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jié)
女人依依不舍地還要舔他的手,劉洪推開她:“趕緊滾!別讓人看見?!?/br> 女人開始收拾東西,劉洪在屋里大聲逗狗玩,眼睛不時朝窗外瞥。 女人裹好圍巾,戴上墨鏡,拿著一包東西走了。 來到樓下,她謹慎地東張西望,確定沒有可疑的人才走出來。 當她離開小區(qū)的時候,一雙沾滿泥巴的僧鞋悄悄跟了上來。 “小師父呢?”林冬雪處理完一些事情,問剛剛和小和尚在一起的警察。 警察說:“走了呀!要拘留他嗎?” “不用了,隨他去吧!” 專案組的警員都呆在會議室里,不少男同志抽著煙,熏得屋里烏煙瘴氣,大家都在等彭隊長那邊的消息。 終于,彭斯玨風塵仆仆地回來了,眾人趕忙迎上去,問這問那,彭斯玨說:“一個個問,我哪回答得過來!” 林冬雪說:“找到dna了嗎?” “沒有!” “其它的呢?” “腳印、頭發(fā)、一些纖維,正準備化驗?!?/br> 陳實過來說:“頭發(fā)讓我看看?!?/br> 彭斯玨拿出一個證物袋,里面明顯是根女人的頭發(fā),很長。 陳實說:“先驗這個!” “用得著你說!” 大家苦等結果,自然脫落頭發(fā)當然是驗不出dna的,但是能夠驗出染色體和性別。 三小時后,彭斯玨拿著一份報告出來:“女人的頭發(fā),年齡在三十七歲左右,她的身體狀態(tài)較差,似乎是生活在長期缺乏光照的地方,嚴重缺乏維生素d?!?/br> 陳實若有所思,勾勾手指叫林冬雪到一旁,說:“陳光的母親失蹤的時候,我記得是二十四歲,如果她活著,正好是三十七歲?!?/br> “你這想法未免太天馬行空了吧?” “一點也不,失蹤的人里,符合這個年齡的,只有尹溫一個人!” “你懷疑她還活著?” “我早就懷疑了,一開始我就覺得小師父的記憶有點失真,當我試圖當年的真相,發(fā)現(xiàn)他的母親很可能并沒有被劉洪虐待和殺害,事情真相可能并不復雜,就是劉洪和尹溫偷情,被陳光發(fā)現(xiàn),陳光或許威脅了劉洪,于是劉洪殺人滅口!” “小師父說看見劉洪打他母親?!?/br> “他看見的,很大概率是兩人偷情而已?!?/br> “如果尹溫真的活著,我們就有了一個重量級人證,也許就能給劉洪定罪了!” “我擔心……” “擔心什么?” “彭隊長說頭發(fā)的主人長期生活在沒有光照的地方,我擔心尹溫是被囚禁了,一個人被囚禁了十三年,會發(fā)生什么?” “瘋掉???” “人的心理會與環(huán)境不斷建立平衡關系,當外界難以改變的時候,內心就會去適應它、接受它。就好像一個南瓜被鐵箍箍起來,南瓜的里面會不斷變硬,變得像木頭一樣。假如一個人被囚禁,失去人身自由,連生命都受到威脅,漸漸的ta就會為了生存放棄尊嚴,去取悅綁架者來換取生存的資源,甚至于愛上綁架者?!?/br> “斯德哥爾摩綜合癥?” “是!當然你說的瘋掉,也是另一種平衡方式,可是尹溫如果瘋了,肯定會不受控制,劉洪就不會把她留在身邊這么久,她還活著,就說明她有利用價值,她恐怕已經不是過去的尹溫了……就算我們找到她,她也不會是指控劉洪。” 林冬雪聽得一陣惡寒,眼下真的毫無辦法了嗎? 陳實又說:“不過找到尹溫也不是沒有意義,她的存在本身就是證據(jù)?!?/br> “說的對,我們需要擴大調查,我去試試申請搜查令?!?/br> 林冬雪去找林秋浦,林秋浦斷然道:“不行,局長不會簽字的。” 林冬雪說:“李彪的失蹤是一個最好的突破口,錯過這次機會,可能就真的只能看他逍遙法外了?!?/br> 林秋浦嘆口氣,“失蹤還沒立案,你們就跑到失蹤者家里去搜查?這本身就已經違規(guī)了。” “當時是迫不得己!” “迫不得已也不是你違反規(guī)章的理由,這事完了,你寫份檢查給我!” 林冬雪懊惱地敬禮:“知道了!” 林冬雪準備走,林秋浦叫住她:“等下,我可以就這宗失蹤案去試試看,情況特殊,或許能搞到法庭的搜查令,不過你得保證,在此之前不要亂來了!” “謝謝哥!” 今天已經忙了一天,在局里守著也沒啥意義了,陳實便載著林冬雪回家。 路上他們還在討論案子的事情,來到小區(qū)附近,陳實說:“我們把小師父找來,再好好問問吧!” “你這樣戳他傷口,他會樂意嗎?” “此一時彼一時,他現(xiàn)在已經看到殺父兇手了,說不定心態(tài)變了呢!” 于是兩人來到招待所,管理員卻說小和尚今天沒回來,陳實打電話也打不通,林冬雪說:“是不是跑出去吃飯,手機沒電了?” “我前天才給他買了一大包食物,他去哪吃飯?” “也許他也想換換口味呢!” “你最后一次見到他是什么時候?!?/br> “在局里,他薅著劉洪領子嗷嗷叫……你呢?” “和你一樣!”陳實有種不好的預感,“他不會去做什么沖動的事情了吧?” 第229章 露出獠牙 兩人放心不下,林冬雪打電話給局里的同事,讓他們看看監(jiān)控。 一會功夫,一段視頻發(fā)到林冬雪手機上,是公安局外面的監(jiān)控拍下的,劉洪剛剛坐上出租車,小和尚便攔下一輛車,緊跟著劉洪消失在畫面左側。 林冬雪著急地說:“這個傻子,他去跟蹤劉洪有什么用?” “我還記得小師父說過,如果劉洪再殺人,是不是就可以逮捕他了,該不會……” 恐怖的想象懾住了兩人的心,他們立即趕到劉洪居住的小區(qū),這時也顧不得許多,他們直接來到劉洪家敲門,劉洪卻不在家,屋里的狗狂吠不止。 陳實向林冬雪借了兩根發(fā)夾,準備撬鎖,這時有人從樓梯上來了,原來是劉警官。 劉警官說:“看你們急匆匆跑進來,我攆都攆不上,怎么了?” 林冬雪說:“劉警官,你見到一個小和尚白天來這里嗎?” “我?guī)湍愦蚵牬蚵牐T口保安我都認識。” 十分鐘后,一名保安說白天見到一個小和尚,感覺鬼鬼祟祟的,一會貓在樹后面,一會縮在車下面。 林冬雪問:“他是不是在跟蹤誰?” “哦!”保安想起來了,“好像是個女的,穿著圍巾戴著墨鏡,身上是一件風衣?!?/br> “去哪個方向了?” “看監(jiān)控吧!”劉警官說。 保安根據(jù)回憶找到那段監(jiān)控,一指畫面:“瞧瞧,就是他!” 畫面里有個裹得很嚴實的女人從小區(qū)離開,小和尚便尾隨在后面。 陳實皺眉道:“出事了!” 三人又去路口找下一個監(jiān)控,一家便利店的監(jiān)控拍到兩人一前一后去了五一路。 三人找了一個又一個監(jiān)控,最后來到鞏州路,這里店鋪稀少,沒有監(jiān)控可查,林冬雪已經打電話叫了支援,陳實環(huán)顧四周,說:“去周邊的小區(qū)看看!” 連問了三個小區(qū),才有了一個保安稱見到一個小和尚進來過,林冬雪問:“他出來了嗎?” “呃,沒印象?!?/br> “有監(jiān)控嗎?” “不好意思,我們這小區(qū)比較老,監(jiān)控壞了?!?/br> 劉警官說:“看來他很可能在這里,你們的人一時半會到不了,我去叫上我公司的保安過來幫忙找吧!” 林冬雪說:“謝謝你了,劉警官!” “不客氣,但愿他不要出事就好。” 陳實一直在考慮什么,問保安:“我看見墻上有許多招租告示,這里租房子的人多嗎?” “是有不少?!?/br> “房租怎么收?” “個人交易,我們又不插手的?!?/br> “水電費你們總得收吧,讓我看看水電費的表格?!?/br> 保安也不知道他在琢磨什么,拿出這一年的水電費清單,陳實一行行掃視,林冬雪問:“你看這個干什么?” “這里沒有監(jiān)控,地段老舊,劉洪很可能在這里租了一個安全屋,狡兔三窟一直是他的作風?!标悓嵉氖种嘎湓诩埳?,“如果有用水用電遠低于平均值的公寓,很可能就有劉洪的安全屋!” 林冬雪恍悟,幫著一起找,兩人找到了三個基本不怎么用水用電的公寓。 此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小區(qū)里黑燈瞎火,他們挨個去敲那三間公寓的門,都沒有反應。 兩人悻悻地離開,林冬雪的腳突然被什么硌了一下,拾起來一看,居然是一粒佛珠,她托在手上打量,“這佛珠是不是他的?” 陳實回頭去找,又在草叢里找到了第二粒:“是他的!他就在這里!” 某間漆黑陰冷的地下室里,小和尚被反綁雙手坐在地上,嘴里塞著布條,雙眼不停流淚。 屋里沒有電器,只有一枝蠟燭作為照明,一個女人安靜地站著,手里提著一把锃亮的刀,燭火在刀尖跳動。 兩人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對視,已經不知道呆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