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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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睿拳頭抵唇憋住了笑,跟著她進去了。 溫蕙進來打量了一周,不由感嘆,雖與哥哥們的臥室風(fēng)格截然不同,但依然能感覺得出來,真是男孩子的臥房啊。 帳子都是蓮青色竹紋的,銀鉤掛著。 墻上掛著的四副立軸,不是常見的梅蘭竹菊,而是畫的同一株松樹,只背景卻分了春、夏、秋、冬。這般有趣,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陸睿自己畫的。 窗下有榻,旁邊的梅瓶里插著斜斜的一枝,不知道什么,一朵花也沒有,只有干和葉。但多看兩眼,便覺得別有意境。 朝里面,有山水屏風(fēng),想來是跟她房里一樣,后面是更衣之處,還有凈房。 這房間的雅致一如溫蕙預(yù)想,只溫蕙原想著,這屋里還該有一個美貌丫鬟守著,說不定就坐在床邊繡著花或者打著絡(luò)子什么的等著陸?;胤亢退尥蕖?/br> 只進來了,卻空無一人。 掃了一周,真的無人。 溫蕙轉(zhuǎn)身便想質(zhì)問陸睿人在哪里。 卻看到陸睿雙手在背后將門扇合攏,后背一頂,用身體將槅扇的兩扇門嚴絲合縫地關(guān)上了。 空空的房間里,就剩下他們兩個人。甚至次間里也沒人,婢子們剛才被她趕到外間去了呢。 陸??此捻永镉辛凉猓路鸪捎H那晚他酒醉時的那種亮光。 經(jīng)歷了這幾天,溫蕙已經(jīng)很明白那種亮光意味著什么了。她下意識地便退了一步。 但陸睿已經(jīng)欺上前,將她抱在了懷里。 溫蕙嚇壞了,忙兩個拳頭抵住他胸口,連聲道:“不可以!不可以!” 陸睿挑眉問:“什么不可以?” 溫蕙兩頰似染了胭脂,道:“你不能再吃我的口脂了!會被她們看出來!” 陸睿的臉貼近她:“那又怎么樣……” 溫蕙道:“會、會被笑話!” “不會的?!标戭5谋羌赓N近,呼吸可聞,“別忘了,你是我娘子……” 那唇終究是貼上來,熱熱的。 他身上淡淡的香,醉人。 第55章 小安對著鏡子,描好了淺淺的淡紅口脂。 左右看看,再一笑,銅菱花里便是唇紅齒白一個俊俏少年,那眉梢眼角好像都在笑似的,有種別樣的嫵媚。 他唇筆又調(diào)了調(diào)顏色,起身走到霍決的身旁:“哥,我給你畫一個。” 霍決正靠在床頭看書,聞言蹙眉,下意識地往后仰了仰。 小安卻道:“四公子喜歡的。我們幾個都畫了,就你一直不畫。這些日子又不外出,一直都憋在府里,你若是也畫了,他定然會高興的。” 霍決身形頓了頓,眉頭依然蹙著,卻沒再躲閃,道:“畫淡一點。” 小安哼哼,嫌棄道:“你個武夫在教我怎么上妝嗎?我小安是什么品位,也不先打聽打聽!” 說罷伸手抬起霍決的下巴,在他唇上描畫了起來。 霍決做男人的時候從沒干過這種事。他臉上有過顏色只有過一回,那年軍中跳儺舞,他擊敗了旁人,搶到了跳舞的資格,臉上涂滿了油彩,領(lǐng)跳。 儺舞祭神跳鬼、驅(qū)瘟避疫,十分雄健,歷來都是由軍中的最強健的男子來跳的。大家誰都不服誰,想搶名額,先打一場。 那時候,他還只是個少年,眾人也不肯讓著他,但最后他還是贏了。 “好了?!毙“舱f。 那畫筆也離開了他的唇。 小安兔子似的三蹦兩蹦地過去取了銅鏡過來給他照:“看!服不服我!” 霍決接過銅鏡,定定地看著自己。 銅菱花中映出一張年輕男人的臉,線條硬朗,眉毛濃黑。還有喉結(jié),明明是男人啊。 霍決微微側(cè)頭,一只手掌輕輕搓過鬢角、下頜。他后來再沒有長胡子了,無需用刮刀刮,面孔便十分光滑皎潔。 小安給他調(diào)的顏色不是如女子那樣嫣紅,也不是如他自己那樣的淺紅。他給霍決調(diào)出來的顏色色調(diào)十分濃稠,讓他的唇色比常人的唇色更沉更暗。 你知他涂了唇脂,卻奇異地并沒有弱化他的氣息,反有種說不出來的沉凝之感。 小安抱臂飛媚眼:“跟你說了信我。以后我把膏子顏色給你調(diào)好,照著這個畫就行?!?/br> 霍決不置可否,將銅鏡塞還給小安。 小安還要說話,外面忽然傳來傳話小監(jiān)的聲音:“永平哥哥,永平哥哥!四公子叫哥哥過去書房呢。” 霍決下意識地就要將唇上的口脂抹去。 小安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他手臂,道:“干嘛干嘛?咱是為誰畫的?” 霍決吐出一口氣,抽出自己的手臂:“知道了?!?/br> 整了整衣衫,出去了。 到了書房,萬先生、郭先生也剛到。經(jīng)過馬迎春一事,永平已經(jīng)是趙烺心腹,萬先生、郭先生都不敢輕視他。 書房里,四公子眉眼間看得出來的意氣風(fēng)發(fā)。 斬殺馬迎春,秘密押回來數(shù)不清的金銀財寶,幾乎是重新奠定了他在襄王府的地位。如今襄王議事,竟也會肯聽聽他的意見,再不像從前那樣,只將他當作給世子“打下手”的了。 因為他這一殺,使得襄王府在湖廣的聲望如日中天。消息傳出去,群官涕零,百姓嚎啕,跪在地上一直給襄王府磕頭不肯起來。 再從金山銀山中撥出來一小撮,發(fā)還給還有人幸存的苦主人家,道是其他都已經(jīng)被馬迎春運走。雖還回來的遠不及被強奪走的,還是收盡了民心。 一時,襄王府的招牌,在湖廣竟閃閃發(fā)光。 這之后,襄王府便一直在蟄伏著秘密籌謀,直到山陵崩和新帝登基的消息終于公開地傳到了長沙府。 待三人進來,趙烺目光一掃,便看出霍決涂了唇脂。 這個永平。 趙烺笑了。 他身邊的人大多容貌出色,因他喜歡,他們便都涂唇脂。但永平一直以來都沒涂過。 不想現(xiàn)在,他卻涂了。 趙烺的內(nèi)心里升起一種志得意滿的感覺。 因他很清楚,為何永平將他的腰彎得更深了些——這是因為趙烺變得更貴重了。 他挾著斬殺馬迎春之功,在襄王和王府家臣、幕僚的心目中,終于從一眾兄弟中脫穎而出。 已經(jīng)有人暗地里悄悄來投靠他了。哪怕他們是多頭下注,趙烺也不怕。怕只怕你連讓人下注的資格都沒有。 從前,他再怎么被襄王寵愛,那些人也只圍著世子。因為所有人都覺得世子的地位是不可撼動的。 現(xiàn)在,他們卻不這樣想了。 而同樣的,趙烺對霍決也變得更重要了。 重要到,這個永平終于肯放下了最后那一點點自尊或者堅持,肯為討好他而去做他以前明顯不愿意做的事。 因為他無根無基。 一柄刀若只在鞘里,是無法展露鋒芒的,必得有一個握刀的人。 趙烺,就是那握刀的人,是他永平必須依附、必須忠誠、必須全心全意不能有一絲他念的貴人。 趙烺對霍決便一笑。那一笑中的滿意,令霍決知道,小安勸他的是對的。 因在貴人身邊,與在軍中終究不同。在軍中你軍功足夠,不去討好上官亦可以。 但貴人,貴人對你生殺予奪的權(quán)力遠遠大于上官。得不得貴人的心,太重要了。 這區(qū)別在于,上官和下屬,雖有職銜差異,卻都是平等的人。貴人與“永平”,卻是主人與奴仆。 “已經(jīng)開始了。”趙烺說,“這會兒快馬都該出發(fā)了。檄文將會發(fā)往各府各道?!?/br> 永平問:“咱們王府何時北上?” “馬上了?!壁w烺說,“今日父王已經(jīng)殺了羅硯和于衡。” 萬先生、郭先生原不過是一個非嫡長王子的幕僚而已,可自聽聞山陵崩那一天起,所見所聞就再與從前不同。又見識了馬迎春之事上,趙烺和霍決的雷厲風(fēng)行,果決狠辣,眼界都跟著漲起來。 此時聞聽湖廣的布政使羅硯和提刑按察使于衡竟都被襄王斬殺,竟也能面不改色了。 萬先生問:“那都指揮使司?” 承宣布政使司、都指揮使司和提刑按察使司,便撐起了一省民政、軍事和司法的構(gòu)架。眼前來看,最重要的其實還是都指揮使司。 若沒有都指揮使司,單襄王府,便只有區(qū)區(qū)幾千府兵而已。遠不夠做大事。 趙烺道:“常喜和一眾將領(lǐng)已經(jīng)立誓效忠父王了?!?/br> 常喜便是湖廣的都指揮使,掌管一省軍力。如此,這湖廣魚米之鄉(xiāng),事實上已經(jīng)完全落到了襄王的手里。 萬先生、郭先生額手相慶。 趙烺心情甚好,向后一靠,道:“常喜今天一直贊我斬殺馬迎春。我那大哥的臉色可真難看啊,哈哈,哈哈?!?/br> 萬先生和郭先生自然也跟著笑起來。 趙烺眼角余光忽見霍決微微蹙了蹙眉。 趙烺收起笑,霍決卻只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沒說。 自殺了馬迎春之后,霍決與他的關(guān)系變得與從前不一樣了。可以說,霍決已經(jīng)是他的第一心腹了,兼任了他的刀和他的幕僚。 他如今在趙烺面前和萬、郭二人一樣,有參事、議事的權(quán)力,他若有什么事,就會在趙烺面前開口說。 他不說自然有原因。 趙烺等了兩息,沒等到霍決開口,心中便有數(shù),先放下,道:“文人真是太執(zhí)拗了,比起來,還是武人曉得變通?!?/br> 這回霍決卻開口了:“自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