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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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她自己。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溫蕙拉了拉滑下去的衣襟,轉(zhuǎn)頭看了眼里間,舉著蠟燭走了過去。 所謂里間,是收納柜子箱子的房間。 黑漆落地的柜子不止一個,是一排。溫蕙拉開一扇門,里面全是未穿過的嶄新靴子。 再拉開一扇,懸掛著的都是黑衣金線的蟒袍曳撒。 拉開了幾扇都不是,直到又拉開了一扇,溫蕙忽然頓住。 這些……? 溫蕙看了許久,伸手進去,拿起了一個。在手中細看了看。 泥娃娃。 再看柜子里,仔細看,都是女娃娃。 有些顏色都褪了。有些還很新。 小安說她忘了…… 怎能不忘呢?因為歲月是向前流動,沒有人能停得住的。 少女有了夫君,有了孩子,她成了婦人,她有家要打理,有許多事要cao心。 她有許多幸福甜蜜的回憶,也有難過和心冷。但激情褪去后,也有靜默存在難以割舍的牽絆。 沒人能阻止時光的流動。 卻有一個傻子,妄想,留住時間。 溫蕙合上柜門,將額頭貼上去抵著。 真傻呵。 霍府的外院,燈光通明,賓客滿席。端的是一副富貴熱鬧氣象。 只此時,霍決卻不在席上,他去了廂房里。 “老廿,你要見我?”他坐下,問。 監(jiān)察院藏龍臥虎,有許多奇人、能人。 老廿是一個皮膚布滿深深褶皺的老頭子。他在監(jiān)察院掌著刑求之事。 他看著不起眼,卻能制作出別人想都想不到的刑具。也有著令人生不如死的手段。 他是監(jiān)察院的老人了,牛貴時代,他便在了。 他抱著個匣子,躬身:“都督今日大喜,特送上賀禮?!?/br> 霍決道:“自家人,怎么還這么客氣。” 老廿將匣子奉給了霍決,道:“老頭子沒什么別的,就些許手藝還能入都督的眼。這東西,屬下只做過兩件,前一件,是給牛都督的?!?/br> 提到了牛貴,霍決神色微凝:“是什么?” 說著,打開了匣子。 廂房中便安靜了。 外面宴席的嘈雜聲仿佛遠處的煙火。 許久,霍決伸手捻了捻,問:“這是什么皮?” 老廿道:“是南海的海魚皮?!?/br> 他其實不太滿意。 “其實,最好的當然是人皮。我那里有許多?!彼两襁€耿耿,“只牛都督說,會嚇著夫人,不讓用?!?/br> “只能退而求其次。”他遺憾,又道,“不過這海魚皮也有它的好處。它彈性是極好的,穿戴上十分貼伏。唉……要說觸感,肯定還是人皮好?!?/br> “都督說得對?!被魶Q合上了匣子,“怎能用人皮,夫人肯定會嚇到?!?/br> 剝皮實草的事做得多了,他們對人皮都沒什么感覺了。但溫蕙……肯定不行。 “老廿,這賀禮我收下了?!彼h首,“你有心了?!?/br> 做出來的東西能被認可,老廿有些高興。 “屬下的榮幸。” 霍決回到洞房的時候,溫蕙已經(jīng)打發(fā)了內(nèi)室的婢女,自己披著頭發(fā),靠著床頭在翻一本閑書。 見他來,她放下書,下床趿上鞋子:“回來啦?!?/br> 霍決看到了她的腳。 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他確實看到了。 雪白的,從未見過陽光,也不會為旁人看到。 當然,曾有一個人,曾經(jīng)日日都能看到,或許也曾在床幃間把玩撫摸,作閨房之樂。 但沒關(guān)系,以后他再也不能這樣了。 以后,溫蕙屬于他了。 霍決心頭發(fā)熱。 溫蕙走過來,他便抬起手來。 溫蕙手環(huán)過他的勁腰,伸到后面幫他解開玉帶,放到一邊。再解開頸側(cè)圓領(lǐng)袍的扣子,然后是腋下、腰間的衣帶,幫他脫下了大衣裳。 里面是白色的中單。 難得他穿白中單。溫蕙早注意道,他平日里,是從頭黑到腳,從里黑到外的。 日常里,連常穿的中單都是黑色的。 也就是他穿黑色好看,要不然,還挺嚇人的。 溫蕙為霍決做著妻子為丈夫做的事。 這種事,她為另一個人做了許多年了。自然而然,十分熟練,也早已經(jīng)只是日常。 霍決卻忽然抱住了她。 溫蕙沒動,在他懷里還抽了抽鼻子:“你沒喝酒?” 淡淡的酒味,應(yīng)該是沾染上的。不是他本人的。 霍決輕輕撫著她的背。 她穿著柔軟的寢衣,那手心的觸感和溫度都太明顯。 還有不可忽視的力道。 像男人。 溫蕙微微僵住。 霍決擁著她道:“監(jiān)察院都督從不飲酒,不止我。” 他嗅了嗅她的頭發(fā)。 她的頭發(fā)洗過了,緞子一樣披著,帶著香氣和她身上的體息,好聞極了。 懷中,溫蕙“哦”了一聲。 她的身子有些緊繃,霍決放開了她。 “蕙娘。趙衛(wèi)艱死了?!彼?。 溫蕙愕然抬頭。 “他送了你來,是為著想要浙江布政使的位子。我給他了。”霍決道,“然后找了漕幫的人,路上鑿沉了他的船?!?/br> “趙勝時下了大獄?!彼溃八氖植桓蓛舻?,便是沒有江州堤壩案,我也能讓他剝皮實草?!?/br> “我沒動你的朋友。但她的丈夫招供了?!?/br> “那段日子,趙衛(wèi)艱折騰著趙家子弟到處尋找奇珍異寶想要討好我。他忽然從你的朋友口中聽到了我的字。文臣很少會稱我的字,他們當面稱我一聲都督,背后只會用難聽的稱呼稱我,少有人會稱我的字?!?/br> “他偶聽到,發(fā)現(xiàn)了我是誰,知道了我和你的關(guān)系,直接便將這事先報給了趙勝時,趙勝時恰好有陸正的把柄,趙衛(wèi)艱一同意,他便往開封去,勒逼索要你?!?/br> “整個事情就是這樣的?!?/br> “惡念從他開始。所以,我不能饒他?!被魶Q道,“開封府通許縣的趙縣令,巡視鄉(xiāng)里時,醉酒跌入水溝溺斃而死?!?/br> 溫蕙仰著頭聽他說,眼睛一眨不眨。 “蕙娘,這是我最后處理的結(jié)果?!被魶Q告訴她,“這是我做事的方式?!?/br> 她是他的妻子了,得明白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溫蕙垂下了頭。 接受不了嗎? 才想著,溫蕙道:“聽著怪嚇人的,有點狠過頭了……” “可我……怎么覺得這么痛快呢?”她抬起頭問他,“我這是怎么回事呢?” 那是因為,恨意都有了去處啊。 霍決笑了,摸了摸她的頭發(fā)。 “江州堤壩案的證據(jù),在我手里了。”他道,“我保著陸家,你不用擔心了?!?/br> 是在他手里,而不是銷毀了。 但溫蕙已經(jīng)不能要求更多了,人是不能貪心過頭的。她點頭:“好?!?/br> 霍決道:“你先歇著吧,我去洗個澡?!?/br> “換洗的衣服都給你備在里面了?!睖剞枺耙醒绢^們來服侍嗎?” “不用,我自己就行?!被魶Q去凈房。 溫蕙重又回到床上,吹熄了床頭的燈,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