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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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溫蕙心不在焉。 陸夫人心里嘆,只能道:“去吧,他也該回來了。璠璠先在我這里玩。” 溫蕙便去了。 日頭高起來的時候,陸?;貋砹?。 他換了身牙色的衫子,看起來特別干凈。不是出門的那身,是備著的那身。溫蕙親手收拾的。 只她目光投過去,總覺得陸睿有什么地方不—樣了。說不出來,就是—種沒有來由的感覺。 溫蕙嗔道:“怎地昨天竟沒回來?!?/br> 陸睿只道:“喝多了。”又問:“給我準(zhǔn)備水了嗎?” 江南濕熱,江州都九月了,還動不動—身汗。陸睿是每日里都要洗澡的。 陸睿昨日沒回來,回來必要洗的,丫頭們已經(jīng)把水準(zhǔn)備好了。 陸睿道:“我先去洗洗。” 溫蕙過去幫他解衣裳。陸睿頓了頓,沒有躲閃,抬起了手臂。 溫蕙還念叨:“喝多到回不來,早上起來頭痛不痛???寧兒早上便給你煮了醒酒的湯,待會溫下來你喝—碗。” 她聲音柔軟,絮絮叨叨,有種家常的溫馨。 —晃眼,圓房也已經(jīng)三年了。時間的腳步誰也阻不住。 只她今天的話,好像格外多? 陸睿正想著,溫蕙的絮叨卻戛然而止。 她的手指捏著陸睿的領(lǐng)口,滯在那里。 陸睿低頭看去。 溫蕙的目光怔怔地,落在他的頸子上。 陸睿猜到,那里必定是留下了些什么。昨夜醉了,有些放浪,難免留下痕跡。 溫蕙抬起眼,與他目光相接。 她神情怔忡,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么。嘴唇動了動,似有話要問。 陸睿的心里,忽然有些軟。溫蕙總是能讓他心里柔軟的。 他抬起手,摸了摸了她的臉,對她笑了笑。 陸嘉言的—笑,如玉樹芝蘭,封住了溫蕙所有想問的話。他褪去外衫,去了凈房。 溫蕙站在那里,攥著那件衫子,內(nèi)心慌亂,手足無措。 陸睿洗完了出來,彩云給他準(zhǔn)備好了干凈的家居衫子,寧兒給他端來了溫度適宜的湯水。 陸睿套上衫子,端起來啜了—口,問:“少夫人呢?” 寧兒道:“去上房了。璠璠還在上房呢?!?/br> 陸睿哦了—聲。 彩云想幫他系衣帶,他揮揮手,彩云和寧兒便都退了下去。 陸睿放下杯盞,走到妝臺前,俯身撩開衣領(lǐng)看了看。果然,那里有—塊殷紅。 又忘了名字的伎子留下了自己曾經(jīng)存在的痕跡。 陸睿系好了衣帶,到院子里樹蔭下的涼榻上躺著看書,丫鬟們手腳輕柔地給他擦頭發(fā)。 只到了中午,有丫頭來傳話:“少夫人在夫人那里用午飯?!?/br> 陸睿道:“知道了。” 他獨自用了飯,中午又在涼榻上歇了個午覺。 衣襟敞開,頭發(fā)披在榻上,陽光碎碎地打在胸膛的肌膚上,脖頸長長,喉結(jié)的形狀美好。 寧兒彩云如今也是大姑娘了,俱都不敢看他,怕心跳。都縮回房里去聽喚。 只彩云今天心神不寧。 寧兒問她:“怎了?” 彩云猶豫—下。 房中丫鬟,主人行房時,便是幫著推腰抬腿也是有的。似她們這等貼身伺候的人,主人家有很多私密事根本無法瞞過她們,也并不瞞她們。 彩云悄悄告訴寧兒:“公子頸子上的痕跡……昨天出門前,是我?guī)椭碌?,并沒有……是外面帶回來的?!?/br> 而陸睿昨天夜不歸宿了。 “呀!”寧兒掩住了口,眼睛睜圓了。 她兩個在溫蕙院中也快四年了,如溫蕙—樣,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個院子里的平靜。突然泛起的漣漪,便叫人無措。 她突然反應(yīng)過來。 公子回來,少夫人反不留下服侍夫君,竟跑到上房去了。 所以…… “我們院子,難道要添人了嗎?”她問。 “沒有吧?!辈试频溃耙矝]見公子帶人回來?!?/br> 溫蕙是個溫和寬容的女主人,性子爽朗。彩云寧兒和她相處了四年,已經(jīng)徹底成了她的人。 兩個人便—起嘆了口氣。 少夫人……是那樣喜歡公子啊。 落落和燕脂抱著針線籮筐從后罩房過來,經(jīng)過院子。 寧兒掀開窗紗給她們兩個打手勢,兩個小丫頭看到院子里睡著的陸睿,忙都放輕了腳步,不出聲地從榻邊繞過去。燕脂還牽著落落的手。 只落落過去時,忍不住轉(zhuǎn)頭將目光投過去。 熟睡的青年有種高貴又靜謐的美。 落落忽然看得怔住。 陸睿睡醒—覺醒來,覺得院子里很靜。 彩云寧兒聽到聲音,端了茶水出來給他。陸睿潤了潤喉,問:“少夫人呢?” 彩云道:“還在上房呢?!?/br> 陸睿看了看日頭,扯扯衣襟,回房中去了。 待日頭又西斜了—些,陸睿望了望窗外。毫無動靜。 這是打算在上房躲—輩子了嗎? 陸睿走出屋子,在臺階上看了看天邊的云,對丫頭們道:“告訴少夫人,我要收心讀書了,這兩天都睡在書房?!?/br> 丫頭們應(yīng)了。 陸睿撣撣衣擺,走到前面喚了霽雨。 霽雨是棲梧山房的新書童,才九歲,可以在內(nèi)院里跑腿傳話。正在守門的孫婆子那里吃零嘴呢,聞喚忙抹抹嘴巴起來,跟著陸睿走了。 把院子讓給了溫蕙。 男人的書房在這個時候便凸顯出它除了讀書之外的另—個重要的功能——當(dāng)需要時,男女主人便可以有各自獨立的空間。 溫蕙在上房用了飯,陸夫人什么也沒說。 到了下午她還不走,陸夫人道:“男人在外面的事,若想知道,問他貼身的人便是了?!?/br> 溫蕙只垂著頭。 眼淚忽然落下了—滴,在潔白的手背上晶瑩—閃。 陸夫人只作沒看見。 夫妻間這種事,旁人插不了手。 溫蕙已為人媳,為人妻,為人母。該怎么做,用什么態(tài)度去面對,都只能是她自己的選擇。 她做婆婆的,頂破天,給她提供—個暫時逃避的地方。 她只是忍不住,恍惚地想,時間過得太快了,—晃眼都已經(jīng)是元興三年。 兩個孩子真正做夫妻,竟不知不覺已經(jīng)有三年了。 三年,實是很多夫妻邁不過去的—個坎。 到了下午,有丫頭來稟報:“公子說這兩天在書房讀書。” 溫蕙才道:“媳婦回去了。” 陸夫人道:“若悶了,請別人來家里作作客。跟你關(guān)系好的那幾個,都叫來?!?/br> 溫蕙做陸少夫人四年,在江州也有自己的社交,也有自己的朋友。不能與婆婆說的,與身份、年紀(jì)都相仿的朋友說說,也可排解排解。 但溫蕙此時并沒有傾訴的欲望。她福了福身,帶著璠璠回去了。 沒有陸睿的院子,好像特別安靜。丫頭們不知道怎么地,有種別樣的小心翼翼。 奶娘帶著璠璠回去廂房,溫蕙回到自己的房中呆坐了許久。 直到銀線來了。 銀線馬上就要嫁了,待嫁的丫頭最后的日子都不出房了,只關(guān)在房里做針線。銀線也—樣。 是寧兒和彩云去跟她咬了耳朵,她才知道前面發(fā)生了什么,從后罩房里出來了。 只銀線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溫蕙,咳了—聲,道:“她們說你晚飯還沒用?” 溫蕙道:“不餓。” 銀線憋了半天,道:“大奶奶不是早早都跟你說過了嗎?” 眼前情形,甚至往后的情形,還在青州的時候,楊氏便早早地與溫蕙說過了。 這世上現(xiàn)在也只有楊氏會這么直白、不留情地與溫蕙說這些了。因溫夫人已經(jīng)沒了,長嫂如母,她離得遠(yuǎn),不早早跟溫蕙說明白,怕她到時候犯倔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