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有心病?！标悓嵖嘈χ姓J。

    “放心，我不會問的，等你愿意說的時候，自己告訴我吧！”林冬雪微笑道。

    “謝謝你。”陳實心中涌起一陣暖意。

    “對了！”林冬雪拿起手機，“我剛剛查到這個杜子嶙，知道他是什么人嗎？他畢業(yè)之后自己創(chuàng)業(yè)，三十多歲就已經(jīng)有上億身價了，不過這不是他出名的原因，你聽說過6.21車禍嗎？”

    陳實想了想，“我記得有一名司機，在沒喝酒、沒吸毒、沒疲勞駕駛的情況下，把車開上人行道，撞死了十三個人，法庭上律師出示了一份精神鑒定報告，說他有什么急性短暫性精神障礙，結(jié)果只判了十年?！?/br>
    “沒錯，就這那件事，那人就是杜子嶙，所以他特別出名……對了，他在牢里被減刑三次，已經(jīng)釋放了，現(xiàn)在就在龍安?！?/br>
    第761章 災(zāi)星傳承

    回到城里，辛白還在車上熟睡，陳實把他拍醒，辛白激動地跳起來說：“哈哈，成了成了，我成功控制夢境了！”

    “你能不能消停點？別嘗試這些危險的東西了，好好寫小說不行嘛！”陳實皺眉道，“今天的教訓(xùn)還不夠嗎？是不是想去精神病院。”

    “這個……確實很好玩嘛！”辛白慚愧地說道。

    “趕緊回家吧，我們還有事情要辦。”

    辛白還想跟著他們，被陳實強硬地轟走了，趁著天還沒黑，兩人打算去見杜子嶙，通過警方戶籍信息庫的關(guān)聯(lián)查詢就能找到杜子嶙的地址，五點左右，他們來到一座別墅下面。

    通過別墅院子的大鐵門，林冬雪看見院內(nèi)落滿樹葉，好像許久未打掃過，她說：“這宅子怎么感覺有點詭異啊?！?/br>
    “可能是窗戶封起來的原因吧！”

    “還真是哎，所有窗戶都被木板封起來了，好像鬼屋一樣?！?/br>
    也不知道這里還有沒有人住，陳實試著按了下門口的答話器，小屏幕上出現(xiàn)一張臉，那張臉把眼睛瞪得大大的，說：“暗號！”

    “你是杜先生嗎？我們是警察，想找你了解些情況?！?/br>
    “證件！”

    林冬雪把警官證舉起來，那人要求把證件打開，對方仍不放心，還要看陳實的證件，并叫他們說出三個警察同事的名字。

    “用得著這么戒備嗎？我們真的是警察?！绷侄┯行┎荒蜔?/br>
    “假證件太容易做了，不證明你們是真警察，我是不會開門的?！睂Ψ秸f。

    “好吧好吧……”林冬雪隨便說了三個名字。

    “再背一遍警察守則給我聽聽?！?/br>
    “你有完沒完！”

    “不背就別想進來！”

    林冬雪咬牙，進個門居然這么麻煩，只好背了幾條警察守則，屏幕上的臉消失了，伴隨喀嚓一聲，鐵門打開了。

    走進別墅，就像進入一棟古堡，屋里死氣沉沉的，家具上落滿灰塵，走廊上竟然安裝了鐵門，林冬雪在門上敲敲，一個披著被單的男子走出來，掏出一把鑰匙，把鐵門上的三把鎖依次打開。

    他帶兩人來到一間臥室，這間臥室沒有窗戶，仔細觀察會發(fā)現(xiàn)墻壁非常厚，墻上和天花板上貼著一層防火棉，屋內(nèi)有電腦、冰箱、床、沙發(fā)等，垃圾堆積如山，散發(fā)出一股惡臭味。

    “首先聲明，我不是神經(jīng)病，之所以要躲在這里是因為有人要殺我。當年我撞死了十三個人，結(jié)果只蹲了三年大牢就出來了，那些死者的家屬想方設(shè)法找我算帳，我只能買下這棟宅子，大隱隱于市?！迸粏蔚哪腥苏f道。

    “你就是杜子嶙？”

    “如假包換，找我有什么事？”他靠在沙發(fā)上，拿起沒吃完的泡面。

    “你在這里呆多久了？”

    “從我出獄到現(xiàn)在，基本上沒離開過，反正我存款很多，躲一輩子也不用發(fā)愁?！?/br>
    “老實說，我也不太相信什么急性短暫性精神障礙，你的律師真會找理由?！?/br>
    “怎么！”杜子嶙光火了，把泡面碗扔在桌上，濺了一手面湯，“你們是替那幫家屬來‘聲張正義’的，該賠的錢我一分都沒吝嗇，可他們覺得我應(yīng)該償命，那是法院判決的結(jié)果，急性短暫性精神障礙是法庭寫在判決書上的，法律都替我撐腰，你們還想怎么著！”

    “得得，你別著急上火的，我們來找你不是為這事，你是不是來自隱賢一中?！?/br>
    “是??！”杜子嶙一愣，“我畢業(yè)好久了，突然問這個干嘛？”

    “你班上有個叫含夢的女生吧？”

    “含夢？”杜子嶙嘿嘿地笑了，“就那個聞上去像大便一樣的女生啊，她怎么了，死掉啦？”

    看這態(tài)度，杜子嶙絕對是當年的霸凌者之一，陳實索性直言相告：“我們是為命案來的，但死者不是含夢，你知道xx、xx、xx、陸鳴嗎？”

    “都是一個班上的同學(xué)?！倍抛俞椎纳袂橹饾u緊張，“他們怎么了？”

    “被殺了！”

    “什么！？”杜子嶙跳到沙發(fā)上，手舞足蹈，“我……我絕對不是帶頭欺負她的那個，全班學(xué)生都討厭她，我能怎么辦？同情她呀！去tmd吧，她這種人生下來就是讓人欺負的，欺負她就是我們同學(xué)之間的政治正確，如果我不欺負她，別的男生就會傳閑話，說我喜歡含夢，那簡直是奇恥大辱，我以后還要不要做人了！”

    聽見這種話，林冬雪暗暗皺眉，陳實說：“杜先生，你反應(yīng)怎么這么激動，我剛剛提到的四個人，他們都欺負過含夢？”

    “你應(yīng)該問班上誰沒有欺負過她！”杜子嶙冷笑，“如果你在我們班上你也會欺負她，因為她生來一副賤樣，你稍微碰她一下就拼命道歉，有一次我扇她耳光，扇一下她說一句對不起，搞得我一肚子火，最后把我手都扇腫了……賤骨頭，活該被人搞！”

    林冬雪忍不住了，說：“你就這樣對待一個沒有反抗能力的女孩子？真是條男子漢！”

    “她就是個賤種！賤種！一生下來把父母都克死了，身上臭哄哄的，跟屎一樣，不要跟我說什么人人平等，她就是一只兩條腿的狗，活著就是遭罪！”一提到含夢，杜子嶙莫名地憤怒起來，右手神經(jīng)質(zhì)地扯著沙發(fā)上露出的棉絮。

    林冬雪想反駁，被陳實用眼神勸住了，陳實問：“鎮(zhèn)上有沒有關(guān)于含夢的離奇?zhèn)髀劊俊?/br>
    “有啊，人人都說她是災(zāi)星，你們這些外人不要一聽到校園霸凌就義憤填膺的，這可以說是鎮(zhèn)上一個傳統(tǒng)！我們鎮(zhèn)上總會出現(xiàn)一個八字極硬、長相奇丑或者身體殘缺的人，這人就是鎮(zhèn)上的災(zāi)星，大家都會欺負ta，這樣我們的霉運就會轉(zhuǎn)移到了這個災(zāi)星身上，大家日子都能過得好，這個災(zāi)星只要死了，馬上會出現(xiàn)一個新的，從來不會有例外，含夢出生那年，正好鎮(zhèn)上的老瘸子死了，她就是老瘸子的轉(zhuǎn)世，我們欺負她是合！情！合！理！的！有一年山里下大暴雨，我爸外出辦事，很晚都沒回來，我媽擔心得要死，叫我趕緊去把含夢打一頓，給我爸消災(zāi)祈?！@就是我們鎮(zhèn)的傳統(tǒng)，外人不要瞎jb評論。”

    林冬雪簡直快要聽不下去了。

    第762章 睡前運動

    “那你有沒有聽說，欺負過她的人一個接一個離奇死亡的事情呢？”陳實說。

    “我知道，高磊死得確實邪門！”杜子嶙躁動的情緒又低落了下來，“我是這么理解的，含夢就是承載噩運的容器，只是她當時太小，容量不夠大，所以這些噩運就溢出來，擴散到周圍的人身上了?！?/br>
    “難道不應(yīng)該是恨意嗎，一個女孩被那樣欺負，你認為她不恨你們？”林冬雪說。

    “對了，陸鳴他們是怎么死的，兇手是含夢嗎？”杜子嶙緊張起來。

    “我們也還在查?！?/br>
    “如果需要幫助可以說，比如畫像什么的，我可不想不明不白地被弄死?！倍抛俞妆е绨蚨哙铝艘幌?。

    陳實看到桌上有個信封，寫著“同學(xué)會邀請函”的字樣，他詢問杜子嶙可不可以看看，杜子嶙同意了。

    拿起邀請函一看，陳實微微揚起眉毛，“你們初中同學(xué)后天要搞同學(xué)會？”

    “對啊，我當然是不可能去的，外面那么多人想殺我，我一步也不會離開這兒?！?/br>
    “含夢也在邀請名單中嗎？”

    “哈哈，怎么可能請她……”杜子嶙掏出手機，“這是我們初中同學(xué)的聯(lián)絡(luò)群，除了她大家都在里面?！?/br>
    陳實打開群掃了一眼，一幫老同學(xué)熱熱鬧鬧地聊著天，期待著后天的聚會，他們并不知道陸鳴的遇害。

    林冬雪把陳實叫到外面，小聲說：“這個聚會不能開，他們都有可能是兇手的目標，萬一兇手在聚會上搞什么事情，我們就很被動了?！?/br>
    陳實看著群里的聊天內(nèi)容，說：“看起來是個叫班長的人組織的，明天我們?nèi)フ襱a，把聚會停了。”

    “行！”

    回到臥室，杜子嶙大致猜到他倆在說什么，笑道：“要是含夢真的跑到同學(xué)聚會上殺人，拜托告訴我一聲，看這幫人還得不得瑟，什么同學(xué)會，不就是炫耀自己過得有多好嘛！切！”

    “你覺得自己很安全嘍！”陳實反問。

    杜子嶙張開雙手，“這地方的安保萬無一失，我不會讓任何陌生人接近我十米以內(nèi)，含夢殺不了我的，哈哈！”

    “我必須聲明，目前并沒有證據(jù)顯示兇手是含夢。”

    “哈哈，不是她還能有誰，不就是小時候被欺負過么，有什么大不了的，為這就殺人？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您這價值觀我就不說什么了，對了，這個群可以拉我進來嗎？”

    “手機借你了，反正也沒人找我，查完案子再還我?！倍抛俞讚]揮手，“沒事就走吧，我還要打游戲，忙得很！”

    從杜子嶙家出來，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陳實說：“去我家吧！”

    “又去你家吃飯？偶然也讓我請你一次嘛！”林冬雪說。

    “不是，今晚你在我家過夜吧?！?/br>
    “??？這么突然，你是害怕晚上又有人闖進來？”

    “昨晚有人溜進來，想想還是挺后怕的?！?/br>
    “想不到你也有膽小的時候?！?/br>
    兩人回到陳實家里，吃完晚飯，陶月月說：“我要不要去顧jiejie那里呆一會？”

    “不用這么善解人意啦，搞得好像我們要干什么似的，你就在屋里玩吧！”陳實說。

    “哦……看來你倆已經(jīng)過了蜜月期了?！?/br>
    “瞎說！”

    這時有人敲門，顧憂進來了，見到林冬雪，她笑道：“林警官難道是住在這里了嗎？”

    “不啊，我有租的房子，還不是他叫我來陪他的?！绷侄┞裨沟?。

    顧憂手上拿著幾本舊書，她把書攤開，這些書全是陳鳳德寫的，當然都是那種學(xué)術(shù)性質(zhì)的，書店應(yīng)該買不著。

    “今天我重新看了一遍陳鳳德寫的著作，發(fā)現(xiàn)他有提到過一個教人控制夢境的小團體，雖然只是以案例的形式一筆帶過，但我覺得對你們或許有幫助?！?/br>
    陳實拿過來一看，那是正文后面的一篇小短文，標題為：“你相信夢境可以共通嗎？”

    “……在某個專門研究夢境的同好組中，大家分享自己每晚的夢境，兩名組員躺在一起共同接受催眠，他們便做了同樣的夢，以催眠者為媒介，他們在夢中相互交談，醒來后仍可復(fù)述交談內(nèi)容。隨著試驗程度的加深，組員甚至可以不接受語言催眠，直接在夢中溝通。溝通必然有其媒介，筆者認為人類的無意識是相通的，假以訓(xùn)練，人人都可以在夢境中溝通……”

    陳實看了下書的封面，說：“這本書是自費印刷的？”

    “原本是陳鳳德寫的一篇學(xué)術(shù)論文，學(xué)院認為主觀性太強，沒有為他出版，他不甘心，自己掏錢印刷了一千本?！?/br>
    “催眠可以控制另一個人的夢嗎？”

    “這很容易，夢的功能是保護睡眠，把內(nèi)在和外在的刺激變成不會驚醒睡眠者的夢境，比方說你在睡夢中聽見有人喊‘失火啦’，按理說你應(yīng)該馬上跳起來逃命，但你的大腦會把這個信息處理成一個夢，好讓你能夠繼續(xù)安睡?！?/br>
    “哈哈，好極端的例子?！绷侄┬Φ馈?/br>
    顧憂對林冬雪說：“林警官可以到網(wǎng)上買一個安睡儀試試看，其實就是一個耳機，會播放舒緩的音樂，讓你做一個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