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如此聰穎，老奴自認(rèn)愚鈍，并不妄想有事能瞞得過您?！壁w嬤嬤苦笑坦白：“老奴須得承認(rèn)，夫人雖然時(shí)常糊涂，但是老奴還是念著往日主仆情分，雖然暗地里跟從了大小姐，但是很多事情，奴婢的確有所隱瞞?！?/br>
    靖竹靜靜傾聽她繼續(xù)，并未言語。

    “滿國公府的人都知道，大夫人和大爺這對夫妻的感情并不好，大小姐您也知道，難道就不曾好奇過，大爺明明對夫人情深義重，為何夫人卻似捂不化的冰塊般冷熱不侵嗎？”

    靖竹抿起唇瓣，“嬤嬤的意思是說，陳氏與父親之間的事情，其實(shí)別有隱情？”

    “正是?！壁w嬤嬤低著頭接著說道：“夫人出嫁前，曾與另一名世家公子有過舊情，只是老大人認(rèn)為那位公子性格太過陰冷，適才狠心將夫人嫁給了大爺?！?/br>
    靖竹暗暗攥緊了手，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微涼地看向趙嬤嬤。

    趙嬤嬤仿似不覺，垂著頭又道：“夫人一心想著另一位，是以嫁過來的時(shí)候也是心不甘情不愿，任憑大爺百般溫情也視若不見?！?/br>
    “那她為何會對我如此涼薄？”思及過往陳氏對待親生女兒的淡漠，又聯(lián)想到那位與其感情甚篤的世家公子，靖竹語調(diào)清冷地道，“趙嬤嬤，我想聽實(shí)話。”

    “大小姐想多了，夫人對您不好，僅僅是因?yàn)槟錾鷷r(shí)折騰了她許久，您打小的性子又太冷淡，向來與她不親，天長日久的，夫人便更加不重視您了?！?/br>
    “果真如此？”

    “老奴不敢撒謊。”

    靖竹握著手里的茶碗垂眸：“嬤嬤繼續(xù)說吧?！?/br>
    “只是日子久了，夫人心里難免動搖，大爺豐神俊秀，那世家公子又是庶出之人身份卑微，不得家族看重，兩相比較，夫人便只好認(rèn)命，斷了和那人的心思?！?/br>
    趙嬤嬤道：“原本老奴以為，夫人這輩子就會這樣過了，畢竟大爺對夫人不薄，夫人的心又不是石頭做的，早晚會有動容的那一天?？墒钦l想到，他們成親沒幾年，那位早先和夫人相好的男子竟又找上頭來，夫人私下收了那人的信件，又趕去外面和那人見了面，接下來數(shù)日里夫人便一直心神不寧的。”

    “后來呢？”靖竹深吸了口氣，“她和那人重歸于好了？”

    趙嬤嬤覷見靖竹冷得不像話的面龐，連忙跪倒在地上：“大小姐恕罪，老奴只是個(gè)奴婢，不能插手夫人的事情，夫人想要如何，老奴亦不敢多問啊。”

    靖竹眼簾微翕，滔天怒氣被盡數(shù)掩在其下：“你繼續(xù)講?！?/br>
    “……是?！壁w嬤嬤感受到周遭無形卻又驟然轉(zhuǎn)冷的空氣，連聲音都小了很多：“之后又過了半月，夫人再次出門，而且只帶了秋娟出去，老奴雖未曾親眼得見夫人出去的時(shí)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卻在當(dāng)晚伺候夫人沐浴的時(shí)候發(fā)現(xiàn)夫人身上有……”

    “砰！”

    趙嬤嬤未敢抬頭，只聞得清脆的瓷器碎裂聲音，視線所及之處，一只白瓷茶碗被摔了個(gè)粉碎。

    “無恥！”靖竹要緊唇瓣，眼圈不由自主地發(fā)紅：“她竟然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