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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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溫蕙并不覺得生女兒就不好。她自己都是女兒身,為什么要嫌棄女兒不好呢? 倘若她嫁到了普通的人家,她縱然心中這么想也不會說。但她嫁到了陸家,她又不是傻子,她內(nèi)心里非常明白陸夫人是一個多么與眾不同的婆婆。 面對著這婆婆,溫蕙有些心里的話,就敢說,就想說。 “我其實……在青州的時候,就覺得可能是女孩?!彼?,“青州死了好多女子呢,有些是我從小認(rèn)識的。我那時候問脈問出來有孕,就總覺得,可能會有個女子投胎到我肚子里來。我就這么覺得。我不敢跟嘉言說,他總是說子不語怪力亂神,他肯定不會信的?!?/br> 陸夫人其實也是個非常務(wù)實的無神論者。這一點上,陸睿和她一脈相承。 但陸夫人握著她的手,溫柔地說:“那很好,既投到我們家來,這輩子,我們要讓她過得平平穩(wěn)穩(wěn),安安順順的,好不好?” 溫蕙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耳邊,陸夫人溫柔的聲音說:“睡吧,睡吧……” 溫蕙這一次終于沉沉地睡過去了。 陸夫人小心地松開了她的手,退出了帳子。 她將產(chǎn)房這里的事都安排好,回到了上房。喬mama還在上房里等著呢,她年紀(jì)大了,不太能受累,怕自己給大家添亂,只白天過去了兩趟看看,便老實在上房等消息。 雖然先回來的丫鬟已經(jīng)報了喜,得了千金,她還是得問問:“還好吧?” “好著呢?!标懛蛉烁嬖V她詳情,“你不知道她多能忍痛。嚇人?!?/br> 溫蕙的忍痛能力超乎了陸夫人的想象。因為是頭胎,雖有宮縮,但骨盆開得慢??傻热_了,溫蕙咬著牙,穩(wěn)婆叫怎么呼吸就怎么呼吸,叫怎么用力就怎么用力。 骨頭打開后真正的生產(chǎn)過程極其順利,孩子一下子就滑出來了。穩(wěn)婆都夸:“沒見過這么聽話的產(chǎn)婦?!?/br> 富貴人家的媳婦,哪個不是嬌生嬌養(yǎng)的,前面就喊得聲嘶力竭的,后面都沒力氣生了。 “比我那時候強太多了,我只記得我喊得像個瘋子似的,還哭?!标懛蛉说?,“后來還暈過去了?!?/br> “可不是嘛,嚇?biāo)廊肆??!眴蘭ama回憶道,“你一直喊‘不生了,我不生了’,唉?!?/br> 陸夫人坐在榻上,燭光在她臉上跳躍,她怔怔出神。 許久,她忽然深深地嘆了口氣,道:“怎么辦呢,這孩子……運氣沒有我好?!?/br> 陸夫人一舉得男,溫蕙卻在萬眾期盼中生了女兒。 喬mama強硬地道:“瞎擔(dān)什么心,這么年輕呢,說不定就三年抱倆!” 陸夫人抬眸,想說話。 喬mama難得地嚴(yán)厲了起來:“可閉上嘴!你那套歪門邪論,再不許說了!尤其不許說給你自己的媳婦!” 陸夫人嘴角緊抿。 怎么就是歪門邪論呢,她不服。 陸正的父親就已經(jīng)是獨子了,那一代的生育情況不清楚。到了陸正這一代,一共兩個女人懷過三胎,兩胎都是死胎,只陸正一個活下來,運氣好,是個帶把的。 到陸睿這一代,陸正這一輩子就只讓一個女人懷過唯一的一胎。很幸運就是陸夫人。除了她自己,陸正納過的妾,提過的通房,睡過的丫頭,沒有一個人有孕的。 明明就是一個簡單的總結(jié)推理。 過程明白,結(jié)論清晰。 可當(dāng)年虞老夫人還在世的時候,陸夫人把這套推想第一次說出來的時候,虞老夫人竟抄起案上的玉如意狠狠敲了她一下,厲聲叫她閉嘴! 【誰會信你這套邪說!】 【陸家男人又不是在床上不行!怎么可能生孩子有問題!】 【世間誰會覺得,生不出孩子怪男人不怪女人!】 【你閉嘴!以后,再不許跟任何人這么說!】 第112章 大戶人家的男主人,通常會有兩個書房,一個外書房,一個內(nèi)書房。 外書房在外院,有重要的會客功能,不同于在廳堂招待客人,通常是有事情需要長時間的商議、討論,便會在外書房進(jìn)行。這里還會存放一些書信、文檔,有專門的書童、小廝管理著。 有些高官顯爵的家中,外書房可能有機密信息,甚至不允許家中女眷踏入。 內(nèi)書房在內(nèi)院,則是另外一種氛圍。當(dāng)然它也可以待客,但有資格進(jìn)入的,或者是什么心腹人物,或者有什么親緣關(guān)系。 內(nèi)書房更主要的是,它是完全屬于男主人的私人領(lǐng)域。 當(dāng)一個府邸的男主人,既有妻又有妾的時候,其實無論妻子的上房,還是妾室的居處,都不屬于男主人。 上房其實是女主人的地盤。 一個府邸里真正屬于男主人自己的私密空間,便是內(nèi)書房。 男主人可以在這里讀書歇息,修心養(yǎng)性,還可以紅袖添香。 若這一晚不想去任何一個女人那里,就可以歇在書房。 陸正正煩惱地摸著新收房的俏丫頭的柔荑時,小丫頭稟報:“公子來了?!?/br> 俏丫頭忙從陸正腿上起來,整整衣服往外退。和進(jìn)來的陸睿打了個照面,偷眼看去,那公子該是一日一夜未睡了,面上有倦容,但依然不影響俊美的容顏,甚至讓人生出一種憐惜感。 丫頭才二八年華,被老夫人送來江州,本來是為了伺候公子來的,現(xiàn)在卻成了老爺?shù)娜恕?/br> 丫頭咬著嘴唇,為公子讓路,可恨那讓人憐惜的公子,卻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走了進(jìn)去。 讓人好生失落。 “父親,蕙娘生了!您做祖父了!”陸睿疲倦中又精神抖擻,精神有些亢奮地說。 陸正已經(jīng)知道。他煩惱便是煩惱這件事。盼了這么久,卻盼來一個女孩。 陸正心里真的是非常失望。他“哦”了一聲,顯然沒有什么高興的情緒,甚至還說:“叫你媳婦好好養(yǎng)身體,你們還年輕,努努力,明年再抱一個。” 他話中的意思太明顯,像涼涼的細(xì)雨斜斜撲面,澆滅了陸睿剛剛才體會到的初為人父的喜悅。 作為這個家里第三代單傳,從小被人圍繞著簇?fù)碇L大的獨子,陸睿也是有些獨子的脾氣的。特別是這是他人生的喜悅時刻,沒人愿意被人澆冷水。 陸睿笑意消失,有些生氣地道:“父親不替兒子高興嗎?我也當(dāng)了父親呢?!?/br> 屋中沒有旁的人,親父子,純家事,他也就不來“喜怒不形于色”的那套了,直白地表達(dá)了他的不滿。 陸正瞅著兒子不高興了,唉了一聲,道:“高興,高興呢?!?/br> 陸睿也能明白他的失望。三代單傳了,溫蕙生了女兒,要說陸睿不失望,那是假話。他自己肯定也是有些微微的失望的,但更多的還是初為人父的歡喜。 他揣起手來,道:“那父親給孩子賜個名字吧?!?/br> 陸正老大不開心,糊弄:“你頭一回做父親,你來取吧?!?/br> 一抬眼,陸睿不說話,冷著臉看他。怎么都是親生的獨兒子,陸正忙道:“好好好,我來取,我來取?!?/br> 說著鋪了紙,又揭開了硯盒。硯池里還有剛才俏丫頭紅袖添香給磨的墨汁。 陸正蘸了蘸墨,還沒落筆,陸睿道:“父親走心些?!?/br> 陸正:“……” 陸正便寫了一個字,孰料陸睿不滿意:“這個不好?!?/br> 陸正只好揉了,想了想,又寫了一個。陸睿偏道:“諧音不好聽?!?/br> 陸正氣得想扔筆。 陸睿道:“父親覺得,玙璠,是玙好還是璠好?” 陸正才回過味來,氣笑:“你自己都想好了,來折騰我?” 陸睿挑眉:“我的女兒,當(dāng)然得祖父親自賜名,才金貴?!?/br> “……”陸正惱火,“哪個都不好,太剛太硬了。不如我剛才起的蓁和淑?!?/br> 玙璠,玙與璠都是美玉,且是君子佩戴的美玉。聽起來,不如蓁、淑柔美,更像男子。 但陸睿喜歡。他對陸正說的充耳不聞,只自己叩著書案喃喃:“陸玙?陸璠?玙玙?璠璠?玙娘?璠娘?玙兒?璠兒?” 他最終作出取舍:“還是璠吧。陸璠。璠璠?!?/br> 他對自己取出來的名字十分滿意,道:“就璠了!父親快寫下來,我趕緊去告訴娘子和母親?!?/br> 陸正惱火道:“一點都不好聽,像個小子的名字,哪像個丫頭?!?/br> “好聽得很?!标戭5溃翱鞂懓?,我困死了,走路腿都沒勁?!?/br> 那眼睛下面青黑,的確是疲倦的模樣。 陸正更惱火:“那還不趕緊去歇息?!?/br> 陸睿道:“這不是等著您呢么?!?/br> 陸正噎住,到底心疼兒子,捏著鼻子寫了這個“璠”字。 陸睿捏著紙將字吹干,道:“我知道是個女孩,父親失望。可我都還未及冠,將來再生便是了。父親別這么著急,讓人看著不免笑話。咱們家可不是那種薄待女兒的人家。” 又道了句:“我替蕙娘和璠璠謝謝父親賜名了?!?/br> 說完,卷著紙走了。 “璠璠,璠璠?!标懻剜?,一甩袖子,“……真煩?!?/br> 陸正深覺得兒子還是太年輕,就如他曾經(jīng)那樣天真。 他剛才煩惱得抱丫頭,便是因為聽了兒媳產(chǎn)下一女的消息。他實在是對這個兒媳抱著很大的期望,希望她能和他后院里那些不下蛋的母雞不一樣。 誰知…… 唉,多少還是強些的。至少兒媳圓房半年就有身子了,的確比那些女人強多了。 只陸正心底深處實在有一份不安。 他這一輩子,除了陸夫人,再沒有其他的女人懷過他的孩子。他明明都那么努力地耕耘了。 這個事不敢深想……不,根本就不該想。 十月懷胎,生兒育女都是女人的事。男子將精血給了她們,懷不懷得上,生得是男是女,都是女人的問題。 對。 他一甩袖子,負(fù)著手,去找新納的俏丫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