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笑把煙頭從窗戶彈出去，“殺人的事情沒的妥協(xié)，你手上必須沾血我才會信你，如果你連人都不敢殺，那你對我根本就沒有用，沒有用的東西我會馬上處理掉！”

    陶月月咬著嘴唇，點頭。

    “說出來，我敢殺人！”周笑大聲喝斥。

    “我敢殺人?！?/br>
    “好，很好！”

    “但是……周叔叔，我現(xiàn)在真的好累，我想吃點東西睡一覺，等我休息好了，做好心理準備，再……再做這件事好嗎？我保證從現(xiàn)在開始一定聽你的話！”陶月月細聲慢氣地懇求。

    周笑望著她冷笑，他把車停在一家關門的服裝店外面，將開鎖工具遞過來，“去偷幾身衣服出來?！?/br>
    陶月月乖順地點頭，拿上開鎖工具，下了車。

    她很輕松就打開了卷閘門上的小門，潛進店里之后陶月月拿了兩身衣服，一個小挎包，離開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墻上有一個窗戶，只要墊個東西就可以爬上去，翻到外面去。

    但她放棄了這個念頭，要取信于周笑，讓他完全相信自己不會逃跑，之后再在某個把握最大的時機逃掉。

    回到車上，周笑稱贊一聲，將身上沾了血的t恤脫下來，換上新衣服，然后用舊衣服擦干刀上的血，把刀塞到陶月月手里，說：“替我割掉標簽！”

    他居然真的轉過身，將后背沖著陶月月，陶月月攥著這把鋒利的刀，大好的機會在引誘著她，或者這又是一個陷阱。

    她深呼吸，壓下心中蔓延的惡念，揪住標簽用刀輕輕割斷，然后將刀倒持著還給周笑。

    周笑瞅了一眼她手中的新衣服，說：“怎么不換？”

    “我……我可不可以到車后面去換？”

    “在這里換！”

    “周叔叔，你叫我割標簽，說明你信任我，那你也應該信任我，我不會跑的?！?/br>
    周笑瞇著眼打量她，冷笑，“真會說話，行，你到后面換，敢跑的話……”

    “我不會跑的！”陶月月用堅定的眼神表達自己的“忠誠”。

    周笑點頭，語氣緩和下來，“去吧?！?/br>
    陶月月推開車門，來到車尾，把衣服脫了，換上新衣服，那身舊的隨手扔到路邊，她突然想，她是否可以給陳實留下一些訊息，但是要怎么留呢？

    第889章 吃餛飩不付錢

    看著單調乏味的夜路，陶月月漸漸意識昏沉，盡管車里煙味嗆人，但她還是睡了過去。

    停車的晃動把她驚醒，周笑說：“下車！”

    陶月月揉揉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棟建筑里面，幾個臟兮兮的半裸男人手里拿著扳手、榔頭之類的工具，房子中間有一輛被肢解的轎車。

    周笑對一個臉上有月牙狀傷疤的男人說：“東哥，替我換一輛?！?/br>
    疤臉男過來，里里外外檢查周笑開來的車，說：“車庫里現(xiàn)在只有一輛二手金杯，不過得加錢?！?/br>
    “先賒著?！?/br>
    疤臉男冷笑，“那不行，你現(xiàn)在是通緝犯，萬一你被警察逮了，我們找誰要去？喲，這小美女誰呀？”他的目光落向陶月月，陶月月害怕地躲到一根柱子后面。

    周笑推了一下疤臉男，“我tm都被通緝十幾年了，你看我被抓了嗎？錢我過兩天一定給你，我從不食言?！?/br>
    疤臉男轉身用嘴接住小弟遞來的煙，抽了幾口，愁眉苦臉地說：“我們開門做生意的，周哥就別叫我們?yōu)殡y了。”

    周笑額頭的一根青筋在跳動，他陰沉地問：“你什么吊意思？沒有周先生，你這家破店能在道上站穩(wěn)腳跟？”

    “此一時彼一時，周先生已經(jīng)不在了，你現(xiàn)在就是一匹孤狼，我們畢竟要做生意??！”

    “周先生對你的所有恩情，都抵不了一輛車？”

    “瞧您說的，我們也有我們的難處呀周哥，哥幾們上有老下有小，就指著我們掙錢養(yǎng)家，周哥你就體諒一下我們吧！”

    “快點tmd給我換輛車！”

    “先付錢！”

    氣氛漸漸劍拔弩張，周圍的小弟各自抄起工具聚過來，面色不善，陶月月緊張地揪著衣服。

    疤臉男說：“不過給你免費換個車牌還是沒問題的?！?/br>
    周笑哼地一笑，只好就坡下驢，“再幫我弄本假駕照！”

    “沒問題！”

    疤臉男招呼一聲，小弟打開抽屜，從一堆老舊的車牌里拿出一對，給轎車換上。

    周笑被請到一面刷了藍漆的墻前拍照片，小弟在電腦上一通cao作，把假駕照打印出來，蓋上假章，套上封皮，整個過程駕輕就熟。

    陶月月突然間明白，這是一處專門為壞人提供服務的車行。

    隨后，疤臉男打開卷閘門送他們走，外面天已經(jīng)亮了，但這條街上一個人也沒有，車開出來之后，身后的卷閘門就嘩啦啦地關閉了，陶月月暗暗記下這家車行的名字。

    周笑把車向后一倒，開到對面人行道上，車頭對著車行的卷閘門，兩腳同時踩住剎車和油門，輪胎在地上刺耳地空轉起來。

    明白周笑要做什么的時候，陶月月嚇得心臟砰砰直跳，這個男人咽不下剛剛那口氣，準備把車撞進去，撞死那些人。

    “周叔叔，冷靜點！”

    陶月月勸道，周笑一陣錯愕，差點松開了剎車，他說：“大人的事情小孩別管！”

    “現(xiàn)在城里到處在通緝你，如果你再得罪自己的‘朋友’，就更沒地方躲藏了?！碧赵略轮皇呛ε轮苄Ρ淮蛩涝谶@里，自己也跟著倒霉。

    周笑嘆息一聲，先松開油門，后松開剎車，慢慢將車開回馬路上。

    他點上根煙，說：“你居然關心我？”

    “昨天我是有點怕你，但是相處一段時間，我已經(jīng)有點信任你了?！?/br>
    “伶牙俐齒！”周笑冷笑，“我們?nèi)コ詵|西，你想吃什么？”

    “隨便……”

    通過這個小插曲，周笑的話變得多了起來，路上他說：“凌霜一開始也跟你一樣，說愿意替我們做任何事情，除了殺人。老師把她和一個男人關到一起，給她一把刀，她在里面叫啊、哭啊、哀求啊，突然間沒動靜了，我打開門一看，她正跪在男人的尸體邊，不停地拿刀插.他，她抬頭，我忘不了她那時的表情，她笑得非常開心，就像……就像老處女第一次知道做ai的滋味。等你把刀刺進另一個人的身體，你就會嘗到那種美妙，是什么都代替不了的?！?/br>
    陶月月一陣戰(zhàn)栗，不僅僅是出于害怕，更是因為她居然對周笑描述的畫面產(chǎn)生了一絲同鳴。

    她想起陳實的話，每個人都要當自己的獄卒，那個需要被嚴加看管的囚犯，名字就叫作“本性”！

    周笑伸手過來揉了下陶月月的腦袋，溫和地說：“也許你能接替凌霜，成為我的好搭檔、好朋友，當然，你得先通過考試?！?/br>
    “周叔叔，后天就中考了，我可不可以明天回家……”

    “可以，看你今晚的表現(xiàn)！”

    “咕咚！”陶月月緊張地吞咽著口水。

    隨著一天的開始，街上的行人車輛漸漸多了起來，在紅燈前停車的時候，旁邊一輛車的司機跟周笑借火，司機看見陶月月，說：“送女兒上學?。俊?/br>
    周笑微笑回答：“是??！估計今天又要遲到，這路況太艸蛋了?！?/br>
    “還不因為xx路在修路，唉，我現(xiàn)在每天上班得多花一個鐘頭?！?/br>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起路況問題，直到綠燈亮起，才相互微笑告辭。

    陶月月心想，那個搭話的司機死都想不到這人是惡貫滿盈的連環(huán)殺手，陳實說過大多數(shù)殺人犯給人的印象都溫文爾雅、井井有條，和司機聊天的周笑給陶月月上了一堂很好的示范課。

    兩人來到另一條僻靜的街，一家餛飩餃子店正在營業(yè)，門口的大鋁鍋騰起水蒸汽，但店里卻沒有客人，老板熱情招呼，“二位吃點什么呀？”

    “兩碗餛飩?！?/br>
    “好嘞，里面坐，桌上有茶水?！?/br>
    落座之后，周笑又點上根煙，陶月月默默計算，從昨晚到現(xiàn)在，他抽了三十四根煙。

    “周叔叔，你身上應該沒錢吧，你要怎么付帳？”陶月月小聲問。

    周笑拿筷子尾端掏著耳朵，笑道：“那不簡單？吃完把老板拖到廚房殺了不就得了?！?/br>
    陶月月嚇得手心一涼，回頭看了一眼正在下餛飩的老板，熱氣把他蒸得臉頰紅潤，他大概正為有客人上門而感到高興，陶月月說：“這不好吧，會招來警察的?！?/br>
    “警察都跟蠢豬一樣，他們只會查這男人和誰打過架，嫖過哪個妓女，誰能得到他的遺產(chǎn)，絕對不會想到是我不想付餛飩的錢。什么犯罪心理學、犯罪重組、犯罪社會學，一套一套的，裝腔作勢，最nb的警察站在這里，看著那胖子的尸體，他能推理出殺人動機是我吃餛飩不想付錢，哈哈，qtmd吧！”

    陶月月替老板感到難過，當餛飩端上來之后，她慢吞吞地吃，想著能不能救老板一命。

    她靈機一動，捧著吃了一半的餛飩來到案桌前，說：“叔叔，可不可以加點湯?！?/br>
    “哈哈，你在座位說一聲就是了，叔叔給你加哦！”老板用逗小孩的溫柔語氣說道。

    趁老板轉身去舀湯的瞬間，陶月月飛快地從錢箱里偷出一張五十塊攥在手心，她捧過碗，道了謝，回到自己桌上，小聲對周笑說：“周叔叔，現(xiàn)在有錢可以結帳了。”

    “你倒是機靈??！”周笑接過紙鈔，神情一變，“老板，這小丫頭偷你的錢！”

    第890章 惡人的尊嚴

    陶月月大驚，完全不知道周笑這是唱哪一出。

    老板走過來，看看周笑手中的鈔票，又看看陶月月，故意虛張聲勢地說：“好啊，膽子真不小，你說你要怎么賠償我，走，到后面給我洗碗去！”

    周笑拍腿大笑，陶月月這才明白，原來這兩人認識。

    “剛才我逗她，說吃完餛飩沒錢結帳，就把老板殺了，這傻丫頭當真了?！?/br>
    “哈哈，原來我還要謝謝她呢，周哥，這小姑娘誰?。俊?/br>
    周笑沒有回答，朝外面瞅了一眼，笑容突然收斂，“月月，你和老板到后面，讓他給你找點事情做?！?/br>
    “別愣著了，跟我走吧！”

    老板抓著陶月月的胳膊帶到廚房，這時一個西裝革履的侏儒走進店里，他的臉好像中間凹進去一塊似的，侏儒徑直走到周笑對面，爬上剛剛陶月月坐過的椅子。

    陶月月被帶進廚房，老板指著油膩的案板，“幫我把豬rou切成小條?！?/br>
    陶月月拿起一把厚重的剁rou刀，刀又大又沉，她幾乎抓握不住，然后用手按住一塊后腿rou，把刀在上面來回拉，好半天才切下來粗粗的一條，干活的間隙她偷聽著外面的談話，聽見那侏儒在說：“五個人，四百萬，考慮一下?！?/br>
    周笑說：“我這兩天不想接活，你找別人吧！”

    見她停下，老板在她屁股上清脆地拍打一下，催促：“別停，接著切?！?/br>
    一陣惡心從陶月月的尾骨傳遞到后腦，她只好咬著牙，繼續(xù)把剁rou刀在rou上摩擦，老板不耐煩，說：“照你這樣切，等xx收復了都切不完，來，刀給我?！?/br>
    老板搶過刀，在一根磨刀棒上飛快地刮擦幾下，然后咚咚咚咚咚，把一整條后腿rou飛快地剁成小條，被切開的rou條自動飛到案板的右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