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節(jié)
第989章 彭斯玨的發(fā)現(xiàn) “早安,老……”陳實睜開眼,發(fā)現(xiàn)林冬雪不在旁邊,走出臥室去找她,原來林冬雪和陶月月睡在一起,兩人穿著同一款式的睡衣,像對好姐妹一樣相對而眠。 倚在門邊看了一會這絕美的畫面,陳實便準備早飯去了。 “早啊,爸爸?!碧赵略麓蛑泻魜淼阶雷舆?,“在家過夜真好,要是能天天在家就好了?!?/br> “查完這案子滾回學校去,妨礙我們的二人世界?!标悓嵃岩煌肱ou面端給她。 陶月月癟了下嘴,用筷子挑起面條。 林冬雪一邊扎頭發(fā)一邊說:“一家三口都是警察,我們也算是從零開始建立了一個警察世家,以后月月分配到市局,咱們還可以一起查案?!?/br> “那么,今天我們要怎么接觸海國揚呢?直接去他公司,當面盤問嗎?”陶月月說。 “還是先調查一下吧,他私下里見過什么人,銀行帳戶有什么可疑支出……臥槽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專案組喜歡在群里聊天,但我們用的通訊工具都是海國揚公司的,今天把群關了,有線索別在群里說?!标悓嵳f。 林冬雪說:“如果海國揚公司的社交軟件悄悄竊取用戶的隱私,這件事情就可以成為支點,讓我們可以名正言勝地調查他?!?/br> “行,這個切入點不錯……我們怎么好像在開專案會議一樣,吃飯吃飯,討論留到局里再說?!?/br> 早上,三人來到局里,彭斯玨今天還沒來上班,昨天本來想去找他的,結果事情一件接一件,陳實給忘了。 他想今天一定要去找他,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彭斯玨不能缺席。 專案會議結束之后,大家各忙各的,陶月月抱著一沓資料一腳踹開陳實的辦公室門,說:“我沒地方看這些檔案,借你的辦公室用一用?!?/br> “用吧,我出去一會。” “去哪?” “找老彭啊!” “上班時間公然摸魚嗎?” “誰叫我是隊長……對了,你在看什么資料?” “交通意外的卷宗,和昨天的照片核實一下,看看哪些人是被執(zhí)行者干掉的,對了,還活著的那幾個,我可不可以打個電話警告他們一聲?” “暫時不要,事情倘若一傳十十傳百,社會影響太壞,媒體也會跑來,會讓我們很為難的?!?/br> 陳實駕車來到彭斯玨的家,敲了幾下房門發(fā)現(xiàn)沒有人,出于尊重他沒有拿出開鎖工具,而是撥通了彭斯玨的號碼,響了幾聲之后彭斯玨接聽,陳實說:“老彭,你不在的這兩天,局里發(fā)生了很多事情,你別曠工了行嗎?” “……” “你現(xiàn)在在哪?”陳實聽著門里的動靜,看來他不在家。 “我有我的事情!”彭斯玨說完,就掛了。 彭斯玨會跑到哪里去,他在城里根本就沒有朋友,而且這人有潔癮,再干凈的酒店也不會去住。 陳實突然想到一個地方,決定去碰碰運氣。 半小時后,他來到顧憂以前經營的心理咨詢事務所,自從顧憂去世之后,這里就關門停業(yè)了。 走進陰暗的樓道,陳實聽見樓上有人聲,來到寫著“天川心理咨詢室”的玻璃門前,他看見屋里亮著燈,桌上攤著一些文件,地板很干凈,顯然有人剛剛清掃過。 他果然來了這里!一定是在整理顧憂的遺物吧! 陳實推門進來,來到桌子前,當看見上面的文件時他突然呆住了,那些全部是人生函數(shù)! 就在這時,一個人抄著拖把從一間咨詢室沖出來,陳實下意識地拔槍,兩人定在原地,舉著拖把的人正是彭斯玨。 彭斯玨慢慢放下“武器”,“我以為有外人闖進來!你來干嘛!” “老彭,這是什么東西,你從哪里發(fā)現(xiàn)的!” “我沒必要和你解釋嗎?”彭斯玨轉身走開。 陳實按住他的肩膀,“城里發(fā)生了一宗很大的案件,一個自稱人類觀察者的人利用這東西來推測潛在的罪犯,把他們殺掉,已經死了不知多少人!為什么這東西會出現(xiàn)在顧小姐的咨詢室里,難道這里的員工里面,就有嫌疑人的同伙!” 彭斯玨雖然沉默著,但陳實確定他在聽,他說:“喝咖啡嗎?” 陳實陪他走進顧憂以前的辦公室,桌上有一張兩人的合影,顧憂搭在彭斯玨的肩膀笑得很甜蜜,彭斯玨卻是一臉不情愿,陳實心想,這兩個口是心非的人,一直否認在交往,其實他們之間早就醞釀出了愛情。 彭斯玨從咖啡機里倒了兩杯咖啡,“失蹤”幾日,彭斯玨的樣子卻并不憔悴邋遢,反而因為得到了充分的休息氣色特別好,陳實好奇地摸了下他的臉,“你是太監(jiān)嗎?不長胡子的?” “是不是想讓我把咖啡潑你臉上?” “別別,不好洗。” 彭斯玨坐下,看著窗外的景色,說:“我那天有點過了,我知道你是為我著想,我不是在和誰賭氣,太累了,請了兩天假放空一下而已。” “只要你不恨我就好。” “這兩天我很想她,所以來到這里,整理她的遺物,我看見了她以前會診的記錄,聽她的錄音,無意中我看見了這些。” “人生函數(shù)?你是說,那是某個病患留下的?” 彭斯玨在筆記本電腦上cao作,放出一段錄音,當顧憂那冷靜悅耳的聲音從里面出來的時候,陳實的心顫了一下,只是朋友都有這種感覺,可想而知,身為愛人的彭斯玨對她思念何其之深。 顧憂:陳小姐,你的意思是,你可以通過這套公式來推測任何一個人的行動? 病患:看來你聽懂了,我就是這個意思,聽上去是不是很自大? 顧憂:不,其實我也認為人的行為是可量化、可預測的,早在二十世紀初就有心理學家提出一套公式,人格特質 具體情境=行為。 病患:我這個人別的方面都很遲鈍,唯獨對數(shù)字特別敏感,十三歲的時候我就得過全國數(shù)學奧林匹克的冠軍,數(shù)學是我的一切,是我的全部。念本科的時候我交往了一個男朋友,他是我的初戀,我對他付諸了真心,可是他周圍的異性朋友實在太多,那段感情非常痛苦,最后是以失敗告終。我癡迷數(shù)學,但我也有作為普通人的感情,我也想像其它人一樣擁有甜蜜美滿的愛情,可是那段失敗的感情一直折磨著我,讓我對男性難以信任,尤其是那些走近我生活,明確表示想要追求我的男性。我害怕開始新的感情,又是以失敗告終,沒有結果的戀愛毫無意義,這時我向數(shù)學之神求救,我想能否建立一套數(shù)學模型來推測他們是否可靠,于是我著手開始試驗,以周圍的朋友作為樣本,不斷完善,設計出一套函數(shù)預測他們的行動。 第970章 一切的起源 錄音仍在播放,顧憂說:試驗結果怎么樣? 病患:幾次試驗都驗證了這套數(shù)學模型的準確性,我把他運用在了自己身上,我的第二任男朋友,模型預測他會在半年后出軌,果不其然,當我得知他愛上別人,非但沒有難過,反而很興奮。再次挑選男朋友的時候我慎而又慎,搜集他們的變量放進這套模型,看看他們是不是值得托付的人,遺憾的是,男人一個個都很靠不住。 顧憂:這點我也是深有同感的,好男人實在是萬里挑一。 病患:顧小姐,我在這里說的一切話,你都會保密嗎? 顧憂:那是當然! 病患:就算是越過了世俗的界限,在外人看來是……是違法的事情,你會保密嗎?你會不會一轉身就去告訴警察? 顧憂:我一定會保密,這是心理咨詢師的基本職業(yè)道德。 病患:那好,我相信你!第三任男友就是我后來的丈夫,模型預測到他是一個非??煽康娜?,我們的交往也是充滿浪漫和甜蜜,幾年后我們結婚了,這時我得知一件事情,他童年時期有個青梅竹馬死于車禍,這聽上去可能沒什么,但這產生一個新的變量,當我把這個變量放進模型重新推算的時候,得出一個讓人震驚的結果,他……他將在新婚第三年殺死我!我日日夜夜惶恐不安,他對我越好我就越害怕,我也沒有提出離婚的勇氣,因為我無法解釋這一切,他會把我當作一個瘋子。終于,我實在忍受不了這種煎熬,把他殺了! 一陣長久的沉默,聽得出來當時顧憂非常震驚,她慢慢地說:“你擔心他把你殺死,所以你把他殺了?” “不不不!我說了那么多你還沒明白嗎?這不是擔心,我的模型是完美的,預測到的事情就一定會發(fā)生,他一定會殺死我!”哭聲。 顧憂說:“好吧,我明白了,這件事我一定會保密。今天時間也差不多了,下次見面的時候,能讓我看看你的這套模型嗎?” “好的……能把這個秘密說出來,我感覺好多了,謝謝你?!?/br> “不客氣?!?/br> 錄音就此結束,陳實震驚地說:“這個病患是誰???” 彭斯玨拿起一份資料,看了一眼,“應該是一個叫作陳安和的女人,學歷挺高,是個研究生?!?/br> “我聽過這個名字!陳安和,女研究生殺夫案,因為證據不足被當庭釋放!原來如此,這種動機誰能想得到,她就是創(chuàng)造人生函數(shù)的人!” “我這兩天一直在琢磨這些樣本?!迸硭公k站起來,走到外面。 陳實跟在后面,“你搞明白了嗎?” “差不多!”彭斯玨拿起一份樣本,“這套數(shù)學模型設計得非常天才,它是基于微積分將人類的心理特質量化,推測未來的行動……我拿你做了一個試驗?!?/br> “拿我?” “你的人生函數(shù)顯示,你會在婚姻第七年出軌?!?/br> “神經病,這是哪門子數(shù)學算命?” “不,它非??茖W?!?/br> “再科學我也不信,人生充滿變數(shù),就憑一些數(shù)學就能預測未來的走向?你剛剛說我會在婚姻第七年出軌,假如我第六年就殉職了呢?況且我和冬雪感情好得很,出軌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你并不會殉職,這是你的人生函數(shù)告訴我的,但比方說你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曉東昨晚沒睡好,一槍把你崩了,這種意外事件是無法預測的,人生函數(shù)只能預測必然發(fā)生的事情,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行事規(guī)則?!?/br> 陳實簡直無言以對,“如果我相信它是真的,就等于承認人類觀察者是正確的。” “囿于立場,你死也不承認它是準確的?” “先不談這個,現(xiàn)在大家都在忙這個案子,你也回來幫忙吧!” 沉默片刻,彭斯玨說:“我去把那些錄音帶走?!?/br> 陳實看著彭斯玨把那些錄音拷在u盤上,說:“你可以想念她,但別把她放在神龕上,那樣你會走不出來,你要開始自己的生活?!?/br> “我還需要一點時間?!?/br> 陳實嘆息,“你一定用那個人生函數(shù)推測自己的未來了吧?” “是,我的未來是孤身一人?!?/br> “孤身一人?好吧,我會證明這東西有多不靠譜!” 兩人坐進車里,陳實說:“不覺得這是一個悖論嗎?提前殺掉要殺人的人,可是被殺的人根本沒有犯罪!” “假如你能穿越到二戰(zhàn)之前,有機會親手結果希特勒的生命,你會做嗎?” “這種假設是不存在的,就算有人能把童年時期的希特勒殺掉,歷史的潮流也不會改變,還會出現(xiàn)希特勒二號,希特勒三號!” “歷史難道不是人在起作用,你既否定命運的必然性,又聲稱歷史不可改變,真是自相矛盾。” “我怎么覺得你在幫人類觀察者說話?” “說不過了,就拿立場來壓人?我誰也不幫,我只是在和你辯論!” 陳實作了一個無奈的手勢,“好吧好吧,我投降,命運是必然的也好,偶然的也罷,它只會發(fā)生一次?!?/br> 彭斯玨冷笑了一下,陳實心里很高興,老朋友又恢復正常了。 這時陳實的手機響了,林冬雪問:“你在哪?” “正和老彭一起回來?!?/br> “注射殺人又發(fā)生了,我們現(xiàn)在正往現(xiàn)場趕,你也趕快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