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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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種神農(nóng)24號五、六年了,除了收購價格高一點以外,并沒什么特別的,就品相來說,它的稻谷比較小,但是葉子特別大。 “幾年前,我瞅著這稻谷長得太小,就把葉子修了修,結(jié)果人家收稻的來了,說誰叫你把葉子剪了的,不要了,我好說歹說人家才肯收,少算了我?guī)装賶K,把我惱的呀!打那之后我才曉得,他們收是收整株,穗結(jié)得再小都不要緊,所以種起來反而省心,也不用多施肥除草,只要撒點農(nóng)藥,到季節(jié)收割了就能賣錢?!?/br> 陳實一陣好奇,道:“我們不太懂這個,稻葉有什么用嗎?” “我也納悶,不過聽說有一種觀賞稻,不是吃的,是拿來看的,要么就是做菜,比如拿稻葉包rou啥的,反正人家收,肯定是有用途嘍!” “收稻人一直都是儲偉和羅傳龍嗎?冬雪,照片……” 大叔看了一眼身份證照片,說:“對,一直都是他倆!” “我還有個問題,你種這種稻子期間,他們給過你什么額外好處,或者提過額外要求嗎?” “沒有沒有沒有,就是種嘛,到季節(jié)了收,很普通的?!?/br> 陳實注意到大叔眼神有些閃爍。 大叔告辭后,林冬雪說:“絕對有問題……咱們留在這個村繼續(xù)走訪,還是去找收稻人?” “分清主次吧,先找到收稻人,這個村反正跑不了,明天再來調(diào)查也一樣的?!?/br> 兩人用最快速度趕到下一個村,這個村的幾十畝田已經(jīng)收割完了,陳實在地上看見卡車的輪胎印,說:“該死,他們又走了,去村里問問吧!” 村里有一個迪廳,嗨曲的節(jié)拍從門里傳來,這兒似乎人多,打聽事情方便些,于是兩人走了進(jìn)來。 眼光繚亂的燈光里,一堆年輕人在蹦著跳著,看得林冬雪直皺眉,一個小伙吐著舌頭,繞著林冬雪又蹦又跳,氣喘吁吁地說:“你哪個村的?” 林冬雪亮出證件,小伙的眼睛一下子圓了,他蹦著跳著,消失在人堆里。 “太吵了,走吧走吧,干嘛要進(jìn)這里!”林冬雪很后悔。 “得,還是去村委會吧!”陳實說。 兩人出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有人跟著,陳實站定,回過身,那個留著長發(fā)叼著煙的小伙也站住了,他個兒不高,大概才一米六,和陳實四目相對的時候,突然咧嘴笑了,“你們終于來了,我知道你們在查什么!” “我們在查什么?”陳實反問。 “跟我來!” 兩人一頭霧水地跟上他,一路穿街過巷,最后來到一片荒山,小伙指著前方,“槐樹下面,挖吧挖吧,他已經(jīng)躺了四年了,就等你們來呢!” 然后伸出手,“我的獎金呢?” 兩人一臉茫然,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小伙從旁邊一戶民居的院子里拿了把鏟子,走到槐樹下面開始挖,一邊挖一邊沖林冬雪飛眼風(fēng),“一萬還是兩萬,我都把尸體給你們了,怎么也得十萬吧!城里面警察不是一向很大方的嗎?我r!” 小伙低頭一看,跟見了鬼一樣,撂下鏟子就跑,林冬雪狐疑地走過去,陳實問里面有什么,她回答:“什么也沒有。” “莫名其妙的家伙!” 村里突然傳來一聲尖叫,有人在喊“殺人啦”,陳實和林冬雪面面相覷,趕緊循聲趕去,只見蹦廳門口圍了一圈人,兩人撥開人群,就看見剛才那小伙倒在地上,喉嚨被割開了,血正汩汩地流著,但他還有一口氣。 陳實趕緊跪下來壓住他的傷口,小伙瞪著眼睛,隨著血液的流失臉色越來越白,他艱難地說:“稻……” 然后他咽氣了。 第831章 冰山一角 “好的,謝謝!” 了解過情況,陳實向問話的大叔說道。 那名小伙已經(jīng)確認(rèn)死亡,尸體暫時被抬到了他自己家,等老張他們趕過來期間,陳實和林冬雪分頭去跟這里的村民了解了一下情況。 “這小伙叫xx,本村人,職業(yè)是務(wù)農(nóng),不過我打聽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三年前他的地里也種神農(nóng)24號稻,有一天突然來了一幫人,把稻苗全部拔了,后來他就改種別的東西了。冬雪,你那邊呢?” “三年前?這有點巧??!我在跟人打聽村里有沒有人失蹤或死亡,他們說以前有個傻子失蹤了,就是對面那個屋,也是三年前,這傻子最大的特點是煙癮特別大,整天就叼著父親傳下來的煙鍋,到處串門。失蹤之后,附近派出所來找過,后來就沒人過問了?!?/br> 看著尸體,陳實喃喃道:“他之前挖開那個坑,是想給我們看一具尸體?結(jié)果現(xiàn)在自己成了尸體,傷口割得很傷,遇害地點應(yīng)該是他附近的小巷,兇手的目的顯然是滅口。” 林冬雪瞅了一眼外面,天色逐漸暗下來了,但仍有不少人站在外面看熱鬧,因為沒有路燈,一大片沉悶的人影透出幾分詭異,她小聲說:“兇手在村民里面嗎?” 陳實默默點頭。 林冬雪又問:“他死前對你說了什么……‘稻’?” “我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稻’還是‘艸’!”陳實搖頭,“這個稻子究竟有什么秘密!” 天完全黑下來了,一列警車鳴著警燈,開進(jìn)命案發(fā)生的村里。 路邊的槐樹下面蹲著一個黑影,叼著香煙正在打電話,他對著電話說:“徐家夼有個不省心的家伙,今天差點把三年前的事情跟警察捅出來,幸好小龍的刀子快。” “阿偉,不能再讓警察查下去了,沒有任何秘密經(jīng)得住這樣推敲,一旦暴露,我們在龍安的生意就全完了。”電話那頭是個蒼老的聲音。 “老大,我們一直在躲,千方百計地避免被警察看到!” “光躲沒有用,你越躲,警察越查,要學(xué)會轉(zhuǎn)移注意力,許文強(qiáng)對丁力說過:‘法租界只有亂起來才好統(tǒng)治’,這里也一樣,讓它混亂起來,多死幾個人,叫警察沒功夫去查稻子的事情。” 一陣沉默后,黑影說:“殺誰呢?被我們囚禁的兩個條子?” “不不不,不能殺警察,那樣只會讓事態(tài)升級?!?/br> “殺農(nóng)民?” “影響力不夠大,殺點有份量的人,對了,望城崗不是有一撥來拍戲的么……”對方的暗示已經(jīng)十分露骨。 “老大,我……” “別支支吾吾的,需要什么,錢嗎?我馬上打給你!” “我今天看到你女兒了,她……很漂亮!” “哈哈,流著我的血嘛!” “當(dāng)年你派我去做那件事,事情敗露了,我成了通緝犯,我躲了整整一年,每天吃方便面,現(xiàn)在看見康師傅都想吐。后來你讓我來收稻子,收了三年,我說想回老家結(jié)婚,你說這里離不開我,我又干了三年,現(xiàn)在已經(jīng)第九年了,老大,今年我打算回家結(jié)婚,我真的好想回家結(jié)婚,過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 “出來混的人還貪圖安逸?阿偉,你太幼稚了,出來混就是刀口舔血,就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混到許文強(qiáng)那種地步,最后不還是讓人用亂槍打死?” “那我們出來混圖個啥!”他激動起來,“一開始當(dāng)小混混,還不是因為不想吃苦受罪,不就是為了抽好煙喝好酒玩女人,你們這些做大哥的,一個個把出來混說的像殉道一樣,可是說來說去不都為了‘享樂’二字嗎,就拿這筆生意來說,你已經(jīng)那么有錢了,可還是想掙錢,我們就在外面冒著挨槍子的危險幫你收稻子,老大,去年那茬稻子收上來,你不是又給情婦買了一棟別墅,結(jié)果我們得到了什么……” “是不是想死??!”老人的憤怒隔著手機(jī)爆發(fā)出來。 “對……對不起!” “回老家結(jié)婚?有人跟你結(jié)婚嗎?” “沒……沒有,這兩年收稻子攢了不少錢,找個年輕漂亮、溫柔賢惠的不成問題。” “唉,你是真不懂女人,年輕漂亮的好找,但奔著錢來的,不可能溫柔賢惠,你那個年紀(jì),有點自知之明吧!” “老大,九年前我就跟你提出來了?!?/br> “是,九年前你是提了,但那時你身無分文,現(xiàn)在你有錢了……” “也快沒命了!” “別這么消極,你放手去干,如果你和小龍扛不住,我讓周先生來協(xié)助你們,當(dāng)年為了這個秘密做掉三個警察,假如這件事真的摟不住,魚死網(wǎng)破我也是不介意的,沒人可以調(diào)查我的秘密!你的背后是我,是周先生,是你的義兄義弟們,你好好干完這一票,我給你物色個好女人,讓你金盆洗手?!?/br> “假如我被抓呢?” “你想那么多干嘛!”對方吼道,“被抓就被抓了,出來混早晚是要還的,趕緊tmd去給我做事,別再哭訴了,我是你老大,不是你媽!” 咣唧,對方把電話掛了。 他沮喪地放下電話,朝村里看去,警察正在調(diào)查白天的死者,看起來今晚他們會被耽擱在這里。 他撥通另一個號碼,“小龍,幫我準(zhǔn)備點東西?!?/br> 這時,有人打著手電筒走過來,喝道:“誰在那!” 見勢不妙,他趕緊跑了。 那名警察走過來,發(fā)現(xiàn)了地上的煙頭,拾起來放進(jìn)證物袋。 路邊,林冬雪問:“怎么了?” “有個家伙鬼鬼祟祟地蹲在這,不知道干嘛的,我喊了一聲,他就溜了,這是在現(xiàn)場撿到的煙頭?!?/br> “行,交給我處理吧!” 晚間十一點,彭斯玨才從望城崗趕來,對這具尸體進(jìn)行勘驗,幾個村之間隔得太遠(yuǎn),這一天把警察們跑得焦頭爛額。 在望城崗那間拖拉機(jī)倉庫里,彭斯玨確實發(fā)現(xiàn)了搏斗的痕跡,現(xiàn)場找到指紋、dna若干,以及從警服上面掉落的一枚紐扣,巧合的是那間倉庫屬于賈老四。 經(jīng)查身份證使用記錄,賈老四壓根不在西安,他在距離龍安幾百公里的某鎮(zhèn)上,已經(jīng)聯(lián)系當(dāng)?shù)鼐烊フ宜?/br> 整個案件似乎揭開了冰山一角,但卻顯得越發(fā)撲朔迷離…… 第832章 血腥婚禮 陳實和林冬雪坐在車?yán)?,車燈開著,為外面驗尸的彭斯玨提供照明,寂靜的夜里,翻弄傷口的聲音實在有點詭異,但陳實不想打開無線電,因為他在思考。 “稻子……失蹤……命案……”陳實喃喃著,“稻子有什么玄機(jī)嗎?” “這個問題咱倆都相互問了好多遍了?!绷侄┛嘈Α?/br> “是,我們都想不出來,去現(xiàn)場的民警也不可能知道,我重新審視了一下,我覺得失蹤和稻子沒有關(guān)系?!?/br> “那和什么有關(guān)系?” “收稻人一直避著我們,說明他們不想和警察打交道,民警的失蹤可能是場意外,是為了避險而采取的下策。那么想一想,民警做了什么,民警會做什么……” “盤問,調(diào)解,去賈老四家吃飯?啊!查身份證!” “對,查身份證,這兩人的身份有問題,還記得在一個村見到的大叔,我問他收稻人是不是叫儲偉和羅傳龍,并給他看了照片,他的表情有點不自然,他看見的照片可能和本人有出入?!?/br> “躲在窮鄉(xiāng)偏壤收稻子,沒準(zhǔn)他們是逃犯,這么說稻子其實沒問題,有問題的是人?” “不,我認(rèn)為稻子和人都有問題,先查人,反正稻子是死的?!?/br> 陳實下車和彭斯玨交談了幾句,又回來,林冬雪問:“彭隊長怎么說?” “一刀斃命,沒太多疑點,他打算回去,咱們也回市里吧?!?/br> “老張他們都在車上睡了,我們也湊和一宿唄!” “不是,我打算明天去見個稻子專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