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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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個(gè)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此事很大程度上是因?yàn)槟赣H對長姐太過嚴(yán)苛刻薄的關(guān)系,他們時(shí)時(shí)被母親關(guān)懷疼愛,沒有資格對長姐的決定說三道四,更何況此事長姐本沒有錯(cuò)。 但是說到底,這樣的結(jié)果并不是他和meimei想要看到的,現(xiàn)如今見到這對母女猶如仇人一般,心中怎么會不覺凄涼。 收起心中百般想法,沈靖書溫順地應(yīng)了聲是,想起祖父刁鉆的脾氣還是請求:“到時(shí)祖父那邊,怕是要請長姐費(fèi)些心思了。” 靖竹搖頭嘆道:“靖書,不是我不愿意幫你,只是現(xiàn)在我同陳大夫人處境尷尬,我若是幫你,旁人只會說我是在有意教你不學(xué)好。” 沈靖玉不喜歡母親對長姐說長道短,噘嘴說道:“jiejie你別理會母親,她一慣頭發(fā)長見識短的,怎么可能曉得如何才是真的為兄長好?!?/br> “靖玉?!钡降资亲约旱哪赣H,沈靖書不愿意meimei如此兩道三科地說母親的不是。 沈靖玉挪開眼,嘴里一聲冷哼表示不悅。 此時(shí)沈靖葉幾人也陸續(xù)到來,稍稍緩解了氣憤的僵硬。 “哇,大jiejie你這匹云錦好漂亮啊,這一定是太后娘娘賞賜給你的吧?”沈靖敏才進(jìn)院門就瞥見桌子上紫色云錦緞子吸引了視線。 “你若是喜歡帶走,你皮膚白,做成成衣穿上一定好看?!本钢裾f著看向一旁的沈靖玉,意有所指地道:“穿上一定比靖玉好看許多?!?/br> 沈靖玉覺得無辜極了,jiejie為什么要拿自己和那個(gè)悶頭悶鬧的四meimei作比較? 沈靖敏牽強(qiáng)地勾了勾嘴角,有些心虛地低下頭。 看來老頭子對沈靖敏的評判很中肯,想法浮于表面,不是什么好人。 靖竹目光落向沈靖葉前面的沈靖安,“二弟也挑幾匹吧,拿回去做兩件長衫?!?/br> 沈靖安心大,早些天的事情他都忘得差不多了,女人嘛,地上一抓一大把,哪找不著好的,何必因?yàn)槟屈c(diǎn)子事就和自家jiejie鬧不快。他笑呵呵地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寶藍(lán)色的天青色的那兩匹我看著就極好?!?/br> 他態(tài)度坦蕩,靖竹從他臉上瞧不出什么膽怯愧疚的神色,含笑道:“自家姐弟,客氣什么?!?/br> 沈靖宇站在沈靖敏身后,自進(jìn)門起就沒說過一句話。他一向靦腆斯文,靖竹見慣了,便主動幫他挑了錦緞和固發(fā)的玉簪,他雖然表情沒有多大變化,眼里卻顯露出笑意,顯然是很喜歡。 沈靖葉因?yàn)橄惹霸诟T口的事還有些放不開,靖竹走過去,從首飾盒子里挑了幾樣首飾:“三meimei也該及笄了吧,女孩子家總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好?!?/br> 沈靖葉抬起頭,對面靖竹一身淡藍(lán)色羅裙在身,周身除卻頭頂一根木簪外了無裝飾,卻顯得更加美麗動人。 原來不是華美的衣裙裝點(diǎn)了她,而是她襯托得最簡單的衣飾也有了幾分出塵顏色。 沈靖書兄妹也各自挑了幾樣喜歡的,見時(shí)候不早了,幾人先后告辭離開。 那幾人離去后,靖竹去書房練字。 綠蟻跟在她身后,見她神態(tài)了無波瀾,按捺不住地問:“小姐,你看出是二公子還是四小姐了嗎?” “倒也奇怪,我以前總以為沈靖安不僅好色,而且胸懷狹隘,誰知上次的事他并未放在心上。倒是沈靖敏,瞧著是個(gè)本分的,卻敢當(dāng)著我的面使計(jì)算計(jì)?!?/br> 綠蟻有些糊涂了,擰著眉頭問道:“那依小姐的意思,是四小姐做的了?” “誰知道呢,”靖竹想起沈靖安先前磊落的神情不似作假,忽然饒有趣致地說:“不過我想,沈靖安這個(gè)人,或許我們都把他想像的過分不堪了?!?/br> “二公子啊,”綠蟻有些嫌棄地道:“他整天在外面給老國公惹事,老國公年紀(jì)大了不管事,最后麻煩都落在小姐您頭上,您一年到頭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都在給他擺平麻煩,他欺壓了民女您去道歉賠銀子,他和富家公子搶花魁打了人您還得去人家府上賠不是,他在外面打了人您還得去京兆尹府上打點(diǎn)?!本G蟻咬牙恨恨:“最關(guān)鍵的是,每回出銀子的事情都是在小姐您自己口袋里出的。二夫人她次次來跟您道謝,可是從來不說把銀子還給您。就嘴上說的好聽罷了,下次出了事還是得找上您?!?/br> 靖竹沒把這點(diǎn)小事放在心上,都是一家人,祖父年歲愈大,身體也一日不如一日,沒有精力處理子孫雜事。靖書靖玉又還小,管不了這么大攤子事,她不來管又有誰能管呢?!叭迦サ脑?,三嬸手里哪有什么銀子?!?/br> “就您心寬,您每年花出去到各州縣給難民的銀子本來就是一大筆的開銷,再加上二公子的那堆閑事,奴婢看您今年夏天一件首飾也不用添了,全都補(bǔ)給給公子小姐和難民們了?!?/br> “我的首飾還少嗎?太后還時(shí)不時(shí)地有賞賜下來,那些小姑娘的東西我不缺的。” 綠蟻被她這話說的渾身雞皮疙瘩:“要是不看臉不聽聲音,我當(dāng)小姐您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呢。” 靖竹好想告訴她,你把我想象得太年輕了。 “去找人看著靖書那邊,他太年輕,遇事難免著慌沒了主意。出了事立刻派人通知我?!?/br> “我的小姐啊,您每天cao心的事也太多了。”綠蟻唉聲嘆氣:“大公子二公子二小姐三小姐四小姐的,您就不能歇一歇嗎?” “靖書的確有做商人的天分,但到底沒有經(jīng)驗(yàn),該幫的還是要幫?!本钢窆P尖落在宣紙上,“不過,陳氏那邊怕是會很麻煩。” “是啊,陳大夫人當(dāng)初還為了大公子能入太學(xué)求到了您頭上,可見她對大公子的期待有多高,若是此番大公子主動放棄,那……” 靖竹代她說完:“那她怕是一點(diǎn)盼頭都沒有了?!?/br> “小姐,奴婢還是不明白?!本G蟻苦著臉道:“就看咱們府里的形勢吧,二公子貪好美色不務(wù)正業(yè),三公子又過于孤僻內(nèi)向,除了大公子,好像就再沒有能入朝做官的人了,您要是支持大公子做商賈,那國公府將來要靠誰來抗?” 靖竹動作一頓,漆黑墨色在紙上暈染出大片墨漬,她側(cè)過頭,看著綠蟻憂慮的小臉:“沒想到你看事情還挺犀利的?!?/br> “???是嗎?”綠蟻嘿嘿直笑:“我只是覺得,小姐您應(yīng)該也是這么想的?!?/br> 靖竹手上羊毫重新落在宣紙上,繼續(xù)先前暈染開的墨跡筆走龍蛇,“何以見得?” “小姐您以前一直很高興大公子能在老國公膝下受教,待大公子也比其他弟妹親厚一些?!?/br> “那你為什么不覺得,這是因?yàn)樗情L房長子,我是想要討好他?” “小姐您根本不是那樣的人啊。”綠蟻理直氣壯地道:“而且您雖然對大公子略微好一點(diǎn),可一直有意和大公子保持距離,并不像尋常姐弟那樣關(guān)系親密。我覺得吧,小姐您是想看一看大公子到底是不是塊讀書的料。所以您才順理成章地去找老國公幫忙,讓大公子能順利進(jìn)入太學(xué)讀書?!?/br> “說的不錯(cuò)?!本钢裾毫苏耗?,示意綠蟻繼續(xù)研墨:“還有呢?” “大公子資質(zhì)平平,雖然日夜苦讀可是收效不大。您已經(jīng)起了心思順其自然了,這個(gè)時(shí)候,恰好府里的產(chǎn)業(yè)出了事,大公子當(dāng)著您的面說出自己的看法,您覺得大公子是可造之材,所以您明明可以出手?jǐn)[平鋪?zhàn)拥膩y象,卻一直對此事坐視不理,等的就是大公子主動攬下這個(gè)亂攤子?!?/br> 靖竹但笑不語。 綠蟻被她沉默的態(tài)度冷住,屏息凝神問:“小姐,我說的不對嗎?” “對?!本钢駥⒀蚝练诺焦P架上,“分毫不差?!?/br> 綠蟻舒了一口氣,落目到桌案上的宣紙上,只見其上一手濃淡相宜的行草,字體氣韻生動圓活,上書:只緣五斗米,辜負(fù)一漁竿。 綠蟻沒聽說過這一句,攢眉問向靖竹:“小姐,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靖竹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 沈靖敏抱著一大堆衣料收拾回到居住,三夫人張氏原本正在查看她昨天練的大字,見狀忙走過來問:“又是從靖你大jiejie那里拿的?” “嗯啊?!鄙蚓该酎c(diǎn)頭:“她銀子多嘛,誰讓太后那么喜歡她,我不占她的便宜占誰的。” “我怎么教出了你這樣的女兒?”張氏氣急:“一面拿著靖竹給你的好處,一面又在背后貶損嫉恨。人家好心好意把太后的賞賜送給你,你卻在背后說人家的壞話,你自己都不害臊的嗎?!” “我臊什么?!鄙蚓该袈柭柤纾坪鹾苁遣唤饽赣H的話:“她是我們的jiejie,她得了好東西,予了我們不是應(yīng)該的嗎?我爹爹死了,大伯的女兒得了好東西,難道不該分給我們嗎?” “恬不知恥!”張氏抬起手打向沈靖敏的臉:“誰教你的這些!你的禮義廉恥都學(xué)到狗肚子里去了嗎!” 沈靖敏早有防備,輕輕松松攔下母親的動作,稍稍笑了笑說:“娘親啊,您還是省省力氣吧,我說的有什么不對的。我們都是沈國公府的小姐,憑什么她沈靖竹就可以受盡太后的寵愛,金山銀山似的往府里搬,我卻只能舔著臉皮去她那里要這要那。她是生的比我美,可是我琴棋書畫哪樣比她遜色?憑什么一切好處都讓她占了去,我卻只能跟在她屁股后頭撿便宜占?”她甩開張氏的手,重重地哼聲:“娘,我受夠了這樣的日子,你且瞧著,早晚有一天,沈靖竹的一切都是我們的。我總有一日會比沈靖竹沈靖玉沈靖葉……比她們所有人更出色,那些貴婦們會圍在你身邊極盡討好恭維,就因?yàn)槟愕呐畠菏钦麄€(gè)臨州城最出眾的貴女。” “你瘋了?”張氏不可思議地望著自己的女兒,好像眼前站著的是一個(gè)從未見過的陌生人?!澳阆胱鍪裁矗俊?/br> 沈靖敏走到琴架前,輕輕撥弄了兩下琴弦,嘴角笑意越發(fā)燦爛:“我只是想讓沈靖竹,把本該屬于我的一切還給我,如此而已。” “靖竹她可是你的親jiejie!” “親jiejie又如何,血脈親情與我的錦繡前程比起來算什么。”清雅琴聲悠然而起,沈靖敏優(yōu)雅的指尖在琴弦上起舞,她嘴角帶著笑,原本并不十分出色的五官竟有種別樣的媚色,動人心魄又不拘世俗。 張氏看著女兒的樣子,眸中盡是揮也揮不散的擔(dān)憂。 而張氏母女不知道的是,房門外一人正滿面駭然地聽著室內(nèi)之人的對話。 沈靖敏的每一句話,被原封不動地傳到了閑云閣。 靖竹倒不覺得多奇怪,只是向傳話的小丫環(huán)問道:“你們小姐最近可有什么舉動不同尋常?” “小姐做事一直都很奇怪的,”小丫環(huán)道:“她在房間里的時(shí)候從不許我們下人靠近,每日打掃也只許清掃地面和桌子,其他的一律不許動。哦,對了。”小丫環(huán)倏地想起一件事:“最近小姐她,好像很喜歡去前院閑逛?!?/br> “前院……”靖竹樂了樂:“我倒是忘了,前院還有一位不省心的呢?!?/br> “盯緊四小姐的一舉一動,事無巨細(xì)地報(bào)給大小姐。”綠蟻從袖口掏出銀錠子遞過去:“大小姐不會忘記你的好?!?/br> “謝大小姐?!毙⊙经h(huán)得了賞退下,靖竹轉(zhuǎn)身對綠蟻笑道:“看樣子,沈靖敏最近的異常和她脫不了關(guān)系?!?/br> “她?”綠蟻歪了歪腦袋:“小姐是說紅泥jiejie嗎?” “她不是紅泥,”靖竹道:“她只是占據(jù)了紅泥身體的邪靈罷了?!?/br> “小姐又在說笑了,這世上哪有什么邪靈啊,”綠蟻?zhàn)畈恍胚@些怪力亂神的東西,搖搖頭道:“小姐是不是想多了,紅泥jiejie最近異常,沒準(zhǔn)是因?yàn)樗耸裁垂植?。?/br> “我看腦子生了怪病的人是你吧?!本钢顸c(diǎn)點(diǎn)她額頭:“你見過有什么病,能讓人連性情都變了的?!?/br> 綠蟻還是睜大杏眸,遲疑地翕唇:“難不成,紅泥jiejie真的是沾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