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從“長”計議 (從“床”計議)、重生之公府嫡女、黃色生存游戲(無限)、唐朝小白領(lǐng)、重生之賢妻良母、重生之jiejie有寶、冷情總裁的玩寵、絕黛、落網(wǎng)、傾世狼妃冷面王爺別過分
“還是當年堤壩之事,”趙勝時含笑,“想向中明討一物?!?/br> 陸正大怒,道:“我已經(jīng)給了你三萬兩銀子了結(jié)了此事!謝谷豐已經(jīng)剝皮實草!連牛貴都已經(jīng)死了!你還待怎樣!” 被他怒目瞪著,趙勝時卻只微微一笑。 …… “夫人,老爺來……” 丫鬟的話還沒說完,陸正已經(jīng)腳步匆匆地進來:“出去,都出去!” 陸夫人驚詫抬頭,卻見陸正臉色陰沉得如烏云一樣。 婢女們都退下了,房中只留了他們夫婦二人。 陸正猶自站在門口,喊:“都到外面去!” 婢女們便退到了正房外面。陸正關(guān)上了兩重槅扇門。 陸夫人皺眉:“出什么事了?” 陸正這形態(tài),陸夫人只能猜是官場上出了事。 陸正卻不說話,背著手,在房中快步地踱來踱去。這么多年,陸夫人都沒見到他臉色陰沉成這樣過。 陸夫人沉住氣,也不催促,只看著他。 陸正走到圓桌前,自己倒了杯茶,咕咚咚灌下,咬牙道:“夫人,我家禍事將至!” 陸夫人凝眸:“你說!” …… …… “所以,江州堤壩一事,你拿了一萬兩銀子?”陸夫人聽完,只氣得胸口怒火翻涌,咬牙問,“一萬兩銀子,買剝皮實草,值嗎?” 當今皇帝嚴打貪腐,監(jiān)察院拿下的貪官,動輒剝皮實草。百姓拍手稱道,官員們卻都膽戰(zhàn)心驚。 做官的,哪有手上真正干凈的?只要監(jiān)察院查你,定能查出問題來。 一萬兩,可以剝皮實草了。 陸正強辯道:“豈是我想不拿就不拿的!” 一地官場時間久了,便抱團成鐵板一塊,同貪瀆,共進退。 沒人能獨善其身,這等事你想抽身事外,旁人還怕你告密,踩著眾人上位。自然有的是辦法拉你下水,讓你再也洗不白。 陸夫人忍住怒火,問:“那后來呢?怎地你沒事?” 陸正神情頹然,道:“江州潰堤的消息一出來,我就知道不好,立即派人去聯(lián)絡(luò)趙勝時和謝谷豐等人。他們亦派出人來聯(lián)絡(luò)我……” 這個事,必得有個人出來扛鼎。 一群有背景的世家子中,只有一個耕讀出身的。連謝谷豐自己都知道,只能是他。 那些日子負責聯(lián)絡(luò)的人跑斷了腿,眾人達成了協(xié)議。 “謝谷豐把這個事扛起來,我們保他妻子兒女。”陸正道,“為了平這個事,我拿出來三萬兩?!?/br> 陸夫人更怒:“怎地成了三萬兩?” “因當時吞下去的銀子得拿出來補虧空讓牛貴能交差?!标懻嘈Γ芭YF那里疏通尤其花錢。他拿的,比我們吞得還多。他胃口太大了?!?/br> 怪不得在余杭得知牛貴倒了,他罵了個痛快。 陸夫人只覺得許久沒疼過的額頭,血管又突突的! 她做了個深呼吸,問:“既然已經(jīng)拿出了銀子平息了此事,怎地又有禍事?” 陸正恨道:“因我萬料不到,謝谷豐……竟留了后手!他竟留了證據(jù)。這事,趙勝時知道,這事原就是他牽頭的,銀子他吞得最多。后來也都是他的人與謝谷豐談的,只這混賬東西,并沒有將此事告訴我們。他……他對謝谷豐的妻兒下了手?!?/br> 那證據(jù)在謝夫人手里。原說好的,等到了流放地,趙勝時便想辦法把她撈出來,給她們母子女改換身份,安頓生活,重新做人。 謝谷豐才肯一人赴死,扛起了所有。 趙勝時卻食言,在流放路上對謝夫人下手,拿到了想要的東西。對上,報了個“路染時疫,暴病身亡”。 貪官犯婦而已,誰個會在意她,死得悄無聲息。 如今,那些東西便在趙勝時的手上。他找來開封,以此為要挾,向陸正勒索! 聽到這里,陸夫人反倒松了一口氣。對方有所求,此事便有救。 她問:“他要什么?是銀子?還是什么東西?不管是什么,能破財消災(zāi),便不要在此時摳索?!?/br> 陸家富庶,除了銀子和產(chǎn)業(yè),庫房里還有許多珍寶,有些是傳世的,或許也因此引來了旁人的覬覦。 陸夫人如是想。 只她料錯了,旁人的覬覦的既不是銀子也不是珍寶。 竟是一個活人。 第150章 “啪”的一聲,一個茶盞狠狠摔在地上粉碎! “陸中明!”陸夫人氣得渾身發(fā)抖,“你再說一遍!” “她反正也沒生出兒子?!标懻凵穸汩W,“不過一個百戶之女……” 話音未落,又是“啪”的一聲! 這次是陸夫人掄圓了手臂,狠狠給了陸正一記耳光! 陸夫人優(yōu)雅了幾十年,從沒做過這樣的舉動。她的掌根磕在了陸正的頜骨上,都青了。 但她顧不得疼痛,只感覺怒火要將自己炸裂!眼前氣得陣陣發(fā)黑! 什么樣的人,能說出來把兒媳送人!! 不是妾,不是婢,不是伎!是明媒正娶的兒媳婦!正經(jīng)的當家少夫人! 一個讀過圣賢書,進士出身,名門望族之子,怎能無恥到如此的地步! 自古獻妻獻女的,哪個不是遺臭青史,為世人所鄙! “你可知自己在說什么!”陸夫人只覺得血管都要爆了,咬牙切齒,“她是我親自相過,明媒正娶抬進家門的媳婦!她是嘉言的妻子!” “你的廉恥呢!你讀的圣人書呢!陸家百年的清譽呢!” “你敢對陸家列祖列宗說,你要把兒媳送與旁人嗎 !你敢嗎——!” “陸中明,你給我滾出去——!你自己做下的事,自己去擔當!” 陸夫人此時此刻,只覺得光是看著他都臟了眼睛。 陸正卻“噗通”跪在她面前,抱住了她的腿:“玫娘!玫娘!你是要我死嗎?” “今上借整頓吏治樹威,監(jiān)察院手段狠辣,動輒剝皮實草!” “趙勝時敢威脅我,自然是有辦法把他自己擇出去,把我坑進去!” “到時候,我死就死了,你們淪為犯婦,充配軍營,一樣保不住媳婦!還不是任人揩??!” “犧牲她一個,保我全家!玫娘!你好好想一想!” 陸正說到此處,仰著的面孔猙獰了起來,放開了陸夫人的腿,捉住了她的手腕:“她怎么都是保不住的!你若不愿出面……我來動手!” 身前如同盤踞了一頭吃人的獸。陸夫人的手腕被捏得生痛,她的腦子清醒了起來。 陸正說的都是對的,若到那種情況,一樣保不住蕙娘。 陸夫人咬牙,問:“你打算怎么辦?你打算怎么瞞過眾人?” 陸正捉著她手臂站起來,道:“就說她暴病而亡……” 好狠的心哪。 她的昔日良人,她的枕邊人,她兒子的父親,竟是這樣一個無恥陰狠之徒。 陸夫人狠狠閉上眼睛! 再睜開,已冷靜。 “你出手動靜太大,易驚動旁人,若泄露出去,陸家再沒有顏面立于世間。”她說,“我來辦這件事。她最聽我的話,我好好與她說,定叫她聽話,安靜不鬧。” 陸正大喜,握住她的手:“玫娘,我就知道,你是識大體的女子!” 陸夫人目光只幽幽,眸子深處,有陸正看不到的火焰。 溫蕙被叫到上房的時候,心情十分輕松。 因她家的婆婆,不同于別家。她來這上房,也從來沒有別家媳婦的緊張壓抑。上房對她來說,從來,都是輕松和諧的。 但今日不同,婆婆特意使人將她喚來,不知所為何事。只日常里,后宅能有什么大事呢? 說不定就是得了什么新的名品盆花,又或者什么古畫,喚她來一同觀賞呢。 但當溫蕙真的帶著輕松的心態(tài)進了正房,喊了聲“母親”之后,當陸夫人在榻上抬起眸子,溫蕙便怔住了。 她嫁進來多年,便是最近幾年陸夫人脾氣變得不好,對公公大發(fā)雷霆的時候,她也未見過她神情如此陰沉。 那眸子如烏云一般晦暗。 “母親?”溫蕙收起了輕松的心情,上前問,“怎么了?” 陸夫人抬眸看她許久,百感交集。 從當初跳脫坐不住的小姑娘,到今日沉凝端方的少夫人,她在這個孩子身上,花了多少的心血,又收獲了多少的快樂??! 曾多少次慶幸,她不是她的女兒,是媳婦。她來到這個家,再不會離開,將伴她走過余生,為她守靈送終。 每這么想的時候,便老懷彌慰。 只萬萬料不到,便是婆媳,竟也有分離的一日。 陸夫人站起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蕙娘,你冷靜聽我說?!彼?,“陸家將有禍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