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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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你許嫁能遇良人,愿他知你可愛,予你善待。 你我此生,雖天定無緣,只還請…… 勿忘我。 小安怔住,馬身落后了一步。 霍決的馬走在前面,身姿挺拔,矯健有力。若不說,誰知他竟不是男兒。 小安忽地,心頭一酸。 第94章 到了中秋的時候,南北路卡依然未曾撤下,陸家人便知道溫夫人是鐵定不能趕來給溫蕙主持及笄禮了。 好在這事也不是一天兩天,這幾個月來大家都已經(jīng)漸漸有了心理準(zhǔn)備。尤其是溫蕙,一直表現(xiàn)的平靜坦然,讓身邊的人也松了一口氣。 只有陸夫人內(nèi)心里歉疚。 因為她很明白及笄禮對一個小姑娘有多重要。溫蕙的心里不可能真的不介意。 她只是表現(xiàn)得不介意而已。因為她真的是一個很懂事的孩子。 上一次的綁腳那件事雖然算是和諧地解決,沒有影響婆媳、夫妻間的關(guān)系,但這個孩子也像經(jīng)過了一次洗禮似的變得不一樣了。 不是剛到江州時因初來乍到而生出的小心翼翼、謹(jǐn)言慎行,而是真的懂得了,一個府里、一個群體或者一個階層,必該遵守一些規(guī)則、規(guī)矩。 離了父母懷抱的孩子,終究不能再隨心所欲。 溫蕙,如今實實在在地是陸家兒媳了。 中秋節(jié)陸家辦了場家宴。 這是人在異鄉(xiāng),該思鄉(xiāng)的時候。陸夫人特意將這場家宴辦得熱鬧些,便是為了緩解溫蕙的思鄉(xiāng)之情。 江州溫度還是盛夏,但節(jié)氣上畢竟已經(jīng)是中秋,九霄澄凈,月光如洗。園子里滿黃蟹,菊花酒。對湖賞月,清風(fēng)徐徐,波光粼粼。 喬mama也有小桌,擺在了陸夫人斜側(cè)后。平日里安安靜靜的陸正的三個妾室都出來露面了,坐了下首。 溫蕙其實每日里早上請安都會和她們碰一面,可在這府里,就是感覺不到她們的存在。也是稀奇。 她們每日請安只在正房外面給陸夫人磕個頭。溫蕙懷疑,一年到頭除了像這樣的喜慶日子,她們可能根本就見不到陸夫人的面。 溫蕙現(xiàn)在還不太能理解陸夫人為什么不叫妾室在跟前伺候。 按規(guī)矩來說,妾室,本來就是伺候正室夫人,替正室夫人生孩子的。不是嗎? 皓月當(dāng)空,氣氛正好。 陸正捻須微笑。他少與兒媳見面,此時關(guān)心一下:“我仿佛記得前些日子,你母親開始教你學(xué)畫了?” 溫蕙心虛地偷瞟了一眼陸夫人。陸夫人已經(jīng)把臉別過去了。 溫蕙坐直身體,做恭順狀,乖巧回答:“母親雅擅丹青,兒媳十分向往。只兒媳實在沒什么天賦。此等雅事若強(qiáng)求,反而失了本意。母親已打算教兒媳些別的了?!?/br> 陸正哈哈大笑。 這媳婦,如今竟也知道把“我不行,學(xué)不會”展開了委婉說了。可知妻子這半年的調(diào)教,沒白費心血。 果然,女人家出身略差些實沒什么,又不需要她們?nèi)ソ?jīng)世濟(jì)國,內(nèi)宅而已,教一教,養(yǎng)一養(yǎng),就是了。 陸睿嘴角含著笑,熟練而優(yōu)雅地用蟹八件給肥美的母蟹開了殼,把一只螃蟹收拾得干干凈凈,最后是蟹rou蟹黃盛在如碗一般的殼子里,又隨手自幾案上的花瓶里掐一朵菊花斜斜放在上面,才放到溫蕙面前。 這實在是,顛覆了溫蕙對吃螃蟹的印象。 生平第一次,吃螃蟹沒有弄臟手。 只她十分想喝酒。家里自釀的菊花酒一倒進(jìn)杯中便一陣好聞的香氣。 偏陸睿當(dāng)著父母的面,臉上笑得溫和極了,卻管得十分嚴(yán)厲,只許溫蕙喝一點點。待溫蕙又朝酒壺伸出手,他便用涼涼的目光逼得她只能半路轉(zhuǎn)個彎,拿了一塊點心。 因她酒量的確不咋地,在陸睿面前撒撒酒瘋還行,要當(dāng)著公婆、姨娘們的面撒酒瘋的話,就兩個人一起丟臉了。 又給上房里有體面的大丫頭們賜了凳子,端出彩頭來,一起行起了酒令。 溫蕙這才知道,原來姨娘們也都讀過書的,個個都能紅袖添香。 陸正這公公卻不知道溫蕙行不行,不免拿眼睛去看她。看了兩巡,到兒媳這里,竟也能從從容容地對上,不露怯。 教到這個份上,這兒媳便可以應(yīng)付基本的場面了,不至于在外面丟臉。 陸正就徹底把心放下來了。 陸正還作了詩,陸夫人也作了首與他相和。陸睿也作了一首。 溫蕙老老實實聽著。 只想不到張姨娘竟也作了一首,聽起來還不錯——溫蕙這半年,不僅提前背完了《詩三百》,還開始讀別的詩詞了,雖不會作,但也會品了。 只她拿眼睛去看。 陸正捻須贊了句:“不錯?!?/br> 陸夫人神情便未曾變過,沒有高興,也沒有不高興,再正常、自然不過。 溫蕙又去看姨娘們。 張氏得了贊,自然是帶著謙虛的高興。范姨娘、李姨娘也并不多口舌,只那嘴角,于夜色燈火中,讓溫蕙隱隱看到一抹似笑非笑。 溫蕙又生出了奇怪的感覺。 因平時與姨娘們幾乎沒有接觸,溫蕙今日里才知道姨娘們都讀過書。且姨娘們明顯不像她是填鴨一般在這半年里硬補(bǔ)課。她們顯然是從小就讀過的。 夜風(fēng)里,溫蕙隔著燈火望著那幾桌的女子,隱隱覺得……范姨娘、李姨娘,并不是作不出詩來的。她們只是不作而已。 范姨娘接近而立,李姨娘還在花信年華,張姨娘是三人中最年輕的,她八月初才過了十九歲的生辰。她實際上比陸睿才大了不到一個整歲。 溫蕙原不知道的,只她天天去上房,那日里聽丫鬟稟報才知道的。陸夫人只道“照往年份例”,賞下了生日的賞賜。 溫蕙既知道了,也不能裝作不知道。姨娘們雖沒打過交道,但從來也客客氣氣的。溫蕙便請教喬mama。自己該怎么做。 喬mama說:“不管親近不親近,喜歡不喜歡,在禮數(shù)上多做一分,便能讓別人少說一嘴。原就是捎帶手的事。” 溫蕙回去便尋了兩匹料子,使劉富家的送過去給張姨娘做賀禮。又掃聽了一下另兩位姨娘,一位十月生辰,一位正月里生辰,都記下來。 做姑娘的時候,這些事都有母親嫂子cao心,如今做媳婦,都得自己來了。 一場家宴頗盡歡,深夜才散。連陸正都喝醉了,連連作詩。陸睿和溫蕙便告退。 才轉(zhuǎn)身,聽見陸夫人喚了范姨娘:“你最穩(wěn)妥,照顧好老爺?!?/br> 范姨娘屈膝應(yīng)了,親自上去攙扶,和丫鬟們一起攙著陸正。 公公和姨娘的事,原不該做兒媳的多看的。陸睿握著溫蕙的手,便扯了一下,將她扯回頭來。 溫蕙也臊了一下,趕緊跟著陸睿走。 只心里面忘不了剛才一轉(zhuǎn)頭看到的畫面——陸夫人的側(cè)顏在燈火里,朦朧了那些細(xì)紋,忽略年齡,實在是個美人。那美人還坐著,卻給人以居高臨下之感。淡淡地,用再尋常不過的口氣,將酒醉的丈夫推給了別的女人。 姨娘明明站著,但向她屈膝垂首。憑空地,好像矮了一截。 一種從前只隱隱的感覺變得清晰了起來。 她的婆婆,以身周的氣息筑起了一道看不見的墻。將自己和丈夫的妾室隔開在了兩個世界里。 她的世界允許溫蕙進(jìn)入,寧靜淡泊,平和馨雅。 但不允許妾室進(jìn)入。 離開園子,入了內(nèi)院,大家便分道揚鑣朝不同的方向去了,漸漸聽不到人聲,甬道寂靜了起來。 陸睿本來牽著溫蕙的手,走著走著,卻接過了青杏手里的燈籠,說:“你們先回去吧,我和少夫人隨便走走?!?/br> 黑漆漆的甬道有什么好走的,要走剛才怎么不在園子里走呢。銀線心里吐槽著,還是和青杏一起福身:“是?!?/br> 陸睿又對平舟道:“你也回去?!?/br> 平舟便也提著燈籠轉(zhuǎn)身往回走,自己先回了棲梧山房去。 幽長的甬道上很快便只剩陸睿和溫蕙。 溫蕙今日被管著,喝得少,只一點點飄,還算清醒。拖著陸睿的手晃呀晃,抬頭看著天上圓盤似的月亮道:“今天的月亮真好看啊?!?/br> 燈火的微光中,陸睿橫了她一眼。 他的眼睛那樣好看,那一眼卻叫溫蕙心驚rou跳。 溫蕙才屏住了呼吸,陸睿便提起燈籠,噗地吹滅了。黑暗中,溫蕙聽見了燈籠落在地上的聲音。 緊跟著,人被他推到了甬道的墻上。他撐著墻,溫?zé)岬拇蕉铝诉^來,身體緊緊貼了上來…… 喝了酒,熱情得像火。 也只有喝了酒,那些平日里在腦子里做了無數(shù)遍的事,才敢放肆地真做出來。 這一次溫蕙沒醉,陸睿醉了。 唇放肆,舌放肆,手也放肆。 …… 溫蕙被陸睿送回房的時候,大家都假裝沒看到她那微腫又有光澤的紅唇,和臉頰上還沒褪下去暈紅。 溫蕙快速地洗漱過就滾到了床里。她其實有好多話想說,偏今天值夜的是梅香,不是銀線。雖她現(xiàn)在跟青杏梅香也熟稔親密了,到底沒有親密到和銀線那種可以無話不說的程度。只能憋著,一個人在床上煎魚似的翻身。 男人有時候真的嚇人啊。怎么身體還會變化呢? 所有男人都這樣的嗎?還是只有他? 陸嘉言硬拉著她的手去……溫蕙當(dāng)時太羞了,沒敢問。明明身周一片黑暗,她還嚇得緊緊閉上眼睛。 他口耑息的聲音都好像還在她耳邊似的。 溫蕙蜷起身體,抱緊了被子,總覺得……好像圓房這個事,和她想的很不一樣呢,好像有什么她很不懂的事情在里面。 要是誰能來跟她說說就好了。 溫蕙不知道,在她擔(dān)憂圓房的時候,這府里也有別人但擔(dān)憂著她的圓房,就是她婆婆陸夫人。 陸夫人使人收拾了那套三進(jìn)的院子,看了看黃歷,九月初十,重陽的后一日是個吉日,宜遷居。正好溫蕙是九月十二的生辰,趕得上。 溫夫人不能來,為著補(bǔ)償溫蕙,陸夫人決定給她好好地辦一場及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