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雪翻了下白眼，沒見過如此沒皮沒臉之人。

    來到審訊室，張瀟拒不承認棄尸一事，審訊員中恰好有名女警，張瀟一直在對她問這問那，嬉皮笑臉，陳實發(fā)現(xiàn)這家伙是“賈寶玉體質(zhì)”，看見女人就來勁。

    聽林冬雪說起張瀟登場時的那幾句拙劣地搭訕，陳實不禁有個想法，“這家伙套路玩得倒是深，該不會是專業(yè)的吧！小團體，死掉的年輕女人？哈哈，我好像明白了什么?！?/br>
    “什么??？”

    “等他自己說出來吧！”陳實一笑。

    “切，又賣關(guān)子?！?/br>
    這時彭斯玨拿著一沓文件走來，問林冬雪：“林隊呢？”

    陳實說：“你那邊有啥進展，找我一樣的啦！”

    彭斯玨鄙視地說：“越俎代庖！”

    “拿來瞧瞧?！标悓嵅挥煞终f拿走他手上的文件，一看，這進展有點大啊，竟然查明了死者身份，紙上羅列出幾張證件照片。

    原來這兩天彭斯玨也沒閑著，他們隊里開了個小會，兩個選擇，一個是把現(xiàn)場帶回來的垃圾挨個作dna鑒定，再通過與尸塊裝在一起的垃圾去尋找線索；另一個是對死者進行3d顱骨復(fù)原，確認她的身份，由此來尋找兇手和棄尸人。

    大家一致通過第二個方案，雖然顱骨復(fù)原很費工夫，但比一整天對著垃圾化驗有挑戰(zhàn)性多了，修補一百個瓦罐跟制作一個水晶花瓶相比，當然是后者更加有趣。

    死者的頭顱雖經(jīng)酸性物質(zhì)腐蝕，但一些面部特征點仍保留了下來，經(jīng)過一晝夜的鏖戰(zhàn)，技術(shù)中隊通過這些特證點在電腦中重建了她生前的相貌，然后在戶籍資料庫中找到了一系列相仿的照片。

    也就是此刻陳實看到的這份。

    第720章 pua

    陳實說：“老彭你太能干了，調(diào)查死者的身份就交給我來吧！”

    “隨便！”彭斯玨倒是不在乎誰去調(diào)查，然后對林冬雪說：“冬雪，你和林隊說一聲?！?/br>
    “沒問題?！?/br>
    陳實又說：“對了，這些照片能不能分開打印?！?/br>
    “自己弄！”說著，彭斯玨走了。

    林冬雪瞅了一眼這份文件，道：“咱們現(xiàn)在去查嗎？”

    “不，我有個更快的辦法?！?/br>
    陳實把這些照片分開，待詢問結(jié)束，張瀟果然什么也沒撂，陳實向?qū)徲崋T借用了一下審訊室，把一沓戶籍照片拿在手上，問：“認識這個人嗎？”

    張瀟瞇著眼看了一會，搖頭。

    陳實又給他看下一張，“認識這個人嗎？”

    “警官這是干嘛呀，這些女的是失蹤了還是被殺了？我都不認識呀！”

    “繼續(xù)裝蒜……”陳實換了一張，“認識這個嗎？”

    張瀟的眼神不經(jīng)意地發(fā)生了變化，繼續(xù)搖頭，“從沒見過?！?/br>
    當問完所有人，陳實確定就是第三張，出去對林冬雪說了幾句話，林冬雪說：“這不太好吧！”

    “這小子太滑頭了，非得用一劑猛藥不可?！?/br>
    “那我去找彭隊長討照片?！?/br>
    稍后，林冬雪回來，兩人再次進入審訊室，陳實倚在桌邊道：“張瀟，給你看個好東西。”然后遞出一張尸體的照片。

    “哎喲媽呀！”張瀟嚇得不輕。

    “這具尸體你應(yīng)該認識吧，或者說你認識其中一部分，她就是你剛剛辨認過的這個人?！标悓嵟e起那張照片。

    張瀟囁嚅著，知道已經(jīng)無路可退，總算松口了，“警官，人不是我們殺的！”

    “我們？”林冬雪微微揚起眉毛。

    張瀟嘆息一聲，交代情況，這女孩叫琳琳，是他某個朋友的新女朋友，前陣子不知被誰殺了，兇手“異常兇殘”地把她剁成九塊，分別寄給了他和另外幾個朋友。

    這番話著實漏洞百出，陳實說：“還不老實，這女孩死了，被分尸，寄到你們手上為什么不報警，而是深更半夜裝在垃圾袋里丟棄，你們在幫兇手毀尸滅跡，我甚至可以懷疑，你們當中的某人就是兇手！”

    “不不不，琳琳她其實是自殺的?！睆垶t一著急道出實情。

    “自殺？為什么？”

    “一個女孩自殺我哪知道為什么呢，女人就是容易想不開。”眼神閃爍。

    “說話注意點！”林冬雪喝斥。

    “冬雪警官，我不是說你那，琳琳那種無腦的女人哪能和你比呀！”張瀟滿臉堆笑地討好著，反而讓林冬雪更加惡心。

    “那么你這八位朋友分別是誰？”陳實問。

    張瀟只好將他們的姓名和聯(lián)系方式一一寫下，詢問結(jié)束，他被釋放，陳實看見他一出公安局大門就開始打電話，猜想是通風(fēng)報信。

    陳實沒有直接給這幾人打電話，而是用微信搜索他們的電話號碼，一看朋友圈，這幫人似乎個個都是人中龍鳳，曬出來的照片內(nèi)容有倚著名車，穿著西裝，戴著名表，去東南亞旅游等等，透著一股成功、精英、特立獨行的氣質(zhì)。

    看了一圈，陳實說：“我大概知道這些是什么人了。”

    “pua？”林冬雪說。

    “哈，你猜到啦！”

    “切，就這你還賣半天關(guān)子，我當然知道嘍，女孩子出來闖蕩世界，有哪些壞人總該了解一下的?！?/br>
    pua就是英文“搭訕藝術(shù)家”的縮寫，俗稱泡學(xué)，雖說剛剛出現(xiàn)的時候它的目的是幫助內(nèi)向男士尋找真愛，但漸漸變了味，成為一系列騙財騙色手法的集合。

    “一開始知道這種東西的時候，我最震驚的是，占全世界一半人口的女性竟然能被這些關(guān)在小黑屋里學(xué)幾天就能速成的攻略輕易搞定?！标悓嵳f。

    “才不是呢，這幫人都是臉皮超厚，廣泛撒網(wǎng)，總有那么一兩個中招的?！绷侄┼椭员?，“就好像電信詐騙一樣，再荒唐的詐騙短信只要群發(fā)的基數(shù)夠大總有人上當，北京有個騙子說自己是孫中山，竟然也騙了二十多萬……話又說回來，pua只是近兩年才有的東西，男人遇上狐貍精，上當速度比女人還快?！?/br>
    “哈哈，因為普通人對情愛都是跟著感覺走的小學(xué)生，一遇上‘專家’就會馬上中招?！?/br>
    “這種專家，讓人惡心！”

    “看來這女孩的死和這九個男人有分不開的關(guān)系，兇手把尸塊寄到他們那里，大有興師問罪的感覺?！?/br>
    “‘兇手’？你確定分尸人是兇手嗎？”

    “不好意思，我說錯了，我們再看看尸體吧！”

    “彭隊長的解剖好像還沒結(jié)束吧，咱們先把死者的身份查出來。”

    “我去老彭那邊說一聲，有個方向他會省點工夫，一會在門口見?！?/br>
    那女孩的戶籍資料顯示她叫段琳，身份證上的地址是靜州，林冬雪給各派出所打了一圈電話，收到結(jié)果，段琳在本地辦過暫住證，她是某紗廠的女工。

    派出所那邊還說，這女孩最近失蹤了，她老家的父親跑來報案，這兩天天天在鬧市區(qū)舉個牌子，求好心人提供線索，怪可憐的。

    “有她父親的聯(lián)系方式嗎？”

    “有的，我讓他來一趟公安局?！?/br>
    林冬雪說：“不，我去找他吧！”

    林冬雪準備出發(fā)，發(fā)現(xiàn)陳實還沒來，便去解剖室找他，果然在這里。

    彭斯玨正在研究那些尸塊，陳實站在旁邊，用一塊香水味的餐巾紙捂著鼻子，這架勢惹得林冬雪有點想笑。

    “來來！”陳實招手，“我和老彭一說，他又檢查了一遍，果然有發(fā)現(xiàn)，老彭還是你說吧！”

    彭斯玨拿起尸體的右手，那上面的血管已經(jīng)開始呈暗綠色，“這里的刀傷形態(tài)略有不同，傷口比較凌亂，之前并沒有注意，我又仔細查了一下，感覺像是刀片割的……分尸者故意沿著刀片割傷的地方下刀，使我們很難發(fā)現(xiàn)這里原本有傷。”

    “割腕自殺？”

    “我只能說是刀片割的，尸體被分解成這樣，很多‘部件’都沒了，加上嚴重腐爛，推測不出是自殺還是他殺?！?/br>
    “由此可以看出一點！”陳實說，“分尸人確實不是兇手，如果他是兇手，這樣做只會暴露自己的殺人事實，他把尸體分割寄給九個男人，是在傳達一種信息，害死這女孩的人在這九人之中……無論她是自殺還是他殺，在分尸人看來，她是被害死的！”

    “你去別的地方賣弄吧，別打擾我工作?！迸硭公k嫌棄地說。

    第721章 蘑菇種植技術(shù)交流小組

    “兄弟們，警察已經(jīng)盯上咱們了，趕緊把照片、視頻、聊天記錄，能刪的全部刪嘍，群共享里的我已經(jīng)刪光了，你們手機上的也刪干凈，別留下證據(jù)！”

    某聊天群里，一條新發(fā)送的消息讓群員們炸開了鍋——

    “瀟哥，至于么，哪條法律規(guī)定把妹犯法呀！”

    “狗子，你tm說自己在美國出車禍，叫人家打了四萬塊錢，這還不叫犯法？”

    “愿打愿挨的買賣，這叫犯法？再說了，我早不記得那是第十幾任馬子的事情了，我都不記得，警察還能查到不成？”

    “車禍打錢犯不犯法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大牛在酒吧下藥、撿尸的事情要是被警察知道了，肯定夠他喝一壺。”

    “大牛出來說兩句呀！”

    “嘿嘿，這是風(fēng)格上的爭議，你們用語言，我用迷藥，效果都是一樣的?！?/br>
    “神tm用語言，我靠的是顏值，顏值啦！”

    “都別說了！我剛從公安局出來，他們已經(jīng)查到琳琳的事情了，沒想到警察效率這么高，我不知道琳琳是誰的馬子，不管是誰的，證據(jù)一定要刪干凈，別讓警察逮到小尾巴……大概警察會把我們挨個叫去問話，要是問到咱們是干嘛的，就說是……嗯，就說是興趣小組，我把群名改一下?！?/br>
    “哦嚯，蘑菇種植技術(shù)交流小組，有創(chuàng)意！”

    “哈哈，蘑菇種植技術(shù)是什么鬼，瀟哥你真想得出來?！?/br>
    “瀟哥，公安局有警花嗎？”

    “有啊，找到我的那個就是，那條子，那臉蛋，絕對是95分?！?/br>
    “有照片嗎？”

    “可惜有男朋友了，一個挫大叔，唉，好白菜都讓豬拱了?！?/br>
    “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被叫去問話了，警花穿警服嗎，我對制服系最把持不住?！?/br>
    “都消停點吧畜牲們，我刪聊天記錄了，從現(xiàn)在開始一個‘女’字都別在這群里說?！?/br>
    “女女女女女女……哎呀，貓不小心踩到鍵盤了?！?/br>
    小四已被移出群聊

    從彭斯玨那兒出來，林冬雪把這條線索在微信群里發(fā)了，大家一人去查一個，他倆準備先去見死者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