祖父和父親的悲哀,卻是整個沈家的榮耀,現(xiàn)如今暫時有些困境,這是世道所累,但是皇上不會忘記沈國公府對東明做出的貢獻(xiàn),真正有良知的百姓也不會忘?!?/br> 老人家粗糙的掌心帶著溫暖人心的力度,靖竹低下頭,她在東明待過的時間尚不足在凌云山的十之一二,可是若論起來,真正遭遇過的事情,還是這十幾年來的最考驗(yàn)人心。 第二天靖竹又和謝明端一起去看望了東街的男孩,他的臉色已經(jīng)比剛患病時好多了,現(xiàn)在癥狀緩解,就連食欲都比從前強(qiáng)了許多。 趙大嫂在一旁笑得瞇起了眼:“雖然說再多的謝謝也表達(dá)不了小婦人的感激,但是還是得再次和貴人們道聲謝,若是沒有你們,這孩子怕是……” “別說那么不吉利的話,”靖竹打斷趙大嫂:“今日來,是想看看這孩子的情況,既然他好多了,那我也就放心了,趙大嫂,日后恐怕再難相見,還望您和錢大哥多多保重?!彼皖^看了看孩子:“也盼他日后能有所成,不辜負(fù)你們夫妻的辛勤照顧?!?/br> “沈小姐醫(yī)者仁心,小婦人也希望沈小姐日后的和欽差大人一生喜樂,無病無災(zāi)?!?/br> 靖竹出聲謝過,和謝明端和趙大嫂告辭,離開了他們的家。 兩個人走在街道上,街面上不少小販正在攤位前叫賣,靖竹四處看了一圈,遠(yuǎn)遠(yuǎn)瞧見前方有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人家正抱著棒子賣糖葫蘆,靖竹看著那老人家:“這會不會就是那個山兒心心念念的李老伯的糖葫蘆?” “能讓這孩子這樣想念,想來口味一定不錯,嘗嘗不就知道了?”謝明端道。 靖竹攔了攔他要上前的動作,半是玩笑半是認(rèn)真:“這次我只要一根就好了,你不要全都買下來?!?/br> 謝明端縱容地笑:“好,都聽你的?!?/br> 謝明端朝那賣糖葫蘆的老人家走去,靖竹站在原地看著他一步步走遠(yuǎn),身上漸漸覺得乏力,恍惚間察覺眼前光影模糊,手腳一陣失力,迷糊地闔上了雙眼。 謝明端買來糖葫蘆回來,正瞧見靖竹閉著眼睛朝地面上倒去,他嚇得手一抖,糖葫蘆也顧不上了,快步跑著到她近前:“靖竹!” 靖竹聽到謝明端在喊她,費(fèi)力地想要睜開雙眼回他一聲,可是眼皮上卻似卡著萬斤重量,她無論如何也使不出力氣,到最后只能任由那股子黑暗席卷全身,終于失去了知覺。 …… 驛館。 古還春將手從靖竹腕上收回,“這孩子,盡顧著照看別人,自己的身子卻是半點(diǎn)都顧不上,活該!” 話雖是怎么說著,嘴里卻不忘叮囑一旁的明笙:“去把你師妹給那個錢山的孩子開的藥方找出來,照方子給她抓幾服藥?!?/br> 明笙連忙走上前幫靖竹診脈,片刻后擰緊了眉頭:“又是瘟疫!” “好在發(fā)現(xiàn)的早,還不嚴(yán)重,吃個十天半個月就差不多了。這丫頭,也是太粗心了些,身邊的人每天叮囑嘮叨著吃預(yù)防疫癥的藥丸,自己卻忘了吃?!?/br> 明笙:“您就別說她了,師妹都這個樣子了,您就算說她她也聽不到啊?!?/br> 古還春道:“去告訴明端吧,他在外面肯定急壞了?!?/br> 謝明端急匆匆地抱靖竹回來之后就想留在房間里等結(jié)果,古還春嫌棄他太慌亂打攪自己診脈才把人給轟了出去。其實(shí)要不是明笙留在這里能幫得上他一點(diǎn)忙,他連這小子都想一起轟走。 “哼,他這么大一個人了,成天賴在師妹房里不走,卻連師妹的身體都照顧不好,師妹要他又有何用?”明笙嘴里嘀咕一聲,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門前,打開門后沒好氣地對一臉焦急的謝明端說:“進(jìn)來吧?!?/br> 謝明端快步走進(jìn)來,對著床前的古還春問:“古神醫(yī),靖竹到底是怎么了?” “瘟疫,想來是時常照顧那個孩子自己也不甚沾染上了?!惫胚€春道:“她前陣子又是蠱毒又是受傷的,本來身體底子就不大好,來琿州這地方逞什么能啊。幸虧這回發(fā)現(xiàn)的早,要不然啊,她就去給那十六個百姓陪葬去吧?!?/br> 謝明端知道他是刀子嘴豆腐心,私心里卻不愿意聽到任何人說出對靖竹不利的話:“古神醫(yī)別胡說,靖竹她一定會逢兇化吉的,她不會有事的?!?/br> 古還春收拾藥箱的手一頓,側(cè)眸去看謝明端,見青年額上布滿了汗水,迫不及待地走上前握靖竹的手,對自己先前的診斷恍若未聞。 靖竹能遇上這么個好孩子,也是她的造化。 古還春朝謝明端招招手:“你過來,你這些天和靖竹朝夕相處,身上說不準(zhǔn)也染上了疫情,我給你把把脈瞧瞧?!?/br> 謝明端目光鎖在靖竹臉上不動,還是古還春看不下去,用靖竹的身體威脅道:“若是你不能保證自己的健康,這些日子也不必守在靖竹身邊了,你的病氣過給她她的病氣過給你,你們兩個一起得病一起玩得了,還看病做什么呀?” 老頭子的嘴巴委實(shí)是毒,明笙在門邊聽了兩句,嗤了一聲出門抓藥去了。 古還春的話還是有用的,謝明端聞言身子動了動,不情不愿地伸了只手到古還春面前。 古還春抬手落上去,過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脈象上是看不出什么,但是說不定是現(xiàn)在日子少病情淺瞧不出來,你還是多喝幾日長嶺草熬成的湯藥預(yù)防一下吧,這幾天也盡量少往靖竹身前湊,對你們兩個都不好?!?/br> 謝明端抿唇不語。 “明端啊,我知道你舍不得靖竹,可是現(xiàn)在她身子這個樣子,你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和她靠近的,別說是你,我們師徒兩個湊過來的時候都該小心些,為了她好,也為了你自己好,還是遠(yuǎn)著些吧??。 ?/br> 謝明端深吸一口氣,“我就在這兒看她一會兒,就一小會兒,很快我就走。” 古還春信了,拎著藥箱出門,順手把門窗都敞了開。 靖竹躺在床上,似乎是身體不大舒服,眉心緊緊凝在一起,嘴唇也有些泛白,謝明端湊上去想要親親她,想到古還春的囑咐還是沒上嘴。 他自己被傳染就罷了,要是他身上真的有疫情,傳染給靖竹反而是害了她。 他走去桌前,到了杯水遞到靖竹嘴邊小心地喂給她喝。 繼續(xù)小口小口無意識地飲下,謝明端看著差不多了,又將茶杯放下,坐到床前輕聲道:“早說了不讓你來,你偏偏不聽。若是早知道你會是這個樣子,早先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邁出京城一步的?!彼尚σ宦暎瑤退砹死矶叺念^發(fā),語氣有些澀:“丫頭,我老說你年紀(jì)大,可是你活了這么多年,怎么就一點(diǎn)記性都不長呢?連自己的身體都照顧不好,這點(diǎn)小事還要我為你cao心……原是我不好,沒好好看著你吃藥,害的你成了今天這個樣子,你醒來之后一定得好好打我一頓,然后罰我一輩子為你鞍前馬后,俯首帖耳,成不成?” 靖竹躺在床上,不知是病情發(fā)作了還是喝水嗆到了,嘴里溢出了兩聲清咳。 謝明端緊張的不行,連忙跑出門喊道:“古神醫(yī)不好了古神醫(yī)!” 古還春正蹲在門邊嘆氣呢,聽到謝明端的聲音嚇了一跳,連忙跑進(jìn)屋朝床上看去:“怎么了怎么了?” 謝明端:“靖竹她剛剛咳嗽了兩聲,她這是怎么了?” 古還春:“……” “我當(dāng)是怎么了呢,”古還春瞥了謝明端一眼,黑著臉說:“靖竹得的是疫病,這疫病最明顯的癥狀就是發(fā)燒和咳嗽,現(xiàn)在才哪兒到哪兒啊,等到過兩天她不僅僅會咳嗽,還會咳痰咳血呢,現(xiàn)在才開始有癥狀你就這副模樣,我看你還是別看在這丫頭旁邊了,遇見點(diǎn)事情就大驚小怪的,我老頭子這副身子骨可禁不起你嚇!” 謝明端舒了口氣,望見靖竹蒼白的小臉又有些心疼:“那若是真按照你說的,靖竹之后不是會很難受?” “你不是跟靖竹到東街看過了嗎?那個叫錢山的孩子應(yīng)該就是傳染她的人,那孩子是啥癥狀,這幾天都會陸續(xù)在靖竹身上體現(xiàn)出來,我看你要是實(shí)在著急,不如到東街問問那孩子爹娘,看看人家是怎么照顧的,那孩子現(xiàn)在不是都好了很多了嗎?” “對對對!”謝明端霍然驚醒,連忙轉(zhuǎn)過身對古還春道:“我這就去這就去!”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古還春瞪著眼睛看他走遠(yuǎn),嘴里喃喃著道:“我是不是該告訴他,隨便找個下人過去問問就成了?” 正這樣想著,床上的靖竹忽然又咳嗽了兩聲,古還春上前去看,卻見靖竹徐徐睜開了雙眼。 “丫頭啊,”古還春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比起平常對靖竹動輒冷語,現(xiàn)在他的語氣溫和的不像話:“你醒啦?感覺怎么樣?” 靖竹撫了撫自己額頭,有點(diǎn)熱:“我這是怎么了?”她說話時嗓子有些發(fā)癢,畢竟是照顧過瘟疫病人的,靖竹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我這是,得了疫癥?” “嗯?!惫胚€春也沒打算瞞著她:“好在還在初期,癥狀并不嚴(yán)重,吃藥吃個十天半個月的就成了,你這幾天別再出行了,回京的計(jì)劃也得好好往后推一推,現(xiàn)在你什么事都別想什么心都別cao,安安心心在這里養(yǎng)病,聽見了?” 靖竹老老實(shí)實(shí)地點(diǎn)頭,眼神四處掃了一圈兒:“謝明端呢?他到哪兒去了?” “他啊,我跟他說你是被那個孩子傳染的,他就趕緊跑到東街去問人家孩子的爹娘怎么照看病人去了?!惫胚€春摸了摸靖竹的額頭:“有點(diǎn)熱,回頭我給你開點(diǎn)兒退熱的藥,你先歇著,我去找人煎藥,叫你師兄來陪你說說話?!?/br> 靖竹低著頭,有點(diǎn)不好意思地說:“我想要謝明端來陪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