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聽見腳步聲,彭斯玨在椅子上轉(zhuǎn)過來,他的兩眼頂著黑眼圈,膚色比平時更加蒼白,他調(diào)侃道:“你們幾個跑得倒是夠勤啊!” “拜托你一件事,我想借個東西?!标悓嵳f,隨手將早餐放在桌上。 彭斯玨看了一眼袋里的東西,冷笑:“就知道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用得著我的時候就大獻殷勤?!?/br> “你把我說的也太勢利了吧,要不我天天給你買早餐,反正我出車是從這里路過的?!?/br> “省省吧,別老在我面前晃……說吧,要借什么?” “我需要一套勘察血跡的設(shè)備?!?/br> 彭斯玨這一次意外的爽快,站起來走到里屋,然后提著一個銀白色的法醫(yī)勘察箱出來,說:“會用嗎?” “你教我!”陳實笑笑。 “曉東應(yīng)該懂這個,你叫他教你吧,別弄壞了,下班之前還回來?!?/br> “謝了?!?/br> 陳實接過勘察箱,同彭斯玨告辭,出來的路上林冬雪說:“你現(xiàn)在跟彭隊長,好像交情挺好的樣子。” “你的錯覺罷了,他這種人其實也挺好打交道的,我覺得比你哥好多了?!?/br> “哎哎,怎么還捎帶著損一下我哥?” “這叫損嗎?我只是說你哥不太好打交道而已?!?/br> 陳實兌現(xiàn)了承諾,請兩人吃了頓早餐,然后開車來到康星電子公司,路上他繞了一個路,停在一輛車旁邊,車里的司機是個大光頭,他抱怨說:“怎么這么慢,我都誤了三單了?!?/br> “不好意思,回頭請你喝酒?!?/br> “這是你要的東西!” 大光頭將一個紙袋子遞來,然后開車走了,林冬雪好奇地湊過腦袋,“這是什么?” “秘密武器!”陳實神秘一笑。 來到康星公司,三人站在樓下,陳實對徐曉東說:“曉東,給你個任務(wù),你把手機調(diào)成震動,待會我給你遞個眼色,你馬上離開,路上盡量別讓人看到,然后去找保衛(wèi)科,引開里面的人的注意?!?/br> “這是要干什么壞事嗎?”徐曉東笑道。 “你想多了,我打算找找證據(jù),昨天我注意到公司內(nèi)部有監(jiān)控,被人看見就不好了,你幫我引開保安的注意,直到我打電話給你,你就可以收工了。” “yes,sir!”徐曉東敬了個禮。 三人走進公司,發(fā)現(xiàn)前臺竟然沒有人,走廊里的一個房間里傳來忽高忽低的聲音,雖然聽不清在說什么,但那語氣就像師生大會上校長訓斥小屁孩似的。 “來得正巧,他們在開晨會?!标悓嵳f,“走,瞧瞧去!曉東……” 徐曉東會意,馬上離開,奔赴保衛(wèi)科。 陳實和林冬雪躡手躡腳地摸到那個房間外面,門是虛掩著的,陳實推開一道縫,只見一排員工背著手站著,胖經(jīng)理走來走去,正在訓話。 “……不要老是想著公司能為你們做什么,要想想自己能為公司做什么!你們是公司的一份子,應(yīng)該有集體榮譽感,不要老想著那點眼前利益,那是目光短淺!你們到這里來,是做事業(yè)的,懂了嗎?” “滿嘴屁話!”林冬雪小聲地吐槽。 經(jīng)理結(jié)束了兀長的訓話之后,叫員工們齊齊地背誦了幾個銷售金句,那場面就像軍訓一樣,充斥著雞血味。 然后經(jīng)理說:“行了,今天的晨會到此結(jié)束?!?/br> “趕緊撤!”林冬雪拽了拽陳實的袖子。 “等下?!?/br> 員工們并沒有立即離開,只見女員工們一個個出列,站成一排,她們的神色有的很尷尬,有的則是一臉麻木。 女員工們挨個經(jīng)過胖經(jīng)理的身邊,和他接吻,林冬雪嚇得捂住嘴,這究竟是什么儀式啊? 胖經(jīng)理似乎很享受這個過程,每次吻過一個女員工就點點頭,有幾個稍有姿色的女員工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他還在人家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遇到敷衍了事的女員工,他會命令對方回來,重新完成這個“儀式”。 旁邊的男員工,大多低著腦袋,似乎不太愿意去看這一幕。 “好個狼性文化,把公司當成自己的小王國,員工全部馴化成奴隸?!标悓嵗湫Α?/br> 第47章 賈某逃跑 眼瞅著員工們要出來了,兩人趕緊開溜,他們躲到會議室隔壁一個用來堆放產(chǎn)品的小倉庫里。 林冬雪小聲說:“為什么不直接強攻?” “沒有證據(jù),來得多了,怕是會被拒之門外,那就難辦了……其實咱們現(xiàn)在屬于非法入侵?!?/br> “啊???” “沒事,有問題我背就是,這就是民間人士的好處……走廊沒人了,我們?nèi)倓偟臅h室看看?!?/br> 兩人跟作賊似地溜進剛剛開晨會的會議室,這層樓的結(jié)構(gòu)是一個回字型,辦公區(qū)域集中在北側(cè)和西側(cè),南面是公司正門,會議室在入口左手邊。 這時徐曉東打來電話,他在電話里壓低聲音說:“好了沒有,我這邊快聊不下去了。” “沒呢,再撐一會!”陳實說。 “臥槽,撐不住了,煙都快抽光了?!?/br> “那你就要求調(diào)看監(jiān)控,把電腦占著,別讓保安看到我們。” “好主意!”徐曉東把電話掛了。 “小伙子,還需要多多學習啊?!标悓嵏锌?。 “你又是從哪學的這些呢?”林冬雪歪著頭看他。 “人生經(jīng)驗……咱們開始吧!” 他把箱子打開,里面是個電瓶,接上插口之后,紫外線燈就可以使用了。 林冬雪在后面雙手捧著箱子,陳實在前面勘察,走到一個地方時,陳實突然停下,說:“瞧這里?!?/br> “發(fā)現(xiàn)血跡了?”林冬雪興奮地說。 “不是,你看地上有一些痕跡,這里放過一張桌子,和捆綁死者的一體式鐵架桌椅很類似!”陳實站起來環(huán)顧,發(fā)現(xiàn)墻上原來有一排窗口,但已經(jīng)被堵上并刷了層漆,“看這個構(gòu)造,這里應(yīng)該是按著食堂設(shè)計的,剛剛咱們呆的小倉庫就是后廚,只是后來被改成了兩個房間,大的當會議室,小的當倉庫。” “這種沒人性的公司,怎么會貼心地為員工準備食堂?!绷侄┏芭馈?/br> 陳實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瓶子,從里面拔出浸濕的脫脂棉,在地上采集,他將脫脂棉湊到鼻子下面聞,說:“有酒味,看來公司的人在這里吃過飯,可能是聚餐?!?/br> “血跡!血跡??!”林冬雪焦急地催促,她生怕哪個員工走過來,把他們逮個正著,身為警察卻在干賊的勾當,這就太丟人了。 兩人幾乎把每一寸地面照了一遍,全無收獲,陳實說:“沒有血跡!” “你的推理錯了?” “死者死于體位性窒息,死亡的時候不會有血滴落下,只會是鋸頭的時候有血,走,到樓梯間看看?!?/br> “哎哎哎,前臺還有人呢!” “不好意思,忘了。” 兩人縮在門口盯著,當前臺小姐起身去洗手間的時候,他們立馬溜出來,陳實沒有馬上走,他從之前那個大光頭給他的紙袋里掏出一個無線攝相頭,放在會議室門旁邊的盆載里,用落葉蓋好。 林冬雪驚訝地張了張嘴,原來是這玩藝。 兩人悄無聲息地來到樓梯間,繼續(xù)重復之前的作業(yè)。 然而這里依然沒找到血跡。 陳實用手指按著額頭,說:“這么看來,尸體是完整搬下去的,血跡可能在車上……或者野外!” “倘若是后一種可能的話,根本就找不到……我說,會不會死者根本就不是在這里遇害的?” “是不是在這里遇害,先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再說吧!收工了?!标悓崜芡娫挘疽庑鞎詵|可以撤了。 “收工?不見見經(jīng)理嗎?” “見他有什么意義,明天過來強攻?!?/br> “為什么是明天?” “笨吶,我剛剛放了一個攝相頭,只要拍下他們的晨會,就可以以性sao擾罪起訴經(jīng)理,不就可以正大光明地進來調(diào)查了嗎?” “哈哈,還有這招!”林冬雪拍著巴掌,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可是你這個取證手段,有點……” “沒事,我會把拍下的錄相匿名寄給你,然后你走正式程序申請逮捕令,這就是民間人士的方便之處?!?/br> “你的花花腸子可真多?!?/br> 三人在公司樓下碰頭,陳實將兩人載到市局,道:“明天或者后天見,我去跑幾單,這兩天都沒開張?!?/br> “陳哥,我們沒什么任務(wù)嗎?”徐曉東說。 “歇著吧!” 林冬雪說:“你就這么自信,人就是死在公司里的?萬一出錯了呢,要不要再調(diào)查一下其它線索?” 陳實搖頭說:“小同志,查案子說難聽一點就是盲人摸象,各人負責各人的那一塊就行了,最后拼出來的就是真相,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面面俱到,這點你可以和你哥學學,逮著一個線索就往死里查,這種鍥而不舍的精神是很值得鼓勵的?!?/br> “你的口氣可一點也不像是在夸獎他?!?/br> “哈哈,自行理解,我先走了。” 兩人下了車,徐曉東說:“十一點了,要不咱先吃個飯,我請你唄!” 林冬雪白他一眼,“你家有礦啊,整天請我?” “那你一次也沒答應(yīng)過??!” “不好意思,我現(xiàn)在不餓?!?/br> 正巧林秋浦拿著一沓資料從正門出來,看見兩人,笑著說:“怎么樣,有進展嗎?我們這邊可是有進展的哦,賈某的刀上沾染的血跡,和死者血型一致?!?/br> 林冬雪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這次難道真的會輸給林秋浦,她問:“那dna呢?” “嗯,還在化驗中,不過我相信,結(jié)果百分百是一致的。你們那邊呢?別和我隱瞞哦?!?/br> 林冬雪便把他們的發(fā)現(xiàn)一五一十說了出來,林秋浦聽罷,冷笑搖頭:“我覺得他是把案子想得太復雜了,就算那家公司作風不怎么好,可他們也是普通人,普通人第一次作案,總會拖泥帶水,這案子做得這么干凈利落,從一開始我就料到是慣犯所為?!?/br> 林冬雪啞口無言,她怕現(xiàn)在說什么事后都會成為話柄,老實說,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對陳實的推理有點動搖了,她想幸運之神不可能次次都眷顧他吧。 這時林秋浦接到一個電話,聽著聽著他神情大變,說:“糟了,賈某從醫(yī)院逃跑了!你們現(xiàn)在跟著我,趕緊去搜捕!”